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尚二郎
再加上赵姨娘闹了这么一出,探春放出话来,正是要好好的找个人炮制一番出出气呢,这个时候芳官更是越发的小心翼翼!
这方才想着叫柳五儿缓一缓,等着贾家内宅的震荡稍微稳当一些之后,再进来当差。
因此怼了宝玉一番之后,芳官便是拿着玫瑰露子回了小厨房,本身剩的也不是很多了,便是连瓶子一起送了过来。
正赶上柳五儿也进来了,在园子四周逛了逛散闷儿之后,便是跟着她娘一起回到了厨房,正吃茶歇脚儿。
芳官拿了一个五寸来高的小玻璃瓶来,迎亮照看,里面小半瓶胭脂一般的汁子,还道是宝玉吃的西洋葡萄酒。
柳嫂子见状便是急忙的道:“快拿旋子烫滚水,你且坐下。”
是的,可能很多人不知道,这年头喝葡萄酒最佳的饮用方法,是热着喝……
用水浴的法子,隔着玻璃瓶烫到半温不热,能够激发葡萄酒香甜的口感。
因为这个时候这玩意儿还是舶来品,除了富贵人家之外也没谁喝过,所以喝法自然也是从外国传来的喝法。
而那个时候的德国人法国人和奥地利人都喜欢这种喝法,甚至还会在煮热的红酒里面加入丁香桂皮柠檬之类的顽意儿……
芳官笑道:“就剩了这些,连瓶子都给你们罢。”
柳五儿听了,这方知是玫瑰露,忙接了过来又谢了芳官。
芳官也不和她多寒暄,只是看着柳五儿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儿问道:“这几日好些了么?”
柳五儿闻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道:“今儿倒是精神些,这方才能进来逛逛,这后边一带,也没什么意思,不过见些大石头大树和房子后墙,正经好景致也没看见。”
芳官闻言便是疑惑道:“怎么就只在这犄角旮旯的逛?自然是没正经好景致的,为什么不往前去?”
柳嫂子便是插话道:“我没叫她往前去,姑娘们也不认得她,再者说倘有不对眼的人看见了,又是一番口舌。”
芳官点了点头,柳五儿也是不知可否,柳嫂子紧接着便是笑着道:“再说了,明儿托你携带她有了房头,怕没有人带着她逛呢,只怕逛腻了的日子还有呢。”
芳官听了便是笑道:“这怕什么?一会儿咱们就去逛逛就是了,没人说嘴的,万事有我呢。”
柳嫂子闻言还是拦着道:“嗳哟哟!我的姑娘,我们的头皮儿薄,比不得你们。”
说着,又倒了茶来,芳官才不愿意吃这厨下煮的给婆子们吃的茶呢,便只漱了一口就走了。
柳嫂子当时正是忙着做饭,便是吩咐柳五儿道:“我这里占着手,五丫头送送。”
柳五儿便是站起身来送了芳官出去,见左右无人,这方才拉着芳官问道:“我的话到底说了没有?”
芳官笑道:“难道哄你不成?我听见屋里正经还少两个人的窝儿,并没补上。一个是红玉的,琏二奶奶要去还没给人来,一个是坠儿的,也还没补。如今要你一个也不算过分。”
柳五儿闻言点了点头,芳官继续道:“皆因平儿每每的和麝月说,凡有动人动钱的事,得挨的且挨一日更好,你也知道我跟那个赵不死的事儿,准是叫三姑娘惦记上了,如今正要寻我们屋里的事没寻着,何苦来往网里碰去?倘或说些话驳了,那时老了,倒难回转。”
柳五儿闻言便是点头道:“你说的有理,只是如此如何是好?”
