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我当皇帝 第749章

作者:四代重奸

那吴甡和陈永福正束手无策之际,连忙劝谏周王道:“如今开封已失,天下再无我等立足之地。”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陛下亦去尊号,待时机,以免务虚名而处实祸!”

那周王朱恭枵眼见手底下一文一武两员大将都这般说辞,哪里有奈何?

于是,周王自取尊号,奉“潞王”朱常淓为主,然后率兵南下夹击唐王一系。

双方苦战多日,杨嗣昌占得上风,不由长驱直入。

不曾想那马爌埋伏在杨嗣昌必经之路,突然杀将出来,直杀得潞王一系大败而归。

原来这马爌本是名将马芳之孙,马林之子,颇识兵法。

如今矬子里面拔将军,却也成了其中的佼佼者。

那杨嗣昌无法,只得退了回来,从长计议。

就在这时,义军张胖子奇袭登莱,夺取登莱水师,洪承畴、李自成南下又围徐州,朱大典也不得不退了回来。

杨嗣昌这才想起这朱大典与那马爌有旧,他不由让朱大典书信一封,劝那马爌。

那朱大典在信中言道:“朝中之事,本非将军所能言之。然而事关天下,由不得我与你分辩一二。”

“如今这杨阁老乃朝中重臣,本官亦一方大员,皆服潞王为帝。”

“而那周延儒不过一介白身,老福王今从贼,小福王尚未即位。这名不正言不顺,孰是孰非,还请阁下详之!”

“若阁下果然能够弃暗投明,不但晋公爵位,亦能镇守一方,不亦快哉!”

那马爌听了砰然心道,不由暗地里结交朱大典,时机一到,便里应外合,攻打朱由崧。

朱由崧猝不及防,新晋公爵骆举战死,周延儒、卢友德连忙带兵护着他乘船而逃。

不意早被杨嗣昌备了火箭,一时间万箭俱发,竟被活活烧死在船上。

那周延儒、卢友德眼见杨嗣昌如此狠辣,顿时肝胆俱裂,连忙率残部向南而逃,投靠唐王去了。

第646章 讨逆檄文

“什么,福王被烧死了?”朱聿键望着跪在地上的周延儒、卢九德二人,不由心底一颤。

狠,太狠了,堂堂福王世子,大明王朝“第一顺位继承人”,就这样被人活活烧死了,难免让唐王系出身的朱聿键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陛下,陛下你有所不知啊!”那周延儒不由失声痛哭道,“那杨嗣昌为了独霸朝纲,操弄权柄,不但公然违背祖训,更是视诸王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图之而后快。”

“那福王何辜,竟被其活活烧死。如今臣一闭上眼睛,烈焰腾腾,历历在目;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何以至此耶,何以至此耶!”

那周延儒哭得伤心,朱聿键也听得流泪,只有熊文灿一人眉头紧锁:“陛下,当今是大争之世,过早的暴露自己的目标,恐非善事!”

“可是,若坐视堂堂天潢贵胄为人所戮,岂是王者所为?”朱聿键闻言不由反问道。

“这……”朱聿键此话一出,熊文灿顿时无言以对。

这个时代讲究个君君臣臣,无论这朱由崧是不是一国之君,却也是皇家血脉,正经亲王,如今竟然遭杨嗣昌横加屠戮,朱聿键若是坐视不理,自然也说不过去。

原来这熊文灿自任内阁首辅,掌控两三万兵马,自度能够把朱聿键掌控在手中。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朱由崧死后,福王系残余势力竟然会投靠朱聿键。

这周延儒曾担任过阁老,身份地位非同小可。

一旦他加入唐王一系,自然会削弱熊文灿的权柄,甚至时间一长,鸩占鹊巢亦非不可能之事。

故而熊文灿表面上大义凛然,反对和潞王系为敌,实际目的却是试探阻止周延儒和卢九德投到朱聿键麾下。

只是既然朱聿键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一时间熊文灿也无话可说。

周延儒见状不由大喜,连忙继续道:“既然如此,微臣建议陛下檄文一封,责周王、吴甡等人助纣为虐,斥杨嗣昌、朱大典和钱谦益等人以下犯上,弑杀宗室之罪!”

