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说着苦笑起来:“七佛叔叔担心明日有失,带了五万兵去劫童贯大营,却不料童贯也派人两路偷城,城中只余老弱人马,宝光如来、司帅、石帅各带伤势,只有厉帅领兵守城,又被重伤,城子亦吃他夺了,小弟无法可想,只能先杀出重围,再作计较。”
听到这里,方杰眉头已是深皱:“若这般说,七佛叔叔难道不管了?”
方天定面色一红,嗫嚅道:“自然不会不管,正要去见我爹爹,求了援兵救他。”
方杰微怒道:“援兵求来,骨头都能敲鼓了!”
方天定亦不由着恼:“那你叫我如何是好?他几万人抢进城里,兵强马壮,我只这几千人,还大多是老弱,同他拼个死活不难,于事却有何补?”
曹操见他兄弟起了争执,插口道:“方元帅,听我一言,天定兄弟乃是贵教少教主,圣公又封了他做大太子,说是国本,也不为过。宋某乃是客将,不好做贵军的主张,值此危难之时,也只好先顾眼前,保全天定兄弟的安全。至于方左使,手下尚有雄兵五万,自家亦是万夫不挡之勇,官兵要对付他,却也不易。”
方杰听了先点头,又摇头道:“宋兄所言虽是正理,但七佛叔叔乃是我叔父左膀右臂,若是有失,后果不堪设想。这样吧……”
他把周围情形看了一圈,毅然道:“我让杜将军引一千人,护送你们去帮源洞,这里人马,都留给我,好歹去接应了七佛叔叔才好。”
方天定大怒:“一千人?你怎说得出口!若是这般,你自带这些御林军去接应,我的人马,你休想调动一个。”
方杰怒道:“叔父一身肝胆,怎地生了你这般怯弱的儿子?后面又没宋军,要许多人又有何用?”
方天定见他须发贲张,不由暗惧,往曹操身后躲了躲——老曹这般身躯,如何遮得住他?他也不管,扭过了脸看着别处,嘴里阴阳怪气说道:“人多的确没用,反正没宋军,干脆我一个人上路便是,若是被老虎吃了最好,国不可无本,我爹说不定就立你做太子,反正你也是方家血脉,侄儿比儿子,也就一个字不同罢了。”
方杰听了,勃然大怒,指着天道:“我方杰岂是这般狼心狗肺小人?苍天在上,我方杰若存此心,天老爷便发一个雷劈死了我!”
樊瑞在一旁看热闹,暗暗懊恼:我如何不会雷法?不然他此言一出,我召个雷来,明教必然大乱,我哥哥正好于中取事也。
曹操见闹得不可开交,心中暗喜,却打圆场道:“一笔写不出两个方,你们血脉兄弟,如何说这般话?方元帅你且休恼,天定兄弟口不择言,不是对你,他奉父命守把杭州,如今有失,心中自有一番惶恐悲楚,难与旁人诉说。”
又拍着方天定道:“兄弟,你我虽一见如故,这话为兄还是要说你不是,方元帅一看就是慷慨磊落的豪杰,你不该说这诛心言语。你方才同我介绍他时,语气多么骄傲?显然你心中是极爱他的。”
他这番话说得颇是暖心,兄弟两个都低了头不言语,曹操暗笑一回,正色道:“兄弟,你忘了我在你府中所说三计?当时众将多伤,兵又丧胆,只好暂时撤离,如今既然有了生力军,正是转机,倒不如就此分兵,点出三千兵马,护送你南下,余者暂交方元帅,我等梁山兄弟相帮,打回去接应七佛子,你众人看如何?”
方天定惊道:“宋兄,杭州已失,你又何必去冒险?”
曹操大笑道:“我梁山好汉千里南来,只为舒张胸中这口义气,区区生死,早置度外。”
方杰大喝道:“好!只此一句,便知梁山好汉名不虚传!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真我辈中人也!”
