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姚兴不屑道:“左道妖人,翻来覆去也只是这等小术!”长刀直刺上去,必大将把锤子砸下,当的一声,姚兴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却似被人踹了一脚在脑袋上,一阵头昏脑胀,不由长刀脱手,双手捧住了脑袋。
姚兴前番对付郑彪,本已见识过这等术法,然而郑彪召唤出的金甲天神,一个照面便被他打得土崩瓦解,因此愈发不以为意。
却不知必大将如今炼虚为实,再非障眼法一流,这一锤落下,若是凡人挨了,魂魄都要击散,也就是他自幼习武,气血充盈,意志亦极为坚定,这才能免得重伤。
樊瑞见对方有些呆愣,镰刀拦腰扫去,同手右手一张,流星锤电轰而至。
姚兴一惊,如梦初醒,就势拔出背后双刀,右挡巨镰,左磕飞锤,间不容发之际,竟是连消带打,刚刚卸开对方兵刃,双刀上砍下刺,便已大举反攻。
樊瑞不料对方应变如此高明,他两般兵刃都是利攻不利守的,一时哪里得及回护?暗叫一声: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樊瑞陷入陷阱,旁个兄弟亦是救护不及,那红发青脸、碧眼獠牙的必大将,原本似木雕泥塑一般的狰狞面孔上,忽然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怒意,大口一张,一道烈焰直喷出来!
姚兴大吃一惊,仓促撤招,倒翻一个筋斗,从马背上跃出,那口火呼的喷在战马身上,马儿一声悲嘶,顿时烧成一匹火马。
樊瑞心中惊讶不已,心想夭寿了!他如何还会喷火了?莫非是当初吃了式神朱雀得的神通?这厮不言不语的,究竟藏了多少奥秘?
这时那火马烧的乱蹦乱跳,樊瑞心中不忍,顺手一镰刀劈落马头,忽听得有人长叹一声,似乎无比失望,循声望去,却是辛兴宗,见樊瑞阴沉沉看来,连忙避开视线。
“混世魔王”何等灵醒?脑中一转便知端倪:必是辛兴宗认为樊瑞这个“盟友”知道太多,碍手碍脚,见他不曾被姚兴所杀,因此失望!
再一转念,帮源洞看似已然告破,还要这厮何用?把手一指,必大将掠空飞出,先自一锤,打落了辛兴宗的鱼尾斧,大手一张,拽着发髻便擒了过来。
辛兴宗大惊,叫道:“樊……”,本想说樊兄何故不念交情,只说出一个字,樊瑞一锤飞出,砸落满口牙齿,顿时把余下的话砸回了腹中去。
姚兴见辛兴宗遭对方拿了,有心来抢,但必大将手段诡异,饶是他一身虎胆,当初孤身一个都敢行刺方七佛,此时也不由为之悚然。
这时曹操麾下五千余人尽数上岸,闹哄哄杀将过来,杨惟忠挺枪大叫道:“王将军、姚将军,我等同他死战罢!那厮虽有些妖术,难道真能当得大军不成?”
樊瑞听见,魔眼一瞪,挂镰收锤,自背后拔出那口混世魔王剑来:“今日便叫你等晓得‘混世魔王’本事!”
一面取出聚兽金牌,口中念咒,敲得金牌当当作响,一时间无数兽魂自那牌中冒出,狮虎熊罴,野狼大蟒,尽做灰绿之色,张口开牙,席卷向官兵去。
樊瑞又使一个飞沙走石的法术,山谷中狂风大作,挟带沙石断木,都朝官兵吹去,那些官兵见了兽魂如潮,已是惊得合不拢口,又有大风吹得眼都难睁,哪里还有战意,发一声喊,扭身便逃。
王禀、姚兴、杨惟忠三将目瞪口呆,眼见士气尽丧,也只得随军逃走。
好在他三个都是勇将,联手断后,相互支援,史进、夏侯成等人几番冲杀,也不曾多建寸功。
曹操登岸见状,生怕远追有失,便令收军,索超三个绝处逢生,急急下马来见曹操,索超、秦明笑呵呵道:“哥哥若来的晚些,我二人此刻已为鬼也。”
方七佛却是一脸焦急:“武兄!我家……”本想说陛下,忽然想到如今已是这般情形,急忙改口道:“我家圣公,吃王舜臣射了一箭,如今尚陷在洞中,天定、包道乙先后殒命,如今除我三个,其他兄弟也都不曾得出。”
曹操扼腕长叹道:“是吾来得晚了!如何竟教人射了圣公!鲁师兄等人可好?”
