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脸子是面具在大唐的统称。
无论是祭司所用,还是平常过节所用,都被称之为脸子。
意思就是像人的另外一张脸一样。
很形象,也很有深意。
因为很多人在人前都带着一张面具。
很多人脸上的面具,可能到死也不会摘下来。
杨妙言听到她这话,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了,当即看向李元吉道:“你抢她脸子做什么?”
至于说给李絮认错,或者道歉,杨妙言不会去想,心里也不会有这个概念。
毕竟,在这个时代,长辈是不可能去给晚辈主动认错的。
即便是长辈说错了话,误会了晚辈,晚辈也得受着。
你要是不服,那就去衙门里问问,去大唐的律法中看看,衙门里的官老爷,大唐律法中明文规定的孝道,都支持这个说法。
所以在大唐,小辈没人权。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混成了老祖宗以后,就变成了泼皮无赖的原因。
纯粹是被憋坏了,憋了一辈子,到了老了才有资格释放了,所以一个个都放浪形骸了。
李元吉没有回答杨妙言的问题,只是将李絮之前带的面具递给了杨妙言。
杨妙言仅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瞪着眼睛看向了李絮质问道:“谁给你的?”
李絮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她戴的面具可能有问题,当即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畏畏缩缩的低下头道:“在席间跟二娘她们说话的那个嬷嬷……”
在大唐,一些年老的,搞不清楚关系的长辈,也可以称之为嬷嬷。
李絮现在虽然已经能记事记人了,但李氏的亲眷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很多人厚着脸皮跟李氏攀关系,所以像是杨义成这种很少露面的人,她仍旧弄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不过,经此一事,李元吉相信,李絮一定会将杨义成好好的记在心里。
毕竟,杨妙言这个大母虽然不是李絮的亲生母亲,但是在教导李絮的时候,一直都是以亲生的来对待的,不偏不倚,也不会因为李絮不是她亲生的就苛待李絮。
所以在李絮不犯错,或者不听话的情况下,很少给李絮脸色看。
而李絮此前的交际圈都在宫里,即便是犯了错,被杨妙言板起脸质问,大多数也是跟熟人有关。
如今因为一个宫外的陌生人,被杨妙言给板起脸质问了,她要是不记住对方那就怪了。
“她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这么欺负孩子呢?!简直是为老不尊!”
杨妙言一听是杨义成给的李絮面具,当即火气就上来了。
虽说杨义成辈分比她高,曾经身份地位也比她尊贵,可如今的天下已经不是大隋的天下了,而是大唐的天下。
杨义成已经不是公主了,也不是突厥的可贺敦了,而是大唐一个有点身份的老妇人而已。
而杨妙言就不同了,她如今可以说是大唐所有女人中的第二人。
除了李秀宁这个三姑子她需要给点面子外,其他的人她可不在乎。
“你!你!你!让人去准备仪仗,跟我去长安城内问个清楚!”
杨妙言对此事的反应很大,当即就要点起爪牙去找杨义成兴师问罪。
李元吉赶忙劝解道:“你如今都显坏了,又在曲池内玩了一天,不能再奔波了。而且现在都已经夜半了,也不适合再出宫,还是明天再去吧。”
杨妙言瞪起眼睛道:“这种事等不了明天,她既然敢做,就别怪我打上门。我今天不把她的面皮揭下来,我就不睡。”
说着,杨妙言已经风风火火的往殿外去了,一众爪牙们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李元吉愣愣的看着刚刚填满的武德殿正殿再次变得空荡荡的,喃喃自语道:“王妃火气这么大的吗?”
印象中,杨妙言似乎不是这种人啊?!
杨妙言虽然走了,并且带走了一大堆爪牙,但王阮没走。
她还要留下照顾一众崽崽们。
王阮听到这话,抱着一刻也不消停的李承德凑上前,笑吟吟的道:“换做平日,姐姐肯定不这样,这一次是表姨母做的太过分了。
以大欺小也就算了,还欺负到了一个低两辈,并且什么也不懂的稚子身上。
姐姐要是不打上门讨一个公道,就枉为人母。
所以姐姐火气才大了一些。”
李元吉将信将疑的道:“是这样的吗?”
他怎么觉得杨妙言还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
不然干嘛大半夜的动用仪仗去找杨义成?!
