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行得两日,已到歙州境内,方自群山里转出,迎头望见一彪人马,急急而来,卷起半天尘土。
众人都是一惊,王寅叫道:“休慌,歙州此处,哪来的大队人马?待王某去探看一番。”
他拈枪在手,骑了那匹“转山飞”,宝马四个蹄子撒开,不多时便到军前,却见头前一将,正是明教圣女方百花,顿时奇道:“圣女!你不在关口驻扎,如何到了此地?”
方百花喝住众军,定睛一看,也自奇道:“王尚书!你不是去救帮源洞,如何又在这里?”
王寅苦笑道:“你却有所不知,官兵兵锋锐利,我军屡战屡败,幸得‘武孟德’武大郎救了众人,如今官兵撤去,你兄长做了武植丈人,明教梁山,已成一家。”
方百花闻言大笑,流露出风情万种:“啊呀,我正为难如何同哥哥说起!王尚书,以后不可再称我圣女,百花如今身心皆有所属,早和梁山做了一家也。”
王寅正奇,便见一匹白马来到阵前,上面端坐着威风凛凛的肥白大汉,笑吟吟道:“莫不是‘玉面枪神’当面?在下卢俊义,是‘武孟德’的兄弟,也是你家圣公妹婿!不知我哥哥在何处?”
王寅听了,哈哈大笑,回头就走,口中高呼道:“贤婿快来,却是自家人也,是你那姓卢的兄弟,还有你姓卢的姑父,大家且来认个亲戚。”
老曹远远听他喊声,饶是一向精明,也迷糊了片刻,方才领悟,不由啼笑皆非:“罢了,世间怎地有此奇事?卢兄弟难道开了窍?竟也晓得找老婆了。”
说罢策马上前去迎,方金芝却早惊得呆了:“罢了!这古怪关系,却该从哪头论起?若从武哥哥那头论,我的姑姑岂不是做了我的弟妹?”
石宝等人听了也是惊诧,方百花何止是明教圣女?更是他们一众兄弟心中女神,这朵娇花竟然被人折了,岂能不生光火?
当下一个个快马加鞭,都要看是谁竟能抱得美人归。
两下相见,虽然别之不久,却经历了许多事情,大有物是人非之感。
老曹当前赶至,一眼便看见方百花,只觉此女美貌不凡,却又英姿飒爽,周身上下,大气浑然,顿时暗自点头:“此真吾弟妇也!”
当即下马,笑吟吟抱拳:“在下武植,见过百花姑姑!听闻姑姑方得佳婿,还请请出姑父,让侄婿拜见。”
方百花跳下马来,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武大郎,倒是个有趣的人,怪不得我侄女儿恋恋不忘,夫君,且来见过你的侄女婿。”
卢俊义见王寅等人,倒是大方爽朗,老曹一到,早躲在了段三娘身后,却被韩五拖出,大声道:“卢兄,快见过你的侄婿。”
老曹果然上前几步,做势长揖:“小侄武植……”
话没说完,早被卢俊义一把抱住:“哥哥休要作弄,真正羞煞小弟也!”
方百花啧啧两声,摇头道:“到底是梁山好汉,义气深重,你看抱他哥哥,倒比抱老婆力道更足。”
所谓三十如狼,方百花在明教中和一众豪杰朝夕相处,耍笑惯了,虽然是姑娘身子,心里住着的却是抠脚大汉,调侃起自家老公来,毫无羞涩之意。
石宝等人见女神虽嫁了人,犹不失昨日风采,心酸之余,又觉安慰,反正女神早晚嫁人,嫁给玉麒麟,却不好于嫁给除了自家之外的其他老弟兄?于是纷纷大笑。
卢俊义荡阵无敌,平日却有些脸嫩,自家兄弟们耍笑也罢了,石宝等人都是生人,这般笑他,愈发羞赧,嘤咛一声,低头弯腰,埋在老曹肩上。
方百花大剌剌走过来,就老曹怀里夺了这头麒麟去,自家搂定了,双目瞪向石宝等人:“有一个敢笑我老公的,使刀子剁了你们的去!”
