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早餐羊奶
苏春晓、刘民丰去学医术后,锦衣卫关注的就比较少了。
没想到,苏春晓这女娃娃去学医后,变得这么优秀。
一般小孩子,遇到这种事会如何?
要么自卑。
要么感到被羞辱,用犀利愤怒的言语回击。
而苏春晓即未自卑,也未愤怒。
以小见大,小姑娘机敏、宠辱不惊、进退有据、乐观开朗,在这件小事中,反应的淋漓尽致。
颇有几分妙云丫头的风采!
金陵权贵之家,娇生富养的女子。
又有几个如此优秀?
“继续。”
蒋瓛见朱元璋满脸笑容,本能很不好受,却不得不作出一副,皇帝高兴,他就高兴的样子,笑道:“另一件,比较典型有趣的事情,发生在涂大人府中……”
哼!
朱元璋微哼。
原来,涂节故意吩咐下人,从外面的面点铺,特意定制了一些‘高级’点心。
所谓高级,就是在点心上,镶金箔。
这种吃金箔的奢靡之风,近些年,在权贵府中开始流行起来。
根据锦衣卫掌握的消息。
涂节是准备等孩子们把金箔吃进去后,就弹劾孩子们偷府中金箔,进而弹劾老四。
金箔这种东西,吃进去是消化不掉的。
很容易成为证据。
“三个小家伙什么反应?”朱元璋好奇追问,去涂府的是民丰、采绿、杨荣三个小家伙。
他对大眼姑娘采绿印象很深。
上次去土桥村,他就瞧着小姑娘特别顺眼。
十分合他眼缘。
蒋瓛摇头,“三个孩子没碰这些东西,不过都被涂府吃金箔的奢靡惊呆了,涂大人不死心,已经派出自家孩子去引诱三个孩子……”
‘涂节完蛋了!’
蒋瓛瞧着朱元璋脸漆黑冷硬,替涂节默哀一句。
朱元璋压下怒火,吩咐:“咱要知道,三个小家伙最终有没有抵住诱惑,另外,他们的核查、统计能力如何?”
蒋瓛很不想说,却不得不回答:“很了不起,两个孩子配合,一炷香时间,就能统计一本账簿,就连长公主殿下都连连夸赞,好像是朱秀才教授了一种新的数术法子……”
朱元璋渐露惊讶。
这种刀笔吏做的事情,虽然上不得台面。
但两个孩子,就相当于一个账房先生。
很了不起了!
何况,这些孩子,都有通过童
生考试的能力!
如今看来,这些孩子核查、统计的能力是足够了,就看有没有能力,应对各种引诱、刁难……
朱元璋回神,吩咐:“去,给咱盯着涂府!”
……
涂府。
会客厅。
民丰、杨荣、采绿三个小家伙围坐在桌边,杨荣还没学过数术,只能给民丰、采绿打下手。
三人面前,堆着十几本账簿,几十张张地契。
比李府,少很多。
在账簿旁侧,放着几碟形状十分精致的小点心。
颜色不一的小点心上,还有各种各样小兔子、小鸟之类动物图案。
最引人瞩目,还是每一块点心腰线上,一圈薄如蝉翼的金箔。
涂家几个孩子坐在对面,每人面前摆放着一叠相同的点心,几个孩子,手指捏着点心腰线金箔,边吃,边说话。
“真好吃。”
“喂!你们没吃过吧?”
“尝尝,这可是金陵城最好的面点铺子,做的点心,整个金陵城,也只有我们这样的家庭才能吃得起。”
“这种镶金箔的点心,特别好吃。”
“你们知道,把金子吃到嘴里,那种满足感吗?”
……
噼里啪啦。
三个小家伙充耳不闻,杨荣低语念着账簿数字,采绿两只小手,十指娴熟,拨动算盘珠子。
民丰在旁边,一边用加减乘除法和采绿对照验证,一边往表格内填写数据。
“民丰哥,也不知道,陛下今天会不会给咱们送御膳了……”
某刻,采绿一边拨动算盘,一边小声说道:“我特别喜欢吃,昨晚那道红烧狮子头。”
民丰低头写着,唇角微扬,“看得出来,昨晚的红烧狮子头,你一人吃了好几个。”
杨荣也知晓采绿目的,笑着打趣,“师傅、师娘看你喜欢吃,把他们那份都让给你了。”
采绿欢快笑了。
刚满六岁的小姑娘,正在换牙期,一笑,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
……
涂家几个孩子,不说了,听着三个小家伙谈论朱元璋赐御膳。
红烧狮子头、清蒸鱼……
一道道菜名随着三个小家伙讨论,传入耳中。
不由露出嫉妒羡慕之色。
皇帝赐御膳啊!
他们都没吃过御膳!
三个野孩子,何德何能!
……
临近中午。
韩国公府。
东旭和春晓停下手中动作。
起身,对朱镜静鞠躬,“夫人,我们已经统计完了,这是我们最后的统计结果,您看看,与贵府自查自纠结果是否一致。”
春晓说着,双手捧着一张纸,递向朱镜静。
朱镜静接过,扫了一眼,然后看着面前两个孩子。
四哥这两学生真的很优秀。
每一本账簿都有一个结果。
最后,还有一个汇总结果。
很难想象,这样有条理的事情,是两个孩子做出来的。
最难能可贵,这个结果和府中账房先生算出来的结果,是一致的!
“一致。”朱镜静笑着点头,起身抓住春
晓的手,亲切道:“已经中午了,我吩咐厨房做了饭,吃个便饭再走吧。”
她实在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何况是四哥学生。
春晓、东旭忙摇头,“若是其他时候,夫人如此好意,我们一定欣喜若狂,可此番我们是来督查贵府……夫人好意我们心领了。”
朱镜静愣怔一下。
这般公私分明,是四哥叮嘱的?
“夫人,若是一致,请您在这张总汇,再给我们签个字,我们回去也好和师傅交差。”春晓笑着说道。
朱镜静回神,“好!”
签字后。
跟随春晓、民丰来李府的兄弟,把李府的账簿、地契打包好。
告辞时。
春晓犹豫一下,笑道:“刚才碰触夫人手腕时,发现夫人脉象很奇怪,未经夫人同意,偷偷为夫人号脉,夫人应该是有喜了,我师傅说,女子怀孕,应该少喝茶。”
刚才这位夫人抓她手,挽留吃饭时。
她发现对方脉搏异常,偷偷帮忙号脉。
而对方陪着他们对账期间,闲来无事,频繁饮茶。
她推断,对方应该还不知怀孕。
但凡知道,郎中应该会叮嘱,孕期少饮茶。
朱镜静满脸错愕。
砰!
椅子倒地声响起。
李琪一直坐在旁侧,黑着脸不说话。此刻,猛然起身,激动惊问:“当真!?”
据说,这个女孩跟随江宁名医学习医术。
春晓瞥了眼李琪,却对朱镜静笑着点点头:“应该差不了,不过我刚开始学习诊脉,或许不准,夫人可以请郎中重新号脉确诊。”
也就是这位夫人,十分客气,对她和东旭哥出奇的好。
好的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她才愿意提醒对方。
“找郎中,快去找郎中!”李琪冲门外大喊,然后满脸激动,快步冲出去……
朱镜静收回目光,含笑看着春晓,“我都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了……”
“夫人支持我们做事,已经是最大的感谢,夫人告辞。”
两个小家伙鞠躬后,转身在亲兵将士陪同下离开。
……
“父亲!”
“父亲!”
……
书房内。
李善长正研究朱棣、姚广孝的‘北平十局’棋谱,忽闻外面咋咋呼呼声,不由微微皱眉,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