“这……难道东林党也要带上吗?”朱聿键犹豫了一下,不由开口问道。

按照他的心思,还是尽量分化瓦解杨嗣昌、朱大典与周王一系、东林党一脉的关系为上策。

只是那周延儒和复社关系颇睦,如今又被吴甡、朱大典等人摆了一道,哪里还容得下东林党人?

他不由心思一转,扭头向熊文灿笑道:“不知此事,熊阁老是何意见?”

“这……”实话实说,熊文灿连周延儒都想撵走,如何肯再放东林党人过来?

“陛下,那杨嗣昌如此丧心病狂,弑杀宗室,自然少不了东林党人在其中推波助澜。”

“如今东林党全力押宝潞王一系,岂会对我另眼相待耶?”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两位先生檄文一篇,讨伐逆贼!”朱聿键犹豫了一下,最终无奈道。

他也知晓,如今能拉拢周延儒、卢九德二人过来,以平衡熊文灿的力量已属万幸,如何敢奢言东林党耶?

而就在以朱聿键为首的唐王一系势力发布檄文,讨伐“不臣”之际,张顺自然也没有闲着。

他也连夜炮制了一篇檄文,讨伐杨嗣昌一干人等。

文曰:吾闻天无二日,民无二主。

泰昌、天启、崇祯既没,兹有神宗皇帝之子继承大统,平流寇,逐北虏,效太祖洪武之志,仿成朱永乐之威,垂拱而治,再造中华。

时有杨嗣昌、朱大典等奸贼,裹挟宗室,起兵作乱,万里神州,生灵涂炭。

念在同为朱氏子孙,朕深盼其改邪归正,放下屠刀,故不忍刀兵相加焉。

不意尔等如此凶残,竟抗天兵于一隅,戮太子于一方。

猖狂淫虐,更胜贼寇北虏;横征暴敛,不下天启崇祯。

天下闻之,莫不骇然;上下闻之,莫不痛心疾首。

昔杨嗣昌、朱大典在朝,助纣为虐,不思驱逐鞑虏,反教唆崇祯加三饷,征暴敛,以至于民不聊生,义军四起。

今崇祯伏诛,天下怜之。

盖崇祯非亡国之君,杨嗣昌、朱大典乃亡国之臣。

吾闻上古之人,“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以全君臣之义也。

今崇祯既没,彼杨嗣昌、朱大典为天下第一罪人,又有何面目活于世间耶?

又有何面目拥立宗室,起兵作乱耶?

异日归于九泉之下,又有何面目见我朝一十五帝乎?

朕既承天应命,南面独尊,理当以天下为念,以百姓为念。

故诏秦王张顺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率天下之兵百万,天下之将千余,征讨尔辈,匡扶社稷,咸使得闻。

其得杨朱二人首者,封千户侯,赏银万两。部曲裨将及文吏降者,勿有所问。

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张顺此檄文一下,且不说别处如何,但说这京师之地,无不哗然。

你道为何?

原来张顺“挟天子以令诸侯”,名为明臣,实为明贼,未免人心不服,居心叵测。

其中内阁次辅张至发、户部尚书侯洵和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读学士黄道周一干人等,莫不心怀叵测,歹势而发。

前几日,只因“正旦朝贺礼”之时,若非孔贞运亲眼所见,朱常洵果然病重,这几人都要闹出一番动静来。

然而,谁曾想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结果却盼出来一个杨嗣昌来。

这杨嗣昌竟然公然悍然杀死具有极高继承顺位的朱由崧,其跋扈狠辣更胜“舜王”三分。

如此以来,原本坚定反对张顺的一干人旧臣,顿时就犹豫了起来。

“呜呼,悲哉!”张至发忍不住仰天长叹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大汉养士三百载,怎生净是董卓、袁绍、袁术、曹操之流,竟连一个刘玄德也无耶!”

而就在天下群议纷纷之际,身为当事人的杨嗣昌如今也正在遭受东林党魁首钱谦益的抨击:

“文弱,你这是何意?那福王世子虽有僭越之过,奈何仍为天潢贵胄,岂可虐杀耶?如此行径,与董卓曹操何异?”

