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概因其刀窄长,锋利果然绝伦,却是耐不住铁棒挥击。
不过此世有老曹攻略扶桑,数百年后,倭人是否依然敢去袭扰,却是难料之事也。
闲话不表,且说栾廷玉驳斥了对方言语,周通紧接着走出,叉着腰大笑道:“你这老儿,输不起么?还甚么年轻二十年,你何不说等你做了鬼来叉死我栾哥哥,这把握岂不还大些?男子汉大丈夫,死就死的利落些,小爷们还忙着攻打你们皇宫呢,谁有闲心听你磨牙。”
源赖光听得气往上涌,手指头颤颤抖抖,怒指着周通,嘴巴张了两下,双眼一翻,就此死去,果然十分利落。
可怜这源赖光一生传奇,乃是扶桑国盖世豪杰,谁知遇见这伙好汉,以致殒身于此。后人有诗赞曰:
莫道扶桑无好汉,平安京里夜酣战。
名刀刃下鬼神切,星甲兜中魂魄散。
凛凛寒光意气生,腾腾幻影风云乱。
武门名将死门前,灿若樱花落水畔。
周通惊奇道:“这个老儿倒也了得,真个是那个甚么——朝闻道,夕、夕可死也!叫他死他就死,将来我有了儿子,不知可有这般听话。”
曹操摆手道:“罢了,这老儿为替兄弟报仇,不惜亲身死战,也算是条好汉,不要说他是非,回头好好埋了。”随即往城墙一指,沉声喝道:“攻城!”
城上源赖光两个弟弟源赖亲、源赖信,望见兄长身死,只觉眼前一黑,险些从城墙上栽落,不待放出悲声,底下弓箭已乱纷纷射来,顿时将那些足轻射翻一片。
源氏兄弟二人无暇悲伤,各自挥刀挡剑,源赖亲大叫道:“我们的弓手何在,快快还击!”
然而此前长桥伏击,那千余弓手,本都是各部里调集了去的,遭樊瑞等击溃,不死的也自跑散了,他城墙上的弓手,只有源氏自己的家臣,数量不过二十余人,闻听家中公子召唤,连忙挺身,与城下对射。
按理说双方对射,占据高处的自然占优,可是一来双方人数相差十倍,二来城上灯笼、火把,照得一片辉煌,底下却是黑乎乎的看不真切。有这两般不利,双方对射不久,城上的弓手便已凋零殆尽,余下的武士、足轻都躲在墙后不敢起身。
曹操当先上马,喝道:“李俊、张顺、乌璐留下保护妇孺,其余兄弟,都随武某破城!”
一众兄弟纷纷上马,扬鞭高呼,纵马奔到城下,借着奔马之势,就马背上跃起身,那宫墙高不过丈余,老曹等人或是用手,或用兵器,轻轻一搭,便自上城。
城上守军矮惯了,不料这干长人上来如此轻易,都不由骇然惊呼。源赖信纵声嘶吼,喝令众人杀他一伙下去,可是这干大虫,若不上来还则罢了,既然上来了,又岂是轻易能赶出的?
头一个上城的,乃是“没面目”焦挺,人狠话不多,一双镔铁戒刀,舞起漫天光华,顷刻间连杀七八人,源赖亲挺枪来战,被杀的连连后退,源赖信怕二兄折了,顾不得指挥,拔出家传宝刀“膝丸”便来助战——此刀曾用来斩杀妖物“土蜘蛛”,故此又得名“蜘蛛切”!
源氏昆仲年龄差距极大,老大源赖光已逾花甲,源赖亲亦有五十余岁,唯独源赖信,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虽小,武艺却是三兄弟中最为高明的,此刻舍死狂攻,焦挺竟是有些不敌,被他迫得连连退后。
就这当口,恰好栾廷玉跃上城来,源赖信一眼看见,那真是仇人相加、分外眼红,源赖信咆哮一声,弃了焦挺直扑栾廷玉。
栾廷玉如何上来迟了?只因现在城下,收了自家得枪头、飞锤。不过他看出棍棒对扶桑长刀别有一番克制,因此也不装枪头,依然以枪杆做棒子使,见源赖信扑来,正要同他放对,不料旁边忽然跳出孙安,双剑一展,拦下了源赖信。
源赖信怒发如狂,一边挥刀一边喝道:“你这厮拦我作甚?我要那使棍的替我兄长偿命!”
