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
不仅如此,李孝恭还一个劲的在李渊耳边进谗言。
“叔父,侄儿为大唐立下的功劳您也知道,侄儿不求加官进爵,也不求位极人臣,更不求封土千里,只求一家人能过上一点富贵的日子。
可就是这样,元吉还不允许,还要堵死我的路,甚至还要对我喊打喊杀。
您说我还怎么活啊?”
“对对对……”
“堂兄他自己都在求财,还纵容着手下求财,却不允许我们求财,这分明是向着外人啊。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
不仅李孝恭在进谗言,其他的郡王们也跟着在附和。
李渊满脸的怒容,任谁都看得出李渊生气了。
不过,李渊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大步流星的往太极殿的方向走。
“臣裴矩,参见圣人……”
裴矩心中叫了一声苦,第一时间站出来挡在了李渊的身前。
李渊脚下一顿,脸上的怒容缓和了几分,语气生硬的道:“是裴卿啊,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到这里,李渊又看向了萧瑀、陈叔达、王圭、魏徵等人质问道:“你们又在这里做什么?”
萧瑀、陈叔达、王圭、魏徵等人赶忙向李渊施礼。
裴矩在这个时候微微躬身道:“回圣人,臣是来提醒您别听信一面之词的。”
李渊眉头微微一扬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孝恭在这个时候冷哼着道:“叔父,他是在说,侄儿们所说的话都是一面之词。”
李渊盯着裴矩质问道:“是这样吗?”
裴矩也没有狡辩,而是痛痛快快的承认道:“是!据臣所知,雍王殿下之所以跟河间王殿下起冲突,是因为河间王殿下不顾雍王殿下的禁令,借着职务之便,在边陲上大肆的敛财。
所以这件事错的是河间王殿下,而不是雍王殿下。”
李渊又看向了李孝恭,质问道:“是这样?”
李孝恭瞪着裴矩,恼怒的为自己辩解,“叔父,侄儿是不顾元吉的禁令,在边陲上大肆敛财了。可这件事不光是侄儿在做,元吉自己也在做啊。
不仅如此,元吉还让属下的人也跟着做。
侄儿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元吉自己做可以,他属下的人做也可以,侄儿们做就不行?”
“对,他就是想独占好处,所以才不让我们做。”
有位郡王大声的附和。
李渊的眉头一瞬间就皱起来了。
李孝恭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附和的郡王。
猪啊你!
说什么不好,说元吉想独占好处?!
人家是嫡系嫡子,从生下来的那一瞬间就拥有了独占李氏所有好处的资格。
所以人家独占李氏所有的好处,那是应该的。
你一个庶系在质疑人家吃独食,你这是在挑衅嫡系。
圣人作为嫡系最大的受益者,以及最忠诚的拥护者,听到你这话,还不得发飙?!
果然,下一刻李渊就冷冷的质问道:“难道元吉独占所有的好处不是应该的吗?”
说着,李渊目光冰冷的在所有郡王身上环视了一圈,再次质问道:“怎么,你们想跟元吉分享?”
是只想分享大唐的富贵呢,还是想分享大唐的皇权?!
这话李渊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懂了其中的潜意词。
有人下意识的打起了哆嗦。
李孝恭为了安抚李渊,为了避免有人再说蠢话,赶忙道:“叔父,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元吉情愿让外人得好处,也不愿意让我们得好处,明显的拿我们当外人看呢啊。”
第七百四十一章 恶人先告状?监国两张口
李渊听到这话,脸色才缓和了几分,在冷冷的瞥了一众郡王一眼后,冷哼着道:“希望你们说的是真的,如果你们敢骗我,我能封你们为王,也能将你们贬为庶民!”
这下子郡王们中间没人敢说话了,只能让李孝恭一个人做代表。
李孝恭拍着胸脯道:“侄儿说的绝对属实,如果有半句虚言,甘愿被叔父贬为庶民。”
李渊哼了一声,迈步继续往太极殿的方向走。
裴矩再次的挡在了李渊面前,“圣人,雍王殿下只是借着漕运谋利,并没有在边陲大肆敛财,而且雍王殿下所谋的利,也全部缴纳进了国库。可以说是雍王殿下是在为国库谋利。
至于说雍王殿下的那些属下也在借着漕运谋利,那也是雍王殿下给他们的一点小小的回报。
在此之外,我大唐借着他们的商船,一共为河北道、太原府等地输送了数十万石粮草,供应了我大唐的大军在河北道和太原府抵御突厥人,平定李艺所需。
如今突厥人被击退了,李艺也被平定了。
雍王殿下也不好因此为他们加官进爵,所以才给了他们一些便利,算是对他们的奖赏。
河间王殿下等人就不同了,他们是借着陆路谋利,并且还在边陲上,朝廷没有征到他们任何一文税赋,也没有从他们的买卖中得到任何好处。
所以雍王殿下才会跟河间王殿下翻脸。”
裴矩的这番话中,有一半就是谎话。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谎话和真话了。
只要能将李渊哄回去,避免李渊和李元吉起冲突,别说是说谎了,就算是让他讲神话,他也会讲。
“你胡说!”
