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张都督见蒋禾已经消失在城门之中,只留了三五个人守庄门,生怕有失,哪里有时间解释?
他连忙说道:“事出突然,来不及解释,等到我等攻下此庄,再向将军请罪不迟!”
言毕,刚刚穿上棉甲的张都督,伸手把那颇为类似清朝的“避雷针”样式头盔戴了上去,转身便身先士卒冲向了康家庄庄门。
张顺正一脸茫然,不知自己要做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的陈长梃也反应了过来。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好歹还知道用火炮掩护义军的进攻。他连忙命令前来援助的李十安指挥炮手轰击藏有火铳手的堡垒。
康家庄这些死士虽然号称死士,却又不是真正不怕死之人,见义军火炮袭来,哪个敢伸头?顿时一个个如同缩头乌龟一般,龟缩在堡垒之中,听闻着外面炮弹撞击堡垒的沉闷碰撞声,不敢射击。
张都督也是知兵之人,见蒋禾深入康家庄,自然明白他这是“擒贼先擒王”去了。于是他一边派遣三十人前去助蒋禾一臂之力,一边派遣士卒试图夺取庄门左右两侧的堡垒。
且不说城外如何激战,且说那康金山惊闻山庄之中有了内鬼,被人打开了庄门,顿时大惊失色。
他康金山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一个便是靠康家庄金山收买死士人心,一个便是依靠康家庄固若金汤,坚固难攻。
如今失了这康家庄的依靠,自己何去何从?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种终日朝不保夕,饥不饱食的日子去了;更不想回到从前那种为人所轻,一无所有的日子;更不想失去如今自己这种人上人的生活!
想到此处,康金山犹如抓地力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直接对身边三五十个死士说道:“尔等听我号令,且携带火铳武器随我去后堡躲避。若是有人靠近,不论男女老少,一并射杀了,直到贼人退走为止。”
所谓“后堡”,其实是康金山建在自己府邸后面的堡垒。这府邸原是康家庄族长所有,康金山占据以后,日夜不安,生怕有人效法自己,要了自己的性命,夺了自己的权利。他便命人在府邸后面高处建立了一处堡垒,称为“后堡”。
这后堡正好俯视具有通往后堡道路的府邸,可以借机用火铳狙击试图攻打后堡的敌人。
当蒋禾在萧召安的带领下,刚进入到这座府邸的时候,便遭到了一轮射击,伤了三五个亲信。
蒋禾只道是这萧召安乃是死士,把自己等人带到了死地,正要拼死杀死萧召安等人。
萧召安见情况不妙,连忙喊道:“将军勿要误会,方才康金山那厮也打死了我的兄弟。此地原是康大老爷的府邸,被康金山占据以后,生怕我等报仇,特意在府后建了一处堡垒,以防万一。”
蒋禾闻言才发现跟着萧召安的青壮,亦被火铳打死一人,打伤一人。蒋禾心里疑虑稍去,便欲要攻下此堡。
只是不料通往此堡的道路狭窄,又暴露在康金山火力之下,蒋禾带领士卒发起了几次进攻,不但没能够攻下此堡,反倒伤了七八个兄弟的性命。
甚至蒋禾被人也被康金山的火铳射穿了盾牌,打伤了左小臂。蒋禾脾气颇为暴躁,不由怒掷盾牌于地道:“不能遮蔽铳丸,我要你这物件何用?”言毕,蒋禾犹不解气,又上前踏了两脚。
这时候张都督派来支援的三十余人也已经赶到,闻言皆面面相觑,不敢规劝此人。
萧召安见此颇为心急,生怕打虎不死,反为虎所害,连忙上前道:“我听闻将军有那‘落雷术’,专杀奸邪之辈。如今这康金山负隅顽抗,何不请来,抓杀此贼?”
“什么‘落雷术’?”蒋禾闻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这厮说的是那飞彪铳。此铳弹丸从天而降,落地而炸,可不就是那“落雷术”吗?
只是蒋禾想独吞此功,若是等张顺等人携带飞彪铳前来,哪里还显得着我蒋禾的功劳?
第21章 擒获金山
那蒋禾既然想独吞此功,便不欲等到飞彪铳到来,再破此堡。一念至此,他便摇了摇头道:“此法器甚为沉重,移动不便,顷刻之间无法抵达。不知可有别道通往此堡?或有他策,助我攻破此堡?我义军赏罚分明,若是你们助我,回头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军爷说哪里话?”那萧召安闻言笑道,“我等与那康金山都是有生死之仇,不能亲手报复,已是此生憾事。如今烦劳军爷出手,已经是感激不尽,岂敢要什么好处?”
“若说有什么别的道路,我等生于斯,长于斯,亦不曾闻也。军爷无法攻克此堡,不过是康金山之流火器犀利罢了。若是军爷信得过小的,我倒有一计,保管他这火铳没有半点用处!”
