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车还没停稳,子奈就从马车上跳下来,朝着林叶这边飞奔。
林叶看到她那般着急的样子,也快步过去接她。
先接到了小寒,那家伙直接一跃而起,给了林叶一个一百多斤的狗抱。
“这么着急跑来,也不打把伞。”
林叶把雨伞递给子奈。
子奈道:“刚才,小姨来找你,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想着回家里去帮你拿几件衣服,然后……”
她递给林叶一个布包,看起来方方正正,里边像是包着一本书册。
“这是什么?”
林叶问。
子奈道:“我收拾自己的东西,才看到这个,肯定是宁姐姐偷偷放在我这的,她也没有告诉我。”
林叶把那布包打开,里边不是什么书册,而是一本笔记。
宁海棠的修行笔记。
打开之后,里边还夹着一封信,很短。
信上说,她从来都不想欠着谁的人情,在龙章台一战大胜,就是她欠了林叶一个人情。
这本笔记,是她在上阳宫修行和予心观修行时候的心得,让林叶仔细看看,或许对于恢复丹田有帮助。
能在上阳宫和予心观都修行过的人,当世又有几个?
林叶和子奈回到阳梓城后,子奈就直接住进了行宫,所以东西都没怎么收拾。
如果不是今天回去给林叶找衣服,她也顺便收拾一下,还不会发现这笔记。
“宁姐姐知道你也不会随随便便欠别人的人情吧。”
子奈说:“所以她才会把这东西,悄悄放进我的箱子里。”
林叶道:“我不是不想欠人情,是我欠的已经太多。”
子奈还不知道楚家兄弟已经死了的事,林叶也不打算告诉她。
“哥,你怎么了?”
子奈敏锐的察觉到了,林叶眼神里一闪即逝的悲伤。
“没事,战事太残酷。”
林叶抬起手在子奈脑袋上揉了揉:“没事就赶紧回宫里去,这里不好玩。”
子奈道:“我也能打仗,我和你说过的,将来我要做将军,见过宁姐姐之后,我更想做将军了。”
林叶笑:“再等等。”
子奈下嘴唇噘了起来:“要等多久。”
林叶道:“我其实算十六岁才开始正式领兵,你也十六岁吧。”
子奈道:“你说的,以后不许反悔,反悔就是狗。”
小寒还在林叶身上挂着呢,听到这话回头看子奈,一脸怎么还有我什么事的表情?
林叶点头:“好,我若反悔就是狗。”
小寒看向林叶,突然就多了一种亲切感,眼神慈祥,像是在说……傻孩子,你本来就是啊。
“快回去吧。”
林叶把小寒放下来,小寒抬头看着林叶,叫了两声,意思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它屁股对着林叶,回着头叫,林叶给了它屁股一脚,它满足了。
子奈和小寒也回去了,回去之前,子奈把伞往林叶手里一塞,然后抱着自己的脑袋就跑向马车。
“哥你身子弱,别淋了雨。”
林叶:“和你比,谁身子不弱。”
小寒:汪汪!
林叶:“和她比,你是弱狗。”
城外再次响起号角声,听起来是叛军暂时退下去了。
他们这两日都只是佯攻,也只是为了那些在挖壕沟的人打打掩护罢了。
林叶回身走向兵营那边,雨比刚才更大了些。
第439章 我
叛军那边还在挖掘壕沟,距离护城河已经没有多远了,面对这种打法,守城的一方其实也没有什么太有效的办法阻止。
林叶用千里眼仔细看了看护城河的河水,不见流动的痕迹,就说明上游已被截断。
护城河的河道,比敌人挖出来的壕沟要深不少,敌人不可能把水都放尽。
但他们兵力雄厚,可以用沙袋将剩下的河道垫平。
可林叶心中却连一点波澜都没有,越是和天子接触的时间久了,他越是能明白那种局面尽在掌握的力量。
他站在那看着城外在忙忙碌碌的敌人,这些人,大部分多是要死的。
本不该死,却因为卷入叛乱而死,对于天子来说,那些人命一点儿都不值得在意。
这里死去的人对天子的影响,也许,还不如……
他也在园子里种了些菜,可突然到来的一场霜冻,把菜都冻死了。
菜要不得了,天子还会说一声可惜。
就在这时候,林叶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女子,从坡道那边上了城墙。
许多人并不认识她,士兵们好奇的看着。
而那白衣女子,则在人群中迅速找到了林叶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林叶就是怕她。
她看到了林叶,也确定林叶看到了她,所以她连个手势都没有转身往回走,而林叶就好像被什么驱使着,迈步跟了上去。
到了城墙下,白衣女子在一棵树下站着。
她好像和这个季节不搭配,又或者她和四季都不搭配,哪怕是在寒冬白雪的天气,也不如她的气质清冷。
“前辈。”
林叶俯身行礼。
白衣女子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我刚才听闻,有个叫陈微微的人,要在冬泊创建上阳北宗。”
林叶回答:“是。”
白衣女子道:“那你觉得此事如何?”
