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左右幕僚捡起来一看,不由奇道:“督师这是何意?如今洛阳城大乱,官兵若能趁机袭杀,便能一举破贼,立此大功,又何乐而不为呢?”
“贼酋若已经身死,官兵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贼酋若是不死,我恐怕官兵轻兵冒进,反倒中了贼人的奸计!”洪承畴不由笑道。
左右闻言不由佩服的紧,连忙拍马屁道:“还是督师剖析的明白,我等不如也!”
洪承畴哈哈一笑,摇头道:“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尔等且看我究竟如何破敌!”
且不说那洪承畴如何老成持重,结果到了第二天城中再度送出消息来。
洪承畴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贼首伤势颇重,养伤王府,不能视事!”
而打开另一条纸条,却看到写的是:“洛阳城中白布尽缺,又千金求购金丝楠木棺材一副!”
这是五省总督洪承畴通过两个渠道,得到的两条截然相反的消息。
一条是来自城中的士绅,一条是自己提前派遣的间谍。究竟谁是谁非呢?
如果按照两相印证的方法看来,那么显然张顺身死之事定然属实。
可是那“顺贼”真的有那么容易身死吗?洪承畴皱了皱眉头,世上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年“小霸王”孙策气势如虹不也轻易丧生在许贡门客手下?
有时候得到了消息也未必是好事儿,双方尔虞我诈之下,谁又知道那条为真,哪条为假?一切全靠统帅自行决断。
猜得中那便是力排众议,猜不中那叫做一意孤行。这种如同掷骰子的行为,实在是让洪承畴左右为难。
且不说那洪承畴如何彻夜难眠,张顺遣散了众将以后,便在丫鬟高桂英的扶持下返回了婚房。
婚房里红烛高照,在床纱的遮挡之下,新娘子影影倬倬。高桂英虽然看的不甚真切,在合身的嫁衣衬托下,也能看出新娘子曼妙的身影。
高桂英撇了撇嘴,故意声音不高不低的声说道:“爹,女儿且把你送到此处。你和夫人早点就寝吧!”
张顺无奈地摇了摇头,由她去了。他自个一瘸一拐地走到床前,拨开了床上纱幔,看那马英娘盖了销金盖头,正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
本来这销金盖头张顺还以为是用红布黄线绣制而成,其实却是采用印金技术,将金箔贴到了红布之上。这技术在古代谓之“销金”,故而这盖头亦称之“销金盖头”。
马英娘早听见了脚步声和高桂英的说话声,便试探地问道:“官人?”
“是我!”张顺乐呵呵的坐在马英娘身边,轻轻把那盖头一掀,露出一张笑脸盈盈的俏脸来。
呃……英娘你能不能把脸洗了?张顺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能。原来张顺身边的女子本来就天生丽质,多以素颜为主。当然,偶有着妆亦以淡妆为主,以张顺瞎眼的程度,多半是看不出来的。
如今正值马英娘新婚,便依照明人的习惯画了妆容。别的都好说,只是那扑粉和唇妆张顺有点接受不能。
原来明代习惯扑粉的法子称作“三白妆”或者“三白法”,即在额、鼻和下颚三个部分晕上夸张的白粉。
而那唇妆则为了突出“樱桃小口一点”的特色来,故意只涂抹了嘴唇里面一块,显得嘴巴小了不少。
其实这明代妆容以淡雅为主,倒是颇合后世审美。而那“三白法”更是突出五官立体审美,也颇有奇效。
奈何一来马英娘本来就够容貌姿美,如花似玉;二来张顺又是一个俗人,反倒喜欢后世那种“妖艳”的妆容。对这种莫名其妙的妆容,倒是感觉怪怪的。
当然,张顺再傻也不会在新婚之夜和新娘子谈论妆容的问题,他只当自己看不见,施施然端了两杯酒,并将其中一杯递与了马英娘。
马英娘接过了含羞带怯,将胳膊绕了过来和张顺的胳膊纠缠在一起。闻着张顺身上浓郁的男子气息,马英娘心中如同小鹿乱撞一般,连忙一饮而尽了。
饮尽了,马英娘觉得自己是张顺的人了,这才质问道:“刚才我听闻你女儿声音,也合该老大不小了,莫非你是个老牛吃嫩草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张顺就来气。那一日差点被她吓阳痿了,她还故意提及此事。
他不由没好气的应道:“高桂英,贴身女使,你之前见过的!我又不是神仙妖精,你看我这容貌,像是七老八十的人吗?”