说着挂起画戟,双手合在胸前,做火焰蒸腾状,高声吟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
一句吟出,明教众人神色齐齐肃然,都在胸前合手如火焰,便是躺在车中哼哼的邓元觉、石宝等,亦都挣扎着坐起身,摆好手势,齐声吟诵:“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长声吟罢,众人面上的怒意、惶恐、无措、悲楚等诸般情绪荡然无存,神情俱显庄严毅然。
李逵惊得瞪大了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低声叫道:“他娘的,原来这个明教,乃是明白做诗的明!教中大伙儿竟然都是诗人?这个教好啊!只是若无俺‘青州诗仙’李铁牛做教主,这个明诗教岂不失色?”
老曹也是一愣,摸了摸有点起鸡皮的胳膊,暗暗道:“这个明教能说出这番言语,倒是不可小觑,济世之志么?呵呵,既有此志,何愁不入我袋中也!”
当下道:“贵教雄霸东南,果然不是无因!既然都是同心,此时必能成功!且让樊瑞、杨春、陈达保着少教主离去,郁保四兄弟受箭伤不轻,一并而去,其余人等,都随我助方元帅一臂之力,往援七佛子!”
有分教:兄弟齐心山可移,群豪立教志雄奇,略操覆雨翻云手。天定魁首躯体离。
第四百四十九回 四手猴子叫一声
方天定见众志成城,也是无奈,当下两边分兵,挑出三千老卒,由樊瑞、杨春、陈达、厉天祐四个统领,保着方天定去往帮源洞。
石宝、司行方、厉天闰、郁保四都用车辆载了一同撤离,“宝光如来”邓元觉却是强行下了车,找条棉袄撕开了,厚厚裹住裤裆里的小萝卜,誓死要同众人一并去厮杀。
又因他禅杖毁了,特意借得石宝那口劈风刀使用。
曹操亦将樊瑞、杨春、陈达三人细细叮嘱一番,这才分离。
樊瑞这边,见曹操等杀了回去,便让历天祐做先锋开路,杨春、陈达保着方天定行在中军,樊瑞亲自领兵断后。
走了一程,他借口撒尿,寻个无人处,怀里摸出符纸一张,咬破手指血书几行,又取出必大将的画片,捡了缠在上面几缕头发,放在符纸上,就手叠成个燕子,口中念动咒语,把手一指,喝个“疾”字,那燕子翅膀一煽,无风自起,晃晃悠悠不知飞何处去了。
樊瑞望着笑道:“好兄弟,莫说樊某不义气,且再送你一场大功劳。”
说书人一张嘴,难表两家事——
且不说樊瑞这厮弄得什么鬼、送得甚么功劳,只说明教光明左使方七佛,是夜三更时分,领五万兵马出得杭州,途中因见城东火光大作,料到官兵偷城,权衡之下,分兵五千,拨了四员飞将,教领着回援,自家领了余下四万五千人,依旧去打童贯大营。
在方七佛想来,童贯兵多将广,西军又是善战的,自己虽是夜袭,也未必真能大胜,但童贯既然分兵打城,战力分散之下,自己全力一击,说不定便凑全功。
至于杭州,毕竟尚有一万多兵马,虽是自己选剩下的,倚城而守总还无妨,厉天闰又是勇将,曹操等人也都善谋能战,加上历天祐等援兵,应该无碍。
他哪里料到西军战力比他想得更强些,厉天闰又不合上来便受了伤,阴差阳错,和他兄弟厉天祐被各个击破,以至于城防事务群龙无首——方天定名义是首,其实比屁股还不如。
老曹那厮更是出工不出力,城墙不守、巷战不打,一味蛊惑方天定南逃。
总之方七佛派出人马回援后,便不再想着杭州之事,领兵急行数里,来到童贯大营前,见他营地里暗沉沉的,只有几点灯笼移动不休,想是巡逻军士所打,就连照例要在营外点起防夜袭的篝火,也未准备,不由欢喜道:“阉贼狂悖,派兵夜袭杭州,自家却放心高睡,以为天下间只他会使诈么?”
