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谁家这个时候生出一个跟刘秀一样,出世的时候带着异象的孩子,那不是存心找不自在,存心给李渊上眼药嘛。
李渊能容得下你?
殷峤就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在听到李元吉的话以后,才会神情一变,甚至心里已经打起了鼓。
李元吉面对殷峤的疑问,十分认真的道:“如果你儿子出世的时候没有异象,你的架子为何会突然变得这么大呢?我二哥吩咐你做事,也要派人三请四催?
是不是再过段日子,我父亲吩咐你做事,也得三请四催?”
殷峤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心都跟着开始打颤了。
李元吉深深的看了殷峤一眼,绕有深意的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李家就用不起你咯。”
殷峤浑身一颤,强吞了一口唾沫。
显然这话将他吓的不轻。
李元吉没有再多言,背负着双手,率先一步赶到了九道宫的正殿。
坐定以后,吩咐人上了热茶,品了两口以后,殷峤才跟了进来。
殷峤草草一礼,自顾自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以后,赶忙道:“殿下,臣……”
李元吉不等殷峤把话说完,摆摆手道:“我知道你老来得子不容易,宠爱一点也在情理之中。可你宠儿子归宠儿子,但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我,你没有给我二哥使性子的资格。
我二哥之所以纵容着你,没有敲打你,也没有说什么,是因为他也知道你老来得子不容易,为了宠爱儿子犯一点错,他也能理解。
但这种理解只是暂时的,不是永久的。
你要是一直这么下去,我二哥终有一天会收拾你的。
而你跟我二哥的情分,以及你为我大唐立下的功劳,会在我二哥的一次又一次的理解中消耗殆尽。
到时候我二哥收拾起你来,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殷峤听到这番话,再次强吞了一口唾沫,嘴皮子哆嗦了一下,却没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李元吉的训诫都是对的。
他无话反驳。
李元吉见殷峤将自己的一席话听进去了,也就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言,而是吩咐人也给殷峤上了一盏茶,疑问道:“对了,我二哥此次拍你过来,应该是有话要转达给我吧?”
殷峤听到这话,猛然回过神,这才想起来自己此次来九龙潭山,是来代李世民传话的,当即他收敛了一下心神,正色道:“我家殿下此次派臣过来,是想问问殿下,殿下将窦氏的事丢给他一个人,是否有些不妥?”
李元吉早就料到了殷峤是为什么来的,所以听到这话以后,不以为然的道:“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还要我做什么?
我不是让凌敬告诉过他,他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派人来传话就是了。
我又没说彻底不管了。
这有什么不妥的?”
殷峤苦笑着道:“窦氏的事情可是您挑起的,您现在将一切丢给了我家殿下,您却不管不问,您觉得这合适吗?”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当然合适。”
殷峤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好了。
许久以后哭笑不得的道:“您这不是耍无赖嘛。”
李元吉瞪起了眼睛,不怀好意的道:“你敢说我耍无赖?”
殷峤苦笑着道:“您可以当臣没说。可您如此不讲道理,跟耍无赖又有什么分别啊。”
李元吉白了殷峤一眼,哼哼着道:“我就算耍无赖又怎样?他是我兄长,理应照顾我,理应帮我多担待点。”
殷峤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元吉耍起了无赖,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别说是他了,李世民来了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渊来了也一样。
谁让人家是李家嫡系中年龄最小的那个呢。
属于可以向全家撒泼、耍无赖,理直气壮的让全家人照顾的那种。
而李家全家人又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群人,只有他们管别人的份儿,没人能管得了他们。
所以他们中间最小的李元吉耍起了无赖、撒起了泼,不来硬的的话,几乎无解。
来硬的的话,更无解。
因为现在整个大唐也找不出一个能打得过李元吉的人。
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暗戳戳的找过了。
真的没有。
殷峤拿耍无赖的李元吉没脾气,就使出了软磨硬泡的法子,开始跟李元吉扯皮。
一直扯到茶换了三五盏,李元吉被烦的不行了才松口,“你别多费唇舌了,直接说吧,我二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殷峤见李元吉终于松口了,心里也是长出了一口气,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赶忙道:“我家殿下的意思是,希望您能将益州的事情做绝。
这样一来,圣人即便是想护着窦氏,也得拿窦氏一两个人下狱,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李元吉眉头微微一扬,“做绝?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峤哭笑不得的道:“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臣不信殿下不知道这话的意思。”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感叹道:“一旦把事情做绝了,我跟窦氏可就结成死仇了。我父亲查到我头上了,我也不好交代啊。”
殷峤只是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茶,并没有说话。
李元吉看向殷峤又道:“仅仅只拿下窦氏一两个人,是不是有点违背我的初衷,以及他的期望?”
殷峤放下茶盏笑道:“我家殿下说,只要窦氏能倒下一两个人,那就能倒下更多的人。怕就怕窦氏一个人也不倒,那样的话他和您做再多也是无用。”
李元吉沉吟着点点头,他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窦氏只要有一个人倒下,那就说明李渊不会死保窦氏,那李世民就能用更多的办法,让更多窦氏的人倒下,最终覆灭窦氏。
窦氏要是一个人也倒不了,那就说明李渊在死保窦氏。
那样的话,对付窦氏就得多费一些周折了。
至于说做再多也是无用,那纯粹是一句戏言。
第四百四十章 论险
两个亲王,而且还是两个实权派的亲王,对付一个窦氏,怎么可能做再多也是无用呢?
