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但在李元吉眼里,长安城固然重要,却没有大唐的百姓重要。
突厥人从萧关下来了没什么,能荼毒的也就萧关到长安城这一条线。
但要是让突厥人从石州至幽州一线下来了,那突厥人将会荼毒大唐四分之一的江山,祸害大唐四分之一的百姓,甚至更多。
所以为了大唐四分之一百姓的安危,让长安城,以及长安城里所有的人冒点风险是值得的。
虽说这么决定对长安城,乃至关中一部分百姓不公平,但两害面前取其轻。
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可言,只能论利弊。
如果论公平的话,那这仗根本就没办法打,这国也没办法治。
第六百一十九章 历史上唯二的战役
“阿姊,我自有我的考量……”
李元吉唏嘘着说。
李秀宁明显的愣了一下,有些急切的道:“你有什么考量?你别忘了,长安城是我大唐的根基,长安城要是没了,我大唐很有可能也就没了。”
李元吉盯着李秀宁,加重了一些语气道:“阿姊,百姓才是我大唐的根基,只要百姓还在,只要百姓还支持者我李氏,我李氏即便是丢了长安城,依然是天下的主宰。”
李秀宁彻底愣住了。
似乎没料到李元吉会说出这么一句饱含深意的话。
这话跟孟子所说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李秀宁在愣了许久以后,突然开口问。
李元吉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也一直在这么做。
李秀宁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后,由衷的感慨道:“才月余不见,你就有这么深的领悟,知道把百姓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了。
看来你和世民一样,是一个天生的掌权者。”
李元吉不明白李秀宁为什么这么说,是赞成自己的想法呢,还是不赞成,但李秀宁在夸赞他,他又不好直接问,所以就谦逊的说了一句,“阿姊说笑了,我算什么天生的掌权者,我只是被迫成为了掌权者,肩负起了大唐上下所有人的生死,不得不尽快成熟起来,不得不尽快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掌权者。
不然的话,大唐上下所有的人跟着我会遭殃的。”
李秀宁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理了理头发,这里面也有她的锅。
若非她不按商定好的说,李元吉也不至于被赶鸭子上架。
如今李元吉旧事重提,又提到了做掌权者的难处,她自然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她不是个矫情的人,没难为情多久,便赞叹道:“治国我不懂,但治军我懂,想来治国和治军之间也有一些共通之处。
俗语有云,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想来一国君主无能的话,也会累死天下的百姓。
你能认识到自己肩负的重任,又能主动抗起它,还能处处为它着想,我很欣慰。
当初让你做大唐的掌权者,果然没错。”
李元吉一脸哭笑不得,如何可以的话,他情愿不做这个掌权者。
做掌权者有什么好的,不仅每天得待在宫里批阅各种浪费脑细胞的文书,还得绞尽脑汁跟群臣斗,跟世家斗,跟域外的敌人斗,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这跟他当初所设想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或许会选一个不一样的安身立命的方式。
比如找个由头,让李渊把他贬的远远的,最好贬去交州,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冯盎一起开发大西南,开发远洋行业。
或许等到帝位上的人换了好几茬以后,才会注意到他的大舰已经遍及了大洋各处。
到时候,帝位上的人能不能容下他,根本不重要。
因为他可以去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也能从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处聚集起力量,跟帝位上的人较量一二。
让帝位上的人重新认识认识他这个齐王。
可惜,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也没有后悔药可吃,所以他只能在尽心尽力的治理大唐的同时,想办法去补救,想办法让自己脱身。
“阿姊,咱们就别说这个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就说,你赞不赞成我的做法,愿不愿意帮我去找柴绍吧?”
李元吉苦笑着说。
李秀宁沉默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帮你去找柴绍,但我不赞成你的说法。”
李元吉不解的看着李秀宁。
李秀宁解释道:“虽然我很欣赏你重视百姓的态度,但为了长安城外的百姓,放弃长安城,这种做法,我并不赞同。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元吉沉吟了一下,坚定的道:“阿姊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我也坚持我自己的想法。”
李秀宁的想法,从百姓的角度上去看,是错的,错的不能再错了,但从权贵的角度去看,却是对的,对的不能再对了。
而大唐,是一个以权贵、世家拼凑起来的国家,权贵和世家的利益才是最根本的利益。
百姓的利益,没几个人不在乎。
李秀宁之所以坚持自己的想法,倒不是说她不在乎百姓的生死,也不在乎百姓的利益。
而是她觉得,大难来临之际,得先维护大唐最根本的利益,其次才是照顾百姓的利益。
唯有如此,才能让一直鼎力支持着大唐的权贵、世家,继续支持着大唐。
这就是现实,很残酷,也很冷血。
但为了李氏的基业,为了大唐能够继续延续下去,大难来临之际,必须这么选。
李秀宁从来都不是个仁慈的人,如果她是个仁慈的人的话,她也不可能掌兵,更不可能带着数万从众在关中、太原,闯出偌大的名头。
她只对家人仁慈,对家人以外的人,以及事,她只以利弊分取舍。
“你准备一意孤行?”