孙安好整以暇接下他攻势,有些羞涩地笑道;“呵呵,倒不是要拦你报仇,只是见你这柄刀,跟我方才捡得那柄恰似一对,你若肯将刀送我,便任你去寻他报仇。”
源赖信闻听此言,愈发大怒,心道你夺了我家“髭切”也罢了,竟这般恬不知耻,来同我索要“膝丸”!
当即喝道:“无耻狂徒,竟敢咄咄逼人如此!罢了,先杀了你为渡边纲报仇!”
手中挥刀欲疾,恨不得一招取了对方头颅。
孙安眉头一皱,方才那羞涩憨厚表情,顿时变成威猛沉肃,低喝道:“好刀法!可惜也同渡边纲一般,只有刀法,没有头脑。刚不可久,你们扶桑武士,便只会死战么?”
说话间两柄重剑,仿佛化作两根绣花针,一抹一带,轻描淡写携开杀气腾腾的劈砍。
源赖信满目狰狞:“混蛋,你又岂懂得男儿的热血!这种凌厉的剑术,只有一往无前的勇者才能使出。”
孙安哂笑,微微摇头;“你是说这种剑法么?”
说话间招数一变,双剑纵劈横斩,刚猛绝伦,源赖信接了两招,只觉双臂酸麻,不由面上变色。
孙安双剑开阖,卷起风声如龙吟虎啸,剑势一往无前,源赖信咬紧牙关想要反击,但一柄刀能招架住已是不易,哪里还得了手?
叮叮当当七八招,忽听身后源赖亲长声惨叫,心中一颤,猛然喝道:“要我的刀,给你!”
往后一纵,脱手掷出膝丸,趁着孙安接刀,扭头看去,却是时迁以锁镰钩住他二兄兵刃,周通趁机一戟,刺入源赖亲胸口,大笑道:“这个敌将,吾同时迁兄共讨之!”
源赖亲满口鲜血,临死之际望向弟弟,见他也自望来,猛然拽住那戟月刃,竭力大叫道:“赖信,走啊,吾等不可皆死于此!”
源赖信将牙一咬,纵身跃下宫墙,往大内里深处逃去。
孙安怒道:“刀鞘还未留下!”史文恭笑道:“放心,他逃不了!”一摸弓箭,才想起都在马上,遂信手捡起一把扶桑长弓,搭箭就射,正中源赖信左臂,源赖信一个踉跄,依旧飞一般跑了。
史文恭怒掷长弓,骂道:“甚么破弓,上长下短,端的不趁手也!”
孟康、阿里奇两个直杀下宫墙,自内劈开门闩,藤原长实带着麾下骑士和二百余弓手一拥而入,手指前方道:“贤婿,快同我去捉白河!”
曹操目光一扫,城墙上已杀死一二百人,余者尽皆胆丧,纷纷跳墙而逃,喝道:“兄弟们都随我来!”
一干人齐齐跃下墙,同藤原长实汇合,往大内里冲去,直奔白河法皇所在内寺。
及至寺前,却见二三十武士,护着十余个身穿狩衣、头戴高帽的人正往南门狂奔,居中却是一个老者,光头黄袍,浓眉细目,虽然步伐匆忙,却颇有不怒自威之态。
藤原长实望见,激动的声音都变了,尖声叫道:“白河、白河!白河他要跑,快快拦住他!”
他手下骑士尚有五六十人,纷纷纵马杀出,对方的武士们发一声喊,都举起长刀,返身迎战。这两伙一方人多、有马,另一方却是格外善战,一时间杀成一团,砍得血肉飞溅。
曹操喝道:“我等先捉了扶桑法皇!免得逃了多生事端。”
他们的马都留在了城外,此刻拽开大步飞奔,对方都是宽袍大袖,不及曹操等装束利落,渐渐便要追上,那头戴高帽的一干人里忽分出七八个,冲着白河匆匆一礼,回身迎向曹操等。
藤原长实纵马跟在老曹等身后,见了惊叫道:“贤婿小心,这一伙乃是阴阳寮的阴阳师,为首那个便是安倍泰亲,法力甚是高强。”
曹操喝道:“樊瑞兄弟,全仗你本事也!”
樊瑞抖擞精神,傲然道:“正要他扶桑法师,见识小弟的厉害!”