却听噗通一声,回头急看,却是一身戎装的方金芝,听说父亲中箭,弟弟被杀,急火攻心,顿时晕去。
李逵叫道:“哥哥,掐她人中!”
曹操上前看了看,见虽然晕倒,别无大碍,摇头道:“且不必救醒,这时候任她睡一睡,倒还好受些。七佛子,金芝便由你看顾,都去船上休息,我带人去抢出圣公,才好让她安心。”
祖士远颤巍巍跪下,泪流满面道:“圣公安危,全仰仗尊驾也。”
曹操扶起他道:“放心,放心,不说什么江湖义气,单说圣公是我丈人,如何不出死力救他?”
就看下秦明、索超:“二位兄弟,还能战否?”
两个高声道:“今日打得好窝囊仗!正要随哥哥厮杀,出这一口恶气!”
曹操点了点头,嘱咐阮氏三雄、太湖四杰,领着水军看好船舶,又让方金芝的女兵们好生看顾,若是醒来,不许她去追寻,只告诉她武植定会全力营救方腊,自己领了其余兄弟和兵马,列成阵势,大举开往帮源洞去。
却说童贯在帮源洞中,方腊皇宫之内,眼看着众将潮水般来去,一面将无数珍珠细软、黄金宝贝堆积如山,连方腊伪造的平天冠、衮龙袍、碧玉带、白玉圭、无忧履等物事尽在其中,一面又捉来许多方腊任命的文武官员,其中最大的却是左丞相娄敏中、司天太监蒲文英。
正志得意满间,忽然王禀三个气急败坏而来,道是追杀方七佛时,撞见乌龙岭收军乘船而来,有个贼将妖法厉害,捉了辛兴宗去。
童贯闻言,不由愁道:“这些反贼中,哪来如此多的奇人异士?早知如此,该向陛下请几位有道之士随军镇压,唉,那个黄裳也不知何处去了,如今王老将军已殁,还有谁能为老夫分忧?”
话音方落,却听蒲文英尖声大笑,童贯冷眼看去,沉声道:“你这厮笑个什么?”
蒲文英咯咯笑道:“不瞒童帅,咱家本无韬略,武艺也不惊人,如何列得入五散人?便是凭着些许观星看相杂学!却说今年二月间,咱家心血来潮,夜观天象,只见帝星巍峨,高照齐鲁,却携得数十颗亮闪闪得将星,直入东南分野,以至于吴地群星,泰半失色,当时便晓得,永乐社稷难以保全,说于圣公,他也似信非信,不曾放在心头,咯咯咯咯,如今如何?却被咱家说中也。”
童贯闻言,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又喜,凝视他道:“你这厮休要妖言惑众,帝星若有,只在汴梁!你——怕是把王星和帝星看混了吧?”
蒲文英似笑非笑:“童帅以为,咱家说的是你?”
童贯却是当仁不让,点了点头:“你既有些灵异,老夫也不相瞒,此番平了你等,老夫便要领倾国之军,挥师伐辽,出兵之地,正是山东河北一带,收得幽云十六州,按先帝遗诏……”
童贯铁一般的老脸上,忽然浮现一层油光:“老夫可以封王!”
他伸手划拉一圈:“王禀这些人,都要随我成就不世之功,你说的数十颗将星,自然应在他们身上!至于老夫,呵呵,帝星固然巍峨辉煌,王星想必也闪耀异常,你怕是老眼昏花,看的错了。”
蒲文英听罢,满面迷茫,自语道:“我看错了?”随即摇头:“不该啊,怎么可能看错?”
童贯面上声色不动,心口却不由乱跳,暗自疑惑道:“他娘的,我本来以为,一生辛苦,终究没了卵子,能做到王爷,已是旷古绝今的成就,然而听他意思……老夫的福分,难道竟还不止于此?”