当即勒住兵马,叫“四手猴子”姚义上前,令他领五十个轻捷善走的兵卒,都解了战甲,潜行至他营外,攀上城墙杀了哨兵,开门放大军入寨。
姚义遂带本部五十人,都持短弩、尖刀,借着星月无光的夜幕,悄然掩到寨墙下,搭个人梯,姚义当先摸上寨墙,望见近处五个哨兵,都望着营内,不知在发什么呆。
姚义这时顾不得许多,一阵轻烟般直扑过去,左右手各持一把短弩,嗖嗖两声,两支短矢同时射入两名哨兵咽喉。
不待另三人叫嚷,姚义双手一张,弃了弩箭,袖子中滑出短刀两口,右手刀指出,飙射入一人眼眶,左手刀挥出,把第四名哨兵的叫喊抹杀在喉咙里,同时飞起一腿,踢在最后一名哨兵太阳上,那兵士闷哼一声,还待嚷时,姚义已合身扑上,一手捂住他嘴,一手使刀只顾往心腹处乱攮。
无声无息连杀五人,一身本事展露无遗,姚义心中亦是大快——他前番和郁保四比武,打中对方无数拳脚,最后却遭一记油锤掼顶反杀,以至于明教痛失决胜局。
虽然无人怪他,自家却常常不乐,每每道:“不该和那巨人比拳脚,若是动家伙,十个也攮翻了。”
这口闷气憋了数日,一直到今日大显身手,方才尽数吐出。
姚义无声一笑,解下腰间绳子,轻车熟路拴好,另一端丢去墙外,自己则往寨中一跃,落地无声,正要迈步去开营门,眼光扫过寨中,忽然一愣。
当真是: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雪水来!一颗心瞬间都含在了嗓子眼里,手脚都酥软了。
你道如何?却是他营中,寨墙之后,军帐之前那大片空地上,满满顶盔贯甲的战卒,成排成列,盘坐在地,一眼望去,怕不有数万之多!
这些战卒,还有各阵前面的武将,连同中间坐在椅榻上的童贯,不知多少双眼睛齐齐望着姚义,都露出惊奇、疑惑、愤然的目光。
姚义手下军士,接二连三爬到墙上,往里一看,肝胆俱裂,见了活鬼般撕心裂肺嚎起来。
姚义被这一阵吵,顷刻回魂,猛地明白过来:罢了,我等今日鬼迷心,想那童贯派兵趁夜偷城,何等大事,作为主将,除非疯了,否则又岂会睡觉?看他模样,竟是全军枕戈待旦,随时好去支援也!
这时便见童贯板着面孔,轻轻一挥手,周围数百人齐齐弯弓搭箭。
姚义心头一个激灵,纵声叫道:“七佛子,官兵有备!”
与此同时,官兵数百支长箭如雨而来,姚义双目圆瞪,三十年苦练的本事,这一刻尽数施展——
只见他气贯双腿,一个“倒踩三叠云”纵身掠起,蹬着墙壁如走平地,随即一跃,恰似一团轻云,那些箭矢都自他脚下走空,将墙上南兵成片射死,姚义怒极长笑,轻飘飘落往寨外飘去,高声喝道:“想杀我‘四手猴子’,哪有这般简单!”
却是存心要凭这身本事,稍挫官兵士气。
单以这身法而论,便是时迁在场,亦要为他鼓掌喝彩。
童贯又惊又怒,不远处王舜臣双眼微眯,忽然拿出弓箭,手起弦开,一支长箭便似流星奔月,呼啸而去,姚义笑声未止,忽然在空中一抖,翻筋斗摔在地面,眉间一支长箭没脑而入——正是名镇西北的神技“眉间插花。”
他麾下没及上城的二三十人,七手八脚抬起姚义尸体,没命价往本阵便逃,口里乱纷纷嚷道:“官兵有备、官兵有备。”
方七佛心中一惊,连忙传令:“退兵、快快退兵!”
童贯在寨内,满面杀气站起:“人人之间,毫无信誉可言也!这些反贼,说好了斗将,竟敢暗算我一个老人家,不杀光彼等,怎出这口恶气?诸位将军,今夜给我放手杀敌!”