有道是妻凭夫贵。
杨妙言如今的仪仗可不少,他这个雍王爷有多少仪仗,杨妙言就有多少。
区别就在于他多是剑班、金瓜、斧钺等武仗,而杨妙言多是屏扇、节牌等文帐。
所以杨妙言的仪仗队数量相当庞大,动起来就是上千人。
上千人的仪仗队出宫,那就得开宫门。
是开正式的宫门,而不是那种在城墙边上,或者门洞子上开的小门。
虽说以杨妙言的身份走不了中门,也就是承天门,但也能走偏门,比如长乐门。
一旦宫门一开,仪仗一出,那通往杨义成所居的坊市的所有坊门都要打开。
坊正,以及坊内的大小命妇都要恭迎。
也就是今晚是上元节,免除了宵禁,加上又是深夜,不用在乎路干不干净。
不然各坊的坊正、坊丁还得洒扫,还得挨家挨户的去通知。
所以杨妙言如果仅仅是去找杨义成讨一个公道的话,完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毕竟,挺折腾人的,容易被人埋怨。
王阮看出了李元吉的心思,笑着道:“姐姐自然也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絮儿她们年纪还小,虽然已经能懂是非了,但还不会明辨是非。
以前没人对絮儿她们出手,所以姐姐可以不在意。
如今有人不顾颜面,以大欺小,欺负絮儿她们无知。
那姐姐自然要狠狠的打回去。
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以后这种事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王阮话说到此处,李元吉已经明白了杨妙言要做什么了。
杨妙言这是要借题发挥、借机立威,让所有人都认识到,不该伸的爪子不要乱伸,让其他人绝了欺负李絮几个孩子的心思。
这叫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只要这一拳打的够重、够狠、够痛,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拿李絮几个孩子做文章了。
只不过此举,对杨妙言的名声不利。
毕竟,慈母严父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共同认可的看法,大唐已经有他这位严父了,杨妙言就应该往慈母的方向上努力。
历朝历代的帝后,绝大多数也是这样的。
皇帝追求君临天下、口含天宪、兴云布雨,皇后就追求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春风化雨。
可没有人希望在拥有一个严父的同时,还有一个严母。
那样的话,大家都会活的很累。
所以杨妙言如此彪悍,且蛮不讲理的做法,必然会惹人非议。
“你差人去一趟我三姊府上,让她也摆明了仪仗去一趟表姨母府上吧。”
李元吉感慨着说。
杨妙言这个做母亲的都已经冲锋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拉跨。
只不过女人们之间的争斗,他不好参与,所以就只能派人去请李秀宁出面了。
“最好让三姊赶在王妃的前面……”
李元吉略微思量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是李秀宁先摆开的仪仗去的杨义成府上,那么杨妙言再摆开仪仗过去,就没那么容易惹人非议了。
毕竟,李秀宁这个嫁出去的女儿都开始摆谱了,那杨妙言这个嫁进来的媳妇也不能输。
至于两个人去杨义成府上干什么,估计就没有多少百姓愿意关注了。
反正,比起杨妙言去找杨义成兴师问罪,欺负孤寡,大姑子和弟媳妇相争更具趣味性,更值得人关注。
尤其是这一对大姑子和弟媳妇的身份还不凡,就更能引得一众吃瓜群众狠狠的扑上去吃瓜了。
王阮听到这话,笑的更灿烂了,语气略带调侃的道:“你还真是心疼姐姐……”
李元吉白了王阮一眼。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嫉妒。
“我也心疼你,今晚就由你侍寝吧。”
王阮愣了一下。
李元吉又补充了一句,“你一个人!”
王阮吓的花容失色,落荒而逃,她一个人可扛不住。
随着王阮派人去给李秀宁传信,李秀宁摆开了仪仗先一步到了杨义成府上以后,杨妙言再摆开了仪仗过去,果然没有那么扎眼了。
至少民间的舆论没有倒向杨妙言不仁,去欺负孤寡的一方。
杨妙言在李秀宁的支援下,狠狠的声斥了杨义成一番。
如果说杨妙言不姓杨,即便是贵为王妃,也不好这么干。
可杨妙言偏偏就姓杨,跟杨义成还是亲戚,所以杨妙言即便是仗势欺人了,也能对外说一声,这是家事,旁人管不着。
而大唐讲究的就是别人的家事,其他人不能掺和。
很多人或许会觉得,掺和了怎么了?
还不让人主持公道了?
那你就错了。
古人之所以讲究不掺和人家事,可不是掺和不了,也不是主持不了公道。
而是很多别人家里的家事,你掺和了以后,就容易落的例外不是人。
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你帮人家家里解决的矛盾,人家非但不感谢你,还联起手来埋怨你多管闲事。
所以,古人讲究的不掺和人家事,不是怕麻烦,也不是怕扯不清楚理,主持不了公道,纯粹是为了自保。
不过,即便是杨妙言以家事的名义处理了这件事,并且还有李秀宁帮忙帮她平息了她动用仪仗会引起的舆论和风波,她还是被弹劾了。
不仅是她,李秀宁也被弹劾了。
弹劾她们两个的罪状分别是不孝和恃强凌弱。
前者是属于杨妙言的罪状,后者是属于李秀宁的罪状。
弹劾她们的人是魏徵。
原本依照杨妙言和李秀宁这种级别,应该由王圭来的。
不过事情牵扯到李秀宁,王圭就不好出手了,只能把这件事交给魏徵,由魏徵来办了。
毕竟,李秀宁是柴令武他妈,柴令武又是他的学生,还是他的女婿,并且深得他老娘的喜欢。
他是实在不敢得罪柴令武这个学生。
他怕柴令武请出他老娘给他难堪,也怕柴令武以后在他女儿身上秋后算账,所以事关会得罪柴令武的事,他是一件也不想粘手。
他可不是李纲那种刚正不阿的人,还做不到为了心中的正义,不顾一切。
收学生收到他这个份上,也算是大唐一绝。
魏徵弹劾杨妙言和李秀宁的奏疏很有东西,并且跟御史台上下已经做好了跟李元吉打擂的准备,在递上了奏疏以后,静等着李元吉出手维护自己的妻子和姐姐。
可惜,李元吉在拿到了奏疏以后,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就丢到了一边,然后在魏徵站出来准备仗义执言的时候,淡淡的道:“李公要乞骸骨,想必诸位爱卿已经知道了,我是再三挽留,并且亲自登门去劝说,李公还是执意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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