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代重奸
那李自成眼见后金兵从“龟壳子”里钻了出来,不惊反喜,便连忙下令道:“着炮手调整目标,轰击敌阵!”
一般的“红夷大炮”确实很难在野战中使用,但是义军的“野战炮”和“黄金炮”却不然。
这两种火炮是张顺专门设计,并经过实践检测的两种大口径野战炮。
这两种火炮都具有短身管、大口径和易于移动、装填和射击的特性。
前者倍径在十五左右,是一种能够发生十斤铁弹的野战加农炮,而后者倍径在十左右,是一种集加农炮、榴弹炮和霰弹炮为一体的,能够发射二十斤铁弹的加榴炮。
那图尔格本道离了城池,就脱离了义军的打击,谁曾想这边后金兵刚出了城门,顿时遭到义军火炮一阵齐射。
一片圆滚滚的铁弹,猛烈的砸入正从鸡鸣驿东门而出的骑兵之中。
黑色的铁球如同黑色的死神,从城门口打了进去,比撕开脆弱的纸片还要轻松的洞穿了精良的铁甲、神俊的战马和马背上精通十八般武艺的后金精锐。
从头穿到尾,最多的一颗约莫穿透了二十余骑,最少的也杀伤了三五人。
更有的炮弹打在了城门洞的墙壁上,又弹飞了出去,依旧杀伤了五七人。
“该死,退回去,退回去!”哪里还用图尔格呼喊,后金骑兵一见这种血腥场面,哪里还敢上前?
顿时呼啸一声,扭头就跑,就连城门都忘了关闭。
图尔格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呼喊着手底下的亲卫拼死杀回,这才堵上了城门,还惹得义军一番哈哈大笑。
“直娘贼,中了‘狗贼’的鸟计!”图尔格唾骂了一声,无可奈何,只得固守待援。
李自成、张胖子和李述孔三人一见大喜,连忙一边命令炮手继续“猛敲乌龟壳”,一边愈发卖力的截杀后金斥候和往来信使。
双方从中午厮杀到下午,更准确的说是“猛敲乌龟壳”到下午,只打得鸡鸣驿西门粉碎,又将城上碟牌、女儿墙、战棚等一干防御设施夷为平地。
只打得后金兵在城墙上站立不住,不得不躲进城楼、角楼等处瑟瑟发抖。
好容易等到天色将晚,义军前锋和后金前锋先后抵达了鸡鸣驿。
且不说义军如何,且说那后金前锋领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饶余贝勒阿巴泰第三子固山贝子博洛。
别看此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三四模样,其实也早已经战功赫赫,颇享盛名。
由于听说父亲阿巴泰“陷于贼手”,急着报仇,便向洪太主动请缨,领着前锋率先抵达。
“战况如何?”那固山贝子博洛见了图尔格,不由劈头问道。
“情况不太好!”镶白旗固山额真图尔格摇了摇头,一脸沉重地应道,“贼人携‘红夷大炮’二十门,犀利无比,只打得我等抬不起头来。”
“如今城上碟牌、女墙和战棚等设施几乎损毁殆尽,明日必不可守。”
那图尔格必不可守意思,当然不是指后金一定守不住鸡鸣驿。
而是说城上设施损毁,后金明天再战难以凭城死守,只能背城而战。
“不急,等地到明天,陛下率领的大军就该到了!”那博洛皱了皱眉头,不由安慰道。
第377章 梯次配置
就在固山贝子博洛和固山额真图尔格两人殷切期望“大清国皇帝”洪太率领主力赶到鸡鸣驿的时候,却不意在鸡鸣驿以东,十里外的西八里堡附近正忙的热火朝天。
“快,快干活,不许偷懒,偷懒格杀勿论!”一个个头上顶着就“金钱鼠尾”的监工挥舞着手里的皮鞭,大声呵斥道。
而在他们呵斥下,正卖力掘壕、掘沟的正是从当地虏获的丁壮和部分包衣、奴隶。
原来在洪太派出固山贝子博洛以后,并没有立即整顿全部人马西进,而是亲率万余人马及万余奴隶抵达了西八里堡。
西八里堡,顾名思义,正是位于保安州以西八里,西距鸡鸣驿十里,城周三百三十九丈的一座城堡。
平日里,这座小堡仅驻守官兵八十五名,顶多也就算是一座大点的墩台罢了。
只是当洪太看到此地以后,顿时便生出了一个念头。
你道为何?