寨中一瞬间灯火通明,人喊马嘶,各门几乎同时大开,数万精兵,鼓荡杀出。
正所谓:三十年苦练神功,两丈墙难当吾踪。谁料我旋身落处,一支箭蓦然惊空。
第四百五十回 青龙戡乱十三戟
本道是潜入仇家宅邸,趁对方熟睡,蒙起脑袋咔咔就是捶,不料小心翼翼撬开门,才发现对方宅中坐满了龙精虎猛大汉,吃得饱饱手提菜刀,正准备出发砍人——
这大抵便是方七佛众人此刻的心情。
当对方准备过于充足时,就衬出自己的不足来。
方七佛晓得自家人马不及对方精锐,偷袭既然失败,这一仗亦是失去了意义,于是当机立断,喝道:
“万春,你带大队先撤,张俭、元兴、温克让,各领本部人马,随我殿后!茅迪、崔彧、廉明,退去一里之外列阵,徐白、张道原、米泉,你三人退去两里外列阵,万春和贝应夔再远一里列阵,如此层层阻敌,先消解了他锐气,再做计较。”
众人本来心慌无助,听主帅言语铿锵果断,都是一喜,不及细思,齐齐道:“谨遵左使将令!”
方腊麾下,人马大致可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招募的战兵,一部分是众将自己的亲兵。
毕竟他麾下众人,多是三山五岳好汉,四下云集而至,手中都有自己的实力——
譬如“过山风”张俭,本在九华山立寨,打家劫掠为生,手底有六百余个喽啰,他加入明教,这些喽啰自然相随,便算是他的亲兵,也可理解为私军,吃穿住行,都是他来负责。
待众人举事,攻城略地,初时都靠各将佐自身实力,然而声势壮大,或是官兵投降,或是饥民卷入,自然又增添人马无数,组建了一营一营的战兵,这些战兵都归方腊供养,若是出战,视情况交给张将军或是李将军统帅,待到战罢,将印纳还。
人皆有私心,方腊举事以来,杀官商地主无数,还有江湖上为敌、遭他铲除的势力,所得金银粮食,这些将领自然过手留油,优先供养给自家人马。
若是将领战死,亲兵之中,又无能立棍的强者,便只好沦为战兵,或是被别个将领吞没。
但纵使做了别个的亲兵,总是后来者,难免被原本的亲兵打压,因此这些亲兵皆肯为将领死战,论战力自然比一般的战兵出众。
方七佛所言“各领本部人马”,即是指的这些亲兵。
“过山风”张俭、“索魂刀”元兴、“鬼和尚”温克让三将,麾下亲兵四千余人——本是没有这么多的,也是过程中吞并了战死将领的残部——列成阵势,庞万春引着余众便退。
童贯大军杀出营寨,见南军纷纷后撤,且留了人马列阵断后,不由怒道:“一干反贼,怎敢同俺这些精兵野战?王禀,给本帅踏破他的阵势。”
王禀高声领命,率数千人当先杀出,张俭三人高呼酣战,引军同他绞杀在一处。
王禀这次出战,却是持了大刀,带着数十个得力的骑兵,纵横冲突,挥刀乱战,厮杀间正撞着“鬼和尚”温克让,认得是贼中有名战将,大喜道:“你那厮哪里去?且留下秃头让俺报功。”
若是平时,温克让或许便同他交战,但此前随石宝大战临平山,左臂中了一箭,用不得长兵器,单手提了个四尺长的铁骨朵,欺负欺负小兵罢了,如何敢匹敌猛将?
当下一言不发,扭头就蹿,王禀一催马,紧紧追着不舍,温克让逃窜之际,看见元兴正厮杀,连忙求救:“元家哥哥,宋将追赶甚紧,速速救我。”
元兴扭头见了,把刀一摆,迎来挡下了王禀,两个人各自舞起大刀,叮叮当当打了十余合,王禀身边的骑兵趁势冲杀。
这些骑兵都是真正打老了仗的精锐,若是放在江湖中,一般浅薄些的寨主怕也不是对手,合力一冲,恰似一盆开水浇在雪人上,轻而易举额便将元兴一干亲兵尽数杀散,乱哄哄把兵器来伤元兴。
元兴对付王禀一个,已是使出了十二分的武艺,如今四下里都有刀枪杀来,他一口刀哪里遮拦得住?顿时手忙脚乱,惊叫道:“好你个‘鬼和尚’,勾了个杀神来,你自家倒走得快!”
眼见得元兴将要死于此地,忽然一匹五花马飞奔而来,马上端坐一员大将,赤焰战袍黄金甲,手中丈二青龙戟,大喝道:“元兴勿忧,我来助你!”
