作者:七只跳蚤
被数十名刚刚杀了人,杀气十足的锦衣卫给盯着,尤其对方还拎着流淌鲜血的绣春刀一步一步的向着他们走过来,不少人直接崩溃了,有的屎尿齐流,有的则是浑身无力,软瘫在地,更有人转身就跑。
可是下一刻,站在府衙门口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场杀戮的李桓直接拔出身边陈耀腰间的绣春刀猛地掷出,顿时跑出十几丈外,跑在最前面的那名士子当场被李桓掷出的绣春刀洞穿了胸膛死死的钉在地上。
与此同时李桓的声音如同来自于无间地狱一般冰冷森寒道:“越过此刀一步着,杀!”
登时所有的士子都被镇住了,实在是那被洞穿胸膛钉在地上的同伴还没有彻底死去,而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发出凄厉的哀嚎。
“错了,我们都错了……好痛啊……”
远处看热闹的人群此刻早就被知府衙门之前那上演的血腥一幕给吓坏了,一个个的努力的向后退,足足退出十几丈才稍稍有了那么点安全感。
“这可都是读书人啊,怎么就说杀就杀了!”
“杀小鸡仔也不过如此吧!”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陈一刀、赵智、林震南几人更是神色不一。
陈一刀本就是直性子,随着李桓下令大开杀戒,眼看着那些胆敢冲击锦衣卫,试图围杀李桓的文人士子被锦衣卫杀死当场,陈一刀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恨不得自己也拎刀子上去,将这些读书人统统砍了。
赵智明显比陈一刀考虑的更多,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忧虑之色。
林震南则是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站在府衙门口处的那个少年,口中用一种异样的语调轻声呢喃:“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吗?”
连翘的想法最是单纯,先前看着一众人试图围攻李桓,一张俏脸之上忍不住露出担忧之色,而见到那些人被杀,连翘则是长出一口气。
王祖业、胡海、方科等人看着府衙门前李桓的身影,眼中满是恐惧的神色。
颤抖着手,努力的让自己站直了身子,王祖业颤声道:“好重的杀气,好果决的心性,幸好咱们没同林震南彻底闹翻,否则……”
一想到他们差点就会被李桓这么一个杀性十足的钦差给盯上,几人便是一阵后怕。
毕竟哪怕李桓根本就不在意他们,恐怕随手都能够将他们几家给灭了,此时看着那些倒在血泊当中的文人士子,几人心中只有无尽的庆幸与对李桓的无尽恐惧。
府衙门前,随着李桓出手,那些锦衣卫并没有继续大开杀戒,而是拎着流淌鲜血的长刀,死死的盯着在场任何一名士子,但凡是有哪人敢有什么异动,他们的绣春刀绝对会第一时间劈上去。
全场静悄悄的,就算是被吓破了胆,屎尿齐流,痛哭流涕的士子这会儿也是努力的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出了一点声音就会被锦衣卫给盯上,继而丢了性命。
一阵风拂过,浓郁的血腥气随着拂过的风弥漫开来,四周都充斥着一股子血腥气。
李桓缓缓的从府衙门前那台阶之上一步一步走下,仿佛是没有看到府衙前那地面上流淌了一地,嫣红一片的鲜血。
啪,啪
李桓的官靴踏在那嫣红的鲜血之上,溅起点点的血花,而在李桓脚下则是一具具身着青衫的尸体,这些人脸上有的带着难以置信的神色,有的则是充斥着无尽的悔意,还有的明显是一刀致命,意识还停留在冲击府衙的那一刻,脸上满是狂热与兴奋。
此刻这些人已经尽数化作了尸体,伏尸于这福州知府府衙大门之前。
那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虽然极低,可是此刻全场寂静,那脚步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来自于无间地狱的黑白无常的脚步声一般,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桓身上,几乎大半的人看向李桓的时候,眼中都是充斥着恐惧之色。
如果说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哪怕是做梦都不敢想象,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无害的少年,竟然会有那么果决与狠辣的心性,毫不犹豫的便下令屠杀数十名身负功名的文人士子。
这可不是没有王法、没有约束的乱世,煌煌大明,先帝仁以待人的余波尚在,在这福建一省核心重地的福州府,竟然上演了文人士子被屠杀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此时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小觑了这位看上去年岁并不大,似乎并没有多少威慑力的钦差。
李桓此时行至一名少年身前,这少年年岁大致同李桓相仿,面色红润,身上的青衫明显是以绸缎做成,腰间悬挂着羊脂玉佩,一看就出身于官宦之家。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钱家的钱放,钱放因为身子骨稍稍柔弱了一些,所以方才众人一拥而上的时候反应慢了一步,却是落后了许多,这才使得他没有在方才那一波杀戮当中送命。
只不过这会儿钱放却是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脑海之中满是兄长钱宇、小弟钱谷二人脑袋飞起的那恐怖一幕。
尤其是李桓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过来,这让他浑身颤抖的越发的厉害。
而李桓的目光则是落在了这少年手中那一柄锋利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上面。
脚步一顿,李桓打量着这少年,缓缓伸手向着钱放手中匕首抓了过去。
钱放浑身颤抖着不敢动弹一下,只是用无比恐惧的目光看着李桓,任由李桓将匕首拿走。
打量着那明显是出自名师之手的匕首,不敢说削金断玉,至少也是锋利无匹。
“身怀利器,袭击钦差,你说这不是谋逆又是什么!”
