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李元吉把李秀宁比作了囚徒,把宗正寺比作了牢笼,那他们还能说什么?
说李元说的对?
说李秀宁这个大唐的嫡长公主就是囚徒,说宗正寺那个专门教育皇子龙孙的地方就是牢笼?
那大唐的皇族成啥了?
一群作奸犯科的囚徒?
一群匪类?
那李渊知道了以后还不得灭了他们的口?!
虽然这话是李元吉起的头,又是随便说说的,上升不到上纲上线的地步。
但是呢,他们还是得谨言慎行。
万一那天李渊心情不好了,在意起了这种事情,那他们就得凉。
这终究是一个一人为主宰的社会,而不是一个法治社会。
所以说话做事都得依着皇帝的性子来,必须谨言慎行,力求不留下任何把柄。
不然很有可能就会倒霉。
因言获罪,因言被杀了全家、诛了三族的人,在大唐又不是没有。
那个人曾经还是皇帝的近臣,皇帝的从龙功臣呢。
皇帝还不是说杀就杀。
所以啊,能不说会触皇帝眉头的话,就不说。
任瑰和凌敬心有顾忌,在这种话题上就变成了哑巴人,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李孝恭就没有这种顾忌了,他可是皇帝的侄子,从宗族上讲,他跟皇帝算是一体的,所以只要不造反,说一两句能让皇帝皱眉头的糊涂话,也不会倒霉,更不会死。
所以李孝恭毫不犹豫的接过李元吉的话茬,一脸鄙夷的道:“还为我三姊挣脱囚笼喝一杯?
那是囚笼吗?那是宗正寺。
就你三姊那个身份,以及你所展现出来的护姊的霸道,她在里面,谁敢怠慢她,谁敢欺负她?
还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等出来一看,说不定胖了一圈呢。
所以有什么可喝的?”
李元吉怜悯的看了李孝恭一眼,用一种高人一等的口吻道:“像你这种自己将自己关在笼子里的人,根本不懂人们对自由的向往。”
李孝恭彻底恼了,拍桌而起,大喝道:“谁生下来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谁又愿意自己将自己关在笼子里?
还不都是被逼的?!”
任瑰和凌敬见李孝恭真的动了肝火,话说的也越来越危险了,赶忙劝了起来。
李元吉见李孝恭真的动了肝火,略微愣了一下,想了想李孝恭现在的处境,大致就明白了李孝恭为什么动肝火了。
他这话算是戳到了李孝恭的痛处。
因为李孝恭现在就是一头被李渊逼的自己将自己关进笼子里的猛虎。
所以听到这种话,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过,李元吉没有想过给李孝恭道歉,也没有跟任瑰和凌敬一起去劝李孝恭。
他静静的看着李孝恭,等着李孝恭把肚子里的气撒完。
李孝恭不是在冲着他发火,而是在借着这种机会在宣泄肚子里的怨气。
也唯有在他这里,李孝恭才能毫无顾忌的宣泄一下肚子里的怨气。
在其他地方,在其他人面前,李孝恭只能憋着。
第四百二十三章 你父亲待我不公!
李孝恭大概是好久没有发泄心中的怨气了,所以心中积攒的怨气比较多,发泄起来就显得有些没完没了。
各种犯忌讳的话层出不穷的往出冒。
任瑰和凌敬劝着劝着就不敢再劝了,因为李孝恭说的犯忌讳的话太多了,他们听着心惊胆颤的,不敢再听了,更别说劝了。
任瑰拎起自己矮几上的酒壶吨吨吨的往肚子里灌,一口气把酒壶里的酒喝干了以后,就倒在矮几上醉死了过去。
凌敬见此,也拎起了自己矮几上的酒壶,一个劲的往肚子里灌,灌了没两口,就像是任瑰一样倒在矮几上醉死了过去。
李元吉也想装醉,只是事到临头了却放弃了。
因为他发现,李孝恭似乎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肚子里的怨气发泄完,他要是再装醉的话,李孝恭就没有听众了。
到时候难免会意犹未尽,也有可能会被肚子里残余的怨气憋出病来。
所以他只能放空身心的仔细听着,努力的让李孝恭的话从他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出去。
李元吉原以为李孝恭发泄一两炷香,又或者一两刻钟就顶了天了,可没料到李孝恭一发泄就是半个时辰。
一开始的时候还有所收敛,后面就越说越起劲了,也越说越过分了。
各种不要命的话层出不穷的往出冒。
以至于已经醉死过去的任瑰和凌敬,会时不时的打一个哆嗦。
当李孝恭借着酒劲说了一句‘你父亲待我不公’的时候,李元吉终于没办法让这句话穿耳而过了,也终于忍不住了。
“堂兄,你醉了!”
李元吉看着脸、脖颈、耳朵全红了的李孝恭,郑重的提醒。
李孝恭就像是听不出这话里面的深意一样,眼神迷离着,大着舌头继续嚷嚷,“我没醉,你父亲就是待我不公!
你父亲……”
李元吉不等李孝恭把话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提醒道:“堂兄,你知道刘文静这个人吗?”
这一次李元吉是用吼的,声音比之前的大了数倍,完全盖过了李孝恭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李孝恭听到这话,总算是清醒了几分,谜底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清澈,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喃喃道:“知道……”
李元吉见李孝恭清醒了,也就没有继续再提醒,更没有继续再喊,而是没好气的问了一句,“那你知道刘文静是怎么死的吗?”
