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李元吉要壮大手里的实力的话,应该问他要兵甲、要粮食,甚至从他手里挖人才对,而不是要一个作用不太大的东西。
李元吉笑着道:“二哥就别刨根问底了,我要大舰,自然有我的用途。”
李世民见李元吉不肯说,也没有追问。
李元吉只是要大舰,并没有要兵甲、要粮食,他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
李世民沉吟着道:“在此前剿灭王世充和窦建德的战事中,我一共缴获了五艘五牙大舰和十二艘黄龙船,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船只数百。
你都要那些,要多少?”
五牙大舰高百余尺,有五层船楼,左右前后设置六台拍竿,高五十尺,能容纳九百将士,算是隋唐时期最顶尖的战船。
李世民能缴获五艘,其实相当不容易。
黄龙船是次五牙大舰一等的船只,每只船也能容纳五百人。
五艘五牙大舰,十二艘黄龙船,就能发动一场中型的江上战役。
李元吉问李世民要战舰的主要目的,其实不是为了作战,所以听到了李世民的话以后,毫不犹豫的道:“五牙大舰给我一艘,黄龙船我全要了,剩下的船只给我一百好的。”
李世民听到了李元吉的主要目标不是五牙大舰,反倒是次一等的黄龙船,大致猜到了李元吉要做什么。
李元吉是要搞漕运。
也只有搞漕运的人,才会舍弃更具战斗力的五牙大舰不要,反而要战斗力次一等的黄龙船。
李元吉要搞钱,跟他没什么冲突,甚至他还能从中获取一些利益,所以他乐见其成。
“我将剩下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全给你,你将五牙大舰给我留下,再给我留下四艘黄龙船如何?”
李世民跟李元吉商量。
李元吉既然要搞漕运,那要五牙大舰,纯粹就是浪费。
在大唐这片土地上,李元吉搞漕运,还不用担心有人为难他,更不用担心有人将他给劫了。
所以黄龙船和其他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够用了。
毕竟,李元吉是大唐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在不知会李渊的情况下,有权调动一个统军府的兵马,在长安城以外各处行走。
谁敢劫李元吉的船,立马就有三千虎贲杀过去,将对方挫骨扬灰。
沿途的官府谁敢为难他的船,不需要他出面,对方的上官就会将对方的脑袋送到他的案头。
“五牙大舰我必须要!”
李元吉态度坚决。
五牙大舰不是给他自己要的,而是给李秀宁要的。
回头等辅公祐反了,李秀宁带兵去征讨的话,少不了要用上战舰。
临时征调的话,谁知道会不会闹出幺蛾子。
所以他准备提前给李秀宁准备好。
等李秀宁兵马到东南道的时候,战舰也就到东南道了。
李世民见李元吉坚决的要一艘五牙大舰,又有点搞不懂李元吉的用意了。
不过,他猜测李元吉的重心应该还是在漕运上,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和威胁。
李世民当即点着头,感叹道:“罢了罢了,给你就是。”
李元吉笑容灿烂的道:“那就多谢二哥了。”
李世民意味深长的道:“应该是我多谢你。”
李世民之所以找上了李元吉,痛痛快快的割肉,原因就出在了李元吉的新官职上。
河北道大行台尚书令,统管河北道上下所有的官员。
李世民此前在洛阳城内处理河北道各地的政务的时候,给河北道各地安插了不少自己人。
李世民原以为,他能通过这些人掌控河北道。
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了一个李元吉,接掌了河北道。
他一时半刻也没办法将那些人调出河北道。
所以就只能跟李元吉做交易,让李元吉别对那些人‘痛下杀手’。
李元吉听到李世民的话,举起酒盏,会心一笑。
李世民也跟着举起了酒盏,笑了起来。
兄弟二人相处的十分和谐。
……
在跟李世民达成了交易以后,李元吉又观看起了太极殿内的群魔乱舞。
太极殿内的群臣和李渊,那是越玩越不羁。
李元吉是越看越无语。
李元吉又没办法提前离开,只能陪着李渊一众人熬着。
一直熬到了夜半三更的时候,裴矩等一众老臣支持不住了,李渊才意犹未尽的宣布散场,并且跟群臣们约定好了,明日继续。
李元吉在李渊宣布散场的那一刻,头也不回的往太极殿外跑去。
以至于李渊要将几个儿子凑在一起,召开一个‘家庭会议’的时候,找不到人。
李元吉出了太极殿,直奔自己的武德殿。
路经左延门的时候,发现一个半大的小子,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在门口,正在敲诈。
“好小子,竟敢擅闯三省衙门,跟我去见圣人。”
“我没有擅闯三省衙门,我只是想出宫。”
“出宫应该走右延门,你却跑到了左延门,中间差了近千丈,你就算眼瞎了也不可能走错,还敢狡辩!”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把孙思邈给忘了?!