自家先把头摇,虽然五代十国之时,领兵大将造反登基是常规操作,可是自己毕竟没了卵子啊,如何当得皇帝?就算当了皇帝,难道比二世而亡的秦朝还不如,“一世而亡”?毕竟自己没有子嗣啊。
想到这里,老童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自失一笑,眼神一瞥,却看见了地上的平天冠、衮龙袍,喉咙动了动,干咽一口唾沫,忽然又想:“武则天那老娘们儿,不是也做了皇帝?老夫虽无卵子,她难道便有了?子嗣,子嗣,高俅那厮活着时,收个假儿子,不是一般父子情深……”
一时间,童老媪心乱如麻,忽听蒲文英道:“童帅,请恕咱家斗胆,咱家还是不信自己看错了,欲走近几步,为童帅好生相一相面!”
童贯心中一动:是啊!相面!老夫虽是太监,但谁见了老夫,能看出一丝阴柔来?做太监做到长胡子这么有突破性,千百年来,怕也独有老夫吧?
“好!”童贯摆出一副威严态度:“便让你相吾一相!近前来!”
“蒲文英,你这没卵子的鼠辈!”娄敏中忽然大骂:“你要讨好这阉贼,背主求荣么!”
童贯冷冷看了娄敏中一眼:“割了他舌头。”
几个亲兵狼虎般上前,按倒娄敏中,一刀剜了舌头去。
眼见娄敏中满口流血,满地打滚,蒲文英尖声一笑,指着骂道:“你这厮自诩才高,辅佐圣公数年,理政,政不清明,治军,军不堪战,细细想来,倒的确是多了条舌头缘故!若无你这等鼠辈胡乱定计,永乐朝啊,说不定还能延续几年。”
童贯哈哈笑道:“不料蒲先生见识倒也不凡,来来来,老夫愈发对你有些兴趣了,你且拿出真正本事,好生为老夫相上一回!”
蒲文英露出喜色,连连点头,哈着腰,碎步急趋至童贯身前,王禀等人在一旁,见他露出一副奴颜婢膝之态,都露出看不起的神色,暗自忖道:果然是没卵子的,方腊还不知生死,他变节倒是快得很。
有分教:混世魔王奋烈威,化真神将捉人归。文英开口谈相术,童贯心中壮志飞。
第五百回 武孟德入帮源洞
就在王禀等人不屑、鄙夷的眼光中,蒲文英已到童贯身前,弓着腰,仰着脸儿,定睛一看,不由露出惊骇之色:“唔呀呀……”
童贯把心一提:“怎地说?”
蒲文英喃喃道:“了不得、了不得也!”伸手摸向童贯面颊,似要摸骨确认。
童贯下意识往后略仰,正待说话,不料蒲文英速度陡增,袖口探出一道灵蛇般寒光,叮的一声,扎在童贯咽喉上。
童贯神情惊愕:“你这厮,竟要杀我?”
蒲文英神情同样惊愕:“你这厮练得金刚不坏神功?还是龙吟金钟罩、虎啸铁布衫?”
童贯摇了摇头,表情很是奇怪:“呵,是十三太保横练罢了。”
说话间,他伸手握住了蒲文英的手,发力一捏,蒲文英长声惨呼,刀折手碎,成了一团包裹着废铁的肉泥。
王禀等尽皆愕然,万料不到从未与人动过手的童贯,竟有这般一身硬功,出手亦颇狠辣。
“呵呵,你们都知道这门功夫吧?比起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童贯一边说,一边继续捏碎了蒲文英的手腕,在他愈发凄厉的惨呼中,童贯慢悠悠的追思起往事来。
“当初入宫,福气好啊,李宪李黄门见我生得体面,收了我做义子,哎,这一说我却想起来了,义父他老人家,教我的第一个道理,便是人在深宫,谁个也信不得,为什么呢?因为这些没卵子的玩意儿呀,见人是人,见鬼是鬼,他妈的一个也信不过啊!”
一边慢条斯理将蒲文英小臂捏碎,童贯一边跺脚悔道:“这些年走得顺了些,胆大包天,忘了义父的教诲啦,你们说说,这可不该死么?”
蒲文英嘶嚎凄厉,骨骼碎裂声响不绝,童贯却似未闻,一面摸向蒲文英的肘节,一面流露出“年迈老汉追忆往昔”的喟叹神情。
“我记得那是……对,是熙宁六年(1073),王韶上表,欲收河湟,神宗皇帝派了义父督师,他老人家临行前,怜惜我性子憨直,怕他不在时被人欺负我,故此教了我这套功夫,让我谁也不可告诉。”
童贯使劲捏碎了蒲文英的肘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你们看,我可不是谁也没告诉么?这门功夫啊,你们知道吧?练体不练气,是一门最艰辛不过的笨功夫啊,而且不能破身,还他妈是童子功——幸好老子也没身可破,嘿嘿,正好,王禀,你说是不是正好?”