林叶回答:“陛下说,冬泊若有个上阳北宗,对大玉来说不是坏事。”
白衣女子微微皱眉:“我是问你觉得,不是问陛下觉得。”
林叶心里一紧。
他回答道:“陈微微与我是旧识……”
白衣女子眉头皱的更深了:“我也没有问你,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林叶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气。
他说:“我也不认为陈微微在冬泊创建上阳北宗是坏事,不管是对于大玉还是对于他自己。”
白衣女子:“他若用的是本门功法呢。”
林叶看向白衣女子:“前辈是说,他已得朝心宗的不死魔功?”
白衣女子道:“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傻掉,既然你能推测出来,便该明白,他不是本门弟子,不可修行本门功法。”
林叶道:“可他有本门修行根基,这也怪不得他。”
白衣女子:“雁北生是你……该敬重的师叔。”
林叶沉默。
白衣女子道:“他苦心所创的功法,若被不相干的人用于野心便不对,那个叫陈微微的人,若用上阳修为去创建上阳北宗,我自然不会过问,可他若用你师叔的功法,且你身为门主,就当过问。”
林叶还是沉默。
白衣女子道:“陛下选择你的时候说,是因为正确,钱爷选择你的时候说,是因为正确。”
她看着林叶的眼睛:“那你觉得,若要正确,应该不应该抛开情感不谈。”
林叶依然沉默。
白衣女子道:“你的心境,还不够。”
说完后转身走了。
林叶抬起头看向白衣女子:“我不信陛下选择我只是因为正确,钱爷选择我也只是因为正确。”
他说:“婆婆有几百个养子,我绝对不是最正确的那个。”
白衣女子回身看了看他:“你的话她若听到了,她也会对你失望。”
说完这句话便径直走了。
林叶朝着她喊:“你是我什么人,隋轻去又是我什么人!”
白衣女子这次连头都没回,甚至连步伐都没有一丝变化。
看起来,她大概是生气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林叶看不到的那张清冷又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欣慰。
她不想让林叶成为陛下那样的人,只做正确的事。
可是她又明白,现在的林叶,只能在正确的事上一直做下去。
林叶站在那发呆了好一会儿,最终他决定去拜访一个人。
一座小凉亭,石桌石凳,两个对坐人,烹茶煮梅。
“大将军才不会无事来找我,城外战事未停,大将军应该在城墙上,而不是在我这里,况且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值得大将军亲自跑一趟。”
上阳宫大礼教神官尚清讫把煮好的梅子放进茶汤里,然后递给林叶。
林叶俯身接过。
“大礼教,我只是很好奇,当年朝心宗在云州叛乱,雁北生……”
话没说完,尚清讫就摇了摇头。
“朝心宗不是叛乱,陛下知道,上阳宫知道,唯有天下百姓不知道。”
尚清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说:“可是朝心宗的事,只能是叛乱,不对是不对,正确是正确。”
又是正确。
林叶的眉头皱起来。
尚清讫道:“那个时候,陛下还不能把拓跋烈怎么样,刘疾弓又已战死,北疆无人可用。”
林叶:“那杀雁北生的,真的是上阳宫的一位大礼教?”
尚清讫回答:“真的。”
林叶道:“既然明知朝心宗不算叛乱,为何要杀他?”
尚清讫:“因为他真的杀了一个上阳宫的神官。”
林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尚清讫问道:“你了解雁北生所修行的,到底是什么功法吗?”
林叶道:“只听闻,叫做不死魔功。”
尚清讫道:“哪有什么不死的魔功,那只是被宣扬出去的噱头罢了……雁北生所修行的叫做三重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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