芳官便是笑道:“不如等冷一冷,老太太、太太心闲了,凭是天大的事先和老的一说,没有不成的。”
柳五儿闻言叹息一声道:“虽如此说,我却性急等不得了。”
看着芳官疑惑的眼神,柳五儿方才解释道:“趁如今挑上来了,一则给我妈争口气,也不枉养我一场,二则添上月钱,家里又从容些,三则我的心开一开,只怕这病就好了,便是请大夫吃药,也省了家里的钱。”
既是到了宝玉房内,请大夫吃药,自然也就是从宝玉的房里出。
芳官了然的点了点头道:“我都知道了,你只放心罢,这件事肯定是稳妥的,也就这几日,消停些了就是了。”
如此一说,五儿也是不再说什么了,二人别过,芳官自去不提。
单表五儿回来,柳嫂子冲了些玫瑰露子与她喝了,母女二人谈起芳官,自然又是免不得深谢芳官之情。
只是看着还剩一些的玫瑰露子,柳嫂子却是道:“再不承望得了这些东西,虽然是个珍贵物儿,却是吃多了也最动热,竟把这个倒些送个人去,也是个大情。”
五儿闻言忙问道:“送谁?”
柳嫂子便是道:“送你舅舅的儿子,昨日热病,也想这些东西吃,如今我倒半盏与他去。”
五儿听了,半日没言语,随他妈倒了半盏子去,将剩的连瓶便放在家伙厨内。
五儿见了,便是不免冷笑道:“依我说,竟不给他也罢了,倘或有人盘问起来,倒又是一场事了。”
柳嫂子闻言却是满不在乎的道:“那里怕起这些来,还了得了?我们辛辛苦苦的,里头赚些东西,也是应当的,难道是贼偷的不成?”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原是这么个道理,故而连贾家主子们,见下人偷拿一些东西打零嘴儿,也是不说什么的。
故而五儿便是也没话了,心想这破烂地方脏乱的很,想来也是没有什么主子会来的,倒也无妨,当下便是将这件事也抛之脑后,却未料因此反而是惹上大祸甚至是差点儿身死!
却说柳嫂子去了她哥嫂家中,见侄子躺着,便取出了玫瑰露。
她哥嫂亦是从贾家办差的,岂会不认识这等珍贵物事?一见了自是惊喜非常!
现从井上取了凉水,和吃了一碗,心中一畅,头目清凉,病已是好了大半!
有些人可能会以为古人的夏天不热,或者是古人扛热,但是实际上,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热,古人怎么会不热呢……
就连身处小冰河期的明朝,也有不少关于大暑之时热死人的记录,最高的时候,甚至京城一日之内,就有几千人同时被活活热死!
按照古书上的说法,这些人都像是被活生生的煮熟一般,内里五脏六腑早已是泛白了!却是现代所言热射病的症状一致!
这几日便是如此,闷热的出奇,每当这个时候,朝廷都会在街口免费配发绿豆汤和解暑药。
市民们消暑自然是靠吃酥山吃冰酸梅汤,或者去冰室,再不济树荫底下蹲着也能顶不少用。
贾家内部也自然是早就各房配上了冰鉴和解暑的东西,比之现代空调房还要凉爽!
贾璟早就知道了这个道理了,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你在古代的生活,是丝毫不亚于现代的……
而主子们能享受到的,下人们自然享受不到,故而柳嫂子的这个侄子就是这几日在外面乱跑乱颠的,患上了热病。
这个其实就看命,要是命硬,喝点儿解暑药,挺挺也就过去了,要是命不硬,灌再多解暑的东西,也就过去了……
好在柳嫂子得了这么点儿玫瑰露,这玩意儿就着凉水又解暑又养人,当下便是好了大半,剩的半盏,用纸覆着,放在桌上。
正赶上这个时候几个和柳嫂子侄儿相好对劲的几个小厮也都是进来了,却是走来问侯他的病的。
众人当中有一小伙名唤钱槐者,乃系赵姨娘之内侄,他父母现在库上管帐很是得人看重。
他小的时候就跟着贾环一并上学,等到了贾环跟从镜山先生学习之后,这方才不用他了。
如今仍旧给贾环赵姨娘做小厮,只是却也多用不上他,贾环出门并不带他,赵姨娘却也用不上出门,故而倒是如今也经常游手好闲。
至于这个赵姨娘的内侄为什么反而姓钱,自然是因为并非是亲侄子,钱槐家里本就是府上有名的管着账目的奴仆,钱槐他爹钱华的爹当初很有势力,颇是能够在主子面前说上两句话的。
赵姨娘长得漂亮,所以当初钱华他爹看重这一点,就是奔着把赵姨娘捧成姨太太的心思去的!
