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严洗牛:“我凑?”
林叶:“在理吗?”
严洗牛:“在理。”
林叶:“那我也烧。”
严洗牛点头:“对,那也得烧,等我百年之后,你也一车一车的烧。”
说到这又回头看了屋子里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记得烧俩眉清目秀的小纸人丫鬟给我。”
崩儿的一声。
屋子里飞出来一个核桃,正砸在严洗牛后脑勺上。
严洗牛疼的咧嘴,但很快就把咧嘴变成笑容,回头说:“我开玩笑呢……”
崩儿的一声,第二个核桃正砸在他脑门儿上。
严洗牛问林叶:“你师娘在予心观修行好几年,我怀疑她就练了一样本事,那就是偷听人家说话……”
林叶听到这立刻起身。
差一点就被连累了。
一个扫炕用的笤帚飞了出来,严洗牛这次如同长了后眼一样,往旁边一滚躲开了,毕竟笤帚比核桃砸的要疼。
林叶起身的时候,还顺势把放着茶杯的矮凳给端了起来,一滴水都没洒。
严洗牛连滚带爬的躲开了,林叶又在台阶上坐下来。
看着师父那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微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啐啐啐……
怎么还这么烫。
旁边,老陈声音轻柔的对子奈说道:“我知道,你以后就想跟着你哥,你哥去哪儿你就去哪儿,虽然我不放心,可我不能拦着你。”
“但你得听我的话,如果你哥去打仗,你就在后边等着他,便跟着一起冲锋,你是小姑娘。”
子奈:“知道。”
老陈:“你知道什么,你只是会哄我。”
子奈:“我不哄你,难道还骗你?”
老陈:“难道不就是在骗我?”
子奈:“哄和骗是两码事。”
老陈:“那你说说。”
子奈:“这……当初你教我认字的时候,那就是哄,那能是骗吗?”
老陈本来还想看子奈的笑话呢,此时竟不得不认真的点了点头:“在理。”
然后他问:“拓跋烈真的就那么投降了?没有反抗?我可听说他武功可了不得,是什么什么境界第一个人。”
子奈:“是武岳境第一人,不是第一个人。”
老陈:“差不多。”
子奈说:“他应该是很厉害很厉害才对,可确实没有反抗就投降了,回来的时候,被人用那么粗的铁链穿了琵琶骨,也穿了腿骨,绑在一根特意铸造出来的铁柱子上。”
老陈一咧嘴,听着就疼。
子奈回头看了屋子里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小姨在,先不聊这个了。”
老陈连连点头:“怪我怪我,是我疏忽了。”
他问:“饿不饿?”
子奈:“饿了呗,也不知道她们聊起来怎么那么多说不完的话,明明都已经到了饭点儿……”
老陈起身:“我去给你煮面。”
子奈:“这是在武馆啊。”
老陈:“有锅有灶有你爷爷,还不能让你吃上一碗鸡丝热汤面?他们聊他们的,我先给你做一碗去,咱不打扰他们,你悄默声儿的吃。”
子奈都没有来得及点头呢,屋子里,拓跋云溪往外看:“陈叔,两碗。”
雷红柳:“陈叔,三碗。”
小禾怯生生的说:“四碗吧……”
林叶:“五碗。”
严洗牛:“六碗……我一碗不够,七碗吧。”
老陈回头看了看薛铜锤,宁株,莫梧桐,还得再加三碗。
于是他自言自语似的说道:“那可得稍微晚一点了,毕竟得做十五碗。”
然后小声问子奈:“五碗够吗?”
子奈撇嘴:“爷,你还当我是小孩子时候那么吃呢,我现在……五碗怎么够。”
她说:“你还没算自己吃的呢,总是把自己算漏了。”
老陈嘿嘿笑:“忘了,忘了,习惯了……”
林叶起身,严洗牛问:“你去做什么?”
林叶道:“你那么能吃,一个人就要吃两碗,陈叔忙不过来,我去帮忙。”
严洗牛:“你还笑话我嘞,你那妹妹你敢笑话笑话吗?”
崩儿!
