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154章

作者:四代重奸

只是这一来二去,那些起早贪黑的武僧们却不乐意了,多有抱怨。

再加上李际遇又多次向寺庙示好,多次处罚了和僧人起冲突的下属,这才让僧人安了心,武僧也逐渐懈怠了起来。

第130章 血洗少林(下)

过了些时候,正是礼佛的日子。寺里的僧人个个都“斋沐焚诵”,也即是斋戒、沐浴、焚香和诵经。

李际遇见众僧人果然无备,便亲自带领士卒五百人,裹甲持刃突入经堂。

这些僧人哪有防备?他们个个裹了袈裟,持了木鱼,如何抵挡?

顿时被李际遇率众上前一刀搦死一个。有用手抵挡的,便一刀把胳膊卸了下来;有试图转身逃跑的,被一刀砍翻在地,乱刀乱枪戳死当场;有个别胆大的拿起手中的木鱼掷向义军,却只是砸的义军身上的铁甲花花作响,半点痛感也无。

少林寺除了寺里以外,另外尚有二十五座堂门别院,分别唤作东西南北四院和诸堂院、庵院和禅院。

李际遇率先攻入的是少林寺南院永化堂。少林永化堂建于明朝万历二十年,其开山祖师是明朝钦依祖庭少林寺传曹洞正宗第二十六代住持大和尚、精通禅武医学的无言正道禅师。

永化堂位于少室山阴的少溪河南岸,与少溪河北岸的祖庭少林寺常住院,隔河相望,故而俗称少林南院。

永化堂以“禅、武、医”三绝出名,素来有“天下功夫出少林,少林功在永化堂”之称。

其门下少林武僧和少林俗家弟子多次奉诏出征,参加抗击东南沿海倭寇入侵、讨伐东北建州女真叛乱、围剿中原腹地流寇贼匪等战争,为国捐躯者不计其数。

所以,仅以威胁程度而言,少林寺南院永化堂的武僧对义军李际遇威胁最大。

好死不死,那少林寺南院正好靠近位于御寨山上的义军营地,李际遇借机发难,一举杀入了南院经堂。

经堂之内不是没有经历战争的武僧,奈何双手难敌四拳、空手难当兵刃。哪怕是少林功夫,也罕有空手入白刃之法。

经堂之中被李际遇等人杀的血流成河,尸横枕藉,残余的百几十个武僧持了经堂里的蒲团、禅杖、灯柱等物据守在佛像之下。

其中为首的老和尚不由厉声喝道:“李际遇!你这奸贼,就是这样礼佛敬佛的吗?”

李际遇闻言哈哈大笑,笑了半晌把眼泪都笑了出来,这才说道:“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等杀尽你们这帮欺男霸女之辈,正合应了佛祖教诲!”

“到时候,你们下了地狱,我自然进入西方极乐世界,成就一番功果!”

“呸!”众僧人不由怒骂道,“杀人放火的强盗,也敢欺心称佛?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不怕!”出乎众僧人的意料,李际遇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尚若苍天有眼,也合该先打你们这帮欺世盗名的假和尚,如何就轮到了我李际遇?”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乖乖的早点上路,老子还要赶到其他堂院屠魔卫道!”

众僧人无法,只好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持着随手可拿之物冲了上来。

李际遇一声令下,乱刀砍下,乱枪戳起,不多时,只剩余一个老和尚盘坐在佛像下面低声念叨着往生咒!

李际遇上前一刀劈下,喷涌的鲜血溅到了佛像之上,染的那老和尚背后的佛面一片鲜红,滴答滴答的顺着佛面的下巴,滴落在佛像相捻的食指与拇指之上。

这经堂的佛像结的是说法印,据说是佛菩萨讲经时所结之印。僧人将其立于讲堂之上,希望能够时时聆听佛、菩萨说法之意。

只可惜这佛法虽好,难渡无缘之人!