蒋禾一听,只道他胡吹大气。他蒋禾自造反以来,多次身先士卒,身上也受了不少铳伤,深知此器犀利,哪有什么办法可以抵御?
他不由将信将疑地问道:“既然如此,你且说来听听。若是果有可行,我定然把这康金山活捉出来!”
那萧召安闻言大喜道:“我是康二爷身边的奴仆,曾听他讲过这么一件事情。康二老爷前些年活着的时候,有一个冬天和其他寨子起了冲突,便带领十几个庄户前去攻打。”
“只是时降大雨,熄灭了火器,无法进攻,才不得已寻了片营地暂住一晚。不曾想那日雨大,竟浇湿了被褥。只是天寒地冻,忍耐不得。康二老爷只得命人将这被褥围了起来,以遮挡凛冽的寒风。”
“那雨下到半夜竟然停了,贼人料我等不备,竟然趁夜来攻。不料到,那贼人火铳打到被褥之上,射不能入。我们借此遮蔽,反倒打退了贼人的进攻。”
“我听闻康二老爷道,柔能克刚,水能克火。这火铳以火发之,射击迅猛,正是属刚属火之属。以水浇湿棉被,正是属柔属水之属,刚好克之。军爷若想拿下此堡,何不寻些棉被,以水浇之,破了此铳?”
蒋禾闻言将信将疑地问道:“只需些许棉被就行?那我倒要试试看!”
于是,蒋禾便命人在康金山府邸寻了几床棉被,用水浇透了。蒋禾披在身上,只觉得湿漉漉、沉甸甸,心中也不知道又几分可行。
那蒋禾本就是义军出身,颇有些旧习气,见此便指了一人道:“如此,你且披上此被,上前试上一试!”
那人哪敢不依,只是恨自己站了近了。他勉强接过了此棉被,胡乱披在身上,弓着背哆哆嗦嗦的往那通道挪去。
只是他刚进入那狭窄的小道,便听闻一阵枪声响起。其中三五个弹丸,不偏不倚的正中此人。只听的那人“啊”的一声惨叫,一头栽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蒋禾见此又惊又怒,伸手拔出来腰刀,怒道:“好你个萧明,竟敢诓骗与我,白白坏了我弟兄性命!”
那萧召安也非常吃惊,他记得当初此物却是抵得住火铳,如今怎么又不行了?他连忙解释道:“原本确实如此,只是如今不知哪里出了差池!”
蒋禾见他犟嘴,更为愤怒,用刀指着那倒在地上的弟兄,高声问道:“那这又如何解释?”
那萧召安闻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百口莫辩。正当萧召安眼看小命不保的时候,突然却看到那人在棉被之下动弹了一下。他不由一愣,连忙向蒋禾说道:“将军你且仔细看!”
蒋禾只道是萧召安想耍什么花招,只是拉着脸道:“老子不看!”
萧召安哭笑不得,正要辩解,却正好听到那人呻吟一声,口中叫道:“真他娘的疼!哎呦,我没事?蒋禾,老子我没事儿!”
蒋禾闻言一惊,这才回头一看。只见那厮站了起来,早已掀开了面朝自己一面的被褥,背对着堡垒高声喊道:“真的好使,我没事儿!”
正在这个时候,他背后又响起了一阵铳声,那厮又开始挤眉弄眼、龇牙咧嘴起来。
蒋禾哪里不知道这水浇棉被果然好使,连忙向萧召安致歉道:“是老子错怪了你,姑且记下,待老子捉来康金山,聊表歉意!”
言毕,蒋禾连忙命令七八了好汉批了浇湿透的棉被冲在前列,其余人等尾随其后。
康金山见蒋禾等人来攻,连忙再度释放火铳。结果许多弹丸打到义军面前的棉被之上。由于蒋禾麾下都是刀盾手,早已经用盾把这棉被往外撑了起来,竟然一人未伤便冲上了“后堡”。
康金山见此,连忙命这些死士弃了火铳,拿起长枪长矛,向外搦去。蒋禾麾下都是久经战阵的刀盾手,哪里惧他?
等义军接近敌人以后,连忙弃了棉被,只管结阵用盾向前撞那长矛阵。
这长矛虽然密集,也趁机伤了不少刀盾手未能护的周全的胳膊、腿脚等部位,但是大多数人依旧借此近了身。
长矛长度过长,施展不便,便被蒋禾等人趁机掩杀,一股脑给杀散了。
那康金山还待要走,可是哪里还有路可走?被蒋禾看到了,冲上去一个盾击将他撞翻在地,上前一脚踏住便活捉了起来。
等到张顺带着陈长梃和张都督赶到的时候,蒋禾已经和麾下都包扎好了伤口,控制了康氏府邸内外。
张顺见蒋禾左小臂被包扎着,连忙问道:“伤势如何?可曾伤筋动骨?”