钱放早已经吓得失了神,只是李桓明显也没想让对方回答,下一刻匕首便被刺入了前方的胸膛之中。
李桓没看瘫软于地的前方一眼,继续踏着脚下的鲜血,一路前行,啪嗒,啪嗒,每一步走过便溅起点点血花,竟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府衙之中,王阳明以及那些侥幸逃过一劫,被李桓委任辅助王阳明处理布政司事务的官员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
刚到府衙门口处就看到了府衙外青石铺就的宽阔场地之上倒了一地的尸体。
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只看了一眼,直接就有官员吓得身子一软,当场昏了过去。
就算是有官员没有吓昏过去,同样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李桓,正好看到李桓云淡风轻的将匕首插入钱放胸膛的那一幕。
王阳明同样也看到了府衙前的那一幕,目光扫过一地文人士子的尸体,眼睛一缩,最后千言万语皆化作了一声长叹。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李桓的身上,同样远处那些人也都盯着李桓,方才李桓随手将钱放杀死的情形看在许多人眼中。
只看李桓面不改色都随手杀死钱放的情形,谁都能够看出,李桓绝不是一个无害的少年,当然先前李桓下令屠杀冲击府衙的一众文人士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点,可是真正看到李桓杀人,对于李桓的印象就越发的深刻了几分。
远处的那一处酒楼之上,何怀、赵明乃至为了共同的敌人而坐到了一起的钱礼这会儿也是清楚的看到了那一幕。
先前李桓下令锦衣卫放手屠杀那些士子的时候,不少人都是无比的愕然以及难以置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数十名士子便已经彻底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众人仿佛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呆呆的看着远处那倒了一地的尸体。
直到李桓随手将匕首刺入钱放心口之中,钱礼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如同受伤的豺狼一般的低吼:“李桓,纵使我钱家上下死光死绝了,也绝不会饶过你!”
要知道方才被李桓亲手杀死的钱放那可是他的儿子啊,他们钱家子嗣艰难,嫡系一脉也就只有钱谷、钱宇、钱放三兄弟,现在三兄弟全都因为李桓而死,除非是他们几兄弟老来得子,否则的话,钱家的嫡系一脉就真的是彻底断绝了啊。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是不共戴天,可是杀子之仇,绝嗣之仇与之相比也不差什么,尤其是钱礼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一时之间在场一些人不禁对钱礼生出几分同情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人忍不住低呼一声道:“我的儿!”
原来这会儿李桓停在了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人身前,那中年人倒是勉强保持着几分冷静,虽满心的恐惧,却是努力的抬头盯着李桓,手中同样握着一柄匕首。
李桓神色淡然的看着这中年人道:“你是哪家的?”
中年人惨然一笑:“奸贼,你制造如此血案,屠杀我等文人士子,你必将不得好死!”
猛然之间,中年人高呼:“今日赴死除贼者,闽清杨岗是也!”
