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江州街面,人人关门,家家闭户,张顺带人骑了健骡快马满城巡走,正遇见曹操等进城,喜盈盈上前来迎,曹操见他腰上拴着一圈人头,笑道:“杀得什么人?”
张顺道:“几个趁乱打劫的小贼,喝令不听,吃小弟割下头来示众。”
曹操拍着他肩膀赞道:“做的好!此城中未曾大乱,便是兄弟之功。”
张顺听了大笑,只觉精神焕发,比他在水底斩杀鼍龙还来得快意。
不多时,一干人到了县衙,裴宣和孟康守在门外,见了曹操,连忙行礼,神情极为激动。
曹操下马,体贴地拍了拍裴宣的背:“蔡九等人没曾走了?”
裴宣快活笑道:“倒是想走,邓飞孟康两个前后杀去,一众从人要挣性命,各自逃跑,丢下他在地上发抖,吃我等拿在府衙内,邓飞正在看守。”
曹操点头赞了声好,回头拉住晁盖的手道:“晁兄,可知兄弟邀你入城,所为何事?”
晁盖一开始以为是进城喝酒作乐,但一路上见曹操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是迷糊起来,猜测道:“江州广积钱粮,你是要和我分赃?”
曹操大笑道:“钱粮之事不急,我邀你老兄来,却是欲借梁山名头一用。”
晁盖奇道:“怎么话说?”
曹操道:“那狗官蔡九,仗着他爹蔡京的势,横行江州,我这兄弟裴宣,人称铁面孔目,只因不肯随他害人,便被他流放三千里,不是一干兄弟打救,此生再难有出头之日,可是晁兄,你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你说说看,这大宋天下,只有蔡九这狗官如此肆无忌惮么?”
晁盖听了,面色不由严肃,仔细思忖片刻,摇头道:“这天下上至朝廷,下至府县,哪里不是狗官当道?似那等肯为百姓做主的官儿,一百个里难见一个。”
曹操鼓掌道:“晁兄所言,正是至理。因此兄弟的想头,便是身登公堂,在光天化日之下,审一审这江州府的狗官。呵呵,我若轻易宰了他,传扬开去,不过是江湖好汉仗着血勇复仇,故此我偏要明正典刑,按大宋律法,定下他罪名,公告天下,这才杀之!此举虽不能杀绝世间狗官,却必然让无数狗官丧胆,他日彼等再想作恶,且想一想背后还有梁山好汉的眼睛在盯着。”
这番话,晁盖听得热血沸腾,刘唐等人更是眉飞色舞,大叫痛快。阮小七蹦着脚高叫道:“武家大哥这个计策竟是绝了,自来是狗官们高坐大堂审我等百姓,一言不合,喊打喊杀,如今他们自己,也该在堂前跪一跪,看一看咱们百姓是如何审他们这些狗官的!”
曹操点头道:“小七兄弟所说,正是我要说的道理。可惜我们这干人,也没个名号,因此便有意借梁山名号一用,传扬出去便是,梁山好汉全伙杀入江州,上为天心,下为民意,要替天地万民,审此世间狗官!”
替天地万民,审世间狗官!
刘唐、阮小二等人听了这几句话,只觉字字都烙在了心坎里,一时间血流加速,面红耳赤,恨不得仰天长啸,阮小七拼命摇动晁盖手臂:“哥哥,借他,名号借他,武家大哥这是要把天大的声名赠我梁山啊!”
晁盖连连点头,张嘴闷雷般的大笑:“啊哈哈哈,武兄如此美意,晁盖岂能辜负?哈哈哈哈,此事之后,天下英雄,当以我梁山马首是瞻!”