他不待对方出手,先自摸出聚兽金牌,把剑连连敲动,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无数灰绿色兽魂自那牌中冒出,狮虎熊罴,野狼大蟒,铺天盖地卷将过去。
这个牌儿本是高廉所有,老曹得来后给了樊瑞,有名的唤作聚兽铜牌,使用之时,还需配合三百神兵所持的飞沙走兽乾坤袋,以那些纸剪的猛兽为体,注入牌中兽魂,幻化猛兽伤人。
然而机缘凑巧,圣母宫一役,乌灵圣母祭出法宝万兽夺魂幡,召唤出无数兽魂,却被这聚兽铜牌吞了个干净,更连那幡上的猛兽心血也都笑纳,化铜为金,大大进了一步,此时再用,便无纸兽为体,也能径直驱使牌中兽魂伤人。
那些扶桑阴阳师,其根底源自中国学来的阴阳五行之术,又融汇了他本土的咒禁、神道两教,发展为所谓阴阳道,精于占卜、符箓、驭鬼等术。在他们眼中,樊瑞这一手本事,显然是属于驭鬼一流,只是声势之浩荡,闻所未闻,俱不由心胆俱裂。
安倍泰亲约摸三十上下年岁,长得颇为白净,此刻见了樊瑞手段,惊心之余,把牙一咬,大叫道:“诸君,我等世代受皇家供奉,今日正是报效之时,努力吧!”
说罢念动咒诀,一只火焰大鸟、一只双翅巨蛇、一只白色猛虎的虚影浮现在面前,却是他家祖传十二式神中的朱雀、腾蛇、白虎。
其余几个阴阳师也各自弄法,一张张纸片洒出,化作黑狗、细狐、幽灵等物,齐齐扑向兽魂大军。
樊瑞神情倨傲,心中也自暗惊:其他诸人倒也罢了,所祭不过是些山精野鬼,那个甚么安倍泰亲,却是高手,那火鸟、翅蛇、白虎一看便非凡物,难得的是直接化影显圣,无须任何依凭,这手本事,却是高过我也……不过神通难及天数,术法不敌法宝,我有这面聚兽金牌,便是龙虎山张天师,也敢同他比划一二,何况这些扶桑法师?
他被安倍泰亲三大式神所惊,若是晓得其祖安倍晴明能同时驭使十二大式神,只怕真个要拖着老曹跑路了。
这时式神和兽魂们已杀做一团,朱雀、腾蛇、白虎果然当者披靡,其余阴阳师的式神就平常了许多,不多时便被兽魂群起攻之、吞噬殆尽,那些阴阳师一个个噗噗吐血,脸色苍白如纸。
樊瑞看了暗笑,同一边看呆了眼的兄弟们卖弄道:“他这些所谓阴阳师,果然是小国小术,这些鬼怪竟然都是用自家心血所养,却不怕反噬自身么?似小弟这般以法宝驭使,便是遭他杀尽,也不过损及法宝,我自家不过耗费些法力罢了。”
曹操道:“兄弟,我看他那三只怪物,却是不凡。”
樊瑞点头道:“哥哥眼力不凡,那三只鬼怪灵气十足,必是他家世代蕴养的,只可惜猛虎难敌群狼,我这些兽魂质地虽不如他的,数量却多了何止百倍?”
果不其然,随着其他阴阳师的式神损失殆尽,所有兽魂都围绕着朱雀、白虎、腾蛇猛攻猛咬,樊瑞看了片刻见还在僵持,忽然亲身踏入战场,舞剑念咒,唤出必大将真形。
那员神祇飘在樊瑞头顶白云中,骑着乌龙,拿着铁锤,神态活灵活现。曹操见他使这法术多次,却从未见过这神祇如此生动。
樊瑞自家亦是不解,起初还道自己法力提高之故,然而片刻就知不对,那必大将的兴奋,竟是因为看见了对方三头式神。
还不待反应过来,只觉身不由己,被头顶神祇带着猛冲,这时一头虎魂、三头狼魂正死死咬住白虎,眼见白虎摇头摆尾就要挣脱,必大将手起一锤,砸得白虎光芒一黯,随即竟然将之扯起,张开大口狠狠咬去,那白虎奋力挣扎,又被必大将挥锤猛砸,一边砸一边啃,不多时竟是生生将那白虎吃了。
“不!不可能!”安倍泰亲双目圆瞪,不可思议望着眼前惨剧,难以想象他家传了几代的十二式神,竟然被这不知来历的鬼神硬生生吃了一个,喉头一甜,鲜血已从嘴角溢出。
他也顾不得受了内伤,手忙脚乱施法,便要召回式神。
然而樊瑞却感受到了必大将陡然暴涨的神威,心中一片狂喜:啊哟,樊某却是走了狗屎运,前番铜牌化金牌,今日神将也是大补一剂,嘿嘿,他还想收回去么?若是再吃了这鸟这蛇,该能成长到何等地步?哈哈,樊某的机缘谁知竟在这里,这般看来,便是张天师真的来了,樊谋也未必便输啊!