等到李际遇等义军杀尽南院僧人,便浑身浴血的渡过少溪河,直扑少林寺常住院。

这少林寺常住院即是少林寺本院,这时候已经通过逃回了的武僧,得到李际遇杀将进来的消息。

他们连忙一边把寺庙门关死了,一边仓皇的召集麾下武僧和俗家弟子“护卫佛法”。

只是哪里来得及?李际遇带人赶到常住院以后,见大门紧锁,便命士卒寻了南院的梁木来撞。

撞了七八下,只听见“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便撞断了少林寺大门的门闩。

下一刻寺门打开,冲出来一帮手持棍棒、铁锹、长枪的武僧出来。李际遇丝毫不惊,只把背上长弓取下来,大弓重箭一箭射去。

寺中僧人皆着单薄僧衣,如何抵挡得住?竟被李际遇一箭射穿了前面一人,又钉在其后一人身上。

众士卒一见李际遇勇武若此,不由士气大振。李际遇也连忙弃了长弓,手持大斧不管不顾砍杀上去。

众甲士皆一拥而上冲了上去,木棒打不动,铁锹砸不疼,长枪刺不入。

不等众武僧收回手段,顿时刀枪加身,身作两段。甚至有些僧人被李际遇大斧砍下,整个躯体都变形了。

不多时,众人杀散了僧人,活捉了寺里主持。老主持不由厉声喝道:“李际遇,我们少林寺与你何怨何愁,以致于如此也!”

李际遇心中痛快,便笑道:“贵人多忘事,少林寺结怨太多,怕不是早忘了!”

“当初你寺里的僧人扰及我妻子,致使我儿子小产。虽然如今我夫妻恩爱,却至今无子,此其一也!”

“后来你寺里僧人又诬告我谋反,致使我只能弃了家产聚众为盗。少林寺又甘做朝廷鹰犬走狗,多番骚扰引导官兵,此其二也!”

“我如今坐拥精兵强将,暂住御寨山,你寺里僧人有多番骚扰与我,居然敢上门捋虎须,怕不知也有今日?此其三也!”

“以上三者皆为私仇,倒也罢了。只是你少林寺自称吃斋念佛之地,其实却鱼肉百姓,淫人妻女,更胜地主恶霸一筹。我李际遇若不能替天行道,又有何面目立于世间也!”

少林寺主持闻罢,不由长叹道:“当初我约束他们弃恶从善,没有一个不埋怨的,当知有今日也!”遂抱刀枪而死。

少林寺方丈既死,少林僧人或散或降,不一而足。李际遇也不忌讳,降者皆纳之。

遂后,又裹挟这些僧众杀向其余堂门,只把少林寺二十五堂门杀个干干净净,方才罢休。

这时候,李际遇人也累了,刀也卷了,枪也秃了,斧头也钝了。这才有几分后悔道:“我这番杀戮是不是过了?主公素来仁义,若是知我如此,是否会怪罪与我?”

陈金斗闻言不由笑道:“李将军岂不闻‘一不做,二不休’的道理,既然杀了也就杀了。主公虽然仁义,却素来嫉恶如仇,回头将这寺里缴获的赃物分给主公一份也就罢了!”

李际遇闻言不由欣喜道:“知我者,金斗也!悔当初早不听阁下之言。”

第131章 议事(下)

话说李际遇血洗少林寺,杀散众僧人以后,就霸占了少林寺。

少林寺千年名刹,竟毁于一旦。好在其积蓄多年,藏有粟米二万石,金银近三万多两,其余佛像金装及佛宝不计其数。

李际遇亲自带领众人,毁坏佛像,剖开菩萨,将其金装所用黄铜、金箔一并剥下,熔铸成块,一并使人送往洛阳府。

当时原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正义正词严,想为洛阳白马寺讨回一个公道。

结果张顺听到李际遇屠了少林寺,还送来铜铁各万余斤,不由大喜道:“这真是雪中送炭,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吕维祺一听,也就急了,连忙问道:“那少林寺何罪,以致于此?”

结果悟空连忙拿出来李际遇附带过来的书信,历数少林寺十二大罪状,一一读了。

只把众人听到目瞪口呆,原来李际遇和陈金斗生怕张顺责罚,故意把有的没的,捕风捉影的,真的假的混杂在一起,凑足了十二大罪状,报于张顺。

张顺沉默了半晌,这才看了悟空一番,低声问道:“悟空节哀顺变,我相信李际遇也未必是真心要毁灭少林……”

“师傅你说什么呀?”悟空奇怪地问道,“他李际遇灭少林寺和我老孙有什么干系?”

“啊?”张顺更加奇怪的反问道,“你不就是少林寺出身吗?”

