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稻草人
因为颉利一旦打赢了他,必然会重新统一突厥,到时候突厥就没有他立锥之地了,到时候能庇佑他,能给他和他的族人一条活路的,只有大唐。
李世勣闻言,略微有些错愕的道:“殿下不惊讶?”
李元吉淡然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苏尼失如果是那种对突厥忠诚无比的人,就不会联合梁师都、大合氏一起造颉利的反,更不会寻求我大唐的帮助。
所以他如果败在了颉利手里,根本不可能以身殉国,必定会逃离突厥。
而突厥的四邻中,能顶住颉利的压力收留他的只有我大唐和西突厥。
西突厥的统叶护眼高于顶,他带着草场和大批人马去投,都不一定能得到统叶护的看重。
他穷途末路之下,不投我们还能去投谁?”
说起来,西突厥的统叶护也是个牛人,容不下别人也就算了,连自己部族的人都容不下,逼的自己部族的人不得不叛逃出西突厥,以此求活。
他难道就不知道他的族人才是他统治西突厥的根基吗?
没了族人做依靠,手底下的其他部族在他的压榨下,合起伙来造他的反,他拿什么镇压?
他真以为是他一个人创造了偌大的西突厥?
只要他在,就能镇得住西突厥的所有人?
嬴政当年扫六合的时候都没他这么狂。
任人唯亲,重视自己的族人,虽然不是长久的用人之道,但却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在这个时代,但凡是能将自己的亲人、族人拧成一股绳的,都能成事。
李渊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统叶护把其他部族的人搞的惨兮兮的也就算了,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从他实力不背叛他就不难看得出来,他已经行走在众叛亲离的边缘了。
现在他还没老,手里的兵马还能用,所以还压得住西突厥的诸族。
一旦他流露出老态,亦或者麾下最强的兵马受到了什么重创,西突厥立马会狼烟四起。
从西突厥往后的历史看,明显的印证了这一点。
大唐在历史上能拔剑四顾心茫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然了,大唐在历史上的这种茫然,不是说拔剑四顾不知道该打谁,而是拔剑四顾找不到对手。
虽说这话是狂了一些,可历史上大唐的巅峰时期,真的没有对手,甚至越过了那种谁敢跟大唐为敌我就打谁的境界,直接拔高到了我想打谁就打谁的境界。
而被打的,几乎没有一个不跪倒地上叫爸爸的。
所以大唐的强是应该的,不强才有问题呢。
李世勣闻言,尴尬的道:“是臣失言了,不过正如殿下所说,苏尼失在兵败以后,除了投我们别无去处。
那我们为什么不趁现在就去游说苏尼失,让他倒向我大唐呢?”
李元吉瞥了李世勣一眼,淡漠的道:“他想着就倒向了我大唐,那我大唐去何处练兵?再说了,说服苏尼失倒向我们,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苏尼失再怎么说也是一方首领,他不走到穷途末路的那一刻,绝对不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向我大唐俯首称臣的。”
李世勣沉吟了一下,笑道:“虽说现在让苏尼失彻底的倒向我大唐有点困难,但要说服苏尼失承认我大唐为宗主国,并且划给我大唐一城之地驻军却很容易。”
简而言之,就是要趁着现在苏尼失需要大唐的时机,向苏尼失提出条件,站在苏尼失背后,做苏尼失的爸爸。
就像是鹰在棒子那边一样。
虽说这么做不会直接将苏尼失收编,但也变相的成为了掌控苏尼失、影响苏尼失部主权的存在。
虽说大唐要不要这个都无所谓,但有了这个以后,大唐派过去的人在苏尼失部就成天朝使臣了,甭管是给苏尼失部提供物资援助还是战术顾问,大唐都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
有了这个主导权,李世勣和李神符过去了,也好做工作。
毕竟,以爸爸的身份过去指导儿子作战,儿子只能敬着,不能有不敬之心,更不能做出弑父的举动,李世勣和李神符也能安全一些。
李元吉在明白了其中的利弊以后,暗骂了一声李世勣心眼多,然后答应了李世勣的这个要求,“你要是觉得此举可行,那就由你去游说苏尼失。
一旦苏尼失答应了,并且划出了一城之地让我大唐驻军,我会记你一功。”
李世勣笑容灿烂的道:“臣多谢殿下厚爱……”
这算是去白捡功劳。
毕竟,以突厥如今的局势看,苏尼失根本没有拒绝的底气。
“那就这么定了,你速速去代州跟襄邑王汇合吧。我会让襄邑王在代州等你,同时给你放权的。”
“多谢殿下!”