也因为这个缘故,方才认了这个干亲,赵姨娘管钱华他爹叫做干爹,钱华是她干哥哥,那么钱槐自然也就是她的内侄了!
赵姨娘虽然自作聪明又为人小气,但是却也有一点值得称道,那就是知恩图报,故而从一个家生子变成姨太太之后,赵姨娘自然也是少不了照顾钱家,反倒是比照顾自己真正的娘家赵家还要亲近!
也正是因为如此,钱家在贾家内部很是有几分财势,尤其是在像赖家这样的顶级仆人都被贾璟弄死之后,钱家就更是数得上的豪奴了!
这钱槐如今十几岁的年纪,尚未娶亲,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柳五儿相貌标志,逮住机会看了,果然连心都是跟着酥了!
钱槐虽然也是在豪门大院做了这么多年,小姐丫鬟长得好的也没少看,但是钱槐深深的知道,那都不是自己能够染指的!
少年慕艾,所好不过是色字罢了,如今有这么一个身份相近,甚至是比钱家还要低不少的美人儿,长得就跟侯爷房里的晴雯,凤姐儿房里的平儿,老太太身边的鸳鸯一样的美人儿,钱槐怎会没有心思?
当即回去便是和父母说了,欲娶他为妻,钱华夫妻二人也素知柳嫂子,对此也很是满意,便央中保媒人再三求告。
柳嫂子夫妻二人自然也是情愿的,毕竟钱家的条件确实不错,她们本身也没准备叫五儿攀什么高枝儿,所以钱家还真是门当户对的一家!
争奈五儿却执意不从,虽碍于钱家身份,未曾明言,行止之中却已带出对钱槐的厌恶疏远,因此父母未敢应允。
近日柳家又想送柳五儿往园内去,越发将此事丢开,只等三五年后放出来,自向外边择婿了。
钱家见状,便也没放在心上,虽然柳五儿长得好,柳家也还算不错,但是强扭的瓜又不甜,况且钱家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何必强求?自然也就是作罢了!
怎奈那钱槐不得五儿,心中又气又愧,若是柳五儿果然从了,以钱槐心性,得意两天也不过就是抛到脑后了,只是如今不得,心中越发的发恨定要弄取成配,方了此愿!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素日里钱槐倒是也经常和柳嫂子的这个侄儿经常厮混在一起,今日听说他病了,这方才和众人一并来看望。
谁料一进门就看到了柳嫂子,不免的便是多看了两眼,他看着柳嫂子,柳嫂子自然也就看见他了。
柳嫂子见一群人来了,再一看紧跟在后面的正是钱槐,双方谈亲没谈拢,此时再见面难免尴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推说不得闲,起身要走了。
他哥嫂见状也顾不上招呼钱槐等人了,便是急忙的送柳嫂子道:“他姑妈怎么不吃茶就走?这么着急做甚么?倒难为姑妈记挂。”
柳嫂子闻言便是连忙说是应该的,随后便是笑着道:“原是该留下来看看好不好的,只怕里面传饭,到时候找不到我可就坏了,等再闲了出来瞧侄子罢,不用送了,你们自回去招呼他们就是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 作筏子
见留不住柳嫂子,他哥嫂二人便是笑着准备送柳嫂子出门,却叫柳嫂子先等一等。
她嫂子便转身从抽屉内取了一个纸包出来,拿在手内送了柳嫂子出来,至墙角边递与柳嫂子笑道:“这是你哥哥昨儿在门上该班儿,谁知这五日一班,竟偏冷淡,一个外财没发!只有昨儿有粤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茯苓霜,余外给了门上人一篓作门礼,你哥哥分了这些。”
柳嫂子闻言一愣:“茯苓霜?我只听说过茯苓膏这茯苓霜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她嫂子便是笑着道:“那地界儿千年松柏最多,所以单取了这茯苓的精液和了药,不知怎么弄出这怪俊的白霜儿来。”
柳嫂子闻言也是啧啧称奇,正是还是笑道:“说的这般好,只是你一时纵是给了我,我不会用又如何是好?这物事是吃的是敷的?”