原来这洪太果然不愧是当世第一枭雄,单凭信使送来的剪短情报,他顿时也判断出义军要大举进攻。
义军进攻的时机说巧不巧,正是处于后金“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
本来后金这一次入关,兵分三路,总计动员大军一十三万,可谓是兵强马壮,声势浩大,前所未有。
只是不曾想西路阿济格一路深入太原,下落不明;东路济尔哈朗、多铎一路如今正沿着太行而下,攻取蔚州、平定等处。
唯有洪太麾下主力七万人马,又分岳讬一万攻打密云,硕讬五千驻守昌平,豪格一万驻守延庆,多尔衮三千前往归化,如今只剩四万人马分驻保安、鸡鸣驿和保安旧城等地。
如此均分下来,这洪太哪有这许多人马与义军决战?
战不能战,未守而已。
既然“顺贼”这一次大举出动,人马必然不会少了。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洪太亦是老奸巨猾之人,心道:“顺贼”从陕西至此,何止两千里。
正所谓:带甲十万,日费千金。若是长久以往,“贼”必粮草不济,士卒疲惫,然后我再出奇制胜,破之必矣!
想到此处,洪太便想了一个“层层防御,节节抵挡,待其力疲而破之”的战略。
先利用鸡鸣驿抵挡第一波,争取时间。
然后在利用西八里堡作为第二道防线,掘沟挖河,固守以待。
若是西八里堡仍不能守,再退守保安作为第三道防线。
如果保安依旧不能守,他可以退而求其次,再以怀来为核心,以东八里堡、良田屯堡、土木堡为防线,继续节节抵挡,以虚耗其财货、兵力。
正所谓“先为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是也。
且不说那洪太如何计较,且说第二天一早,张顺终于带领义军主力抵达了鸡鸣驿城外。
那李自成、张胖子、李述孔和先抵达鸡鸣驿的先锋白光恩、刘宗敏和惠登相三人联袂前来拜见。
“怎么样?”张顺看了看几近光秃秃的鸡鸣驿城墙,不由笑道。
“城不行,人厉害!”张胖子仗着和张顺熟识,不由亦开口笑道。
“不须舜王亲自,我和李兄、李弟三人早把他们打的龟缩不出。”
“只是这后金八旗精锐着实厉害,一旦我们遣人登城,很快就被他们撵了下来,打不进去。”
“‘步炮协同’试过了没有?”张顺闻言皱了皱眉头,不由开口问道。
“试过了,火力密度有限,一旦我军登城以后,鞑子冒着炮火冲上来肉搏,还是很难在城上立住脚。”李自成不由接口应道。
“这样啊!”张顺点了点头,发现后金兵果然发现了“步炮协同”战术的缺点。
这个时代的火炮终究不是后世的“开花弹”,根本无法形成无坚不摧的“火力网”。
一旦敌人有坚定的作战意志,凭着被实心弹击中的威胁冲了过来,双方最终还只能依托肉搏决胜。
“既然如此,那就让城里的鞑子开开眼!”张顺不由笑道。
“来人呐,把咱们的野战炮都摆上了,给守军表演一个。”
随着张顺一声令下,顿时各营各炮旗纷纷行动起来,把一架架沉重的火炮拖动起来,密密麻麻的部署在鸡鸣驿以西的城外。
“乖乖个隆咚,这到底有多少门火炮啊?”这下子不但城里的“鞑子”开眼了,就连城外的义军将士也同时开了眼。
你道为何?
原来义军虽然在宣府城内外有战守士卒七万之数,但是张顺也不可能一口气尽数带出。
其实这一次他留下了徐全五千人和宣府守营七千五百人,其他人马尽数带出。
而在张顺带领出来的这五万五千战兵之中,只有李自成、张胖子、杨承祖、魏知友、张凤仪、罗尚文和张如靖七营配备了野战炮。
不过由于张凤仪麾下人马在七千之数,故而多配备了十门。
故而,张顺这一次赫然在鸡鸣驿城外一口气摆开了八十门野战炮和黄金炮。
“这……这特么‘顺贼’疯了,他……他哪来的这么多红夷大炮?”本来还意气风发的固山贝子博洛顿时被吓破了胆,连话都说不囫囵了。
别说那博洛了,就是已经而立之年的固山额真图尔格也吓了个够呛。
好在他终究虚长几岁,心性要比年轻人沉稳一些。
明明心里骇的不行,嘴上却硬道:“贝子莫忧,贼人火炮虽多,不知又能法得了几炮?”