元兴一看,几乎喜极而泣:“啊呀,七佛子!”
来者不是旁个,正是明教第一高手,光明左使方七佛!
方七佛此刻浑无平日慈和模样,双目怒睁,须发戟张,手起处,那条青龙戟掀起声声怪啸。
要知他所学的戟法,来头格外非凡,乃是昔年大唐名将郭子仪的传承,有名唤作“青龙戡乱十三戟”,虽然只有十三招,却是威力绝伦、变化无穷。
只是此戟以“戡乱”为名,落在方七佛的手上,却成了造反的本钱,郭子仪泉下有知,怕是也只好默然无语也。
王禀晓得他是贼中魁首人物,愈发欢喜,高叫道:“大伙儿合力诛杀此贼,童帅必然不吝重赏!”
那些骑兵纷纷围杀上去,方七佛浑无惧色,手起一招“龙出海乾坤归正”,那口戟奔啸而出,将一个骑兵刺得从马上倒飞出去,看那力道,哪里像是被刺?简直如同战车迎面撞上了一般。
这等声势,谁个不惊?
方七佛却是得势不饶人,“龙踏浪日月轮升”,单手握着戟尾发力横扫,黑夜之中,便似一轮明月腾起,三四个骑兵的脑袋蓦然飞出。
几个骑兵趁机从后方杀来,手中兵刃方要递出,方七佛却似背后有眼,蓦然一招“龙回头是非休问”,回身一戟,左扫右荡,几人同时翻落马下……
王禀看得吃惊,心知他这般杀戮,不出几招,便要杀散了士气,纵马上前,奋力一刀,迎头劈落,其余几个骑兵,亦趁机冲上前,狠狠刺出手中长枪。
方七佛亦不敢小觑他,使一招“龙盘身万马难征”,那条戟便似条活龙般绕着身周飞舞,将枪刀尽数撞开,随即接一招“龙回翔寸土必争”,猛地转守为攻,刺、砍、劈、削、割、抹、勾……将青龙月牙戟的杀伤力尽数展现,王禀把刀狂舞,好歹接下,其余士兵却各带致命伤势,惨叫坠马。
元兴看在眼中,眼珠子都差点滑出来——
方七佛平时上阵,便如此前斗将,一招刺死洪先一般,每每三招两式便轻松取胜,一派云淡风轻磨样,因此便是明教群豪,也没几个见过方七佛火力全开的狂猛之态。
“你在发什么傻?并肩子上,宰了这个王禀!”
一声大吼,将元兴唤回神来,扭头看去,却是此前吃王禀追得上天入地的温可让,此时脸上哪还有方才那些惶恐?满面都是兴奋的如欲咬人模样,挥起铁骨朵,将一个骑兵砸翻马下。
元兴怪叫一声,大刀抡转,也劈杀两名骑兵。
方七佛更是威猛,那条戟纵横翻腾,不离王禀要害,间或一扫一摆,杀得无人敢近他三丈之内。
王禀苦苦战了十余合,身边骑兵,凋零殆尽,步兵又被张俭带人死命拦住,越打越是心惊,把刀一摆,败下阵去。
宋兵见王禀失利,都是一惊,方七佛回身杀来,都惊得往后退遁,方七佛亦不恋战,高声喝道:“西军精锐,不过如此!”一摆手,带着三将,引兵急退。
童贯眼见王禀丧魂失魄回到本阵,眉头皱起,喝道:“贼兵已是丧胆,如何反吃他杀得败了?谁人敢再去领兵追杀?”
刘延庆道:“大帅,方七佛勇猛,非一人之力可敌,若战住方七佛,余贼皆不足道!可令王渊、王德、王禀三个同末将父子上阵。”
童贯点头允了,刘光世却是眼睛一瞪,心道我这亲爹他坑儿子啊!贼兵途穷拼命,让战将们厮杀就好,如何拖着我也上阵?
一时无法可想,垂头丧气,随着他爹,点了一万精兵追杀上去。
童贯看着刘延庆等人背影,眼中凶光闪烁,忽道:“舜臣,你也一并同去,觅个机会,射杀方七佛!待班师回朝,我保你官复原职。”
上一篇:从秦朝开始的长生之旅
下一篇:人在贞观,科学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