李世勣缓缓起身,躬身一礼后,退出了太极殿。
李世勣一走,李元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跟李世勣这种心眼多的老狐狸打交道,是真的累。
才说了没有几句话,最初的目标在他的影响下就被该的面目全非了。
不过从总体上看,都是对大唐有益的,所以没有拒绝、或者坚持己见的必要。
在给苏尼失部派遣战术顾问的事情定下,李世勣和李神符分别赶往代州以后,任瑰回京了。
带着近千人,押送着上百辆大车。
车上装满了粮食,都是他在岳州种出的水稻。
大车在进明德门的时候,立马引起了轰动。
在任瑰的刻意散播下,许多人都知道了岳州那个猪婆龙肆虐的穷山恶水,如今成鱼米之乡了。
不仅有一年能熟两次的水稻,还有大量的渔获可以捞。
一些做生意的都开始打听起了此事的真实性。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后,长安城的粮价足足下浮了一成。
粮商们都清楚,岳州那个地广人稀的地方,所种出来的粮食肯定不止任瑰带回来的这点,必然有大量的粮食收获。
这些粮食走陆路运回来肯定不行,光中途的消耗就足以将粮价抬高数倍。
但岳州的粮食不仅能走陆路,也能走水路。
可以通过漕运运抵长安,也可以运往大唐所有已经通了漕运的地方,而漕运运送粮食的成本远比陆路要低的多。
所以等岳州的粮食涌进市场,粮食的价格必有一降。
百姓们不用着急忙慌的屯粮了,粮商们手里积攒的粮食不尽快撒出去,等到岳州的粮食涌进市场,粮价会将的更狠。
也就是长安离岳州比较远,粮食运回来所需的时间很长,不然长安的粮价会降的更狠。
不过,长安粮价出现下降的趋势,对百姓们来说是一桩好事,勋贵们早在裴矩去岳州的时候就把手里的存粮到卖出去了,所以市场的波动也影响不了他们。
所以,只有商贾们,以及那些做着粮食生意的小门小户会在意这种事情。
而他们在长安城内也好,在长安城外也罢,都翻不起什么大浪,所以没人在意他们的态度。
任瑰将粮食运送到朱雀门的时候,司农寺少卿武士棱,率司农寺上下恭迎。
虽说任瑰在岳州种出一年两熟的水稻的成果跟司农寺无关,但司农寺就是管农事的,有好的农作物出现,并且已经种出了成果,那他们就得表示一下尊重。
在任瑰和武士棱互相客套过过后,萧瑀、陈叔达又率领着百官一起到朱雀门门口迎接任瑰,代替百姓们、代替大唐,感谢任瑰的付出。
最后,任瑰被特许坐轿到了太极殿,献上了上百车的稻谷,并且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下被升为的宰相。
位列萧瑀、陈叔达之下。
有发掘、推广一年两熟的水稻这种功绩在身,任瑰升任为宰相,没有人有意义。
第八百五十七章 医疗体系的建立,萧瑀三人的想法
随着任瑰被升任为宰相,大唐的三宰再一次被补齐,大唐这台机器再一次开足了马力开始往前狂奔。
推广水稻、修筑官道、在官道沿线设置驿站的事情,彻底被推广开来。
大唐的稻田、官道、以及官道沿线的驿站与日俱增。
几乎可以说每一天大唐都会多出成千上万亩的稻田,多出十数里或者数十里的官道,多出数十上百的驿站。
大唐的国力随着稻田的增加在与日俱增,大唐对地方上的掌控随着官道和驿站的设立越来越深。
大唐许多隐遁在山林里,躲藏在盆地里,藏在了无人烟的地方的丁口也被一一挖掘了出来,大唐的丁口也在快速的增长。
三月的时候,李纲正式入驻潭山文馆,接替了窦诞,成为了潭山文馆的山长。
四月的时候,忙碌了一年多的许敬宗终于初步完成了在大唐都、道、州、县四级衙门的杏庐设立。
大唐初步建成了远超于这个时代,但却适用于这个时代的医疗体系。
孙思邈在医疗体系初步确立以后,将长安城外的长安杏庐搬进了长安城,地点就设在了曲池旁边,并且在长安城内的长安杏庐正式开放的当天,正式对外宣布,长安杏庐将融入到大唐的医疗体系当中,成为一个官方性质的诊病杏庐,并且由他本人充任杏庐的庐正。
当天,许敬宗由以长安杏庐庐丞的身份,代表着朝廷向天下人宣旨,将长安杏庐定性为天下所有杏庐的总庐,节制天下所有杏庐,孙思邈被任命为长安杏庐庐令,官居正四品上,比太医院院正还高几个品级,并且加封为建安公,以彰其对大唐医疗事业的贡献。
建安虽说是个虚爵,对其他各行各业的人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但对医疗行业的人,却拥有着非同凡响的意义。
因为建安是昔日杏林圣手董奉生活过的地方,董奉就是在建安赠医施药,不取分文,只让治好的病人在他的草庐外种植一棵杏树作为报答,最终结成了一片杏林。