“俗话说,火炮一响,黄金万两。这‘顺贼’所用红夷大炮,我早让人验过了,皆是十斤、二十斤重炮。”
“依照明人习性,多系倍药。一次发射就要用二十斤、四十斤之数,一次齐射就得三八两千四百斤。”
“若是齐射个十次八次,恐怕两万斤火药就没了。就算这‘顺贼’聚拢了宣大山西三镇所有火药,究竟又能发射几个两万斤呢?”
“呃……图尔格,你……言之有理。”那固山贝子博洛不由点了点头,结结巴巴地问道,“只是……只是我有个问题?”
“贝子请讲!”
“咱……咱们和咱们这城墙,究竟能抵住几个……几个两万斤?”
第378章 火力凶猛
这个时代的火炮威力很大,同时威力也很小。
威力很大,是相对人类脆弱的肉体和用了上千年的铁甲而言。
威力很小,是相对这个时代的土木工事而言。
别看这些“红夷大炮”威力不可小觑,但是打在厚重的夯土城墙之上,效果并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大。
在张顺前世的历史线上,洪太曾经带领大军包围了松山堡。
然后征调乌真超哈左右两翼及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三顺王”,操作几十门红夷大炮四面猛攻。
结果火药炮弹打完了,又使人从“盛京”运来炮子一万枚,火药五万斛。
连续攻打了两个月之久,结果松山堡纹丝不动,金国凤一战成名,成为了用红夷大炮硬刚夯土城池的反面教材。
以至于后金兵“军兵大半见败,大将数人亦为致毙,行街之人,多有惶惶不乐之色,城外远处,则坊曲之间,哭声彻天”。
且不说那后金如何,且说那张顺架了八十门火炮以后,仔细瞭望了半晌,这才下令道:“着李十安即刻,集火一处,专攻鸡鸣驿西北角,直到打坏城角为止。”
原来这时代的中式城墙多是上窄下宽的重力坝结构,若是直接乱轰,恐难奏效,这也是原本历史上后金攻打松山堡失败的主要原因。
张顺思来想去,唯有城角处结构相对脆弱,易于损坏。
随着张顺一声令下,不多时只听见一阵巨响,只见近百枚铁球如同飞蝗一般飞了出去。
“轰,轰,轰……”
铁球密集的打在了城角的三分之二高度,顿时打的墙砖粉碎,土块纷飞,直骇的城上守军面如土色。
好在一轮炮打完之后,西北角依旧纹丝不动,博洛和图尔格一干人等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一炮轰城,当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张顺不着急,李十安也不着急,两人只是有条不紊的指挥着炮手,集中轰击城上一点。
待将那一处破坏了,则继续指挥火炮扩大“伤口”。
如此从早到午,也不知道究竟发射了多少轮,也不知道发射了多少颗,城上城下早从最初的慌乱和激动,进入到百无聊赖的状态。
而就在众人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只听见“咔嚓”一声,一条裂缝突然出现在弹坑密集之处。
然后,那裂缝如同游蛇一般,“哧溜哧溜”斜着往上爬了上去,一直爬到了城墙顶部。
那城上的后金精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只见地面突然裂开,然后脚下一松,整个人抑制不住的往下沉了下去。
“啊啊啊~”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惊的城上守军大呼小叫起来。
然而,什么都晚了,什么都迟了,在城外五万多大军眼中,只见那城墙西北角来带城墙上的角台突然从三分之二高处斜着断开了。
整个城墙角,沿着断面滑了下来,然后在滑到一半的时候,倒了一个个,一头栽在地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一时间不知道激起了多少尘土。
好容易待到烟尘散尽,只见那整块城角和角台早已经跌了许多块,大大小小的堆积在鸡鸣驿西北角,正形成一个粗劣的缓坡。
而原本站在那上面的守军,早尸首都看不到了,也不知被埋没在了哪里。
“哇!”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城外的义军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
这些呼声中,有惊叹,有欢呼,有振奋,但是更多是只是毫无意义的发泄着情绪。
固若金汤的鸡鸣驿城墙,就这……这样塌了?!
不敢置信,绝对不敢置信!
若非亲眼所见,众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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