马英娘闻言吃吃而笑,媚眼如丝地问道:“见过什么?我只见到两半雪白的屁股!那一日你俩在玩耍什么?”
“嘿嘿……小娘子,一会儿你就知晓了!”言毕,张顺便要扑上去。
结果张顺这一站起来不要紧,马英娘不由惊叫一声,连忙问道:“官人,你这腿?”
张顺一愣,突然莫名的想起来“听墙角”之事,连忙低声应道:“没事儿,这是假的,故意骗人的!”
马英娘哪里肯信?偏要脱他裤子。那张顺如何肯依?便不让马英娘脱他裤子。
可惜马英娘武艺高强,张顺武艺低微,一番争斗之后,张顺屈辱战败,只好躺在那里享受被骑乘的下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原本马英娘翻身上马,这事儿差不多就算成了。
不曾想,到了关键时刻,马英娘反倒迟疑了。她不由试探着问了一句“官人今日可曾洗过?”
张顺只道马英娘爱干净,连忙应道:“昨晚沐浴更衣,只是今天事情繁多,怕是出了点汗!”
结果马英娘眉头一竖,怒道:“莫非你忘了我的话儿,什么不三不四用过的东西,也敢拿来献宝?平白无故的玷污了我的身子!”
张顺无奈,只好去烧水洗澡。那马英娘倒也怕他被人笑话,便也没好气的一同去了。
谁曾想此时此刻,张顺婚房屋后早围满了人。一个个将耳朵死死的贴在那墙上,生怕错过了精彩之处。
只是众人左等右等半晌,不见屋里有什么动静,不由暗道:“这是怎么了?人人皆说主公勇不可当,半夜不休,如今却无半点动静。莫非今日主公被打伤了那话儿,其实不能人道了?”
第249章 禹州风云(上)
第二天早上,张顺很艰难的才从床上爬了起来,结果惊醒了犹自沉睡的马英娘。
马英娘挣扎着也要起来,张顺不由笑道:“昨个累坏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马英娘两颊带红的羞道:“都怪你,若是我晚起一会儿,人家还以为你把我怎么了似的!”
“我要是没把你怎么,那才不得了!”张顺闻言不由摇了摇头笑道。
昨夜也是搞笑,本来张顺还想喊悟空和偏房的高桂英过来帮忙烧水,结果反倒被面薄的马英娘一口拒绝了。
时值隆冬腊月,两人又劈柴又架锅,结果烧了半夜,张顺才进澡盆里洗了一会儿,水凉了。
马英娘没办法,只好自己又烧了一锅热水,给张顺时不时添着,才凑合着把这澡洗完。
两人好容易折腾完这事儿,都不知道几更天了。天可怜见,今天又是两人大喜的日子,又折腾了多久不知,反正张顺一睁眼这天就亮了。
马英娘身体也有些不适,好在并无“舅姑”让她前去拜见奉茶,倒是能够暂时歇息歇息。
张顺惦记着城外战事和城中内奸之事,便草草吃了口饭,施施然领着高桂英前去处理政事和军事去了。
结果到了办事大厅,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往日最为勤快的张慎言都不在。
张顺暂且放下好奇之心,便把那吕维祺喊了过来。原来这吕维祺自从上次被张顺怀疑以后,便暂时扣押在这办事厅里,谨防他与城中内奸接头。
吕维祺倒是气色很好,见了张顺不由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戒之在色。将军如此虽然新婚燕尔,还是适当有度为好!”
倪马,老子筋骨酸软是劈柴劈的,精神萎靡是熬夜熬的,你这老不羞想到哪里去了?
“还是管管你自己吧!”张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这两日由于城门紧闭,内外无法沟通。早被人查到吕府有人以烟火为号,与城外遥相呼应。”
“将军切勿诈我,吕某之事,吕某心中有数!”吕维祺丝毫不慌,老神在在的应道。
“你就嘴硬吧!”张顺摇了摇头,笑道,“有你哭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呢,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动静。张顺抬头一看,原来是张慎言进来了。
只见他黑着个眼圈,打着个哈欠,困倦不堪的走了进来。张顺连忙迎上去,笑道:“张公辛苦了,这几日政事繁忙,倒是小心着身体!”
