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77章

作者:寒庐煮酒

螭首鼻尖向上顶起,嘴巴微张仿佛在吞吐着什么,一层壮观的螭首构成了须弥台的最外侧。

栏杆在月光的映照下,雕刻的人物和花卉,也仿佛拥有了生命,这是一个时代的印记,也是建筑史上的壮观。

然而——

就是如此精美的须弥台座,最左侧突兀地丢掉了一个柱头。

朱厚熜哑然一笑,微微侧身看向陆炳身后的麦福。

“麦大伴,就再给他记上一笔,从赏银里扣。”

麦福故作为难,完全无视了一旁眼巴巴的陆炳,答道:“陆千户算上今天的汉白玉柱,因为损坏物品所欠的银子,合计一千五百两。”

他顿了顿,声线稍微有些拖长:“扣掉赏银,即使算上俸禄,也还差一千两。”

“一千两!”陆炳一下子跳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麦公公,你不是算错了吧?”他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汉白玉柱,又拿起碎块,仔细地瞧了瞧。

“就这,五十两顶天了!”但看着朱厚熜面无表情的脸色,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一千就一千,大不了我以后的俸禄都不要了!”

“陆千户,上次你拍碎的那张黄花梨桌子,就值六百两,如今这汉白玉石柱,取材之难得,做工之精细,意义之深远,没有七百两拿不下来。”

陆炳傻了眼,完全没有想到石头和木头都这么贵,再一听麦福所报的数字,只感觉往后余生都还不完了。

朱厚熜摇了摇头,“那就再替朕,干六十年活!”

说完他一甩道袍,目光扫视了一圈须弥台,朗声道:“既然有了破碎,再叫须弥就不合适了。”

他抬头一望天空的皓月,再看一下月亮四周的星辰,北斗七星紧紧围绕着一颗星辰旋转。

此星虽然光芒不引人注目,但位置却高高在上,而恰巧在朱厚熜的视线中,这颗星辰正照着奉天殿。

他沉吟片刻,朗声道:“以后,就以紫薇台称之!”

“陛下圣明!”麦福赶忙应和道。

朱厚熜说完,就缓步从慢道上走了下去。

陆炳还沉浸在思绪中,为自己看不到尽头的还债之路而欲哭无泪。

麦福弯下腰,轻轻拍了陆炳一下,笑道:“走吧,陛下还在前面等着呢。”

“别想了,陛下已经免掉了你的赔偿”他一挥手中的拂尘,看着一脸疑惑的陆炳解释道:“以你的俸禄,再干上两百年也还不清。”

言罢他就快步跟在了朱厚熜后面,反应过来的陆炳也赶忙一个闪身向前跃去。

酷暑仍然不肯离开此时的北京,但紫禁城内却听不到一点烦人的蝉鸣声。

朱厚熜一路,过乾清门,途经谨身殿、华盖殿,来到了奉天殿的台阶下。

他一抬头,摧动神思之力,只见大殿上方宏大的气运环绕,明晃晃的光芒竟将此处照的如白昼一般。

一股巨大的金色光柱,仿若雷霆霹雳,从空中投下直直的插在奉天殿中央。

“饿……饿……”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唤声,朱厚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拾级而上来到奉天殿门外。

大殿的雕龙木门紧闭,两侧的铜炉也失去了白日的光辉。

“嘎嘎嘎”

朱厚熜将门推开,“建极绥猷”几字的巨大牌匾,映入眼帘。

但他随即就将目光放在了牌匾下方的御座上,更准确的是御座前方摆着的一个木盒。

“饿…………饿”

声音更加地清晰,如刚出生婴儿的啼哭,但明显有气无力。

朱厚熜抬腿走了过去,来到御座前伸手将木盒轻轻往上一提。

五条玉龙盘踞在上方,方方正正的玉石下,刻着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着迷的东西。

“咚”

朱厚熜轻敲了一下,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这块玉玺虽然是后来仿制的,但同样也是千古罕见的整块蓝田水苍玉。

当初老朱在得到这块玉的时候,只感觉天命眷顾,天意要他复兴华夏江山。

这块玉玺前后雕琢,一共花了五年,玺成之日鬼哭神嚎,数十名玉匠一夜白头。

朱厚熜曾经从自家老爹那里听到过,刘伯温在那一天凭空衰老十多岁,更是突然建议朱元璋另造二十方宝玺。

将此块玉玺只做象征而不使用,至于为什么,连皇室秘闻当中都没有记载。

只是有人揣测,老朱对刘伯温的建议颇为不喜,为后来刘伯温的悲剧埋下了种子。

朱厚熜此刻,望着玉玺上空龙形环绕,通入冥冥不可测之地的光道,似乎明白了什么。

大明的二十方宝玺,与上方的国运紧密相连,化为二十四条金龙在国运海中翱翔。

而这“传国玉玺”却格格不入,仿佛孤寂的老者独对千江寒雪。

“叱”朱厚熜轻声一念,神思之力疯狂运转,他目光如炬直视上方的国运苍龙。

“哦”一大口白气,极不情愿的从气运苍龙的嘴里吐了出来。

下方的玉玺却突然震颤个不停,五龙环绕的光柱后方,传来了震天的响动。

朱厚熜运起神思之力向前探去,但他立刻就眉头微蹙。

那里就像幽深的海沟,再怎么向下也是一片黑暗。

而刚刚玉玺的震颤,只是一点火星,连萤火都算不上的微芒。

他抬头望了一眼悠闲的苍龙,就算把它投进去,也只不过一盆篝火罢了。

“华夏的天运,恐怖如斯!”