蒋禾见他不先问敌人,反倒先问其自己伤势,心里倒是舒服的紧,连忙应道:“不碍事,我蒋禾是个粗汉子,些许皮肉之伤,当不得什么!”
“蒋某幸不辱使命,已经活捉了康金山在此。只是他这府邸雕梁画栋、颇为豪华,我不敢擅专。我已经命人控制了出入口,但等主公前来派人清点查验!”
张顺闻言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干得好!且把康金山带上来。”
张顺话音刚落,那康金山便被人五花大绑的推了出来,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狂傲之气。只是他除了两条腿浑身上下都被困了,无法行动。这厮也是个能伸能屈之辈,连忙扑通一下扑倒在地上,如同一只蛆一般扭动了一阵,才扭动成了跪拜的姿势。
他腆着脸道:“康某不知将军之威至此也,早知如此,定然不敢冒犯将军虎威!如今将军得志,康某不敢不从。将军善攻,康某善守,若是你我珠联璧合,天下孰人能制?”
张顺闻言哂然一笑,顾视左右道:“诸位以为如何?”
张都督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全凭将军做主,只是有一桩。这康金山倒有几分才干,此人若是能忠心耿耿,倒不失是个人才!”
第22章 恶极之人
相对新加入的张都督还不适应张顺的行事风格,蒋禾和陈长梃则老练了许多。
别看蒋禾平时沉默寡言,这个时候却当仁不让,连忙应道:“此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有壮士萧召安等人冒死为义军打开城门,实乃深恨之也,不可不杀!”
陈长梃则更是一针见血的指出道:“兵临城下尚敢拼死一搏,如今兵败被擒乃言投降之事,足见此人狡诈反复,不可信也!”
张顺闻言不置可否,反而扭头向萧召安等人问道:“汝等以为如何?”
那萧召安闻言一愣,连忙率先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响头道:“此贼弑我主家,迫我百姓,康家庄诸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若是将军肯将此人交付与我等,我等但随将军驱驰!”
张顺对此人名、字颇为反感,不过好在念在此人言语颇有条理,倒是高看了他几分。于是张顺笑道:“我麾下的壮士都是沙场上杀出来的精锐,你又有何本事,敢有如此大言?”
那萧召安见张顺以言相激,便高声应道:“召安不才,自幼被卖入康家,也曾随康家师傅练就了一身好本领。一杆枪使起来,五六个汉子进不得身;一把弓拉起来,十余个汉子应声倒!我这身边五六个汉子也个个都是好汉,使得了枪,开得了弓,上阵杀敌,不在话下!”
“好!”张顺闻言喝彩道,“你别样本事我不知晓,倒是有一张好口舌!”
那萧召安闻言哪里忍得住?连忙跳将出来,大枪一抖,便舞的花团锦绣一般,看的人直眼花缭乱。
张顺识不得好武艺,只好问王锦衣道:“此人枪法如何?”
王锦衣赞赏地点了点头道:“也算不错。能一枪抖出九朵枪花者,非我王锦衣莫属;能一枪抖出七朵枪花者,二关公是也。此人一枪抖出五朵枪花,亦颇为难得!”
张顺暗暗撇了撇嘴,心道:你夸人就夸人吧,顺带又夸一遍自己做什么?
不过,好在张顺也明白了此人武艺如何。然而,那萧召安誓要显露一身本事。他耍玩枪后,只把那长枪往下一顿,直溜溜插进土内,才送了手,取出弓来。
萧召安左手持弓,右手夹箭,搭手一拉,沉肩坠肘,气沉丹田,右腿往后一屈,吱呀一声便拉开了手中强弓。
只听得“嘣”的一声弦响,一个干净利索的撒放,一支长箭正钉在百步外的一棵树上。
张顺不由惊讶的赞了一句:“好箭法!”那萧召安也颇为得意,又连射四箭,皆中此树。
张顺以目视之,陈长梃心中明白,便解释道:“五射五中,即便军中亦是好手!”
于是张顺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召安果然好武艺,既然有意加入我义军营中,我如何不允?只是这康金山罪大恶极,岂可轻杀?当明正典刑,使庄户知晓,再杀不迟!”
那康金山见求活不得,自知无一幸免,便破口大骂道:“乱臣贼子,也敢自称‘明正典刑’?我何罪也,你也敢判我?”
张顺冷笑一声,应道:“我也不去判你,但使康家庄庄户来判!公道自在人心,若是你往日积德行善,自然一切无虞;若是平日里作恶多端,当然是难逃一死!”
那康金山往日如何行径,他自己如何不知?康金山闻言竟是吓得两股战战,不敢接受公审!