四周的文人士子不禁齐齐向着那在高呼声中举起匕首刺向李桓的杨岗看了过去。
咔嚓一声,李桓随手折断杨岗手腕,反手将匕首送进对方心口,噗嗤一声,热血激射而出。
杨岗口中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低头看看那没入心口的匕首,用一种充斥着无尽恨意的目光盯着李桓道:“奸贼,天日昭昭,你不得好死……”
李桓根本没有答话,脚步在一名柔柔弱弱的青年文士身旁停下,蒋静一身破旧的青衫遮掩着那颤抖不已的身躯。
就在李桓在其身前停下的瞬间,噗通一声软瘫于地,嚎啕大哭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都是钱宇、都是钱宇他骗我来的啊……”
李桓漠然的看着对方,又抬头扫过四周一众人冷冷的道:“身为读书人,本该一心读书,忠君报国才是,尔等却是非不分,听人蛊惑,连围攻钦差这等谋逆之事都敢做,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怕是再放任尔等,你们连弑君之事都做得出……”
话音落下,李桓淡淡道:“今日便以你之性命,警醒后来者,不分是非,结党从众,目无官府,亦是该杀!”
大手拍在蒋静头上,劲力轻吐,顿时哀嚎求饶的蒋静身子一僵,七窍之中鲜血流淌,已然被李桓震坏了头颅气绝身亡。
蒋静的尸体噗通一声摔倒于地却是直接砸碎了许多士子的心,李桓方才那一番话直接将他们最后一线希望泯灭,蒋静这等与钱家、何家等家毫无牵连的寒门士子,李桓都是说杀就杀,那么他们岂不是也一样,生死皆在李桓一念之间。
第一百四十三章 李桓就是个疯子
虽然说先前李桓一声令下,锦衣卫直接屠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士子,可是在李桓下令他们止步之后,这些被吓破了胆的一众士子心中多少还是存了几分活命的希望的。
毕竟看李桓的举动,如果说真的想要将他们全部屠杀一空的话,那么肯定就不会让锦衣卫暂时住手了。
可是谁又曾想到锦衣卫这是住手了,李桓却又亲自动手了啊。
当然像钱放、杨岗一个个的都手持明晃晃的利刃了,被李桓给杀了倒也不冤枉。
只是蒋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手中没有利刃,也没有参与到方才那一波冲击府衙的举动当中,怎么看都不应该被李桓给盯上才是。
然而李桓却是毫不犹豫,干净利落的将蒋静给杀了,这如何不让那些心存侥幸的人心中慌乱不已。
当李桓再一次停在一名书生身边的时候,那书生浑身战栗着,突然之间眼睛一番,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李桓见状皱了皱眉头,这人已经没了气息,没想到他还没有开口呢,这人便已经被吓死了。
“就这份心性,便是将来真的高中进士,怕也担不了大事。”
说话之间,李桓目光向着众人看去,这些人本来都看着李桓,可是眼见李桓看向他们却是一个个的将目光收回,低着头根本就不敢同李桓对视,生怕被李桓给盯上了。
就在一众人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李桓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们的时候,李桓那森冷的声音突然之间传来道:“尔等且听好了,但凡是同此番被李某下入狱中的官员有血缘关系的或者是族亲的,统统给我站出来!”
李桓这话一出,剩下的那些士子当中,许多人皆是长出一口气,但是也有一些人面色大变。
几个呼吸过去,竟然不见有一人走出。
李桓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气氛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谁都不是傻子,李桓突然之间让那些人站出来,摆明了是不怀好意。
这要是站出去,搞不好就有可能会被李桓当场给下令砍了脑袋了。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有人敢站出来那才怪了呢,再说了,谁都有侥幸的心理,万一李桓只是诈他们呢,哪怕是最终被找出来,也比自己主动站出去立马就被杀了要强啊。
而四周一众锦衣卫校尉一身鲜血,拎着绣春刀冲着这些人露出凶狠的神色,更是骇的这些人腿肚子直发软,更加的没有人敢动弹一步了。
李桓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一众人,看着这些人面色苍白,耷拉着脑袋,宛如鹌鹑一般的模样,李桓心中满是不屑,真要是有人主动站出来的话,他或许还会高看对方一眼,可惜现在来看,这些人全都是贪生怕死的懦夫。
“难道你们就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吗?或者说你们是想拖着大家给你们陪葬!”