石宝等人齐齐闭嘴。
吴用等个个忍笑,上前参拜老曹,汇报道:“方女侠阵前擒将,玉麒麟抱美人归,连昱岭关都做了嫁妆,大伙儿合兵一处,正要去睦州接应哥哥。”
曹操笑道:“诸多事务,说来话长,且待晚间详说,如今明教同我俱是一家,先给你们介绍几位奢遮了得的兄弟!”
当下介绍了两边众好汉相识,众人合兵一处,先去歙州落脚。
这正是:一双兄弟两妯娌,各娶佳人分丈婿。征战江南得胜归,群雄协力汉风起。
第五百一十八回 绰号每每藏玄机
话说老曹一行,途中相遇卢俊义这支偏师,众人相见毕,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共奔歙州府城。
方垕得知,远接高迎,请入府中,老曹以晚辈之礼拜见,出示了方腊之信——让这位老叔随众赴青州,先安下方家门户,待自己诸事了结,便好同去养老。
方垕读罢,老大不快,抖着胡子发怒道:“十三这厮,倒比我还糊涂!他虽没了儿子,大好基业,难道就传给女婿?忘了他还有弟弟、侄儿么?看来呀,家里终是人丁不旺,才有此患!”
说罢把信一丢,愤愤起身,也不理会夺了家业的侄孙女婿,顾自回去后宅,口中喃喃自语:“传承香火,人人有责,子侄辈不堪用,老夫只好奋发自强,小鸭子呢,我的小鸭子在哪里?”
老曹等面面相觑,王寅低声解释:“小鸭子乃是歙州一妓,生得膀大腰圆,怕不有二百余斤?也不晓得如何就被老叔看上了,说此女若生下儿子,又为方家添员猛将,因此撒泼打滚,娶回家中。”
老曹恍然,这个方垕老叔,正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着实可歌可泣。
段三娘也把大拇指一翘,赞叹道:“方老叔是个懂女人滴!眼光之高,不逊我家韩五。”
老曹闻言看向韩五,见他面色发青,眼眶凹陷,叹了口气,意有所指道:“此话不假,只是好火费柴,好女费汉,强驭壮马,任他好汉,也怕有个闪失啊……安兄弟,回头给老叔把把脉,开些补药。”
安道全含笑应了,韩五眼神一动,慢慢凑向神医身边。
方百花见了,笑得花枝乱颤,扭一把段三娘,低声说道:“妹子,你每晚征伐也不可太过,虎一般的汉子,都被你折腾成病猫了。”
此前昱岭关中,牛皋空口白牙,说梁红玉看上的乃是燕青,段三娘表面应了,也同梁红玉道歉,看似揭过梁子,其实心里依旧存疑。
方百花献关后,她暗自观瞧,这小娘子同燕青何尝有情?反而是同她家韩五,远远见了,就要避开,眼神都不肯接触,彼此情形,大有尴尬。
因此吃醋之余,自不免索取无度,韩五虽然钢浇铁铸好汉,也吃她融成了铁渣。
此刻听了方百花半是调笑半是告诫,段三娘胖脸也是一红——要不如何说“人由缘主”呢,这段三娘本性泼顽,却格外同方百花投缘,两个自帮源洞一路到此,却是真心拿她亲姐般相看,凡事都肯听从。
当下暗自瞄一眼卢俊义,见这姐夫气宇轩昂、神完气足,再对比韩五一脸低三下四,同安道全咬耳朵的窘相,也晓得自己做的过了。
低声悔道:“我听姐姐话,今晚便饶他一夜,哎,还是姐姐会心疼汉子,姐夫同你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之时,你竟能忍住。”
方百花诧异道:“老娘何曾忍了?你自家夜夜鬼吼,故此听不见老娘帐里动静,却不知人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我家那‘玉麒麟’三字,你不想想意思?”
段三娘文化有限,奇道:“是因为他白么?”
方百花翻个白眼道:“白?他还绿哩!玉便只有颜色么?教你个乖,‘至贵者宝、至坚者玉’,若不是硬邦邦的,岂配叫个玉字?”
段三娘一听,口干舌燥,忍不住追问:“那还有麒麟呢?”