众人一起大笑,只有吴用和花荣对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有分教:富欺贫苦官欺民,千载流俗一旦新。顺应天心依宋律,梁山旗帜卷风云。
第六十回 铁面孔目开公堂
眼角余光,瞥见吴用欲言又止,曹操已知其意,只当没看见,情真意切对晁盖道:“晁兄莫要只看名声诱人,剑有双锋,事有两面,此事办成,梁山虽可一举得为江湖翘楚,却也成了朝廷眼里出头鸟,众矢之的,以后征伐不断,再也难得安生。这一节不可不察。”
见他自己先说出来,吴用和花荣又对视了一眼,各自都含愧色:啊哟,原来此人心底无私,不然如何肯将短处磊落道出?却是我们小人之心度了人家君子之腹。
曹操暗笑,这等明眼人都能想到的短处,能瞒住谁?何况观晁盖为人,豪迈刚毅有余,远见卓识全无,这等人但见眼前好处,便再难见后头的钢刀,纵使说穿又有何妨。
果不其然,晁盖丝毫不以为意,不屑道:“放着俺八百里水泊,便派十万军来,也叫他个个都死。”
曹操抱拳赞道:“天王豪情磊落,当真让人心折!”
若是别人夸赞,晁盖不过笑一笑,但是来自“魏武帝”的夸赞,却让晁盖打从心里泛起骄傲和狂喜。
“哈哈哈哈哈!不过略有些胆色,当不得武兄盛誉,那咱们……哈哈哈哈哈……”他本想说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谁知狂喜难抑,话没说完,再次大笑起来。
看得曹操手下一众兄弟瞠目结舌——堂堂梁山大佬,托塔天王晁盖,这性子怎么有些和李逵相似?
众人刚想到李逵,李逵便哈哈笑道:“哈哈哈,你这大胡子好没城府,我大哥夸你一句,你便乐的没边,可见也是条直肠直肚的好汉,待办完大哥的事,铁牛好好跟你喝几碗。”
一时间众人都笑起来,晁盖也知自己失态,苦笑一声,好在他的确豪爽磊落,也不掩饰,拍了拍李逵肩膀道:“你家大哥乃是了不得的英豪,他赞我我如何不乐?你这厮之前冲阵杀人,我都看在眼里,也是个了不得的铁汉,正欲和你痛饮。”
李逵大喜,叫道:“梁山的哥哥们果然奢遮,若不是要随我大哥去当都头,一发去了你梁山入了鸟伙。”
晁盖闻言精神一振:“武大哥若愿屈就,梁山泊之主舍你其谁?”
这话却是对着曹操所说,曹操摆摆手笑道:“兄弟自有一番计较,回头细说不迟。”
于是众人都来到府衙大堂之上,裴宣便请曹操去知府位子上坐,曹操退了一步,反推裴宣:“兄弟,这场官司,除你无人能做主,论私,你是被蔡九陷害的苦主,论公,你铁面孔目不去断案,又欲如何?为兄的正欲观你铁面断案!”
缘何曹操这般说?概因此时的孔目,全称叫做“六案孔目”,如何叫“六案”?便是对应了朝廷中枢的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刑狱诉讼、赋税账簿、监管仓库等等皆是“六案”的范畴,虽不称官,实权极大,非能吏不足以充任。若是单从内政管理能力而言,出色的孔目,怕是比知府还强。
裴宣犹自踌躇,却是吴用插口道:“孔目哥哥,大丈夫任事,当仁不让也。”
裴宣猛醒,他还不认得吴用,见他文士打扮,长揖道:“先生教诲不错。”
又对曹操一揖:“大哥,既如此,且看小弟断案!”
说罢挺直了腰背,脸上浮现出威严神气,端端正正往案后一坐,气势凝肃庄穆,众人都喝彩:“好个铁面孔目,若天下官儿都是如此,岂不是处处见青天?”
裴宣双目一凝,喝道:“来人,带人犯蔡九上堂!”
但听门外邓飞一声大笑,应声道:“带人犯!”高高挺起了胸膛,大步走进堂来,众好汉看见都笑,却见他单手提着蔡九脚踝,倒拖着进了大堂,那大堂门槛老高,蔡九面朝下拖进来,磨得连声呼痛,显然是差点鸡飞蛋打。
邓飞将手中那条腿一丢,抱拳道:“大人,人犯蔡九在此!”脚跟一磕蔡九:“还不跪起?莫非要老爷服侍你不成?”