她嫂子笑着道:“我们又如何能听说过?只是听旁人说,府里主子们也曾是用过的,说第一用人乳和着,每日早起吃一钟,最补人的,第二用牛奶子,万不得,滚白水也好。”
柳嫂子连连点头表示记住了,只是人乳是不可能找来的了,纵是找来了,怕也吃不下去,牛乳厨下倒是有不少!
她嫂子便是将那包茯苓霜塞到柳嫂子手中道:“我们想着,正宜外甥女儿吃,原是上半日打发小丫头子送了家去的,她说锁着门,连外甥女儿也进去了。本来我要瞧瞧她去,给她带了去的,又想主子们不在家,各处严紧,我又没甚么差使,有要没紧跑些什么。”
柳嫂子连连点头称是,她嫂子看了看四周又上前煞有介事的小声道:“况且这两日风声,闻得里头家反宅乱的,倘或沾带了倒值多的,你这会来的倒是正好,亲自带去罢。”
柳嫂子也没多想,便是揣在怀里,急匆匆的便是回了园子里面了。
谁料钱槐却是挂在心上了,他本身就是对柳五儿心存不良,此时看到柳嫂子自然是更为注意。
只是柳嫂子来看自己侄儿倒也说的过去,钱槐肚子里泛着坏水儿,胡思乱想着走了进去。
却见柳嫂子那侄儿已经好了大半了,当下便是众人也都是十分惊异,都是问他如何了。
柳嫂子那侄儿便是笑着说柳嫂子拿来了个药,自己喝了就好了,那药还怪香甜的。
别人闻言没当回事儿,钱槐却是暗暗的挂在心上,趁人没注意,轻轻的掀开桌子上那用纸覆着的半盏玫瑰露上,就这么一搭眼又这么轻轻一嗅,钱槐便是察觉出了不对!
这个好像和贾环小时候喝的玫瑰露有点儿像啊!
钱槐心中更是万分的疑惑,这柳家的上哪有这个本事弄到这名贵物事来?
钱槐心中冷哼一声,想必必是从不知道哪个主子房里偷来的!钱槐眼珠子这么一转便是冷笑两声……
且说这柳嫂子回去之后,柳五儿也不在厨下了,柳嫂子问明白了是柳五儿去了别处找别人玩耍去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正是传晚饭的时候了,厨下的事情都等着柳嫂子做主,虽然厨房的人不少,但是她们都不敢自专,单等她来调停分派。
柳嫂子正是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忽见迎春房里小丫头莲花儿走来说:“司棋姐姐说了,要碗鸡蛋,炖的嫩嫩的。”
柳嫂子闻言顿时便是不满了起来,有心冷冷的喊上这么一句没有,只是又怕这小丫头出去胡闹,便是只能脸色一沉道:“就这样尊贵!不知怎的,今年这鸡蛋短的很,十个钱一个还找不出来,昨儿上头给亲戚家送粥米去,四五个买办出去,好容易才凑了二千个来!我那里找去?你说给他,改日吃罢。”
莲花闻言也是不乐意,便是对柳嫂子道:“前儿要吃豆腐,你弄了些馊的,叫她说了我一顿!今儿要鸡蛋又没有了!什么好东西,我就不信连鸡蛋都没有了,别叫我翻出来!”