“那便是硬邦邦的禽兽啊!”方百花说罢一笑,端的是妩媚无边,捂着口道:“他一个硬邦邦的禽兽,用不完的气力,又何须老娘忍耐?要不是这些年习武不辍,千锤百炼,怕还禁不住他糟蹋呢。”
段三娘听的瞠目结舌,始知闺蜜皆塑料,此恨无论古与今:
还以为你好心劝我,原来是存心炫耀,不料你竟是这样的方百花!
不料你竟是这样的方百花!燕青站在卢俊义身后,恰好听见二女聊天,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个有理呀!而且这新主母毕竟学问有限,却不知麒麟者,鹿角龙鳞,那鹿、那龙,岂不都是奇淫之物?
想通此节,忽然想起上一任女主贾氏,白白放着这硬邦邦的禽兽没能耐激活,去偷那鼻涕虫一般的李固,岂不是拿龙王做赘婿?让战神住狗窝?真个无福贱人也。
段三娘气恼之余,还是厚着脸皮请教:“啊呀,姐姐大才!见识果然不凡,只是怕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出,你看我家那个,外号‘泼韩五’……”
话未说完,方百花嘿嘿一笑,已然接口:“妹子你还不明白么?‘泼了韩某的性命也只能来五次’,你若还不够,便是往死里逼人也。”
段三娘、燕青双双听得呆了,段三娘扳着手指头苦苦计算,燕青更是情不自禁的去想众兄弟的外号,发现若依自家主母的理论,孟康哥哥倒是个潜在的大佬——“玉幡杆”!又想怪不得铁牛这等蛮汉,竟然这般怕老婆,莫非是旋风般飞快缘故……
燕小乙本是聪明人,这种似是而非理论,便如星座、看相一般,对聪明人的杀伤力最强,概因聪明人多擅脑补,不知不觉就要沉湎其中。
老曹站得也近,听见方百花这些悄悄话,心中也是一震,这个婆娘却是了不得,当真是豪迈不让须眉,有这等圣女,怪不得世人多视明教为魔教,嗯,我当让金芝少同她接触才好……
正思忖间,便听自家亲娶小娇妻,含羞带怯、悄悄摸摸的天真发问:“姑姑,‘武孟德’这绰号却是何意?”
老曹头皮一炸,正待说话,忽然吴用直走了来,拉他到一边低声问道:“哥哥,方腊的兄弟方貌,如今还关在军中,可要放他出来?”
老曹把头一拍,“啊哟”一声,连忙让他去放人。
吴用点头去了,不多时,带了方貌上堂。
方貌自苏州被捉,武松等弄具尸体着了他金甲,糊弄过童贯,便一直藏在军中关押。
一个阶下之囚,虽然不曾遭罪,又岂有往日那般大福大禄受用?
方貌本来积压了满腹怨气,满心要找机会报仇,此刻放出一看,明教一众大高手,俱叫曹操哥哥,曹操却娶了自家大哥的掌上明珠,自己妹子方百花,又嫁了他兄弟,一颗心顿时凉透。
方杰见了父亲,却是大喜过望,他本以为方貌死在了苏州,不料此刻相见,跌跌撞撞起身,奋力张口,挤出几个嘶哑的词汇:“爹,你没事吧?如何在此处?”
方貌见爱子如此重伤,大吃一惊,顿时将其余心思抛去了爪哇国,快步上前扶住儿子,垂下泪道:“儿子,你的本事,江湖上也没几个能比肩,如何伤成这般模样?”
方杰苦笑,他虽然好转了许多,开口终究吃力,石宝连忙走来,代为解释了前后情形。
方貌听说曹操令人数千里搬梁山神医来,不由呆住:若不是这位大仇人相帮,自己岂不是要做那送别黑发人的白发人?
后怕之余,哪里还存报复心思?况且他虽是方腊胞弟,但一向生活在乃兄羽翼下,温室小花,本事有限,秉性是个识时务的,当着石宝等人,决口不提双方间恶战,只下拜道:“先从童贯处救了我命,又救方杰,我父子性命,全赖哥哥成全。”
曹操连忙抱住:“叔父,莫折武某寿草,我是圣公女婿,同方杰平辈论交,岂能受你拜?”