王禀见他笑眯眯看来,只觉腿软筋麻,心道夭寿了你个老阉人,你说你的便是,问我做什么?你没身可破,老子说正好,是你嫌老子命长,还是老子嫌自己命长?
当即跪倒,一脸佩服神色,抱拳道:“回恩相,末将愚鲁,只晓得这门十三太保横练易学难精,江湖上许多人都会几手,但若练到由外及内、刀枪不入的程度,非大毅力、大勇气者绝难为之!怕是也只有恩相这等超卓人物,才能真正练成此功。”
“大毅力、大勇气么……”童贯品咂片刻,点头一笑:“嘿,你说得倒也不错,老夫练此功夫三十年,三十年如一日,无论在宫中,还是在战场,不敢稍有懈怠,始得大成!嘿嘿,本以为一辈子也用不上,白白吃了无数苦头,可是你看,哈哈,却不是我义父深谋远虑?今日居然用上了。”
姚兴、杨惟忠等听闻,也不由慨叹,太监五体不全,许多上乘功夫都难习练,这门功夫不练内气,或许是唯一能练成的硬功。
便听童贯又道:“我那义父,一生忠君报国,虽是阉人,却有大将才干,督王韶收河湟,亲身犯险,奇袭击破敌酋木征,解围河州,挥师伐夏,攻取兰州……嘿,真个是功业彪炳!虽然少了胯下二两肉,但胸中万丈豪气,又岂输于世间男儿?便是这等义父豪杰,结局还不是被群臣相攻,说什么滋生边衅、黩兵害民,以致君王见弃,郁郁而终。”
话锋一转:“便似这反贼!大胆行刺老夫,怕是还自以为是个志士?”
说着猛然发力,将他大臂、肩膀尽数砸碎,口中喝道:“你岂不知老夫今日一身,关系大宋国运,冥冥中自有鬼神相护,你想杀我……”
话音未落,惨叫的蒲文英忽起左手,只一捞,童贯爱若珍宝的十三根胡须尽数落入他手!
老童这一惊非同小可,方才昂然磅礴的气势陡然一坠,颤声道:“别……”
后面话还没及出口,蒲文英桀桀怪笑,灰败的面容露出报复的快意,奋力一扯,十三根胡子齐根扯落。
童贯摸了摸终于变得滑溜溜的下巴,一时心恸如绞,“啊”的一声大叫,运起十成功力,含忿拍出一掌,掌力所至,蒲文英颅骨四分五裂,眼球上翻,七窍一起流血,缓缓软倒在地,眼见是不活了。
童贯狂怒难息,发力一足,踢得蒲文英尸体飞出数丈,砸翻无数金珠,就势滚了几圈,恰和割了舌头、失血而死的娄敏中躺在了一处,两具尸体一个怒、一个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睁着双眼不闭。
童贯怒吼道:“方才是谁搜的此人之身?莫不是反贼的同党?拉下去给我斩了!”
两个士卒顿时面如土色,不待开口求饶,便被拖去外面砍了脑袋来报讫。
童贯团团转了几圈,只觉很不适应,没了胡子,心中也空落落的,不由嘀咕道:“被这狂徒一搅和,老夫仿佛有什么重要事务想不起了。”
可怜王禀,跪在地上还没起呢,闻言小心翼翼道:“恩相,方才末将们来禀告,乌龙岭的兵马沿着水路杀来,救了方七佛等逆贼去……”
“啊呀!”童贯一拍手:“正是此事!却是老夫疏忽,当初乌龙岭下,贼人来烧营,便该知他左近有个水寨!罢了,此刻不是计较之时,速速同我点起人马,杀散了这股贼兵余党。”
然而这帮源洞不惟洞中广大,又有许多小出口藏在群山万壑之间,彼此通联,官兵们分不开来追剿,一时间哪里聚得起?