话音刚落下,许多人登时面色大变。
就见一名中年文士突然之间将身边一名同伴猛地推了出去道:“何旺,你是何家的人,你还不快站出去,想要拖累大家不成!”
被推出来的何旺登时一个踉跄,面色变得无比难看,死死的盯着那中年文士吼道:“宋正,你我可是多年的至交,你……”
宋正眼睛通红,恶狠狠的盯着何旺道:“你也知道咱们是多年的至交,那你又为何拉着我来送死,你不知道围攻钦差那是死罪吗?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
不单单是这一例,似乎是宋正将何旺推出拉开了一个序幕一般,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十几名同那些下狱的官员乃是血亲的士子就被推了出来。
原本是抱着几分侥幸,毕竟只要不是熟悉他们的人将他们指认出来的话,单凭李桓还有那些锦衣卫还真的不好判断他们的身份。
可是现在将他们给指认出来的就是同他们最为熟悉的平日里的至交好友,便是想要狡辩都无从狡辩。
不用李桓吩咐,就见十几名锦衣卫立刻上前便将这些人给抓住。
陈耀看了那十几人一眼道:“大人,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李桓只是淡淡的看了陈耀一眼,陈耀被李桓那目光看的心中一颤,当即低下头去,同时眼中闪烁着浓郁的杀机转身冲着一众锦衣卫吼道:“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既然此番已经大开了杀劫,杀一个是杀,杀一百个也是杀,如今再多杀这十几人,也没什么区别。
“饶命啊!”
“呜呜呜,我不姓杨,我本姓窦,我就是想要借杨家的势啊,不要杀我……”
一时之间喊冤的有之,咆哮怒骂,诅咒李桓不得好死的有之,可以说是反应各异。
只是随着绣春刀划过虚空,鲜血飞溅,一颗颗的大好头颅滚落于地,甚至不少都滚到了那些士子的脚下。
看着前一刻还同他们站在一起的同伴转眼之间便已经阴阳相隔,这种冲击力差点让一众人昏过去。
淡淡的扫了剩下的百多人一眼,李桓长袖一甩,转身踏着地上的鲜血一步一步的向着府衙大门走去。
随着李桓距离他们越来越远,这些几乎被吓得要窒息一般的士子总算是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们可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就在方才那一刻,他们距离鬼门关是那么的近,是生是死,只在李桓一念之间。
就在李桓脚步踏入府衙的那一刻,李桓脚步一顿道:“将所有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该杀的已经杀的差不多了,就算是接下来还会杀人,也不会像方才那样一下杀了近百人。
毕竟总不能真的将这些人统统都杀绝了吧,其中多少还是真的有那么一些不该死的。
最为重要的是,真要将这些人杀了的话,那么怕是过不了今天,整个福州府都要陷入到一片混乱当中,便是他也稳不住福州的局面。
然而只是将这些士子下入大牢,有这些士子在手,那么他就相当于捏住了福州一大部分乡绅的命门所在。
要知道这个时代,能够供养出一名读书人并且靠上功名,就算是所谓的寒门,那也不是普通百姓之家可比。
至少也是地方上小有名望的小地主之家,一名秀才乃至一名童生可能在一村一镇之地,那就是身份极为尊贵,高高在上有着极大影响力的存在。
王阳明听了李桓的命令,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还真的担心李桓不管不顾将所有的读书人都给杀了呢。
现在看李桓只是杀了同那些官员有关联的读书人,而只是将其余的读书人关入大牢之中,王阳明便是放心了下来,这说明李桓并没有杀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大开杀戒。
看了王阳明一眼,李桓吐出一口气,身上的煞气淡了几分道:“阳明先生,你不会觉得李某杀性太重了吧。”
王阳明闻言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暗吐槽,你这还叫杀性不重吗?一开口便当众屠杀了近百名读书人,像这般的大案,一次杀戮如此之多的读书人,怕也只有洪武帝在位时发生过。
上百年来,抛开洪武一朝,锦衣卫重现杀戮,正德年间李桓绝对是第一个。
王阳明敢说,不管将来如何,李桓还有当今天子,这一对君臣必然会因为今日之事而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管这一笔究竟是赞誉还是诋毁,李桓也算是做到了青史留名,名动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