“是领路的内侍将我领到此处的。”
“你自己居心不良,还敢往内侍头上栽赃?!”
“……”
李元吉原本是不准备管闲事的,因为那个半大的小子,八成是因为不太聪明,且没有什么后台,被内侍和守门的监门给算计了。
李元吉还没闲心去教人变聪明,也没闲心去雪中送碳。
反正内侍和监门只是求一些钱财,不会闹出人命,也不会闹出大动静。
但听到了那半大的小子高喊自己是什么‘春州刺史冯智戴’以后,李元吉决定管一管闲事。
‘春州刺史冯智戴’七个字,还不足以让他出面管闲事。
真正能让他出面管闲事的,是‘春州刺史冯智戴’背后的越国公冯盎。
冯盎此前刚降了大唐的时候,被李渊封为了吴国公,四月份的时候,又被李渊改封为了越国公。
儿子冯智戴被封为了春州刺史,且被送到了长安城做质子。
李元吉对冯盎挺敬佩的,对冯盎所在的岭南,也有所惦记。
他刚刚从李世民手里讨要了一些大船,要是能跟冯盎合作的话,可以尝试一下开拓海运。
海运所能带来的利益有多大,别人不清楚,他却心知肚明。
而且通过冯盎,还能在岭南安置一窟。
往后他要是玩砸了,也不至于退无可退,搭上性命。
“敲诈呢?”
“勒索呢?”
“……”
当尹阿鼠跟内侍配合着将冯智戴快要逼到‘墙角’,快要达成所愿的时候,李元吉带着一众膀大腰圆的侍卫,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尹阿鼠见到了李元吉,就像是耗子见到了猫似的,下意识的就像找个地方躲起来。
“殿下!”
“殿下!”
“……”
尹阿鼠周遭的其他人,见到了李元吉,脸色齐齐一边,纷纷躬身施礼。
尹阿鼠一下子就无所遁形了,想找个地方躲,都没办法找。
只能舔着脸,带着笑意,干巴巴的向李元吉施礼,“臣尹阿鼠参见齐王殿下。”
冯智戴在李元吉还没有入长安城的时候,就跟着李建成一起,见过了李元吉,所以在李元吉到了的那一刻,他就弯下了腰。
身在长安城做质子,他见谁都得矮一头,更别提见到李元吉了。
“我说呢,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太极宫内联合内侍,一起行敲诈勒索之举。原来是我们的尹国丈啊。”
李元吉上下打量着尹阿鼠,戏谑的说着。
在太极宫内,敢这么干的,估计除了尹阿鼠也没别人了。
毕竟,其他人没他那么大的后台,其他人也没他那么没皮没脸。
“不敢不敢!”
尹阿鼠慌忙的垂下头,急声辩解。
他可不敢在李元吉面前称什么国丈。
李元吉盯着尹阿鼠道:“我记得我父亲已经罢了你的官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官复原职了?”
尹阿鼠干巴巴的笑着,没敢说话。
他之所以能官复原职,也是因为他外孙辛辛苦苦的学会了写字,写了一篇《孝经》中的篇章,讨了李渊欢心,李渊才重新任命他为监门。
不过,他外孙即便是将《孝经》全部写出来,也不足以让他在李元吉面前造次。
李元吉以前是一个残暴不仁,且扶不上墙的烂泥。
在大唐虽然有话语权,但话语权并不重。
现在就不同了,现在是大唐正当红的东征功臣,话语权不仅重,而且相当有力。
李元吉击杀了王君廓,被半朝的文武弹劾,也没掉半根头发。
击杀了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李元吉见尹阿鼠不说话,微微瞪起眼,道:“我父亲重新任你做监门,那是信任你。你仗着我父亲的信任为非作歹,那就是在找死。”
尹阿鼠腿肚子一哆嗦,急忙道:“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元吉冷哼了一声,道:“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尹阿鼠赶忙点头,“臣明白了,臣明白了。”
李元吉橫了尹阿鼠一眼,没有再搭理他,而是看向了冯智戴,语气温和了几分,道:“你无碍吧?”
冯智戴赶忙躬身道:“臣无碍,多谢殿下替臣解围。”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点了两个侍卫送冯智戴出宫,并没有跟冯智戴多言。
以李元吉的身份,即便是要借着冯智戴认识冯盎,也没有上赶着攀上去的道理。
只有冯盎攀他的份儿,没有他攀冯盎的份儿。
有了此次结的善缘,冯智戴横竖也得拜一拜齐王府的门。
三两次以后,才是真正谈事情的时候。
李元吉派人送走了冯智戴以后,也就没有再搭理尹阿鼠,带着剩下的侍卫赶往了武德殿。
尹阿鼠在李元吉走了许久以后,依然心有余悸,吩咐副监守好了左延门,自己跑回家称病去了,他怕李元吉秋后算账。
其实李元吉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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