“不敢不敢!”蔡九惊叫,挣扎着跪起,其身上不着官服,穿件脏兮兮的捕快衣服,显然是想化妆逃跑,未能得逞。
他生得肥胖,捕快衣服却窄小,勒在身上一道一道肥肉分明,满脸满身都是灰尘,加上他惊恐的面容,显得又可怜又可笑。
李逵见了笑道:“这哪里是蔡九太守?分明是粮库里偷食的一只肥耗子。”
阮小五阮小七几个跟着大笑,一时间公堂里一派欢乐气氛,哪里还有半点庄肃。
曹操道:“铁牛说的不错,这江州乃是鱼米之乡,蔡九仗着蔡京势来此做官,正是一头钻进国家粮仓吃得肚圆的硕鼠。铁牛,公堂肃穆,我等且不说话,看裴大人断案。”
李逵憨笑着应了。
裴宣感激地看了一眼曹操,将目光重投在蔡九身上:“蔡得章!你可知罪!”
“知罪知罪,下官大大的知罪。”蔡九鸡啄米般点头:“下官自知有两条大罪,第一条,当初恨你裴大人不肯一同枉法,设计陷害,将你发配充军;第二条,不合听了黄文炳的挑拨,构陷义士宋公明,导致壮士一怒,满城流血,此皆下官之过也!按大宋律法,当处以革职、流放,下官如今伏法,请大人判裁。”
说罢一个响头叩在地面久久不起,因此无人看见他脸上露出丝奸诈笑意。
原本蔡九初被抓时,心中惊惧不已,尤其是看到了裴宣后,惊恐更是达到了顶点,心道自己必死无疑,谁知裴宣只冷冷扫了他一眼,便吩咐人继续抓捕各级官吏,封锁官府库房和蔡九府邸。
蔡九在旁边的抖了一会,慢慢就不怎么怕了。只因他听人断断续续说话,倒是要以宋律审他们这干官儿。不由暗自狂喜:这些乱国草寇,若是耍粗胳膊,我蔡得章只得认命,可若要鱼目混珠、猪鼻子插葱装象般按律审我?嘿嘿,那正是——鳌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不再来!
裴宣万没料到蔡九竟然如此爽快认罪,眉头一皱,一时不语。
曹操见了上前,低声道:“大宋律法究竟如何规定?”
裴宣低声道:“按大宋律,官员构陷同僚、下属,取证属实,革职永不叙用;官员判罚不公,屈打成招,革职之后,按所造成结果流放八百里至三千里不同。”
曹操听了,暗自道:“这宋国对于文官,倒是优待的紧。是了,这些律法,也是文官定出,皇帝若不强势,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难道就这么轻饶蔡九?有蔡京这老子在朝中,什么流放罢职都是笑谈,何况这个公堂本来也无法理可言,除了杀人,其他判罚都无意义。
曹操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正要开腔,忽听堂外有人尖叫:“诸位大王,若当真要依法审蔡九,须发动百姓首告,此人虎踞江州多年,身上血案无数,足够剐了他也。”
蔡九一听魂飞天外,身子一侧栽倒,口中狂叫:“不,不,那个小人胡言乱语,他自己就是个为祸乡里的恶人,大王们万万不可听他挑拨。”
曹操哈哈大笑:“竟有人和吾想到了一处?不料这区区江州,竟然还有大贤,快快带上堂来相见。”
有分教:江州硕鼠甚圆肥,铁面成规不肯违。自古好人难胜恶,恶人还要恶人捶。
第六十一回 囊中飞入黄蜂刺
曹操一声令下,外面孟康,推着个五花大绑的文士进堂来,哂笑道:“武大哥,此人和那蔡九混迹一处,也被我等抓了,自家招认,乃是对岸无为军的黄通判。”
蔡九怒视着那文士:“黄文炳!你敢害我!你不怕我父诛你九族么?”
黄文炳神情讥诮,嗓门丝毫不弱于对方:“你这厮,仗着你那奸贼老父的势,百般拿大。你蔡家富可敌国,却兀自贪婪成性,江州内外的店铺、庄园、田亩、山林,多少良善人家被你谋夺产业!裴宣裴孔目,戴宗戴院长,多少清官被你坑害构陷?你那短命的儿,更是色中饿鬼,人间禽兽,江州百姓闻他死了,人人拜神还愿,这些日寺庙的香火都旺盛了几倍,你不知么?狗贼,你蔡家父子罪大恶极,百死莫赎,悠悠青史之上,也落个丑名。”
黄文炳才气不弱,蔡九如何能和他打得嘴仗?气得口歪眼斜,几乎快要中风,忽听李逵叫道:“蔡松这鸟人竟这般坏,被我轻轻一拳打死,倒便宜了他。”
这句话救了蔡九,到底父子关心,情急之下,口眼均归原位,直勾盯着李逵骂道:“你这黑厮,就是打杀我儿的恶人李逵?”
