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老幽鼠安安静静的听着,虽然根本听不懂。
“我已经看过天上了,了不起,但没什么好的,如果我能把地下的事解决掉,那这个世界就会回到原本的样子。”
年轻刀客自言自语的说道:“人们还是会觉得神仙鬼怪都是故事里的事,还是会觉得臻天就是天而不是什么其他东西。”
“没有飞来飞去的神仙,也没有一口气能毁掉一座城的妖兽,到最后有的只是人间无敌的大将军,慢慢的连修士都会逐渐消失。”
“我要是把这事干成了……那该是什么?也是圣人?不不不,终究比究结圣人还是要差些,亚圣总是可以吧?”
想到这,年轻刀客笑起来。
“天下第二也挺好。”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刀,轻轻摩挲了一会儿,然后侧头看向老幽鼠:“听了这么久,你还能忍着不动手?”
老幽鼠那样子好像有些无奈,重重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它看向年轻刀客问:“何必呢?”
第1182章 我将永恒
“我可一步上青天,也可一刀入幽泉。”
年轻刀客依然身形笔挺的站在这片沙漠上,风沙不敢越过他的脚面。
老幽鼠巨大的身体就倒在不远处,它还没有死去,毕竟它最擅长的,就是如何活着。
哪怕看起来它的身体机能都已经断绝,可它依然还活着。
所以它看向年轻刀客的时候眼神里除了怨恨之外,还有几分讥讽。
“你杀不死我,又怎么进幽泉?”
老幽鼠嘴角淌血,身体瘫痪,但它对于一刀就将它斩倒在地的年轻刀客,好像反而没了之前的敬畏。
“你为何不死?”
年轻刀客反问。
老幽鼠笑着回答:“因为我修的就是不死,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这个种族为什么会这样,可看起来,我已修成了。”
年轻刀客缓步走到老幽鼠身前,这只和老鼠差不多样子的怪物看起来倒是比老鼠干净多了。
长期生活在沙漠之中,不吃任何食物,甚至还厌恶腐臭的东西,身上的皮毛都被砂砾摩的有了光泽,当然脏不到哪儿去。
年轻刀客蹲在老幽鼠身边,他的刀在阳光下散发出比夜更深寒的光泽。
阳光都暖不了这把刀。
“你修不死我可以理解,你杀不死我该怎么理解?”
年轻刀客忽然一刀捅进老幽鼠的肚子里,把肚皮一点一点的豁开,在这一刻老幽鼠凄厉的叫起来,但显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恐慌。
“你不死,只是因为你原本就不是活物,不杀死你就找不到进幽泉的路?可你难道不就是进幽泉的路?”
年轻刀客豁开老幽鼠肚皮的那一刻,没有看到血流如注,没有看到黏糊糊血糊糊的内脏,只有一片像是暗淡星空一样的东西。
“人总是会比其他物种聪明些。”
年轻刀客抱着他的刀钻进老幽鼠的肚子里,当肚皮逐渐粘合回去的时候,他的声音在老幽鼠的肚子里传回来……原来你是一只眼睛。
老幽鼠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惶恐和怨恨之色就到了极致。
因为他确实是一直眼睛,一直混沌之地用来窥探人间的眼睛。
但它又不能拥有太强的实力,哪怕它比现在这个状态再强大一丝,就会触及臻天法阵,它就逃不过雷劫。
所以它看起来是那么奇特的存在,不能修行却得长生。
老幽鼠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沙地上,它暂时动不了,别说移动,就连张嘴骂几句最难听的话都办不到。
因为那个用刀的家伙,在它的肚皮上也留下了一道禁制,就好像那个家伙一刀划开三层天的时候,随手也在三层天上布置了一层禁制一样。
看似随意,实则无敌。
“我之前还在思考,为什么它可以在人间留一只眼睛,却不借着你这身躯离开混沌之地,原来是不能。”
“幽泉是当年开天辟地之后最为污浊的东西,其实算不得混沌之地,混沌已经被一分为二了……”
老幽鼠安安静静的躺着,安安静静的听着,但它其实很想把那个家伙生撕活剥,然后嚼碎了啐掉。
“原来,没有多远。”
这句话传回老幽鼠脑海之后,年轻刀客的声音就没有继续出现,老幽鼠知道,那个家伙已经到了地方。
这是一条大河,边际好像就在视线极远处的大河,大河里没有什么波涛汹涌的水,只有像是波涛汹涌流淌的水的地火。
年轻刀客弯腰捡起来一块五颜六色的石头,投进火河之后很快就被推出来,不融于河,所以毁灭。
石头被烧成了岩浆,然后又挥发成了气。
这条河到底有多宽可能无法测得,想要过河到对岸去也就显得没有一点可能。
年轻刀客觉得这应该不是火,而是怨气。
还没有到河对岸,他就感受到了这滔天的怨气。
所以他自言自语一声。
“为什么上升者为天?为什么下沉者为地?为什么地就是浑浊污秽?为什么天就是清净纯洁?”