一面说着,居然真的翻将起来,柳嫂子见状瞥了一眼冷哼一声也不拦她。
莲花左右翻着,开了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摆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还剩些底儿,倒像是迎春曾喝过的玫瑰露子,当下也不多想,只当是认错了。
便是又往别的地方翻去了,掀开个笼子,里面赫然便是二三十个鸡蛋,莲花不免又气又得意的道:“这不是?你就这么利害!吃的是主子的,我们的分例,你为什么心疼?又不是你下的蛋,怕人吃了。”
她这么一说的柳嫂子也是来了火了:“你少满嘴里胡孱!你娘才下蛋呢!通共留下这几个,预备菜上的浇头!姑娘们不要,还不肯做上去呢,预备接急的!你们吃了,倘或一声要起来,没有好的,连鸡蛋都没了!”
莲花闻言便是被气笑了:“我们还全给你吃了不成?两三个蒸上也就是了!”
柳嫂子闻言便是一面忙活着自己手上一面冷笑道:“你们深宅大院,水来伸手,饭来张口,只知鸡蛋是平常物件,那里知道外头买卖的行市呢?别说这个,有一年连草根子还没了的日子还有呢!”
莲花便是反呛道:“没了草根子,与我们什么相干,我们又不吃草根子!府上还能短了饭食不成?又不叫你出银子!”
柳嫂子叹息了一声道:“是不叫我出银子!可我也得劝你们一句,细米白饭,每日肥鸡大鸭子,将就些儿也罢了!吃腻了膈,天天又闹起故事来了!鸡蛋、豆腐,又是什么面筋、酱萝卜炸儿,敢自倒换口味,只是我又不是答应你们的,一处要一样,就是十来样!我倒别伺候头层主子,只预备你们二层主子了!”
莲花听了自己也是恼羞成怒了喊道:“谁天天要你什么来?你说上这两车子话!怎么前儿小燕来,说媚人姐姐要吃茼蒿,你怎么忙的还问肉炒鸡炒?人家提的要求少了?不是也叫你别炒荤了用面筋炒的?你那时怎么没这么多话?上赶着洗手炒了,狗颠儿似的亲捧了去!”
柳嫂子闻言一阵语塞,莲花冷笑道:“今儿反倒拿我作筏子,说我给众人听!你怎么不敢拿媚人姐姐做筏子?”
柳嫂子忙道:“阿弥陀佛!这些人眼见的!我有一句说的不是,做了丧良心的,管叫我天打雷劈!”
莲花自是抱胸冷笑,柳嫂子指天赌咒的道:“别说前儿一次,就从旧年一立厨房以来,凡各房里偶然间不论姑娘姐儿们要添一样半样,谁不是先拿了钱来,另买另添?”
莲花闻言便是有些微微心虚,却还是冷冷的看着柳嫂子。
柳嫂子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只顾着对莲花道:“有的没的,名声好听,说我单管姑娘厨房省事,又有剩头儿,算起帐来,惹人恶心!”
“连姑娘带姐儿们四五十人,一日也只管要两只鸡,两只鸭子,十来斤肉,一吊钱的菜蔬,你们算算,够作什么的?连本项两顿饭还撑持不住,还搁的住这个点这样,那个点那样,买来的又不吃,又买别的去!”
柳嫂子说着,将肩上的毛巾往桌上一丢:“既这样,不如回了太太,多添些分例,也像大厨房里预备老太太的饭,把天下所有的菜蔬用水牌写了,天天转着吃,吃到一个月现算倒好!”
一番话说的莲儿是脸红脖子粗,她们算哪个位面上的,还跟老太太的大厨房一个待遇不成?
柳嫂子冷笑道:“连前儿三姑娘和宝姑娘偶然商议了要吃个油盐炒枸杞芽儿来,现打发个姐儿拿着五百钱来给我,我倒笑起来了,说二位姑娘就是大肚子弥勒佛,也吃不了五百钱的去!这三二十个钱的事,还预备的起!赶着我送回钱去,到底不收,说赏我打酒吃!”
“又说如今厨房在里头,保不住屋里的人不去叨登,一盐一酱,那不是钱买的,你不给又不好,给了你又没的赔,你拿着这个钱,全当还了她们素日叨登的东西窝儿。这就是明白体下的姑娘,我们心里只替她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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