李逵虎目瞪起怒道:“你这鸟肥耗子说谁?我打死你的鸟儿,满城百姓都叫好,你敢道老爷是恶人?鸟狗官,律法判不得你,爷爷的拳头却判得!”拽开脚步,便要上前殴打,被穆弘使个千斤坠,拦腰抱住,李逵那般惊人气力,几番挣扎不动。
曹操见了暗自喝彩,心中道:“好个没遮拦,看力气,竟毫不输于李逵。”
正待劝解,却见那黄文炳笑呵呵对李逵说:“好汉何必打他?这厮虽然肥胖,身体却不结实,万一再被你一拳打死,岂不便宜了他。”
李逵听了便不挣扎,咧开嘴笑道:“你这鸟胖子倒也有番见识,依你说如何。”
黄文炳道:“小人被绑缚的气也短了,求略松一松。”
曹操定睛看了他两眼,道:“且替他去了绳索。”孟康拔出刀一挥,绳索纷纷断裂。
黄文炳从左到右,将满堂人都看了一遍,小步子移挪到曹操面前,往下一跪,拜了三拜,抱拳道:“可是‘千载悠悠两梦回’先生当面?”
曹操微微一惊,点点头道:“我是江湖上的粗野汉子,不必称先生,几笔歪诗,倒是拙作。”
蔡九听了吃一惊,忽然叫道:“原来是你请的李逵去琵琶亭喝酒!实话告诉你,你这诗,正是黄文炳狗贼给下官分析,他看出你绝不是本地的人,又看出你以奸雄自比,其志不小,此来先害我儿,又要害我,出计叫我画影图形捉拿。”
曹操听了,看向黄文炳,见此人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怕的不轻,却死咬着牙关,并不分辨求饶。心道:此人这是在搏富贵,倒是个敢决断的。
当下哈哈笑道:“他分析的没错啊,吾本东平府阳谷县人氏,江湖上得个名号叫做武孟德,此番南来,正欲取你性命,为兄弟报仇,为百姓除害,至于你那儿子,也的确死在我兄弟李逵手中,黄先生所说句句属实,这又如何?”
蔡九听了瞠目结舌,须臾,疯狂叫道:“他、他是献计要我害你啊,此人心思歹毒、诡计百出,人都称他黄蜂刺,这些年为了升官,百般谄媚,妄想攀附本官。如今见你势大,又去讨好,这等首鼠两端、见异思迁之辈,岂能留之?”
曹操听了哈哈大笑,道:“既然诡计百出,那就是个有本事的,既然你也知道他有本事,为何不提拔重用?大丈夫生于世间,不肯与草木同朽,这才苦苦练得一身本事,或是武艺,或是智谋,所求不过出人头地,这有何罪?男儿有了本事,自然便有野心,你不肯喂饱他肚子,还怪他首鼠两端么?”
堂中一众好汉听了,都不由若有所思。
黄文炳更是反应剧烈,胖胖的身体一晃,细长的眼睛蓦然睁大,只觉曹操这话字字句句都烙进心口,直入自家知己一般。
两行眼泪顺着他丰满脸颊落下,尖声叫道:“小人黄文炳,年过而立,一事无成,在那小小无为军做个投闲置散的鸟通判!小人自幼读书,经史通达,自诩才思计谋不输旁人,只因没靠山,欲进无路,拜神无门,每见那些朝中有人的废物高官得做、肥马得乘,似这蔡九,庸碌无奇,只因父亲是蔡京,便高官厚俸,娇妻美妾,不瞒英雄,实实妒杀小人也!小人本想舍了廉耻,投在蔡家门下做条走狗,奈何这厮连根骨头也舍不得,一味画饼与我充饥,骗我为他效力,小人并非不识他的勾当,只是别无旁路也。”
说罢大哭,连连磕头,须臾,额头见血。
曹操皱皱眉,一伸脚,垫在了他脑门下,这个动作虽是好意,却也侮辱性极强,黄文炳愕然抬头,曹操皱眉望着他道:“廉耻,人之本也,弃之则非人。你若弃了廉耻,别人纵然用你,也只拿你做狗。”
蔡九本来绝望,此时忽然又来了劲,叫道:“对,大王说的对,此人就是狗!”
