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红的鸡枞
蒋瓛接过一看,脸色变换了几次,最终艰难的做出一个决定。
他已经被老皇帝陛下放弃了,若是再不能博得皇太孙的赏识,那他对于大明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蒋瓛暗暗决定,他要做大明之郅都!
“田公公,在下想听听您所说的秘闻。”
田公公一听这话陡然一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蒋瓛。
“蒋指挥使,你可想好了再说,咱家若是开口可怕你接不住!”
“没事!”
“在下平生什么都不大,就是胆子大!”
“只要田公公敢说,在下就敢听!”
“你!”
田公公被蒋瓛这么一激一阵语塞,反而有些慌了手脚。
“咱家若是不说呢?”
“那在下就只好用刑了!”
蒋瓛阴森森的说完,随即对着一旁的几个手下道。
“来人!”
“带田公公去帐篷里松松骨!”
当几个锦衣卫扑上来将田公公架起来时,田公公当场慌了神。
“别别别,咱们有话好说!”
蒋瓛见到这场景才意识到,所谓的田公公也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胆小鬼罢了。
“哼哼!”
“既然田公公想好好说话,那咱们就陪田公公好好说说。”
“田公公,请你先回答为何要杀害蒋信,断了我锦衣卫查案的线索!”
田公公闻言故作镇定的道。
“咱家只能承认杀害蒋信之事,至于为何杀他,咱家就无可奉告了。”
蒋瓛闻言再次对着几个手下招招手,却不料田公公不等锦衣卫上前就抢着开口了。
“蒋瓛,你逼咱家也没用,咱家只能交代这么多,再多说的话对你我都不利!”
蒋瓛闻言冷哼一声道。
“没事,在下傻大胆,不怕被田公公连累!”
田公公见蒋瓛这般逼迫,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是你这样说,那咱家只能一死了之了。”
田公公说到这里,当即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瓶,伤感的拧开瓶子倒在碗里一点粉末,用手指搅了搅道。
“咱家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蒋指挥使!”
田公公说完这话端起茶碗就喝,却不料一旁的锦衣卫早就有准备,飞起一脚就将他的茶碗给踢飞。
蒋瓛本来还在思索田公公的话呢,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现在见到手下将田公公的毒药踢飞,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他心里也没有任何欣喜成分,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重。
因为通过田公公的行为推断,这事定然牵涉不小。
否则,他这么一个无儿无女的公公,为何要服毒自尽来保守秘密?
蒋瓛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反而有点恼恨手下的多事。
还不如让这个死太监去死,那样自己正好可以向皇太孙殿下交差!
现在这个死太监没死,自己就只能硬着头皮审问了。
“来人,给田公公用刑!”
田公公看到自己的毒药被踢翻,脸上也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反而有几分轻松的释然。
自古艰难唯一死,艰难一次就很难艰难第二次了。
现在他已经对代王尽过忠,哪怕再出卖代王,应该也不算背叛了吧?
“蒋指挥使,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别动不动就吵嚷着用刑!”
“你叫几个书记官,咱家一五一十的给你说明白!”
蒋瓛闻言阴沉着脸道。
“好!”
不多时,三名书记官搬着桌椅板凳入场。
田公公见人到齐了,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人员已经齐备,那咱家就开始交代啦!”
“这军粮失窃案是代王主使的,其中燕王、晋王、周王、辽王、宁王、秦王世子等都有参与……”
田公公一开口就将蒋瓛雷了个外焦里嫩,他早就怀疑此事有藩王参与,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全员参与!
现在他非常想弄死田公公,或者捂上耳朵大喊我不听不听……
但为时已晚,书记官等人已经被叫过来,这件事自己已经瞒不住了。
“为何如此?”
田公公闻言不屑的一笑。
“还能是为啥,当然是不想改封了!”
“皇太孙心存大志,胸怀四海,早就有开疆拓土之志。”
“然而开疆拓土之后,定然是要将现在的藩王改封。”
“辽王、宁王等人还好说,他们分封的本就是偏僻之地,而且经营时日尚短。”
“然则秦王、晋王、燕王、周王等人,在各自的封地经营了十几年,王府从上到下都在当地扎下了根,你让他们如何舍得现有的一切,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藩?”