即便是没办法将李渊死保的窦氏核心人物弄死,也能弄死窦氏的其他人。
所以只要做,就不存在无用一说。
无非就是在能不能尽全功和未尽全功之间徘徊而已。
“我可以答应,但我手上人手不足,需要我二哥支援一些。”
李元吉思量再三,最终决定答应了,反正他一开始谋划着对付窦氏的时候,也是想着把事情做绝的。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不得不将事情交给李世民去做而已。
如今李世民把事情又推回来了一部分,那照着原计划执行,也不是难事。
至少不用再重新谋划一遍。
至于所谓的把事情做绝,其实就是指以窦氏的名义,直接在益州反了而已。
毕竟,在这个天下刚刚大定,造反者还屡屡会出现的时期,有谋反之意,跟有谋反的举动,完全是两个概念。
像是辅公祐、刘黑闼等直接反了的人,李渊对他们的态度就一个,杀!
像是李仲文等没有直接反了,却有谋反的举动的,李渊对他们就没那么苛刻了,并没有直接让擒拿他们的人直接将他们宰了,而是吩咐人先将他们押送回京,审讯一番再说。
虽说仍然逃不过一个杀字,但能让他们到长安,诉说一下委屈,诉说一下为何要反,对他们而言算是一种仁慈了。
因为他们的理由只要说得过去,又或者他们之所以会反,错确实在朝廷,那么李渊说不定会网开一面,将他们家中的一部分家眷从杀头改为发配。
像是其他的有反心,却没付诸于行动的,又或者有谋反的资格和实力,却没有付诸行动的,然后还被告发了。
李渊对他们就相当宽容了,不仅不会喊打喊杀,还会将他们召回长安城,给一个闲职,将他们彻底的养起来。
李孝恭就是一个例子。
无论是现在的李孝恭,还是历史上的李孝恭,在拥有了能造反的能力,在被李渊忌惮上了以后,李渊都没杀他,即便是被人告发了,李渊还是没杀。
只是召回京养着。
只要识趣,只要装得了孙子,并且装的够乖,几乎不会有性命之忧。
所以窦氏如果仅仅是有造反的实力,以及造反的举动,却没有直接反的话,以窦氏掌舵人窦轨对大唐的功劳,以窦氏跟李氏的姻亲关系。
李渊不一定会对窦氏下杀手。
唯有将事情做绝了,让窦氏闹出造反的动静,李渊才会对窦氏下杀手。
只是如今窦轨人在长安,窦氏的绝大多数核心人物不是在长安就是在河南道,所以即便是留在益州的窦氏之人反了,也很容易被李渊看出破绽,看出是有人栽赃嫁祸。
所以必须忽悠一个窦氏的核心人物去益州,又或者悄无声息的让窦氏的一个核心人物陷进去。
这件事情并不太好办。
因为窦氏如今防备着李元吉跟防贼似的,李元吉根本无孔可入,所以只能借着李世民的人手去办。
窦氏虽说也防备着李世民,可远远没有防备李元吉防备的那么严。
“殿下手上的人手已经不少了,怎么可能人手不足呢?”
殷峤幽幽的说着。
在殷峤看来,李元吉麾下的文武,规模已经不小了。
无论面对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出现人手不足的情况。
所以他觉得李元吉这话是在故意刁难人,又或者说是故意找个理由推脱他家殿下交代的重担。
李元吉瞪了殷峤一眼,没好气的将窦氏防备着他的事情讲了一遍。
殷峤听完以后才恍然大悟,才明白李元吉的人手不足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即尴尬的笑道:“此事臣做不了主,臣需要禀明我家殿下,由我家殿下定夺。”
李元吉瞪了殷峤一眼,嫌弃的摆了摆手道:“那你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禀报。”
殷峤苦笑着站起身,拱了拱手以后,退出了九道宫。
入夜时分。
李世民的回复就到了。
李世民答应借人了,但却没派人过来。
只是告诉李元吉,他会派人秘密的去接触窦氏的核心人物,想办法让其去益州,人一旦到了益州,他就会派人过来传话,剩下的就看李元吉的了。
李元吉得到这么个回复,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李世民这是在防着他呢。
防着他像刘备借荆州一样的借人。
所以答应了帮他,却不肯把人派过来。
对此,李元吉也很无奈,然后就将剩下的事情甩给了李孝恭,就再次进入到不管不问的状态。
李孝恭在得知了李元吉要他把事情做绝以后,就非常的愤怒。
他一大早就气势汹汹的杀到了九道宫,找到了正躺在两个横七竖八的孩子中间睡懒觉的李元吉,拎着李元吉的内衬领子就像将李元吉拽起来。
李元吉迷迷糊糊中被人拽住了衣领子,自然是下意识的甩出去了一个巴掌。
然后李孝恭就残废了,胳膊被打折了。
在长安杏庐里的正骨高手帮忙正骨以后,波经上吊着一块纱布,手臂上夹着两块板子,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李元吉。
“你想杀了我!”
“我什么时候想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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