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做藩王 第177章

作者:背着家的蜗牛

他们的父亲商议之后断定,这对大颂是危机,但对他们却是一个获利的机会。

向北狄表明自己主和的态度,就能得到北狄人的认同。

将来若是北狄得了江山,他们也能有条后路。

其次,只要是战争就有战争财。

在大颂和北狄中间反复横跳,自然得利最多。

武朝末年,也像今日的大颂一样,与北方的草原国度战争不断。

那时的武朝六大势族和现在的他们一样属于主和派。

他们既同武朝皇家抗击草原国度,又私下与草原国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拿了皇家银子的同时还与草原国度贸易往来频繁,可谓占尽了便宜。

之后,武朝皇家与草原帝国因战争,二者越发衰弱,六大势族却日益强大,最终举兵推翻了武朝,建立了梁朝。

随即他们又北伐击败了草原国度,奠定了梁朝的霸主地位。

其中最强大的势族被推举为新的皇家。

现在,一个相似的时代来临了。

这对他们无疑是个机会。

“哼…你们还是不要饶弯子了,就说想从北狄得到什么?”铁木塔扫了眼七人。

这些套话对他可没用。

“使节大人真是爽快人,我们想与北狄私下贸易,战马,牛筋,牛角,皮毛我们都要。”窦匡说道。

铁木塔皱了皱眉头。

势族们要的东西个个都是战争需要的物资。

战马不必说,牛筋牛角可以用来制造弓箭,皮毛则可以用来作为盔甲的内衬。

只是交易是对等的,势族们拿不出他想要的筹码,他可不会答应这件事,于是他道:“这很简单,从晋州,从海上这场贸易都可以进行,只是你们能给北狄什么?”

七人闻言对视一眼。

窦匡说道:“我们已经帮过你们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相信袁家是无辜的吧?有袁家在,便能够掣肘你们北狄现在最痛恨的燕王,不是吗?”

铁木塔怔了一下。

不过他可不会被窦匡这样的毛头小子欺骗,“这件事可不算,你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自己,如果你们不拿出诚意就回去。”

窦匡皱了皱眉头,来时他的父亲就说过,北狄使节不会那么容易打发。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铁木塔。

“这就是我们的诚意,请使节大人相信,我们绝不是北狄的敌人。”窦匡道。

铁木塔接过纸条,扫了眼,神色微微一变,随即露出浓浓的笑容,“成交。”

这次他赌对了,这些大颂势族果然唯利是图。

现在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会更愿意冒险。

而且这就当是北狄结交大颂势族的见面礼了。

有一天,他们或许会继续同北狄合作的。

商定了私下贸易之事,窦匡等人又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离去。

坐上马车。

从鸿胪寺驿馆出来,

窦匡无比嘲讽地回头了望了眼,“北狄人真是蠢,这次可真是空手套白狼了。”

“就是,这下我们几家白白捡了便宜。”韩鑫大笑。

范通面露不悦,他对窦匡说道:“你给北狄人的纸上写了什么?”

纸条上内容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所以从驿馆出来,他越想越生气。

窦匡道,“不只是你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件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但可以告诉你的是,这是对付燕王的计谋,袁家不见得能压制燕王,所以还需借北狄之手,如此,他们相互斗来斗去,我们才能从中渔利。”

韩鑫等人本来也想问,范通第一个说了,他们正要逼问窦匡,听他这么说,干脆闭了嘴。

正如窦匡说的一样,他们就是要北狄,大颂,燕王,袁家你争我斗。

四者中,谁弱他们就帮谁,如此,他们都会有求于他们。

这样,他们获利自然也就最大了。

各自散去。

窦匡回了宰相府。

望见父亲的书房中还亮着灯光,他走过去敲了敲门。

听到一声“进来”,他走了进去。

“父亲,孩儿见过北狄使节了,他答应了,这次我们七家都能与北狄私下贸易,北狄使节说在贸易在晋州,或是海上都可以,他们有一些商船,能抵达袁家的范阳,也能抵达韩家的齐州”窦匡低着头,不敢抬头直视自己的父亲。

虽然在朝臣面前,窦唯总是一副随和的样子,但他清楚在家中,窦唯有多么严肃。

“嗯,马家主战,以前这交易在晋州是不行的,不过如果这次我们同北狄的计谋成了,便不是问题。”窦唯说道。

咳嗽了几声,他又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在可以在齐州同时贸易,韩家也参与了此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放心些。”

窦唯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停留在一张纸上。

这是来自的燕州的情报。

自燕王执掌燕州,他便派遣了窦家的眼线去燕州收集的情报。

所以虽在金陵,但他对燕州正在发生的事却是一清二楚。

将纸上的内容看完,他大皱眉头,见窦匡站在自己面前,他道:“你也过来看看。”

窦匡凑了过去,只看一眼便勃然色变,“父亲,这燕王简直胆大包天,这岂不是在掘我们势族的根基!”