蒋瓛闻言暗暗点头,实话说换成是他也不愿意,更别说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藩王了。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干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田公公闻言反问道。
“难道这还不够吗?”
蒋瓛愤怒的咆哮道。
“那可是一千多人命,外加二十万石军粮!”
“你们就不怕前线的将士因为断粮而全军覆没?”
田公公冷笑一声道。
“那又如何?”
“大明军户有上百万,就算死伤几十万对大明也没啥影响。”
“再者说,天山卫的大明军户只有十几万,剩下都是蛮子,对咱大明影响就更小了!”
蒋瓛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上前对着田公公就是砰砰几拳,打的田公公一阵惨嚎。
“咱家啥都说了,你为啥还打咱家!”
“本官……”
“本官拳头痒痒!”
蒋瓛就是普通的军户出身,听到田公公如此轻描淡写的牺牲十几万军户,能忍住不杀他已经是极限了。
蒋瓛在揍了田公公几十拳,直至将其打成猪头,这才让手下继续审问。
接下来就是军粮失窃案的细节了,诸如众多藩王都是以什么形式参与,那一千运粮官兵下场如何,军粮又是如何处置等等。
但田公公也只是个传信的人,所知道的细节有限,对于一千运粮官兵的下场也不甚清楚。
不过蒋瓛只是看田公公的态度,就料到那些人下场不会很好,搞不好已经全都被人灭口了。
蒋瓛在对田公公审讯完毕,并未命人发电报,而是连同三个书记官,外加陪审的锦衣卫一起打包给皇太孙送了过去。
在押送这些人的路上,蒋瓛严禁押送的人跟他们说话,也禁止他们主动跟外人交流,生怕他们将这一桩惊天秘闻给泄露出去。
为了保证这些人不被人灭口,蒋瓛还特意给皇太孙发电,告知其不要将这些人关入北镇抚司大牢。
虽说居延海距离南京城千里之遥,但有了大同至南京的铁路,他们只用了五日就赶到了南京城。
朱允熥早就在电报里得知蒋瓛调查到线索,并且将线索火速押解进京。
因此在这些人到达京城之时,他都没将他们关进锦衣卫,而是直接关进了靖海军大营。
朱允熥的这个举动,霎时将宫里宫外的人给吓住了。
临安公主第一时间进宫面见郭慧妃。
“惠妃娘娘,大事不好啦,代王府的田公公被锦衣卫给抓啦!”
“什么!”
郭慧妃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带着几分颤抖的音调问道。
“可是关进北镇抚司了?”
“没有!”
“若是关进北镇抚司,我还用入宫找您吗,我就能解决了那厮!”
郭慧妃一听这话脸色再次变了几变。
“那关进哪儿了,难道是京营?”
京营是宁国公主驸马梅殷的地盘,郭慧妃若是跟梅殷打声招呼,梅殷多少能卖她几分面子,让田公公死的迅速点。
“不是!”
“我听说田公公一行人被关进靖海军了!”
“啊!”
郭慧妃听到这话当场呆坐在椅子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临安公主见郭慧妃这般模样更是没了主意。
“惠妃娘娘您赶紧想想办法呀,靖海军全是皇太孙的人,咱们根本插不进去手啊!”
“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您就眼睁睁看着十三弟被抓吗?”
郭慧妃闻言悚然一惊,随即带着几分侥幸的道。
“皇……皇太孙跟桂儿亲如兄弟,该不会……不会……”
临安公主听到这话,气得都想拎起郭慧妃的耳朵痛斥。
“惠妃娘娘啊,这次可是通了天的大罪,就算皇太孙跟十三弟在亲近,也断然不会为了他而枉顾国法呀!”
“若是让父皇知道,父皇也会大发雷霆!”
郭慧妃听到这话惊得当场站起来。
“不行!”
“这事决不能让皇爷知道!”
“皇爷正值续……那啥的关键时期,决不能让这事影响皇爷的心情!”
虽说续命之时搞得声势浩大,光是祈福之高塔就建了几十座,但对外一直不提续命之事,只是将其说成是水塔、佛骨舍利塔之类的建筑。
因此,非但宫里宫外的人不知道,就连临安公主这等骨肉至亲都不知高塔和老朱的关联。
“本宫……”
“本宫亲自去向小熥熥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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