“啊?啊!不妨事,不妨事!”张慎言连忙应道,说着说着又猛然打了一个喷嚏,好像是受凉了。
张顺正要再问候问候,不意其他文臣武将也一个个哈气连天,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张顺心下奇怪,昨晚有什么活动吗?怎么一个两人好像都睡眠不足啊!
不意贺一龙走了过来,拍着张顺叫嚷道:“主公,你昨天是不是伤了那话儿?昨晚我们等得三更天,也没听到半点动静,反倒害得有几个都受风寒!”
“什么那话儿?”随即张顺才反应过来,目光如电地扫视着众人。
众人心中有愧,不由连忙扭过头去,不去看他。张顺冷笑一声,厉声喝道:“好啊,都长了本事了,是吧?连老子的墙角都敢去听!都有谁?”
贺一龙这才发现自己说秃噜嘴了,连忙解释道:“其实也没几个人,必然吕先生就没去!”
“还有呢?”张顺挑了挑眉毛。
“悟空和王锦衣、张三百也没去!”贺一龙振振有词。
好家伙,悟空作为守卫是守在院子门口了,王锦衣被他派出去查看城防之事去了,张三百被他派出去守方紫微星堡去了。
张顺气极而笑,不由怒道:“感情你们都去了啊?我那屋后的墙角挤得下这么多人吗?”
“挤得下,挤得下!”贺一龙闻言不由得意的笑道,“实在挤不下的时候,我们可以轮流听!可惜等了半夜,什么也没听到,实在熬不住了,大家伙才散了。”
“好!”张顺怪笑道,“除了吕先生以外,在座各位,一人赏五杖。专打屁股,请自张公始之!”
正当士卒要扒了这些人裤子,让他们一字排开,挨个受罚之际。王锦衣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急急忙忙地赶了进来。
猛地一下见了这么多屁股,把王锦衣吓了一大跳。好在他稳了稳心神,连忙当做没看到,急急忙忙把书信递给张顺一看。
张顺一看,不由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老乌龟还能不能缩头到底!”
你道张顺在如今军情危急之时,如何有心情又是新婚大喜,又是侦查内奸,原来他早已经给官兵和“闯将”李鸿基、“活曹操”罗汝才和“八大王”张献忠挖好了坑。
这事儿若是细细道来,还得从之前禹州任辰造反说起。
话说当初张顺带领陈金斗等人到了禹州,想鼓动任辰、申靖邦、张鼎等人入伙,以壮大义军势力。
结果不曾想那任辰野心勃勃,前脚拒绝了张顺以后,后脚就利用义军攻打禹州城造成的混乱起兵。
他纠集了申靖邦、张鼎、王升、周如立和姬之英诸位豪杰,便占据了禹州城,聚拢了四五千兵马,自号“玄龙水德大帝”,封其余五人为“五虎上将”,一时间声势无两。
当时河南堪战兵马尽数在河南巡抚玄默手中,正占据了豫西朱阳关,以防“闯王”等义军东出,无暇顾及彼辈。一时间,任辰攻城略地,愈加猖狂。
河南巡抚玄默无力抽身,只得命令大梁兵备道和睢陈兵备道督麾下标兵,一驻禹州东南许州,一驻禹州东北新郑御之。
双方僵持数月,各有胜负,无关大局。玄龙水德大帝任辰愈发无法无天,以为自己有天命在身。
正值新任河南总督陈奇瑜战败身死,朝廷调整布局,调发河南巡抚玄默督左良玉、李卑和京营倪宠三营人马,合计六七千人前往嵩山附近围困占据洛阳府的“顺贼”。
莫要看着河南巡抚玄默对“闯王”、“舜王”唯唯诺诺,但等到来到嵩山以东的时候,便盯上了禹州大盗“玄龙水德大帝”任辰。
第250章 禹州风云(下)
为了一举消灭盘踞在禹州的任辰部,河南巡抚玄默分别命令驻地在汝州的河南兵备道守其西,大梁兵备道守其北,睢陈兵备道守其东,汝南兵备道守其南。
他自率左良玉、李卑和倪宠三部六七千人马,前往进攻禹州。
那任辰听闻河南巡抚玄默前来,也不由慌了神,连忙将麾下五虎上将招了过来,问计道:“如今官兵大军袭来,不知如何是好?”