李秀宁再次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凝重了几分。
李元吉坦言道:“谈不上一意孤行吧,这是我思量再三之后做的决定。”
李秀宁沉声道:“你应该知道突厥人兵临城下的时候,会引发多大的动荡,你也应该知道突厥人攻破了长安城以后,对我大唐会有多大的影响。
你确定你还要这么做?”
李元吉点了点头,镇定的道:“阿姊放心,关键的时候我会出手的,我绝对不会让长安城落到突厥人手上的。”
李秀宁一下子噎的没话讲了,一双美眸瞪的大大的,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什么叫‘关键的时候我会出手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
神仙啊?
西楚霸王复生也不敢说这种话,再给搭一个吕布的话,也只敢说能试一试,但绝对不敢目中无人的说一句‘关键的时候我会出手的’。
太托大了,太目中无人了,也太放肆了。
突厥人一旦决定兵临长安城,那来的就不是一两万人马,而是十几万,甚至更多。
仅凭着长安城现在现有的兵马,抵挡起来都有些困难。
再调出去一大批的话,那就没得挡了。
“齐王殿下,您这话有些托大了吧?”
李秀宁被噎的没话讲了,马三宝嘴角抽搐着,帮了一句腔。
他原本是打算不说话的,但李元吉的话实在是太狂妄了,也太自大了,所以他实在忍不住。
李元吉好笑的道:“你们不会以为我要将突厥人放到长安城下,然后策马而出,跟突厥人来一场正面较量吧?”
难道不是吗?
李秀宁和马三宝瞪着眼,一脸疑问的样子。
李元吉继续笑道:“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突厥人一旦攻破了萧关,我会亲自领兵出城,去新平伏击突厥人。
新平的地形,你们也知道,四面环山,中间还有一条泾水横穿而过。
只要合理的利用起来,给突厥人一个重创不是问题。”
新平,也就是后世的彬州,又做豳州,是一个盆地,只是唐代还没有盆地这个概念,所以住在盆地里的人,下意识的会认为自己住在一个四面环山的沟里。
唐代的泾水远比后世的泾水要大,七八月份又经常发洪水,往往一淹就是一河滩,甚至更广。
据新平县的县治记载,新平县洪水最大的时候,直接淹到了山脚下,使得住在山脚下的百姓颗粒无收,也使得在山下刚刚安家落户的百姓不得不重新搬回了山上,住进了窑洞里。
如何合理的利用新平的地形,又利用上泾水的话,那一定会暂缓突厥人进攻的脚步。
至于说一举击溃突厥人,那不可能。
突厥人真要是大举来犯的话,十数万兵马不可能走一路,也不可能全部经过新平,在新平设伏,也只能阻挡其中的一路。
像是演义中所描述的那种借着一场埋伏,一下子干翻敌人几万,十几万,甚至更多兵马的场景,历史上也只发生过两次。
一次是汉光武帝刘秀的成名之战昆阳战役,一次是李世民的成名之战虎牢关战役。
前者是借助了一些天地之力,后者是借助了许多兵马协同。
想要重复这两场战役,几乎不可能。
因为陨石、洪水、狂风、暴雨,同时出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历史上就出现了那么一次,被刘秀给碰上了,所以刘秀在千年以后被戏称为位面之子。
如果说这史上真有真命天子的话,那么刘秀大概是唯一的人选。
毕竟,他真的是被老天爷硬生生地送到皇位上去的,不要都不行的那种,其他皇帝是比不了的。
至于说借助许多兵马协同,去复刻虎牢关战役的话,那没必要。
真有那么多兵马去复刻虎牢关战役的话,还不如跟突厥人去刚正面,十数万对十数万,又是在本土作战,补给和兵员补充都比突厥人快,耗都能耗死突厥人,根本不用去冒险。
第六百二十章 虚假的面子和实际的面子
可惜,长安城内的兵马在往外借调一部分后,根本凑不出十数万兵马,不然的话,李元吉也没必要在这里跟李秀宁各持己见。
“呼……”
李秀宁在听到李元吉的话以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没好气的道:“你要伏击突厥人就说要伏击突厥人嘛,说什么关键的时候你会出手的,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自大到了要以一敌万的地步了。”
那得看敌人是什么兵种,什么配置。
如果是步卒,并且堵在一个山谷里杀的话,配合上一些陷阱,一些落石,也不是不可以。
李元吉在心里念叨着,他自认他有这个实力,但他绝对不会这么干。
毕竟,他脑子又没问题,怎么可能在有大批兵马可以用的情况下,去独挑敌人上万人?
群殴才是打架的真谛。
打仗也是如此。
白起、王翦等人在战国时期之所以能杀出赫赫威名,之所以能为大秦打下偌大的疆土,就是因为他们喜欢群殴。
在敌人数量比他们多的时候,他们就一个劲的问秦王要更多的兵马,在敌人数量没他们多的时候,他们就疯狂的扑上去将敌人按在地上打。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几乎做到了战无不胜。
所以,群殴才是克敌制胜的最强法宝。
当然了,群殴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士气可用。
如果士气不行的话,那么人数再多也是无用。
就像是光头校长的那句‘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一样。
士气不如人,八十万对六十万也得凉。
“我在阿姊心中就这么自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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