有了这个念头,哪里还肯容对方收了朱雀、腾蛇?当即运起全部法力,一面催动兽魂拼死缠住,一边顶着必大将,向另外两只强大式神奔去!
真个是:白虎张狂朱雀刁,骑龙大将齿如刀。担心樊瑞升级慢,奉上泰亲经验包。
第三百八十八回 世事常因聪明误
樊瑞奔的虽急,两大式神却退的更快,朱雀长唳,腾蛇振翼,拦阻兽魂尽遭荡开,樊瑞看在眼中,急得大叫:“相好的,何必如此小气,好歹留下一只如何?”
安倍泰亲惊怒焦急,手中飞快结印,大喝声中,劈手打出老大一团火球。那些灰绿兽魂被击中,便如雪狮子见火,顿时化去一片。
曹操这时看出端倪,果断道:“时迁,帮一把樊瑞,莫让那鸟儿蛇儿跑了。”
时迁一点头,摸出弹弓,一枚铁弹打出,正中安倍泰亲人中,打折门牙两个。
安倍泰亲捂着嘴倒下,满口流血,召唤式神的咒语也顿时中断。
那两个式神速度一慢,樊瑞早已扑上,必大将扯住腾蛇就往嘴里塞去,吸溜吸溜,不多时便吞入腹中,伸手又扯住了朱雀,安倍泰亲双目流泪,口中漏着风叫道:“浑蛋,岂敢做出这等事来!”
说罢爬起身,双手结不动明王印,强行冲入千百兽魂中,抢至樊瑞身前,拔出短刀就刺,樊瑞喝道:“动家伙么!”脚下飞快退后,手起处,流星锤訇然而至,正打在胸膛上,但听一片骨裂声中,这个强大的阴阳师倒飞出二三丈远,兽魂一拥而上,啃噬了他的魂魄。
这时必大将也将朱雀吞下,周身气息暴涨,蓦然从樊瑞头顶蹿出,自家飞至那伙阴阳师中,挥锤乱砸,那些阴阳师惨叫连连,次第软倒,周身不见伤痕,呼吸早已全无。
樊瑞哈哈大笑,长发飞舞,正如混世魔王无二,掐诀念咒,收了神通,兽魂尽数归入聚首金牌,必大将也得意洋洋消失在他头顶。
曹操笑道:“樊兄弟这一战,想必获益良多。”
樊瑞抱拳道:“多谢哥哥们相助,哈哈,经此一役,道行虽然未涨,术法却是大进,小弟如今看的明白了,哥哥乃真命主,我等随哥哥左右,便是顺天应仁,好处自然无穷。”
他这番话说出,听在众人耳中,都是一动,想及追随曹操以来经历,都不由暗自点头。
曹操笑道:“那有什么真命主,不过是兄弟们齐心协力,故能成事罢了。且休多说,去捉白河要紧!”
一行人又往前奔去,奔行一程,望见朱雀门大开,藤原长实焦急道:“啊呀,白河逃出大内里,我等人数寥寥,偌大平安京,怎地寻他?”
正急切间,却见门后转出数人,为首一个,头戴二尺立缨冠,身着黄栌染御袍,腰束石带,脚踏彩履,十五六岁模样,细目浓眉,满脸兴奋之色,一边飞步走来,一边高声道:“中纳言,做的好!听闻你带兵杀来,朕早早便藏在这里,看我祖父欲逃何处去。”
时迁听了,低声赞道:“嘿,这个小天皇倒是挺聪明。”
藤原长实“啊哟”一声惊呼,翻身下马,急步上前拜倒:“中纳言藤原长实,参见天皇陛下!”
回头对曹操道:“此乃我国鸟羽天皇陛下,大家快快前来参拜。”
鸟羽天皇望见曹操等人,见他们一个比一个高大雄伟,都是浑身染血,杀气腾腾,不由流露出一丝惊骇之色,随即强自按捺,挤出一丝笑意道:“这便是吓得我祖父遁逃的中华天魔王和十六鬼神么?果然威风凛凛,你们这次立了大功,朕必会厚厚封赏。”
曹操抱抱拳,笑道:“如此,武某且代兄弟们多谢陛下美意。”
鸟羽天皇见曹操没有拜他之意,心中失望,强自微笑点头,又看向藤原长实,有些急切道:“得子也回来了么?如何不带她一并来见我?”