曹操嗤笑道:“狗还能看家护院、追狐逐兔,他若是狗,你便是猪狗不如之辈。”
认真对黄文炳道:“把你的廉耻捡回来,武某给你机会做个人!武某如今忝为东平府阳谷县都头,县中正须一个通晓事务的通判,你可做得?”
黄文炳没想到这个他眼中的造反头子居然还有官身,不由愕然,对上曹操深奥难言的眼神,瞬间回过神,躬身拜道:“下官黄文炳,愿为武都头尽效死力!”
曹操大笑,弯腰扶起黄文炳,说起招纳贤才的套话道:“吾得文炳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不料晁盖忽然道:“武兄,请恕兄弟直言,这厮被叫做黄蜂刺,又自称舍了廉耻,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
曹操笑道:“晁兄,我身边兄弟,好人实在太多,正要一个坏的调剂调剂,毕竟做好人实在不易——若是连坏人都当不好,如何能当好人?”
晁盖听了,似懂非懂,点头道:“倒也有理。”
吴用看着场中一切,眼神雪亮,暗自忖道:“若是旁人,见这黄文炳名声狼藉,丑态百出,必不肯见用。到底一代雄主,胸襟似海。想来也是,阴士如鹰视狼顾司马懿,狂士如贪杯好色郭奉孝,毒士如祸国殃民贾文和,魏武皆可令其尽展其才,和那干人相比,区区一根黄蜂刺又算什么?”
李逵费解无比:“这鸟胖子如今便是通判,去我大哥手下,依旧是个通判,他高兴个什么?”
穆弘眼神精光闪烁:“你叫铁牛,脑子里便全是铁么?武大哥这等英雄,别说在他手下做通判,做个小卒,也胜过在别处做将领。”
李逵瞪眼道:“偏你懂得多么?你这大汉力气倒是大,回头铁牛和你比个高低。”
穆弘轻笑道:“某自少年便独霸地方,正是武大哥所说的坏人,难道怕你不成?”
李逵怒道:“我铁牛却也不是好人!这蔡九的儿子,便是我一拳打死。”
穆弘轻轻鼓掌:“那厮为祸一方,你打死他算是行侠仗义,正是个大大的好人。”
李逵斗嘴不过,正待改为武斗,忽见曹操一眼扫来,当即闭口,只瞪起一双牛眼,和穆弘斗眼。
却见黄文炳飞快擦干眼泪,指着蔡九道:“大哥若要审此人,依小弟拙见,当令江州父老一起在场,不禁众人申冤告状,公审此獠,方可灭其气焰!”
曹操听了尚未说话,蔡九身体一软,已然瘫倒在地。
有分教:恶人还要恶人捶,文炳怒将蔡九怼。毒刺若得明主用,黄蜂从此绕衣飞。
第六十二回 木台白棚血手屠
文炳之计,甚和曹操心意,饶是如此,曹操亦未立刻答复,而是看向裴宣。
裴宣暗地动容,心知这是曹操对自家尊重之意。
裴宣暗忖:我做孔目多年,若是按律宣科、繁琐细碎之事,皆可料理妥当,且不得有半点错处;但我性子过迂,其实失之刻板,论起急智,临场应变,的确不如黄通判远甚,当放他出一头地。
因此诚恳说道:“文炳兄之计甚妙,小弟亦是赞同。”
“好。”曹操暗自点头:“既然如此,且于十字街口搭个高台,选些口齿伶俐的兄弟,让本地公人带着,去告诉那百姓们,梁山好汉秋毫无犯,只诛害民之贼,有冤屈者尽可上告,必为他们昭雪冤屈。”
两个时辰后,夜色已深,云黑无月。
上一篇:从秦朝开始的长生之旅
下一篇:人在贞观,科学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