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知白
景然俯身一拜:“属下亲自去盯着。”
王风林点了点头:“去吧,随时注意着动向,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马上就撤出来。”
景然应了一声,告辞离去。
王风林走到书桌那边坐下来,拿了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扒皮。
他不是要扒林叶的皮,更不是要扒宁未末的皮,他是要扒天子的皮。
林叶和宁未末,就是天子的皮,扒下来不仅仅会让天子疼,还会难堪,因为这两个可都是天子的脸皮。
云州城。
林叶又一次坐在了这城中的最高处,不是城墙的墙垛上,而是城门楼的楼顶。
坐在这,可以看出去很远很远,可看出去的再远,也不过是这天地的一个小角落罢了。
这个案子到这为止,第一次,让林叶感觉到了麻烦。
之前的破局,虽然他是经谢云溪提醒才做出了应对,可哪怕没有提醒,以他的脑力想到破局的办法也只是早早晚晚的事。
对手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想到了他如何破局。
林叶所走的每一步,都精准无比的落在了对手的计算中,分毫不差。
所以对手下一步才会走的那么舒服,没有任何阻滞,甚至还有闲情在迈出去这一步的同时,回头轻蔑的看林叶一眼。
此时此刻,那个看不见的对手,仿佛就站在林叶面前了。
一字一句的告诉林叶说……你把我当对手,可我从始至终都没把你当对手。
你一直都以为我是想扳倒你,但其实你不配,你只是我顺便要解决的一个小麻烦罢了。
林叶看着天空,那对手仿佛就在他面前漂浮着,居高临下的漂浮着。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其实林叶的很多习惯都已经被人熟知。
比如这登高。
连守城的士兵们看到林叶登高,都知道那是咱家大将军又要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所以当林叶坐在高处,那些在暗中盯着他的人就笑了。
林叶坐的越高,就说明他越是为难,越是烦躁,越需要高处的寒意来让他冷静下来。
距离城门口大概几十丈远,路边有个卖杂货的小贩。
他抬起头看向城门楼高处,那个高到几乎看不清楚的位置,那个高到几乎看不清楚的人。
他忍不住笑了笑,笑容短暂,但充满了轻蔑。
他是景然的手下,负责在这盯着林叶的一举一动。
以他的实力,当然不可能真的能做到盯着林叶的一举一动,可现在他看到的,正是他应该看到的。
就在这时候,一身布衣的景然走到他摊位前:“有磨刀石吗?”
这话,是暗语。
小贩连忙回了一句:“可是没有,不过那种东西不是非得用,河边随便捡一块石头也能把刀磨了,客爷何必浪费这个钱。”
景然嗯了一声后轻声说道:“你刚才走神了,甚至是在得意,连我到了你都没能提前察觉。”
小贩立刻就有些慌,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害怕景然。
“这次就算了,我不难为你。”
景然道:“若再有一次,你自己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说完后景然就背着手走了,就像是一个闲逛的旅人,对这云州城还处处都有些好奇。
小贩松了口气,心说好险好险。
如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如果林叶知道的话也会觉得有些可怕。
王家的人,在林叶成为三北都护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个年轻人会是将来的大敌。
而在这之前,哪怕林叶已是怯莽军的大将军,王家也没把林叶放在大敌这个位置来看。
王家给林叶提高了应对的级别,所以从那一刻起,林叶身边的眼线,多到令人难以置信。
可能林叶走在大街上,从都护府走到武馆去见师父师娘,一路上遇到了一百个人,这一百个人中就有几个人是专门盯着他的。
不是说云州城内现在有几千人几万人盯着林叶,而是云州城内林叶凡是要去的地方,都有人盯着。
这些人,会把林叶一天做了些什么,细致到极致的记录下来。
林叶今天走了多远的路,进了什么商铺,买了几斤点心,都要记录。
如果能记录上林叶见了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那便是功劳。
景然走在这大街上,像是不经意的抬头看了高处的林叶一眼。
他在心里告诉林叶……我知道你不会低估你的对手,甚至会高估。
但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你的高估,其实只是你的眼界还不够高,依然是在低估你的对手。
面对王家这样的实力,从被王家盯上的那一天起……你就没有什么秘密了。
想想看,景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王家这种对对手的重视,连他自己都害怕。
而且,是一直都怕。
第623章 人才
又几天后,在据楼县的王风林没有等来什么消息,这让他有些意外。
想着派人去云州城问消息,一来一回也是浪费了时间,不如自己亲自走一趟。
他确实也是想自己亲眼看看,林叶现在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据楼县距离云州城其实算不得多远,他不必心急,走了四五日也就到了。