“凭什么天叫做天,凭什么地叫做地?”
自言自语几声后,年轻刀客忍不住笑了笑。
“怪不得……为什么那些看起来没什么脑子的凶兽可以从你这获取来了,原来是因为比较好骗。”
他朝着河对岸喊了一声:“带我过去。”
对面无人理会。
他又喊了一声:“你一心想借壳出神,我这么优秀的人到了你家里,你难道还没醒悟,这是给你送上门的出路?”
话音一落,他的身形忽然间恍惚了一下。
不,不是他的身体恍惚了一下,是除了他身体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恍惚了一下。
像是突然加速到四周所有的东西都成了虚影,再成为不好辨认的各种色彩。
年轻刀客身形骤然停下来的时候,他的长发往前边飘出去,很剧烈,像是一颗被大浪袭击过的海草。
这里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平地,平整到让人错觉这是无数人经过无数岁月才建好的工程。
可是谁会无聊到着急无数人用无数岁月,只夯出来一大片平地?除此之外,连个建筑都没有。
“你是对自己的名字不满吗?”
年轻刀客问。
幽暗之中有个声音回答了他。
“我是对颠倒不满。”
那声音问他:“当年大家都混在一起的时候,不分天地,不分你我,所以公平,天地分开之后,天就高高在上了,而我只能被人践踏……”
话没说完就被年轻刀客打断。
“最早开始践踏你的应该不是人。”
“你闭嘴!”
“凭什么?”
“我可以让你闭嘴。”
“那你不无聊?多久没有可以说话的人跟你说话了。”
幽暗之中沉默良久。
“好吧,你很有勇气。”
“你也是。”
年轻刀客看了看四周,不但平坦而且干净,于是他就在这盘膝坐下来,那把无鞘长刀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刀身上的光就是这地方唯一的光。
“你觉得公平吗?”
那声音又问了一遍。
年轻刀客微微耸肩:“我对公平还是不公平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一个黑色的光球出现在远处,大概一丈左右,看起来是光,但没有任何光泽,像是一个……很圆很圆的皮蛋。
“唔……”
年轻刀客点了点头:“原来,是个蛋。”
黑色光球鼓动了几下,像是有些怒气,但很快这怒气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安静静的审视着年轻刀客。
“满意吗?”
年轻刀客微笑着说道:“壮硕,貌美,各方面都很强,放在人间也是个极品。”
黑球回应道:“确实很不错,你的身体条件好的让我意外。”
年轻刀客嗯了一声后说道:“你这么说我也很满意,比起你之前造出来的那个什么雪猿是不是要好许多倍?”
黑球回应:“并不是,人虽然有着超绝的头脑,但在身体构造上算不得强大,只说身体,你比那头雪猿差太多了。”
年轻刀客皱眉:“不开心了,所以我拒绝。”
黑球:“你拒绝什么?”
年轻刀客回答:“拒绝你的求饶。”
黑球又是停顿了一下。
然后,黑球看到了刀上的光,一开始像是初升的太阳,然后就变成了正午炽烈的光芒,没有人可以一直看着正午的太阳,混沌也不行。
大天山剧烈的震荡了一下,山体裂开了一条缝隙,不少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山顶滚落,然后便是一场浩荡的雪崩。
躺在沙漠上的那头老幽鼠看着雪崩的时候有些慌,可他还是动不了,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积雪一直往他这边冲。
沙漠有些烫,学有些冷,于是在双方接触的那一瞬间,沙漠上就弥漫起来浓烈的雾气。
老幽鼠感觉自己要被蒸熟了。
“呵……”
他自言自语。
“就算你进去又怎么样呢?人终究不能太过自负……以前是它想出来出不来,现在是你想出来也出不来了。”
说到这老幽鼠还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惋惜。
然后,肚子痛,很痛。
那个年轻刀客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但是它的肚子也再也合不上了。
留在他肚子上的禁制,它消除不掉,毕竟它只是一个连打架都不会的家伙,唯一擅长的也只是活着。
“为什么……会这样?”
老幽鼠原本平静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惶恐不安,它那双圆滚滚的眼睛里的惶恐不安更浓烈。
因为它不但感觉到了疼,还感觉到了死。
它那原本看起来很白很漂亮的皮毛,正在逐渐的失去色彩,虽然这个过程并不快,可它清楚这是生命在离开。
它本该不死,因为它就不是活着的东西。
“难道……”
老幽鼠想到了一个可能,但它无法接受这个可能,幽泉之内,混沌之地,一个人进去了,又怎么能会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出现在老幽鼠脑海中。
“我确实赢不了,但我也只是想不输……这样就很好,你觉得呢?”
老幽鼠回答了三个字,很难听。
它的皮毛褪色苍老的速度开始变得快起来,原本白白净净现在灰褐干枯。
“一千多年前有个究结圣人,化身为臻天,我上去看过了,很强……我知道赢不了他,他已经化身为天了我怎么赢?”
“可还是那样啊……我这样的性格就注定了,我赢不了,也不想输,所以他为臻天,我为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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