李孝恭又吞了一口唾沫,手指开始打颤,额头上也浮起了一层细汗,但却没说话。
李元吉刚要顺势跟李孝恭说道两句,就看到李孝恭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将手里的酒壶甩在了面前的矮几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他手里的酒壶会咬人似的。
李元吉无语的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胡说八道的时候怎么不怕?”
李孝恭张了张嘴,依旧没说话,只是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原本他脸色就不好看,因为喝酒喝多了,红彤彤的像是个猴屁股,再难看起来以后,竟然有点发紫的趋势。
不知道详情的人,看到了他现在的脸色以后,肯定会以为他中毒了呢。
李元吉瞪了李孝恭一眼,继续没好气的道:“继续说啊,我父亲待你不公,然后怎么了?”
李孝恭瞪大了眼,神情开始紧张了起来。
李元吉哼了一声道:“然后就应该多赐你一些美人,多赐你一些钱财是不是?”
李孝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感激的重重点头。
对,就是这样的。
就应该多赐一些美人,多赐一些钱财。
也只能是多赐一些美人,多赐一些钱财。
埋怨李渊不公,不多赐一些美人、多赐一些钱财,李渊知道了只会一笑而过,并且很快就会赐下许多美人和许多钱财。
埋怨其他的,李渊知道了也会一笑而过,不过很快就会让你一笑而逝,逝世的那个逝。
李元吉这是在偷换概念,帮李孝恭开脱。
李孝恭如今正处在清醒的状态,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李元吉这是在帮他,自然认可李元吉这话。
李元吉见李孝恭彻底的清醒了,并且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深意,这才替李孝恭松了一口气,然后顺势教训道:“我父亲赏赐谁,如何赏赐,是重是轻,是多是寡,自有他自己的规矩。你不能因为你觉得赏赐少了,就埋怨我父亲,就说我父亲不公。
如果大唐的官员人人都像是你一样,那我父亲还怎么统御百官,还怎么统御大唐?”
李孝恭一个劲的点头说‘是’,一个劲的表示自己错了。
场面话就在这么一来一去中说完了。
李孝恭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赌咒发誓的说自己以后一定改正。
李元吉也就没有再追着李孝恭继续说教,只是把目光落在了凉亭外伺候着的那些宦官和侍婢身上。
宦官和侍婢们感受到了李元吉的目光,下意识的打起了哆嗦。
李元吉又收回了目光,看着李孝恭道:“他们就送给你了,好好的待他们。”
宦官和侍婢们听到这话,哆嗦的更厉害了,一些人腿肚子甚至开始发软了,只是没一个人跪倒在地上,更没一个人喊饶命的。
一般宫里的仆人,又或者是权贵府上的仆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很少有喊饶命的,也很少有喊冤的。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在主家决定要收拾你的时候,你怎么喊也是无用。
有可能把主家喊烦了,主家还会对你用一些惨无人道的手段。
还不如什么都不喊,主家看你恭顺,说不定还会留你一个全尸,又或者大发慈悲的赏你一副棺椁。
至于说反正都要死了,大骂主家的,一个也没有。
反正李元吉到大唐这么久了,还没见到有一个仆人在被处死的时候,大骂主家的。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这个时代有株连一说,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权贵杀仆人不用获罪,罚一点钱就好了,灭仆人一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事后即便是被揭发出来了,又或者被查出来了,到头来也不会不了了之。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时代的仆人即便是到死,也不敢得罪主家,更不敢对主家说一句重话。
而李氏毫无疑问是这个时代最大的主家,也是最具权威的主家,所以李氏的人可以蛮横、跋扈、不讲理的对待手底下的任何一个仆人。
即便是杀人,也比别的主家杀的要凶残。
因为别的主家顶了天了也就灭个门而已,李氏一开口,却能株连,能夷三族。
如果李元吉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提前将夷六族、夷九族、夷十族拿出来。
不过这完全没必要。
因为太残忍了,也太不人道了。
在这个仆人活的还不如主家宠物有尊严的时代,对他们太残忍、太不人道的话,那他们就真的没办法活了。
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李元吉并不嗜杀,更不会像是其他权贵一样,把自己犯的错,归咎到仆人身上,然后让仆人去替自己受罚。
所以李元吉将凉亭外伺候的宦官和侍婢送给了李孝恭,让李孝恭好好待他们,就是真的让李孝恭好好待他们,没有杀他们的意思。
但他们显然是会错了意,李孝恭也会错了意,还一脸感激的施礼道:“多谢……”
李元吉愣愣的看着李孝恭道:“多谢什么?我送十几张嘴去你府上吃饭,你还谢我?”
李孝恭明显的愣了一下,一脸狐疑的道:“你不是让我……”
杀人灭口吗?!
这几个字李孝恭没有往出说,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宦官和侍婢听到这话,腿肚子彻底软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似乎随时都会跌坐在地上。
李元吉白了李孝恭一眼,没好气的道:“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他们也是因为你胡说八道,才听了不该听的话,这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又怎么能让他们帮你承担过错呢?
我之所以把他们交给你,也是为了让你放心,免得你整天疑神疑鬼的,害怕别人出卖了你。
我可没让你杀了他们。
对你而言,他们那几张嘴你还是养得起的,干嘛喊打喊杀的?
你要是觉得将他们留在府上不放心,也可以将他们秘密的送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让他们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李孝恭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将宦官和侍婢们送到不为人知的地方,所要耗费的代价远比送他们去死的代价大的多的多。
可李元吉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他也就不好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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