方百花也劝道:“兄长,你莫乱了礼法,石宝他们倒可各论各的,你我和金芝是实在亲戚,自然算他长辈。”
方金芝恍然大悟:“啊呀,原来要从实在亲戚论起,这般说来,武哥哥,我倒对你不起,卢家姑父虽是你兄弟,姑姑却是我血亲,你也只好喊兄弟做姑父了。”
众人一想,果然如此!当下和方金芝没血缘的,都和曹操同进退,大家齐齐降一辈,都称“卢姑父”。
老卢此人,生来富贵,别无所求,唯爱两样东西,一是武艺,一是朋友,自从做了武孟德的兄弟,又随他结交许多好汉,每每以此为荣,此刻辈分升级,顿觉落寞,委屈巴巴站在原地,便似一个失意的胖孩子。
方百花一生见多了豪迈汉子,却又看不上文弱书生,好容易遇见卢俊义,既有一身好武艺,又是铁骨铮铮,难得的是却不粗鲁,性子天真,还会害羞,打心底里爱的不行,此刻见他这委屈失落模样,顿时吞了一口口水,上前搂住胳膊边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附耳在他耳边不知说些什么,卢俊义白白的脸蛋,眼见得飞起两朵红云。
石宝等人看得瞠目结舌,都郁闷道:“罢了,不料圣女竟爱这个调调,难怪看不上我等兄弟。”
老曹看在眼里,却是满心替他欢喜:这女人能让他在武艺、朋友两大爱好上,再添一个爱百花,却是填补了老卢心地里一块空白,不由人不替他高兴。
当即开口打断了众人议论:“诸位兄弟,如今既已汇合,且收拾起本地财帛粮草,戴宗兄弟辛苦一趟,往宣州方向,接应了武松几个来此,大伙儿一同回青州。吴学究写封捷报,就道青州兵收复了歙州,就此回乡。”
众人听了,当即奉命行事。
不两日,戴宗引得武松、杨再兴、云宗武三个到来,兄弟们相见,好生亲热,席间说起武松杀朱勔的威风,又是一场热闹。
又过一日,恰是五月初一,一行万余人马,弃了歙州,打着官兵旗号,浩浩荡荡北返:
经昱岭关至宣州,直抵常州,金节听说曹操北归,当即弃了官职,携家小同去。
牛皋又喜又忧:喜的是同金节妻妹秦玉莲小别胜新婚,好不缱绻情浓,忧的是从此刻起,走一步便离家近一步,朱明月发现自己竟带回个小老婆来,却又如何理会?
虽然自我安慰,道是玉莲好厨艺,明月好吃喝,当能和谐,但自见了段三娘险些打杀梁红玉的一幕,心头便存了个怕字。
百感交集之间,不由诗兴大发,当即做诗一首——
明月高悬白又圆,玉莲盛开香又甜。我欲采莲归家去,又怕明月泪涟涟。
写罢自觉大有长进,当即拿笔写了,颠颠跑去给李逵看,李逵读一回,大声叫好。
牛皋便道:“我如今悟出了做好诗的法子,就是日子切不可好过了,经历艰难困苦,便能做出好诗来,你若要有长进,且娶一个小老婆。”
李逵听他说完,瞪着他冷笑道:“分明是你怕被朱明月打死,却想拉我下水,也害宝莲杀人,同你去黄泉路上写诗,却当铁牛是傻子么?俺自有阿瓜要养活,虽然兄弟情深,也只好恕不奉陪。”
牛皋听罢呆住:这厮如何又不傻了?连忙堆起笑脸道:“铁牛你胡说什么,我岂有此意?何况男人乃是一家之主,大丈夫三妻四妾,岂不平常,哪个女人便会喊打喊杀?再说了,以后哥哥成就大业,你我都当大将军,不多找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孩子,如何继承偌大家业?”