医疗行业的人之所以被称之为杏林中人,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封孙思邈为建安公这个虚爵,在勋贵们中间是没什么意义,但在杏林中,这代表着第一人。
这也算是为以后的杏林中人立下了一个标杆。
五月的时候,医科被从太学内剥离了出来,纳入了长安杏庐,成为了一个独特的教育体系,由长安杏庐通观。
曲池也被划拨给了长安杏庐,成为了长安杏庐培养大夫的学宫。
对此,太学内的祭酒、博士、教习,以及潭山文馆上下,以及皇亲国戚,以及百官,意见很大。
毕竟,曲池可是长安城内一处非常重要的皇家园林,别说是达官显贵了,就算是皇族也不好轻易染指。
如今被划拨给了长安杏庐做学宫,其他人当然有意见了。
医科终究只是诸多学科中的一科,而不是所有科,为一科而献出一个重要的皇家园林,在皇亲国戚、以及百官们心中是不值的,在太学的祭酒、博士、教习,以及潭山文馆上下的眼里,是令人极度的。
所以他们才会有很大的意见。
不过这些意见被递进了太极殿以后,如同泥牛入海,不见半点回应。
太学内的祭酒、博士、教习,潭山文馆上下,皇亲国戚,百官们嚎着嚎着也觉得没意思了,就不嚎了。
六月的时候,大唐跟苏尼失之间的合作终于谈成了,在李神符、李世勣进入突厥,帮苏尼失打了四五场仗,稳住了苏尼失部的颓势以后,苏尼失终于答应给大唐划出一城之地,由大唐筑城,并且派遣驻军。
“呼……”
太极殿内。
忙碌了一早上的李元吉吐出了一口浊气,看着李世勣秘密的递上来的奏疏,笑着对坐在下首的萧瑀、陈叔达、任瑰三人道:“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软磨硬泡,苏尼失终于答应我大唐在突厥驻军了。这距离我大唐经略突厥又近了。”
萧瑀、陈叔达、任瑰笑着附和,但却没说什么下文。
李元吉收起了李世勣的奏疏,没好气的问道:“你们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萧瑀、陈叔达、任瑰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摇头。
李元吉更无语了,“你们别忘了,国库里几乎所有的钱都是我赚的,你们从各地收上来的税赋还不足国库里的十分之一。
如今我要经略突厥,在突厥筑城,在突厥驻军,这个钱,你们必须出。”
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任瑰回来了以后,就跟萧瑀、陈叔达,乃至于已经乞骸骨的李纲变得一样了。
都变成了守财奴,对内无论做什么,他们都很大方,花起国库里的钱那是相当痛苦,一点儿也不知道节制。
此前,裴矩、马周上了一道奏疏,要一百万贯钱作为在荆州疏通水道、兴修水利、围湖造田的专款,三个人是想都没想就批了,并且还十分贴心的将一部分换成了物资,交给了漕运衙门给裴矩送去。
到了李道立上述申请在新罗开辟第二码头的事情上以后,三个人就开始装聋作哑了,那是一文钱也不愿意出。
李道立要的也不多,仅要二十万贯而已,才刚刚达到裴矩和马周所要的五分之一。
可即便如此,萧瑀、陈叔达、任瑰还是一口给回绝了,声称国库里一文钱也没有了,根本支应不起李道立在新罗营造第二座码头。
国库里有没有钱,李元吉能不知道?!
漕运、海运、边市上每一季度算总账,往国库里送钱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盯着的。
如今到了在突厥筑城这种事情上,萧瑀、陈叔达、任瑰明显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任瑰仗着年龄高,已经可以无视很多规矩,也不用在乎太多面皮,甚至开始卖惨了,“殿下啊,不是臣等不肯出这个钱,实在是国库里的钱看似还有所盈余,实际上早就许出去了,实在出不起这个钱啊。”
陈叔达跟着点头道:“对啊,殿下,臣等也知道您要在突厥筑城,在突厥驻军的目的,臣等也想帮殿下分忧,可臣等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萧瑀也跟着卖起了惨,“殿下,修筑官道需要钱,招抚山里的隐户也需要钱,在江水以南推广水稻更需要钱。
上一篇:三国开局斩关羽
下一篇:我在三国多子多福,开局抢亲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