如王家这样的势力,在云州这般重要的地方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再正常不过。
就在距离林叶的都护府不过三四里远的地方,就有个隐庄。
隐庄,是王家的人对藏身处的称呼,这座隐庄是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商人的家宅。
如这样可以藏身的地方,仅仅是在云州城内,王家布置了十二个。
能撑起一个隐庄的人,当然也可算是王家的势力之内比较亲信的人了。
这家的主人常年都在云州做生意,身份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也不是那种大生意人,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迎来送往。
生意说不上有多好,当然也不差,在他这个圈子里,他的人缘自然也不坏。
他是那种和生意上的伙伴可以做朋友的人,就算是心肠不好的,也不会轻易的去害这样的人。
他和街坊四邻的关系也极好,谁家若是有些难处了,他必然会慷慨解囊,就算是一直都没有还他的钱,他也绝不会主动去催要。
他叫关外山,这个人在王家那庞大的体系之内,说是亲信确实算,但对于王风林来说,关外山也一样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王风林到了云州,以关外山的级别,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王风林。
所以,在看到王风林的那一刻,关外山显然有些激动。
“正常生活就好。”
王风林道:“不必刻意的为了招待我改善伙食,不必采买,不必又任何与往常不同的举动。”
关外山连忙俯身:“少主的吩咐,属下都谨记于心。”
王风林嗯了一声后问:“隐堂在什么地方?”
隐堂在后院,是一个地窖。
这地窖藏的很巧妙,当然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样寻常的百姓家里搜查。
隐堂虽然常年没有启用,不过打扫的倒是很干净,在地下,却没有什么潮湿感觉。
“我饿了,帮我煮一碗面就好。”
王风林看向关外山道:“你吩咐人在你铺子外边挂牌,不必过来伺候着了。”
关外山又连忙应了一声,连多一句话都不敢说。
那是少主啊,那是何等身份的人。
所谓的挂牌,就是在铺子外边挂出来用于联络的东西,一旦其他人注意到这里挂牌了,就说明有要紧事,要来这里议事。
挂牌的牌,也不是真正的什么牌子,而是一个小小的风铃。
如果是突然挂出来一个风铃,当然也不会就这样被人注意到,甚至引来什么调查。
可王家的人做事底细就在于,每一个他们的隐庄外边,常年都挂着风铃。
一排,看起来很漂亮,风一吹声音也很好听。
挂牌,是把其中一个风铃摘下来,而不是挂上去,连这话术都是反着来的,可见王家的人行事有多小心谨慎。
多无聊的人,才会注意到人家那一排小风铃少了一个,多无聊的人,才会觉得少了一个小风铃是有大问题。
到了夜里,景然就到了。
隐堂里,王风林自己泡了一壶茶,听到动静也没理会,回到座位那边坐下来。
景然一进门就俯身行礼:“少主,你怎么亲自来了。”
王风林问:“你怎么几日都没有往据楼县送消息?”
景然连忙解释道:“因为确实什么事都没有,那个林叶,这几日来一点儿异常都未见。”
“他只是前几日又一次登高,应该是在思考如何破局,可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见什么特殊的人,也没派人往歌陵方向去,更没有自己要去什么地方的意思。”
王风林听完后点了点头。
林叶没有反应,这就是最不好的反应。
石锦堂在查案,查出来的事不可能不让林叶动容。
他与宁未末是天子的两把刀,一把在内一把在外。
这两个人虽没有太多交集,可他们彼此也都知道,只要对方稳自己也能稳。
所以宁未末遇到了这么大的麻烦,还牵扯到林叶在内,林叶毫无反应毫无作为,这当然不合理。
“他没有反应,你也该向我报信。”
王风林语气平静的说道:“罚你两年的例钱,你可有怨气?”
景然连忙回答道:“不敢,是属下错了,属下知错。”
王风林嗯了一声,然后问:“他没有动静,长公主呢?”
景然回答:“盯着长公主那边的人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如以往一样。”
“每天长公主都会和武馆那个叫雷红柳的女人见面,带着那个叫子奈的小姑娘,不是逛街就是游玩。”
王风林问:“以往也如此?”
景然回答:“以往也如此,属下问过云州里的眼,他们都说,这些人都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王风林皱了皱眉。
这就更不正常了。
谁不知道长公主那个女人,把林叶当自己孩子一样护着。
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她也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就更让人觉得费解。
“石锦堂呢?”
王风林又问。
景然回答道:“石锦堂那边动作很快,在各郡县游走,而且没有规律可言,查案很急也很准,少主布置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被他漏了。”
王风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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