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说到这,他犹豫了。
然后又道:“丑确实是丑了些,可他性格……罢了,性格也不怎么样。”
说完抱了抱拳,转身走了。
不出摄狼的预料,伯克纳果然再次选择了逃跑,这次他做的更绝。
他只带上了一些亲信,在夜里偷偷下山,准备连夜逃离此地。
他的卢兰马贼遭受重创,之前被契兵营杀了不少,本就没有了多少底气。
若只是对付玉人的队伍,他觉得死守不成问题,现在朝廷都调派大军了,他如何能不怕。
结果这一逃,正中埋伏。
林叶亲自带人在峡谷里藏着,伯克纳他们一露面,就被林叶下令生擒。
天亮之后,林叶带兵上山,在马贼的山寨外边,把被五花大绑的伯克纳展示了一下。
林叶让人喊话,说这伯克纳居然背弃了族人准备偷偷逃跑,这样的族长你们留着还有什么用。
而且大玉不追究他们过去的罪责,只要他们开寨门投降,交出所有物资,包括金银财宝和牛羊马匹,那就不会为难他们。
喊了大概能有半个时辰后,就有人把寨门打开,一群人垂头丧气的出来,把兵器都扔在地上。
林叶下令把所有战马全都带走,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要,毕竟都已经和冬泊边军有了约定。
冬泊边军将军符六坚也是没想到,玉人竟是用这样的手段,兵不血刃的将马贼的山寨拿下了。
他带着队伍来,确实没打算插手,最多只能是站在玉人后边摇旗呐喊。
可是林叶就真的利用了他们,让马贼确信冬泊已经调动大军。
庞大海问林叶:“这些马贼杀人不少,都是该死的,真的就这么放了?”
林叶道:“我既然答应了,大玉的军队不会伤害他们,那自然说话算话。”
庞大海只觉得可惜,可既然得了如此多的战马,其他的事,倒也不必那么执着。
他性子单纯,所以并不会想到,这些卢兰人落入冬泊边军手中,又怎么可能会有活命机会。
林叶让封秀调派人马,把所有得到的牛羊马匹,全都尽快送回云州。
他算了算,除去还给北野军的两千匹战马和装备之外,他手中竟是还能落下至少五千多匹马。
林叶写了一封亲笔信,让封秀派回去的人,交给北野王。
那五千余从云州来的步兵,其实也才到,这就要回去了,大概他们也都有些郁闷。
不郁闷的是,他们每个人都能骑马回去了。
至于回去后会卡着腿走路多少天,那就要看个人体质。
林叶让回去的人,把所得牛羊的七成都送去北野军。
马是马,那是借的,牛羊是牛羊,那是利息。
星月湖这边的事,就这样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解决了。
营地中。
林叶示意手下戒备,他迈步走进了一座帐篷,帐篷里的人看到林叶后连忙起身。
正是玉羽成匆。
谁又能想到,林叶居然真的带着玉羽成匆离开了云州。
被林叶藏进了尚院中的那个,是个假的。
玉羽成匆问道:“林将军,这边的事已经都处置好了?”
林叶道:“嗯,现在要办的,就是殿下的事了。”
玉羽成匆脸上都是担忧:“可……现在这样回冬泊,若是玉天子知道的话,大概也会不喜。”
林叶:“若你等到天子安排的时候回去,满朝文武,你自己能定下几个?”
玉羽成匆心里一震。
林叶道:“我知道你,其实,对你皇兄虽有怨气但并无杀心,这事若你自己办了,你皇兄还有保一条命的机会,若等大玉来办,你皇兄哪里还有活路。”
玉羽成匆眼神恍惚了一下,又很快低下了头。
他的心事,竟是被林将军一眼看穿。
哥哥永远都是他的哥哥,哪怕他之前经历过的凶险,都是他哥哥安排。
可他心中,依然没有杀他哥哥的念头,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过。
林叶道:“你信我的话,一切都听我安排。”
玉羽成匆使劲儿点头:“我信林将军,都听林将军的。”
就在这时候,冬泊边军将军符六坚急匆匆赶来。
林叶出门见他,符六坚急切道:“刚刚收到消息,大玉的一位司礼神官大人,死在草束城了。”
林叶听到这话,眼神都变了变。
上阳宫的一位司礼神官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草束城……那就是,大玉要动兵?
林叶这才醒悟过来。
玉天子要的可不仅仅是冬泊换个国君,他还要冬泊南边这一片疆域!