李孝恭愤怒的指着裴矩大喝。
李渊皱了一下眉头,侧过头训斥了李孝恭一句,“不许对裴卿无礼!”
李孝恭的身份是高,可裴矩是长者。
在这个崇尚尊老的时代,身份再高的人,见到了长者也得礼敬。
李孝恭瞬间偃旗息鼓了。
裴矩顺势盯着李孝恭道:“臣是不是胡说,河间王殿下应该很清楚。从河间王殿下在边陲上做买卖到如今,河间王殿下可曾为大唐缴纳过一文钱的赋税?”
这个还真没有。
都是皇族了,谁做生意还交税啊。
做生意还交税的,那是皇族吗?
裴矩见李孝恭不说话,继续道:“没有吧?既然没有,那就是在谋私利,与国无益。雍王殿下禁止,并且喝斥你,也是应该的。”
李孝恭很想大声的冲裴矩喊一句,你见过哪个皇族做生意的时候交税的?
可他喊不出口。
因为这种事可以做,但不能说。
最重要的是,他这次是跟李元吉起了冲突,而不是跟其他人起了冲突。
如果是跟其他人起了冲突,根本闹不到李渊面前。
即便是闹到了李渊面前,李渊也会草草的糊弄过去,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惩罚,说不定还会惩罚跟他起冲突的人。
所以他理直气壮不起来,更没办法将一些潜规则摆到台面上说。
他清楚的知道李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李渊心里,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也是分亲疏的。
在李渊遇到问题,并且解决问题的时候,先看亲疏,再看三六九等。
李元吉跟李渊的关系,毫无疑问比他更亲近。
所以在有关李元吉的问题上,他根本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跟李渊讲道理。
只能通过叫屈来激起李渊的怜悯之心。
“叔父,您看看,您看看,侄儿只是想赚点钱养家而已,不止元吉为难侄儿,现在就连外人也开始指责侄儿了。”
李孝恭可怜巴巴的向李渊叫屈,并且一句话将这件事定性为了家事,而不是国师。
这下,就算是裴矩说出天大的道理来,也影响不到他了。
毕竟,在大唐,国事和家事是分开的,天家无家事这种事还没达成共识呢。
李渊也没有认可这种话。
李渊听到李孝恭这话,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裴矩脸色微微一变,心里直呼李孝恭真狡猾。
“圣人,您既然让雍王殿下主掌国事,那就请相信他。臣相信,他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陈叔达见裴矩败下阵来,赶忙上前为裴矩助阵。
李渊的眉头一下子皱的更紧了。
“叔父啊,侄儿就是想赚点钱,让府上的人吃好点,喝好点而已,没想着要影响国策啊。侄儿也没赚多少,只赚了几千贯而已啊。
几千贯还影响不到我大唐的国策吧。
再说了,侄儿近些年为大唐征战四方,留的血没有一斗也有七八升了,弄一点钱,买点上等的补品,补补身子也是应该的啊。”
李孝恭见李渊陷入了踌躇,再次开始进起了谗言,并且掀起了衣角,指着身上的伤口让李渊看。
“您瞧瞧,这一箭,是在征讨南梁的时候留下的,这一刀,是在攻破南梁都城的时候被砍的,还有这里,这里是去招抚冯盎等人的时候,被躲在暗处的刺客所伤。
还有这一片,是在益州南的时候,被毒虫所咬。
还有还有,还有这里,是此前在石州抵御突厥人的时候,被突厥人的骨矛所伤。
还有,这没好全的一片乌青,是在平定李艺的时候,被李艺麾下的精兵用破甲锤所伤。”
李孝恭细数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哀嚎着道:“侄儿受了这么多伤,流了那么多血,赚点钱,买点补品都不行吗?”
李渊瞧着李孝恭那满身的伤口,微微有些动容。
李孝恭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在身前,所以说明李孝恭在对付敌人的时候,永远是面对着敌人。
这足以证明李孝恭的英勇,也足以证明李孝恭对大唐的功绩。
赚点钱买补品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该让这位为大唐流了很多年的血受委屈。
“好了,天气慢慢就要转凉了,别晾着身子了,免得着凉。”
李渊深吸了一口气,拉下了李孝恭掀起的衣服,语气柔和的说了一句。
李孝恭重重的点头,眼角泛着泪花道:“叔父,侄儿的脚腕和腿腕,每到数九寒天的时候,也疼的厉害……”
这是在有水的地方待久了,又没做好保暖,患上的顽疾。
李渊再次长叹了一口气,道:“走,去太极殿,叔父帮你讨这个公道。”
李孝恭一脸激动的嗯了一声。
裴矩、萧瑀、陈叔达等人心中齐齐一叹。
裴矩给萧瑀使了个眼色,示意萧瑀上去拉拉关系。
毕竟,萧瑀跟李渊不仅是亲戚,李渊最近还跟萧氏的老姑娘打的火热,由萧瑀出面说项的话,李渊也能给萧瑀几分薄面。
“圣人……”
萧瑀感受到了裴矩的目光,不情不愿的开口劝诫起了李渊。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听李渊道:“萧瑀啊,听说你不让我那妹妹回府省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李渊口中的妹妹指的是前隋的萧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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