李逵听他一席话,不由点头,露出神往之色:“若这般说,也非无理,俺其实何尝不想生出一支兵马?到时候我带着我那一千个儿子,替哥哥打先锋……”
话音未落,便听段三娘母虎般大吼:“韩五狗贼,你这双狗眼睛,长在了梁家妹子的屁股上么?这个日子不要过了,且吃老娘一棒打杀,寻个自尽,地下同你做夫妻罢!”
便见韩世忠飞一般狂奔过去,后面段三娘手舞狼牙棒,一路飞沙走石的打了过来。
李逵浑身一抖,把牛皋那诗笺撕得粉碎,咬牙道:“呔!你这厮休要带坏了铁牛!我对宝莲一心一意,一千个儿子只要她一个人生,回头明月妹子若要杀你,我替她按住你双手!”
段三娘经过时恰好听到,当即喜道:“铁牛当真是好男儿,好汉子!你若讲义气,也替姐姐按住了韩五。”
曹操看他众人混闹,叹了口气,想想自家五个妻妾,彼此相处得宜,一览众山小的豪情油然而生。
离常州又行数日,过了润州,渡江来到扬州,却见几个衙役押着一辆囚车北去,囚车中不是旁个,正是扬州的知州徐处仁!
李逵见了奇道:“咦!这个老儿,先前还把高官坐,如何今日坐囚车?”
曹操一见,双眉皱起,淡淡道:“童贯大军,北归未久,这老徐和他本有不睦,多半是平了方腊,志得意满,寻个过处,拿下老徐乌纱,呵呵,看方向,大约是要送去东京论罪了。”
这老儿当初卖了曹操面子,赦了梁红玉罪过,韩世忠对他很有好感,当下道:“童贯大胜,权势滔天,若要为难此人,纵然不死,也难好活,这人是个好官儿,不如救了他去青州,替大哥牧民。”
曹操点点头:“正该如此!”
韩世忠见他允了,当即便要去救人,不料他近日来身体销伐厉害,动作不免迟钝,牛皋、李逵两个,当先已自杀出。
原来曹操猜的果然不错,当初拿了润州,朝廷没及时派人接手,便由徐处仁暂时代管。
童贯回军时,考虑到回头伐辽,要争主帅,免不得大撒金银,因此虽自帮源洞缴获无数,犹嫌不足,顺手洗荡了润州,徐处仁见了,怒发冲冠,便去营中质问童贯,两个三言两语动了真火,童贯便诬徐处仁通匪,装模作样令金陵府派来官员查办。
金陵这些官员不在其位,自然懒谋其政,待童贯离开,径直派个囚车押解徐处仁上京,听凭圣断,却遭老曹遇见。
徐处仁正坐在囚车里灰心丧气,忽然听得一声暴喝:“呔!那干恶吏,青州诗圣、诗仙在此,还不把我两个的诗友放了出来?”
老徐愕然抬头,只见两条铁锏、两把斧头,稀里哗啦卷将过来,打得那些公人连滚带爬,不由惊奇道:“噫!竟是男妇好、活秦琼两位猛将,你等如何在此?我那李墩子贤弟,却在何处?”
李逵咔咔两斧劈开囚车,捉小鸡般提出徐处仁:“喏,那不是我哥哥?”
徐处仁眨巴眼睛望去,却见一匹马飞奔而来,曹操一跃落地,扶住老人道:“仁兄,小弟来得迟了,却见你平白吃苦。”
徐处仁摇头道:“无妨,他们见我年老,没用大刑,只打得几个嘴巴子,愚兄便佯装晕死,因此不曾吃什么苦。你不是官兵先锋么?童贯早已退兵,怎得迟迟回返?”
曹操笑道:“实不相瞒,李墩子三字,是借别人名号,小弟姓武名植,乃是青州节度使!此番南征隐姓埋名,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仁兄如今既然遭奸臣构陷,且随我回青州,待我把胸中事业,一一告知!”
徐处仁惊道:“你便是剿王庆、平田虎的武节度?怪不得打仗这般厉害!你不是童贯那厮的心腹爱将么?”
李逵大剌剌道:“那个鸟童贯连鸟都没有,我哥哥岂肯服他?”
有分教:大帅本无鸟,老曹岂肯服?一席肺腑话,万里江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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