那任辰的心腹姬之英有几分胆怯,连忙应道:“此事易耳,我等本是这禹州土著,只需把这禹州城四门紧闭,命士卒日夜巡逻守御,量他什么玄笔、玄墨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等到官兵粮尽,自然不战自退!”
任辰一听,这心中稍安,只是又想起昔日张顺威风凛凛的样子来,颇有几分艳羡,不由又问道:“你们几个又怎么说?”
那王升倒有几分心气,闻言便道:“那巡抚玄默也须是个人,没有三头六臂、青面獠牙、丈余身材,我等兄弟又何须怕他?”
“那玄默远道而来,立足未稳,我等何不趁机袭之,一鼓而破,天下方知我等禹州‘玄水德龙大帝’的威名?”
“是‘玄龙水德大帝’!”任辰有几分不悦的强调了一遍,这才下定决心道:“王升所言甚是,明日姬之英为我守城,其余人等率领人马与我共破那河南巡抚玄默!”
众人领命去了,第二日那玄龙水德大帝任辰便率领着麾下镇东将军周鼎,镇西将军申靖邦,镇北将军王升和镇南将军周如立,共四镇将军四千人马,前去讨伐那河南巡抚玄默。
话说那河南巡抚玄默因为先后吃了“闯王”和“舜王”的亏,用兵亦颇为谨慎,生怕有了差池。
他便命令昌平总兵左良玉率领两千精锐为先锋,先行试探贼人虚实。而玄默自己则率领李卑及倪宠两部四五千人马尾随其后,以备非常。
结果那左良玉远远望见了任辰的旗号以后,不由大笑着对左右说道:“我还道是哪个英雄,不曾想原来是草包当面。我观其旗帜凌乱,队形不整,缺盔少甲,武器参差不齐,合当我一鼓破之,立此大功!”
言毕,左良玉便命步卒列阵交战,自率五六百骑兵压阵其后。
那任辰哪里知晓当面官兵的厉害?还当做是原来和自己对阵的兵备道标兵罢了,双方菜鸡互啄,也不显各自本事。
结果双方阵型稍稍接近,昌平军便一通弓箭、炮铳射来,顿时任辰麾下的士卒倒了一大片,全军震动。
好容易熬过了射击阶段,双方短兵相接,只一会儿任辰麾下人马便顶不住了。
任辰无奈,只得命令镇南将军周如立带领一千人马前去救场。
左良玉早看得明白,发现当面“贼人”既无士气,又无章法,如今又左不能顾右,右不能顾左,更兼镇南将军周如立的支援人马一片混乱。
左良玉便大着胆子,亲率麾下骑兵绕其右侧进行袭扰。
右侧将领正是镇北将军王升,那王氏一看官兵骑兵出现,便暗道不好,心底打起了退堂鼓。
左良玉试图了两次,见义军右翼不但士气低落,且统帅意志也不坚定。他便大胆率领骑兵一冲,果然右翼人马大乱。那镇北将军王升连忙率领身边亲信,调转马头,一路向西北逃窜去了。
那镇北将军王升一逃不要紧,顿时义军全军动摇。左良玉趁机掩杀,顷刻之间,任辰带领出来的四千人马便土崩瓦解了。
那河南巡抚玄默也没想到任辰部如此稀烂,竟然没来得及将麾下李卑和倪宠二部派出来,追之不及,反倒让大部分义军逃出生天。
残兵败将随即躲入禹州城中,但把四门堵死了,一心一意要耗走官兵。
任辰这一招实在是兵法下策,自蹈死路。只是玄默麾下的官兵也好不了哪里去,不肯卖死命。
官兵进攻了月余,禹州粮食已尽,见官兵犹在围城,任辰才不得不让人偷偷拆除了堵死城门之物,连夜突围逃命。
话说这些人又能往哪里逃呢?镇东将军张鼎不由对镇西将军申靖邦、中军将军姬之英说道:“昔日我等与那舜王有旧,我又闻故人李际遇如今又在登封为他当差。大家皆是相识,我等何不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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