“牧斋何其愚耶?”杨嗣昌闻言不由恨铁不成钢道,“今不杀之,陛下何以正,天下何以安?”

“若放其离去,仅凭世子二字,便能与我分庭抗礼;今若擒之,天下借此讨我,又当如何?”

“这……”钱谦益听到这里,顿时也不由懊悔起来。

于情于理,这朱由崧都是朱常洵一下第一顺位继承人。

如今杨嗣昌为了和东林党合作,放弃了“福王”朱由崧,选择了“潞王”朱常淓,那么无论怎么选择,都会面临同样的法理问题。

想到此处,钱谦益也忍不住仰天长叹道:“叶向高、孙慎行误我!”

第647章 云龙三现

“情况怎么样?”“花马刘”刘良佐一脸疲惫的走上徐州城墙,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义军营地和攻城器械,开口问道。

“昨日西北角被火炮轰坏,已经连夜修补完毕。”早有将官汇报道。

“嗯,很不错!”刘良佐轻轻地点了点头,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将军,咱们……咱们究竟要守到什么时候?”就在这时,那将官犹豫了一下,不由主动开口询问道。

“‘顺贼’……”本来刘良佐想说,“顺贼”打到什么时候,咱们就守到什么时候,然而一看到众人脸色,不由连忙又改口了。

“这事儿由不得咱们做主,等等看,再说吧!”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呃,说人话,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每个人的性命只有一条,既然我们这百十来斤卖给了你刘良佐,自然不能白白丢了性命,总要图点啥吧?

有人或图粮饷,有人或图官爵,有人或图忠义。

然而,当初杨嗣昌主持朝政之际,尚且不能按时发放粮饷。

如今退守凤阳,又哪里有粮饷与人?

至于官爵,刘良佐已经官至武官顶点——总兵官,佩戴荡寇将军印,然而其他人将官士卒却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你说忠义?你说忠义我都觉得有点好笑!

前些日子,刘良佐派人在城头辱骂洪承畴道:“你也是大明的官,食朝廷俸禄的,这圣上哪一点亏待与你,你竟从了‘顺贼’?”

结果被洪承畴原封不动的骂了回来:“你也是大明的官,食朝廷俸禄的,这圣上哪一点亏待与你,你竟从了‘杨贼’?”

刘良佐骂义军逼死崇祯,“无父无君,大逆不道”;义军自然也骂朱常淓、杨嗣昌等人焚杀“太子”,“无父无君,暴虐无道”。

一时间究竟谁是官谁是匪,竟是乾坤错乱、颠倒阴阳。

那刘良佐抵挡不住,只好偃旗息鼓,高挂免战牌,任凭义军如何叫骂,不肯还口。

“将军,你看那旗,莫不是来了援军?”就在刘良佐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士卒提醒道。

“哦?”刘良佐闻言一惊,连忙望去,却见西面义军阵地多出来几面旗帜。

有一面旗帜高耸入云,斗大的“帅”字迎风飘展,竟高出原来的牙旗一头。

其侧,又有红旗两面,一面写着“秦王”两个大字,一面写着“天下兵马大元帅”七个小字。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舜王’来了?”刘良佐不由为之骇然。

众所周知,自“舜王”入京以后,耽于女色。

莫说出京征伐,就连紫禁城都没踏出过一步,怎么可能来到徐州城外?

“殿下,您看,这就是云龙山!”就在刘良佐惊异不定之际,南路军主帅洪承畴正为张顺指点道。

原来这一次,张顺还真离开了自己的“安乐窝”,带着悟空等人顺大运河南下,倍道兼行来到了徐州。

先前他之所以不肯离开京师,为的是坐镇京师,维持中枢运转,以免生乱。

不过,在经过“暂罢元旦朝贺礼”一事的试探以后,张顺发现京中的反对力量似乎没有那么大,这才亲自来到了徐州。

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专门等人跳将出来。

且不说京中如何,且说从京师至徐州两千里,张顺和悟空等人只用了七八日功夫便赶到了这徐州城。

“云龙山?有何说道?”张顺奇怪地问道。

“殿下容禀!”洪承畴闻言便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