张顺如何肯依?只是命萧召安等人将他架了到庄内场地上,招来百姓,历数其罪。
刚开始这些百姓还颇为畏惧康金山,只是见了康金山抖若秕糠的丑样,方才有了胆气。
还有人偷偷议论道:“这舜王果然坏到骨子里去了,你们看凶恶如康金山这样的,都被他吓的瑟瑟发抖!”
“对,只有恶人才治得了恶人,恶极之人才能治得了恶极之人。你们看康金山那熊样,都被吓尿裤子了!我们且万万不可忤逆了舜王的意思,不然这就是下场!”
张顺在台上听到了,不由哭笑不得。这康家庄庄户被恶人统治久了,素来畏威而不怀德,在他们看来凡是能打败恶人的人,自然只能是更恶之人。
本来王锦衣还想将他们拉出来,替张顺出一口气,却被张顺制止了。
你道张顺这次为何费这么多力气?原来他一路行来,见惯了一触即溃的官兵,更是见惯了遇到义军便四处逃散的丁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康家庄既然有如此战斗力。
如今他又见这康家庄的萧召安有如此本事,便起了收服的心思。若是单单收服萧召安一人,倒不须如此麻烦。
可是张顺心中想得更多,便事先预留下一个榜样,以便日后再有所作为。
等到康家庄公审完毕,张顺命萧召安亲手砍了康金山,以报昔日弑主之仇。又命左右杀了康金山麾下作恶多端的几个亲信之后,康家庄的事情才算结束。
康家庄庄户见此更为畏惧,反倒都老老实实听从义军的安排,不敢有所反抗。
张顺一方面觉得这些人真是奴性深重,而另一方面反倒觉得如此尚武、听话之辈,反倒是好兵苗子。
不过经过这一番忙碌,如今距离过年也不过两天而已。红娘子因为张顺去年与李三娘窝在一起过年,早有怨气。故而这次出征之前,她早已千叮万嘱张顺,请他务必回家,全家老小一起过个团圆年。
红娘子自跟随张顺一来,倒也任劳任怨。每每张顺带兵出征,都是她留守营地,辛苦操劳,将男主外、女主内发挥到极致。
别说张顺颇为宠爱此女,哪怕是看在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也要尽量满足她的这么一个小小要求。
于是,张顺便直接任命陈长梃为庄主,命他率领五百士卒驻守此地,并挑选庄户进行训练,以便日后有所动作。
而他自己则带领其他人马、萧召安等人并康家庄缴获的黄金五百三十七两,白银一千一百一十九两五分及部分粮食,满载而归返回了抱犊寨营地。
第23章 闹心
等待张顺等人返回营地以后,已经是大年三十。那抱犊寨中早已喜气洋洋,虽然没有后世那种灯红酒绿、张灯结彩的场景。却也是家家贴对联、年画,也有些顽童拿起爆竹,偷偷的燃放,以惊吓其他大人。
张顺看着这么多人热热闹闹,也颇为欣慰,不由笑道:“吾辈忙忙碌碌所为何事?不过是为了这许多人能够开开心心过个年关罢了!”
张都督闻言也颇有感触,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如今他孤身一人在外,也难免有些想念家中的老母亲。
他便应道:“舜王仁义,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若是天下家家如此,便是太平盛世了!”
张顺闻言微微一笑,这时代人要求真低,可是连这么低的要求都达到不到,真是没有天理呐!
等到张顺到了家中,红娘子正领着箭儿站在那里,把人支使的团团转。她喊道:“对联、喜画都不要动,当家的还没回来,不兴贴!你们先备好了再说,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贴。还有让厨子把肉、菜都备好了,切丝切丁装成盘,一旦到点就开火做饭!”
张顺每次回来见她都是忙的脚不着的,很想狠狠地给她来一个拥抱。只是上次在舜王坪营地,当众抱了她之后,她就和自己闹了很长时间别扭,说什么“别人都偷着嘲笑我,都是你让我丢了颜面”云云。
张顺走到跟前,看到桌子上放着花花绿绿、红红火火的对联、年画,不由伸手拨开一看。
只见有的字迹刚劲有力,有的字迹小巧隽秀,不由笑道:“这对联都是谁写的?书法不错呀!”
红娘子闻言不由一喜,扭过头来,只见来人不是张顺,又是何人?不过,红娘子想起来就来气,不肯给他好脸色。她只是白了他一眼,嗔道:“还能有哪个?除了张公以外,还有那狐媚子李香和柳如是主仆!”
这话里的醋味,张顺感觉隔着抱犊山都能闻得到。他便笑道:“娘子倒是辛苦了,那你怎么不抽时间也写两副?”
红娘子满脸不高兴地道:“字不好,我就不拿出了献丑了,免得白白被人嘲笑去了!”
张顺闻言哈哈一笑,正待拥抱一下,安慰红娘子一番。不料,他撅起尾巴,红娘子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她连忙伸手推着他的胸膛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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