藤原长实想将女儿许给天皇,乃是人尽皆知之事。
对天皇而言,其正室藤原彰子与白河有染,以前年幼懵懂尚还不觉,随着年纪渐长,越发觉得此为奇耻,早就存心易之,如今白河败逃,正得其时,只是为了藤原家的支持,必然还须选一个姓藤原的女子才好,而随着藤原得子此次回京,人还未至,美貌之名早已传开,由不得鸟羽不心动。
藤原长实倒不曾想到天皇在此时问起,微微迟疑,强笑道:“兵凶战危,故此让她且留在城外等待……”
鸟羽天皇点头道:“你这安排很是妥当。”随即往门外一指:“我那祖父逃往源氏府邸,天魔王,还请你速速去捉了他,否则他若逃出平安京,召来各国守护的北面武士,又要多费手脚。至于中纳言,你且带我去看看你家得子,一路凶险,她想必也怕的厉害。”
他口中虽说了个“请”字,但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且随即就关心起女人来,曹操身后兄弟,都不由面露怒气。
曹操一笑,看向藤原长实:“岳父,贵国这位天皇,虽一直被他爷爷架空,但如今看来,却是很有主见的聪明人呐。”
藤原长实神情变幻,呐呐不言。
鸟羽天皇却是皱眉道:“中纳言,他叫你甚么?莫非是朕听错了?”语气已有些不善。
曹操莞尔。
这个扶桑国的少年天皇,让他忽然想起一位旧交——汉献帝刘协。
刘协九岁被董卓拥立为帝,曹操接其至许昌时,也正是鸟羽天皇这般年纪。
在老曹记忆中,刘协也是个很聪明的人,当初董卓之所以扶他登基,便是初至洛阳时,迎面撞上回宫途中的刘辨、刘协,刘辨年纪更大,却吓得两脚战战,话也说不出清楚,刘协则不慌不忙、应答如流,董卓因而生出废立之念。
董卓死后,三辅大旱,谷价腾贵,人相食,刘协得知,放太仓米豆,令侍御史侯汶煮粥救济,但饿殍依旧不绝,刘协疑侯汶侵占公粮,侯汶不认,刘协命人取米、豆各五升,当面煮熬成粥,得粥两大盆,证实是侯汶作弊,责以廷杖五十,诸司皆服其能,不敢行贪墨事,饥民乃得赈济。
而在老曹“奉天子以讨不臣”,权势愈大后,刘协也搞出了许多诸如衣带诏之类的花样,给老曹添了不少麻烦,曹操知其聪颖,不愿为傀儡,故而种种举动,皆包容之。
毕竟他也是十几岁过来的,知道人在少年时,总有一种“他行我也行,他不行我也行”的自信之气,所谓“少年心事当拿云”。
只是所以能容刘协,除理解其心境外,更主要的原因,还是老曹本身乃是汉臣,世食汉禄缘故。
至于面前这个外国少年嘛,老曹自然懒得让他。
“天皇陛下。”老曹走上两步,和蔼笑道:“如今白河法皇逃走,院政崩溃,正是你夺回皇权之良机,你此时不召见各家权臣,去看个女子做什么?再说,藤原长实的女儿已做了我武某的女人,你虽是扶桑皇帝,武某的女人,却也不是你该觊觎的。”
这番话颇不客气,鸟羽天皇闻言大怒,但身边人手不多,一时不敢发作,他紧紧咬着牙,怒视曹操半晌,强自抑制怒气,挤出一个很不好看的笑容:“哈哈,天魔王说笑了,你杀敌无数,立下大功,朕自然会有封赏,若喜美女,多少没有?只是那藤原得子,满京都都知道她是要进宫的,被你横刀夺爱,朕却有些失了颜面。”
曹操点头道:“十余岁的少年人,又是天皇,能够做到制怒——虽然很勉强,但也的确不容易了。岳父,你若想独揽大权,这个天皇,怕不是甘居人下之人呐。”
鸟羽天皇听出不好,不由退后,惊声道:“你如何敢口出这等大不敬之语……”
曹操猛然打断他话,面露狰狞:“我又非是扶桑人,更未食你俸禄,何须敬你?”
话音未落,仓啷啷宝刀出鞘,随即插回,脸上狰狞敛去,淡淡看向藤原长实:“还是在皇室找个小一点的孩子,做天皇才好。”
藤原长实恍若未闻,呆呆张着口,望着鸟羽脖子上一道红线,渐渐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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