又一个核桃飞出来,砸在他后脑勺上,确实准的不像话。
雷红柳盘膝坐在炕上,朝着严洗牛喊了一声:“哔哔什么,去买些熟肉下酒菜,光吃面怎么行,要去酒楼买,不许省钱去随便找个小贩对付了。”
严洗牛正往地上踅摸呢,想着刚才这个核桃,砸在后脑勺上,为何疼的程度加倍了呢,且疼的面积还有些分散。
然后才注意到,是媳妇儿扔过来的钱袋子。
他嘿嘿笑,捡起钱袋子朝着薛铜锤那边喊:“跟我不跟我,谁跟我谁能点菜。”
薛铜锤把两个磨盘一扔:“丝父丝父,带我带我。”
莫梧桐背着手跟上来:“我不是贪吃,我只是想点菜。”
宁株背着手也跟了上来:“我不是想点菜,我就是真贪吃。”
第471章 你开心吗
眼看着就要入冬,天子似乎还没有回歌陵的打算。
他大概是觉得云州这地方真的好,四季分明,比歌陵的温热要舒服些。
歌陵的四季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分明,只是气候相对来说,总显得潮乎乎的。
天子其实不喜欢热,他不畏寒。
他出生在江南,可是他却总觉得自己更像个北方人。
他格外不喜欢潮湿的感觉,尤其是到了夏天,若干晒还好,那种闷热潮湿的气候他总是会很厌恶。
云州地处北疆,还没入冬,可是气候已经冷的让许多从歌陵跟过来的朝臣们不适应。
尤其是一直生活在江南的人,在云州住了这近一年的时间,他们理解了什么叫皴裂。
有人明明洗澡洗的干干净净,第二天起来在腿上一扫,就有皮屑往下掉。
可是天子住的舒服,不打算回去,朝臣们也就只能在这陪着,最起码还能盼着冬天的雪,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几日林叶住在云州,不少朝臣都来登门拜访,林叶都是以一招空城计来应付。
他就不在家待,要么在武馆,要么去兵营。
送礼结交这种事,总不能送到武馆去,更不能送到兵营去。
朝臣们自然也知道天子不喜欢他们这样,但这种事根本就控制不住。
天子说,林叶还不够圆滑。
他说你看看宁未末,谁来拜访带了礼物都收下,然后登记造册,一个月上交一次。
不用多,他交三次,文武百官就没人再敢去给他送礼了。
用宁未末的话说就是,同僚看得起我,我不能给脸不要。
但这些东西我又用不上,如今国家在打仗,国库也不充盈,所以不如把东西交了换钱,给前线的将士们多发点军饷,给百姓们多分点粮食。
林叶听天子说完后,决定去拜访宁未末。
别人都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来,林叶是拎着个空口袋就来了。
宁未末看着那空口袋微微发愣,林叶说愣着干嘛,装啊,我是来领军饷的。
宁未末说滚你的蛋。
林叶说你是个读书人,现在是宰相了,是天下读书人的领袖,你怎么能这么粗野的说话。
宁未末就真诚的和他道歉,说自己确实粗鲁了。
然后说,请转动你的卵子。
客厅,宁未末亲手给林叶倒了茶,他不得不提起那两个为了救他而死的好汉。
“我已经查出来了。”
宁未末说:“观主大人抓了万域楼之后,我派人把万域楼的亲信也抓了不少,审问后得知,那个刺客叫宋十三。”
他坐下来,低着头。
“我前阵子也去给两位英雄上了香,可我知道这没用,上再多的香,烧再多的纸钱,也不如把仇人翻出来有用。”
林叶坐在那,沉默着。
宁未末招了招手,他的侍从把一摞纸拿过来。
“这是我亲自审问后得来的口供,还有根据口供我找人画出来的人像。”
宁未末把那一摞纸递给林叶:“我自己留了一份,这份是给你的。”
林叶接过来,收好。
宁未末问:“什么时候走?”
林叶看向他:“嗯?”
宁未末道:“别人不知道,我能猜到,你跟陛下要了足足三个月的特假,你肯定是要走的。”
林叶点了点头:“是,要出门一趟。”
宁未末道:“我就不问去哪儿了,毕竟陛下没问,陛下也没让我问。”
林叶道:“陛下不问,是因为不需要问。”
宁未末:“那我呢?”
林叶:“你不问,是因为你知道你问了也白问。”
宁未末:“果然还是那么会聊天。”
他问:“什么时候走?”
林叶道:“在等消息。”
他端起茶杯闻了闻,然后看向宁未末,不等他说话,宁未末就坚决的摇了摇头。
“茶确实不错,但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不给。”
林叶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本来想说,闻着像是我家铺子里卖的茶,你若喜欢,我送你一些。”
宁未末:“你怎么不早说!只管送来,不过,你什么时候还开了个茶行?”
林叶:“我没开。”
宁未末:“那你说?”
林叶:“就是想看你占不着便宜就难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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