大玉之前在冬泊并无驻军,现在,驻军的机会来了。
第233章 多少鸟
两天时间,一位上阳宫司礼神官在草束城被杀的事就传播广远,这种事本身就不合理。
正常情况下,若是那位神官意外身亡,那么冬泊这边的人最先要做的事就是封锁消息。
最起码不能让消息传播的那么快,不然的话,冬泊人根本就来不及做一些处置。
所以,这其中一定有推手。
越分析,这越像是一个阴谋,那位来冬泊的司礼神官,就是该死在这里的人。
得到这消息后,林叶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没有之前以为的那么多时间了。
死了一位司礼神官的消息能这么快传到偏僻的星月湖,同样的时间,消息能够传到大玉边疆。
再用不了一日,连北野王拓跋烈都能得到这消息。
现在,林叶也懂了为了玉天子要到骏邺城,为何要在骏邺城见拓跋烈。
玉天子离开歌陵,亲自筹谋布置,若只是除掉一个谢夜阑,只是为当年的案子补一个所谓的公正,还不值得他来。
他虽然未到北疆,可就是来布置北疆军务事的。
消息一到云州,早就做好了准备的拓跋烈,当即就会挥军北上。
冬泊边军绝对不敢阻挡北野军,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只需三天,拓跋烈就能把冬泊南疆边关完全控制,只需七天,从南疆到草束城,北野军就能一路插着旗子过去。
只需十天,从草束城往南这大片冬泊疆域,就会完全被北野军接管。
作为主国,大玉当然不会公然说,这一片归入大玉疆域。
可说与不说,这一片都是大玉的了,北野军会分兵长期驻扎在这。
玉天子要敲打冬泊,就不只是换一个冬泊国君那么简单,换国君,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林叶现在都不得不去想,冬泊国君有胆子勾结谢夜阑想杀玉天子,会不会就是玉天子安排人故意引诱的?
冬泊经过这十余年没有战事的修养,国力已经大大恢复。
这些年来,有大玉支持,冬泊常备军队的数量比十余年前翻了不止一倍。
而且,这十余年没有战事,娄樊人和冬泊人的关系,也不似以往那么敌对仇视。
毕竟是同根同源,相对来说,玉人才是外人。
林叶想着,玉天子这般大的筹谋,也许从一开始的主要目标就是修理一下冬泊。
他脑子里亮了一下,又想起来一些其他的事,也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上次他来冬泊接玉羽成匆的时候,与娄樊镜台处的人有过交手。
当时林叶想着,娄樊人是与冬泊右相泰亭厌勾结,是被泰亭厌放进来的。
此时回忆起来,再联想到玉天子这一系列手段……
林叶恍然大悟。
因为大玉这些年来,向冬泊的索取逐年增加,所以冬泊国君心生不满。
大战已经过去十几年,冬泊人和娄樊人也都是寻求缓和关系的办法。
冬泊人这样做,是为了悄悄蓄力,用以对抗大玉,在必要的时候,随时能挣脱大玉的束缚。
而娄樊人这样做,是为了分化冬泊与大玉的联盟。
如此分析的话,冬泊人的怨念之起,是因为玉天子逐年增加向冬泊征收的物资数量。
可对于大玉来说,这当然也是必要的手段。
在大玉的帮助下冬泊国力迅速恢复,军队规模越来越大,如果大玉不增加征收,那么冬泊这个盟友,会逐渐强大成大玉卧榻之侧的威胁。
林叶坐在湖边,眉头紧锁。
他面前波光粼粼,景色绝美,貌似他是在看着这般美景,可实际上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玉天子只是随随便便扔出去一个诱饵,谢夜阑上当了,冬泊国君也上当了。
正是因为冬泊国君竟然真有这么大的胆子,玉天子只能下决心好好敲打一下冬泊。
换掉你的国君,割去你一部分疆域,如果冬泊知道疼知道怕,重新乖巧起来,那玉天子也就此罢手了。
若冬泊人还不知道疼还不知道怕,北野军要打的就不只是这区区冬泊南疆之地。
直接把玉羽家族灭族,随随便便捧一个人上去,把冬泊的国名都可以换掉。
是冬泊还是西泊,是南泊还是北泊,有什么关系吗?
是玉羽家族做皇族,还是金羽家族,银羽家族,铁羽家族,又有什么关系吗?
都没有,只要这里还是大玉的北方屏障,是什么都没关系。
想到这,林叶也总算是搞清楚了玉天子的真正意图。
玉天子的布局,不是什么一石二鸟,只是一石二鸟,完全显示不出玉天子的雄才大略。
玉天子这布局,最起码是一石四鸟。
一,是为当年刘疾弓的怯莽军全军覆没找回来一个公道。
二,是把业郡王父子的党羽一网打尽,顺便再清理一下权臣余孽。
三,换掉冬泊国君,敲打冬泊上下。
四,在冬泊完成驻军大事,如此一来,不管以后是谁做冬泊国君,都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林叶微微皱眉。
不,不是一石四鸟,是一石五鸟。
因为死的是一个上阳宫的司礼神官,能说身份不尊贵吗,能说身份不重要吗?
玉天子是想用这样一件事,来试一试上阳宫的底线。
当大玉的天子需要上阳宫的人,做出一些牺牲的时候,上阳宫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林叶不知道死的神官是天水崖的司礼神官,也不知道这个人本该是陈微微。
如果知道的话,他就会对玉天子的筹谋不得不多加一分敬佩。
因为陈微微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合适了,陈微微死在冬泊,连上阳宫都不会觉得是什么损失,更不是什么屈辱。
并且,也因此可以向玉天子表明,上阳宫还是在皇权之下的。
帝王之术。
此时此刻,林叶心里只有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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