第228章 逆鳞

“如今看来,这燕王在燕郡和上谷郡所为之事,不是偶然。”

这纸上的内容不是别的,正说的是燕王清查平郡和辽郡田产之事。

每个势族子弟都清楚田产对势族的重要性。

可以说没有田产,就没有势族。

而现在燕王继燕郡和上谷郡之后,似乎又准备将田产收回,分与百姓。

以前他以为是偶然,只是因为燕郡和上谷郡豪族叛乱,燕王除掉豪族,也就把土地分给百姓种了。

但平郡和辽郡的事让他意识到,这是燕王在故意为之。

只是田产无论对势族还是豪族而言,都等于是逆鳞。

虽然田产不是他的,但这件事还是触怒了他。

“你说得对,田产是势族的根基。”窦唯眼中寒光一闪,“这个燕王绝对不能让其得势。”

除豪族,分田产这件事虽然只在燕州。

但在他来看却对势族形成了实质的威胁。

只要燕州的事传遍大颂。

燕王便会成了大颂寒门士子和百姓眼中的贤王,对其向往之。

而势族和豪族对受到百姓和寒门士子的指摘。

窦匡神色一凌,他感觉到了父亲身上闪过一阵浓重的戾气。

这一刻,他父亲对燕王动了杀心。

“这次利用北狄削弱燕王倒真是对了。”窦匡摇了摇头,“这袁家真是一群蠢货,竟然就如此成就了燕王。”

接着他眼睛眯了起来,“马冲现在如何了?”

“他快活的很,拿着我们窦家的银子,在金陵风花雪月,几乎都忘记秦州了。”窦匡忽然阴沉地笑了笑。

这个马冲是马家长子,但却不是嫡子。

马家的嫡子只有一个,那就是马翰。

马冲的母亲死后,马冲和马璇之间有过激烈的争吵,此后马璇便把他送到了京师。

自此,马冲再也没有回过秦州。

“嗯,好好养着他,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派上用场了。”窦唯眼睛眯了起来。

这次他要让燕王四面皆敌,像条狗一样被栓在北四郡,老老实实看守燕关。

再无一丝余力。

“是,父亲。”窦匡点点头。

窦唯这时对窦匡挥了挥手,让其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后,一个人从书房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舅舅要对付燕王和马家了?”三皇子赵幕望了眼窦匡离去的方向。

见到赵幕,窦唯严肃的神色忽然柔和下来,和见窦匡时完全不同。

他道:“舅舅是为你好,袁家遭受重创,袁立地位大不如前,失去了袁家的二皇子在朝中的声望大减,现在对你唯一有威胁的便是废太子,如果燕王真的支持他,皇上说不定真能重扶他坐上太子之位,所以决不能让燕王得意,要让他自顾不暇,无力支撑废太子。”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望向北方,“而且如果你登上皇位,一个手握重兵的燕王对你也是个威胁,令他半死不活的,将来也好收拾。”

赵幕点了点头,自小他的母亲和舅舅便一直对他说,将来他是要做大颂皇帝的人。

他也是将此当做自己的目标。

成王败寇,他的舅舅无数次给他述说皇位争夺失败后,那些皇子的悲惨下场。

当年赵恒继位后,四位皇子被赐死。

三位皇子被流放,死于路途中。

仅仅剩下醇王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皇子。

但即便如此,赵恒对醇王也是极尽羞辱。

醇王,蠢王也。

大颂朝臣无人不知其意。

当下,无论是二皇子一系,还是太子一系。

在你争我斗中都积累了深刻的仇恨。

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失败,他们都不会放过自己。

同样,自己也不会放过他们。

“多谢舅舅。”赵幕微微一躬,心中感激。

……

隔日。

金色的朝阳驱散夜的黑暗。

铁木塔和随行的北狄官员收拾行囊,在鸿胪寺的官员的陪同下来到金陵城外,向北出发。

回头望了眼繁华的金陵城,他竟然有一丝留恋。

在这里有妩媚的女子,有喝不尽的美酒,有柔软舒适的床被,还有轩峻美丽的楼阁。

相比较而言,草原是如此的荒芜寒酸。

只是这一切不但没有让他忘记的草原。

相反,对草原的思念一日日的浓重。

他要回去,秣马厉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