“师傅糊涂了,俺老孙本是天生地养,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和那少林寺有何干系?”悟空嬉笑道,“只是原本少林寺一老僧与我有恩,我已经报尽了,他也去往极乐去了,俺老孙凡尘俗事早已了断!”

“更何况他们勾来了‘女妖精’也不给俺老孙享用,捉来了‘女菩萨’也只让俺老孙在门外警戒,俺老孙又岂能包庇与他?”

张顺一听,这悟空话里有话啊!感情往日我在房里风流快活,这厮倒有几分不满了!

他连忙许诺道:“悟空,勿扰!若是他日你遇到与你有缘之人,为师自会替你说一桩亲事!”

“好说,好说!”悟空闻言不由大喜,连忙应道,“到时候还得劳师傅大驾!”

吕维祺听了半天,虽然这两人的关系他听的一头雾水,好歹知晓了这几个悍匪感情是栽赃了几个罪名,就把天下千年古刹给屠了!

他顿时不由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替白马寺说情了。若是惹恼了这几个悍匪,自己身死不足惜,万一白马寺也被屠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罪孽?

张顺应了悟空之后,这才想起来还把吕维祺晾在哪里。此人虽然喜欢和自己对着干,多少也有几分公心,张顺倒不愿意责怪他。

于是,他便问道:“刚才吕先生欲言白马寺何事?不意有别事耽搁,怠慢了先生!”

吕维祺闻言大惊,连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应道:“不敢烦劳舜王,此事处理已毕,想必全城百姓定会感谢舜王的恩德!”

张顺想了想,发现倒是有个清闲的职务适合此人,便笑道:“吕先生不必拘束,如今义军初次掌管城池,难免有粗暴之处。我欲任命吕先生为督查,专门督查城中不法之事,不知吕先生意下如何?”

大明朝廷本就设有御史之职,专门监察地方。只是如今张顺只是给自己取了一个“舜王”的诨号,半作绰号,半作王位使用。

若是他任命御史倒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之处,于是他干脆令创了一个督查之职,权作御史使用。

吕维祺倒也有几分傲气,只要你舜王敢任命,我吕维祺就敢接受!他不由笑道:“吕某素来刚正不阿,恐怕日后多有得罪之处!”

张顺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笑道:“自古谏臣无过于魏征,卿愿为魏郑公,我何不如唐太宗耶?”

原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闻言一肚子嘛麦皮: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不过,张顺这一手不但抬了吕维祺,也抬了自己,吕维祺无话可说,只好诚惶诚恐的应道:“吕某何德何能,敢以魏郑公以自比?”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你张顺何德何能,敢以唐太宗以自比?”。不过,张顺脸皮厚,只当听不懂,反倒笑道:“吕先生不要妄自菲薄!自古以来,从其上,则得其中;从其中,则得其下。”

“为人臣者,当以名臣忠臣以自戒,砥砺品性。万万不可,效法蔡京、秦桧之流,遗臭万年!”

吕维祺闻言更郁闷了,依照他的性子,本想来一句“我非汝臣,汝非吾君,舜王何来此言?”

只是他思来想去,觉得此言一出,恐怕福王就要小命不保了。此非人臣所为,只好低声应了句,嗫喏着退下了!

张顺见诸事应对完毕,便高声问道:“如今我军已经占据洛阳城,加紧城池修备之事,不知诸位还有何策以教我?”

张慎言见众人皆不言语,才站起来说道:“自古以来,洛阳号为险要,素有‘洛阳八关’守卫。”

“哪八关?分别是函谷,伊阙、广成、大谷、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八大关。”

“至今千百年未用,皆以废弃。如今义军想要修复,亦非顷刻间可得。”

“如今义军东据登封,北拒孟津,其中轘辕、孟津和小平津三关无须理会。只有西面的函谷关,南面的伊阙、广成、大谷三关,东北的旋门关三处尚无守御。还请主公细思量之!”

张顺闻言不由有几分苦笑,洛阳盆地虽好,奈何八面漏风。自己麾下人马虽然也不算少,奈何依旧不能面面俱到。

思量了半天,张顺这才笑道:“西面函谷关暂且勿忧,‘闯王’、‘闯将’、‘活曹操’等人亦非等闲,早把陕西闹得天翻地覆,官兵暂时无力东出!”