童贯闻讯无奈,只得将暂时聚起的两万余人令王禀三将领了,权且守住主入口,一面再派人深入各路,去召兵马回师。
童贯素来自诩名将,却不知他对上方腊等人,固然算是名将,若是对上曹操,那便是个小卡拉米了。
在童贯看来,对方至多数千人马,自己这边两三万人,又有洞口地势可以凭借,自然万无一失,等到大军聚集,奋力一击,便似自己掌击蒲文英一般,那是一下一个死。
一时却是忘了,王禀和他说贼将妖法厉害之事。
老曹杀到时,王禀等人恰在洞门里外布下阵势,曹操一看便知:“童贯十万大军,反取守势,可见洞中余党未平,不要同他在此纠缠,一鼓作气杀入洞去,大家以乱对乱,方是我军的胜机!”
史进道:“哥哥,便是乱战,我军人数却也少了太多。”
曹操笑道:“无妨,童贯心思,皆在为兄意料中,他如今马踏帮源洞,方腊射的生死不知,其实大功已成,这些西军,都是他伐辽的基石,安肯损伤太多?我等只要奋勇,必是童贯先退!”
说罢看向樊瑞:“兄弟,话虽如此,但这洞口进得与否,皆看你出力!”
樊瑞闻言,抖擞精神:“哥哥放心,且看小弟本事!”
他也不吝啬法力,当即使起平生气力,敲响聚兽金牌,召唤无数兽魂,铺天盖地扑向洞口。
又奋余勇,施展法力布下无穷黑气,遮蔽了官兵眼目,这些官兵在洞中搜刮了一回,个个怀里都揣着金银,好好被拖来守门,已是老大不耐烦,如今看对方妖法凶猛可怖,哪个肯卖命厮杀?都发一声喊,扭头往洞里跑去。
樊瑞今日连续施法,此刻累的连马鞍都坐不稳,脸色苍白,见官兵乱了阵势,无力笑道:“哥哥,幸不辱命!”
曹操拍了拍他肩膀:“今日之战,樊兄弟乃是首功!杨春、陈达两位兄弟何在?替为兄守护住樊瑞,不许让人伤了他!余下众人,都随为兄杀敌!”
他带着方金芝“亲手制作”的五色面具,拔出化龙刀,一马当先杀去。
王禀不料顷刻间乱了阵势,自己也被裹挟着退入洞中,大是光火,正手忙脚乱整顿,忽见敌军汹涌杀入,一拍战马,便要抢去迎敌,却听一个熟悉声音叫道:“王禀,又是你这厮!”
王禀一看,滚滚黑雾之中,一个矮将带着五彩面具,手舞宝刀杀出,顿时想起自己被斩断的两口大刀,连忙勒马,惊叫道:“又是你这厮!莫非我前世得罪过你,怎地如此阴魂不散?”
姚兴听他这般话说,只道对方必是猛将,当即便要去迎战,战马奔了两步,忽然认出老曹那口刀来——当初若非这口刀,他也不至于被邓元觉一拳打倒遭擒,顿时勒马叫道:“啊呀,是你这厮,换了面具以为姚某便不认得么?”
有分教:十三太保练皮坚,搏命文英命枉捐。胯下虽无二两物,胸中自有一重天。
第五百零一回 心生悔意武孟德
姚兴毕竟年轻,锐气亦足,虽忌讳曹操手中宝刀,却不甘就此退遁,心下不由寻思,能否凭借招数变化以巧破锋,同他一战?
正蠢蠢欲动,却听曹操笑道:“小姚!前番不是我力劝,邓元觉早已杀你多时,这等活命之恩,不说以身相许,难道竟还要同我为难?”
姚兴俊脸一红,不知如何作答,心中却暗道:他这番话,理却不糙,若非他苦劝,我原难得活,此恩未报,岂好亲手对付了他?
这时史进、索超双双杀出,姚兴趁机退入军中。
王禀、姚兴不肯上前,单一个杨惟忠,如何当得这伙狼虎?一杆枪左右支应,独斗史进、索超,正自慌乱,忽然斜刺小路里杀出一彪人马,史进等不知友敌,手下略慢,杨惟忠如逢大赦,飞一般退了下去。
杀出来这伙却是何人?正是“郑魔君”郑彪,“天目三枭”仅剩的卫亨,两个领着二三百残兵,本待设法杀出洞去逃生,不想正遇见老曹来攻。
祖士远见了大喜,忙招呼道:“郑兄弟,都是自家人,同杀官军!”
郑彪一点头,摘下背后那口玄天混元剑,大喝道:“郑彪在此,谁来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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