他看得分明,大明的国运承接自元朝,隐约和宋有所交集,但至于更早之前就是一片虚无。

或者说,单纯在气运上明朝与之前的汉家朝代割裂了。

即使离得最近的宋朝,也只有若有若无的几片龙鳞,在国运大海中沉浮。

他看向玉玺上方的空洞,喃喃自语道:“或许那里,隐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手掌上传来温润的质感,玉玺仿佛一头幼兽一般,紧贴在他的手掌上。

“还要……要”

朱厚熜摇摇头,这哪里是什么玉玺,分明就是一头饕餮。

刚刚那一团白气,若是让普通人得到,家族可兴旺十代,代代皆有封侯拜相之人。

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风云就是气运之相!

第38章 同化

玉玺却好似听懂了朱厚熜的话,有些不满地撞了撞他的手。

朱厚熜摇摇头将玉玺捧在掌心细细端详。

“作为承载人运之物,除了特别能吃之外,还有何妙用呢?”

他正思索之际,玉玺上几缕青光一闪,看着有些“躁动”的玉玺,朱厚熜指节分明的手,五指紧紧地握住了五条玉龙。

神思之力扫过,一段信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自语:“如此说来,还需要大量的玉石,才能让你发挥作用。”

朱厚熜眼中闪过一道金光,左手持玺、右手掐诀。

“敕”朱厚熜轻喝一声。

金光在半空中炸开,玉玺上的龙形对天怒吼,周天仪和国运之间那一层薄薄的阻隔,转瞬间消失在虚空中。

无风自动的周天仪,也散发出莹莹豪光,最后归于沉寂。

朱厚熜想了想,以神念之力牵引,将左侧紫檀木盒内的两团五色土气运勾连。

他将玉玺左右翻转,“既寿永昌,受命于天”,虚虚地按了下去,两团五色土的气运顿时裂开。

“天道沧桑,顺逆之道存乎一心”朱厚熜感慨道。

刚刚他并没有动用神思之力,只是借助了玉玺本身的力量,切断了气运的联系。

他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玉玺上,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讯息。

玉玺还具有同化的力量。

能使其他普通的玉印,具有如玉玺一般直接干涉气运的力量。

朱厚熜抬头望了望自己头上如华盖一般的紫气。

玉玺需要持有者自己的气运催动,一枚玉印只能承认一个主人。

如此说来,他之前通讯计划的构想,最为关键的信息保密环节就可以解决了。

玉印就是钥匙不过这只是表面的,暗处的钥匙是玉印主人独有的气运。

朱厚熜小心地将玉玺放了回去,“如果把气运看成一种超凡,那么玉玺所代表的就是二者的界限。”

这玉玺是目前他所知道的,除他以外能够直接干涉气运的东西。

他转身来到周天仪旁,神思之力催动,周天仪上光华闪烁,一束蓝光,从象征星辰的孔洞射出。

半空中浮现大明的舆图。

朱厚熜一边观察,一边顺手拿来纸和碳条记录。

末了,他单手一挥,奉天殿内又只剩下月色与烛光

离开前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方形的黄花梨盒子,随即道袍一挥,毫不留恋地走了出去。

他来到奉天殿外的紫宸台,朝着下方的麦福喊道:“麦大伴,将无眠召来!”

麦福微一躬身,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不多时,鱼龙服加身的长发青年,出现在了朱厚熜眼前。

赵无眠自然的单膝跪地,神情肃穆道:“主上。”

看着他有些长高了的身量,朱厚熜满意地点了点头。

“无眠,朕打算派你去各地寻找玉石”他顿了顿,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笺,“具体所需玉石的数量和种类,以及探讨的地点,都在这纸上标注清楚。”

“你可还有疑问?”

赵无眠双手接过纸笺,只道了一字“是!”

看着赵无眠冷漠的脸和熠熠有神双眸,朱厚熜也只得哑然一笑。

“如此,那就去吧。”

……

浙江某个沿海的宅院内,一群人双膝跪地难掩悲泣之色。

他们虽然都有着长发,但很明显头发中间的部位明显要短和稀疏,再加上脚下的木屐,这些人的身份就不言自明了。

宅院的大堂内挂满了白布,正中央摆着一张画像,画像被贴在一块扶桑木上,最下方隐约可见几个小字——学生伊滕西雨敬上。

头戴白布腰系草绳的中年人缓缓起身,悲苦的神色立马变得狠厉。

“老师,我在此立誓,您的仇我一定会报!”

他轻轻一跺脚,地上的武士刀应声而起,他干脆利落地将其拔出。

前方的白布无力的断裂为两半,中年人沉声道:“若我有违誓言,便如此布。”

他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刀鞘,刀尖抵在刀鞘口——入鞘。

“野川,一刀剑圣来中原了吗?”中年人看向左下方一个八字胡的青年问道。

“伊藤大人,一刀剑圣于月前就己东渡。”但立刻他的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眼神也有些躲闪。

“属下愚笨没有将其请来,一刀剑圣想挑战中原武林!”

“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