“东北旋门关虽然紧要,豫东却有任辰作乱,李际遇牵制,朝廷若果然敢派大军前来,我率众据于前,彼辈率众扰其后,官兵必定不战必败!”

“唯今我所忧虑者,唯有城南耳!伊阙横断伊水,横跨龙门和香山二山,我素闻之险要。只是如今无关可守,为之奈何?”

第132章 粮饷

曹变蛟见张顺议来议去,自己却插不上话,心道:“我本是个武夫,终究还是要领兵打仗。若是做个文房先生,岂不是让故人笑掉大牙!”

于是,曹变蛟连忙站出来说道:“将军勿忧,只需精兵五百,我定将此地守御的固若金汤!”

张顺见曹变蛟站出来不由大喜,他原本就是计划让此人出征,纳了投名状。

如若不然,此人回头再寻得曹文诏回营,自己就只能徒呼奈何了!

张顺便笑道:“小曹将军果然好气魄,只是如今城中士卒各有布置,不能给予你如此多人马。”

“我欲将原本被俘虏的二百家丁,释放出来,继续与你带领。另外我再拨付五百‘毛葫芦’,让你一并率领。你与我前往嵩县,试探进攻嵩县县城。”

“若是果然能够占据嵩县,你便维持城中秩序,待我派遣将领驻守。若是嵩县不能取,则退守伊阙,在伊阙建立营地。西防商洛,东防汝、颍,以免官兵趁隙攻来!”

曹变蛟闻言有几分惊喜又有几分失落。惊喜的是他带出来的那些家丁,大部分都要回到自己麾下;失落的是,除了这二百家丁以外,张顺居然抠门的只给自己五百‘毛葫芦’!

曹变蛟不由不开心地抱怨道:“舜王能够释放我麾下的家丁,曹某感激不尽。只是那皇帝还不饿差兵,舜王不给发饷也就罢了,怎么军粮也不提供?”

“只给我五百个毛葫芦。我们都是大肚汉,也就一顿饭都吃完了,能当得了什么?”

众人闻言一愣,不由哄堂大笑,甚至连那吕维祺都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曹变蛟莫名其妙,若说众人在嘲讽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大家看起来倒没有什么恶意。

若说众人没有嘲笑自己,曹变蛟又没那么傻。他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地质问道:“你们笑什么?欺我刀不利不成!”

张慎言解释道:“曹将军误会了,主公所言‘毛葫芦’,乃是豫西的‘毛葫芦’兵。只因彼辈所用翻毛箭囊如同毛葫芦一般,故而被人称为‘毛葫芦’。”

“在我们主公麾下,别的不敢说,好歹粮食还是够吃。之前因为义军手头紧迫,倒没有什么军饷。前番手头宽裕了些许,士卒各有赏赐,差不多可抵做军饷。”

“更何况,前番孟津之战以后,赏赐、军饷皆有发放。普通士卒月饷一两纹银,武器铠甲皆有义统一发放。”

曹文诏麾下家丁皆食双饷,甚至有个别武艺高强、特别亲厚之辈能食三饷。

明末边军“月粮”在一两一钱至二两五钱不等,只要看士卒精锐程度和作战距离而定。除此之外,刚刚招募的时候,尚要支付安家银子十余两不等。

粗略看来,好像张顺麾下士卒待遇远低于官兵,其实不然。

由于明末以来,朝廷财政入不敷出,拖欠粮饷严重,多数边镇拖欠粮饷一年以上,甚至还有超过两年的。

而张顺粮饷赏赐皆为足额发放,再加上军粮一体由义军统一供给,虽然名义收入稍逊,而实际待遇却更胜边镇士卒。

人终究是血肉之躯,食饱饭足方有力气。大明边镇虽然精锐,一来兵额不足,武将喝兵血严重;二来武将领一群家丁外加几千乞丐兵,岂有战心?

像曹变蛟的叔叔曹文诏之所以号称敢战,就是因为喝兵血较少,并且把战功所得赏赐多用来养家丁精锐,故而实力更胜其他边镇总兵。

曹变蛟听闻张慎言讲述,倒是颇为满意。虽然他也想让麾下家丁继续吃双饷甚至三饷,但是如今是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哪里敢提什么要求?

他听说张顺还拨付给自己五百“毛葫芦”,倒是颇为满足,便领命去了,办理接收麾下家丁和“毛葫芦”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