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正再将尿未尿之时,忽闻半空中有怒喝之音:“呔!大胆妖龙!胆敢摄我大宋国运龙气,真是罪该万死!贫道今日纵使神魂俱灭,也要斩了你这妖龙!”
话音落处,便见滚滚黑云,黄气在下,黑云在上,仿佛天地交战,期间又有巨大龙影,浮沉隐现,龙吟之声,响彻天际,又见剑光如电,划破长空,念咒法音,滚滚如雷。
可怜本朝官家,虽自号“道君皇帝”,此刻也唬得蚕茧抖动,一股股撒出尿来。
不多时,却听一声龙吼,黑云四散,化为倾盆大雨,玄黄之气,复归地下,摇晃不已的艮岳,也渐渐恢复平静。
半空之中,却有一个道人口吐鲜血,高声道:“罢了罢了,若非我道友金剑、白虎二位星君遭了人劫,岂容你这孽畜逃生!”
说罢,仰天喷出一口鲜血,自空中飞坠下来。
赵官家淋在雨中,猛打一个激灵,不愧是人称“聪明皇帝”,便是这般惶恐之际,也从那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故事——
必是不知哪里的一头妖龙,来摄属于他老赵家的什么“国运龙气”,闹得地裂山崩,又是一个得道的真仙,仗义出手,和妖龙大战,可惜他的帮手,什么“金剑星君”、“白虎星君”遭了劫不能来帮忙,以至于这位真仙功败垂成,给那妖龙逃去,自家亦受了重伤……
这时宫中内侍、宫女纷纷跑来,一个个大呼小叫:“哎呀,快扶起圣上。”“小的们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赵官家从容摆摆手,自己爬了起来,妙在这场大雨来得及时,再无人看出他吓尿之事,深沉说道:“莫要大惊小怪,不过是有真人行那降龙伏虎之事,快,替朕宽衣,再宣御医,摆驾艮岳。”
不待他驾临艮岳,蔡京、童贯、杨戬、王黼、梁师成……一干重臣纷纷来到,争相慰问,赵官家满脸兴奋:“此前异象,诸公可见?”
蔡京等都道看见云聚气起,又隐约见有龙影遨游云海,官家大笑,果然都不如自己见多识广!当即把自己猜测的故事说出,一边说,一边已赶到了艮岳园中,果然看见一个道人,四仰八叉,于园中酣睡,周围满地都是落石。
童贯见了,便令御林军去唤醒道人,却被赵官家急忙喝止,亲自下了轿撵,小心翼翼走到道人身旁,见此人长发披散,八字眉、四方口,络腮胡,相貌威风,先自生出几分好感,轻声叫道:“道友,醒来,道友,你没事吧……”
叫不两声,那道人缓缓睁眼,神色陡然一变:“哗!哪里来得一条神龙?”
忙伸手猛揉双眼,定睛细看,露出释然之色:“原来是护身龙气……”随即神情又变,露出惊讶神态:“哎呀,护身龙气?”
自家撑着地面爬起,“惊疑不定”看向赵官家:“龙气护身,莫非阁下竟是当朝天子?”
官家匆匆赶来,也不曾着龙袍,只是平日穿得一身道服,闻言笑道:“道友好眼力,朕便是当今天子。却不知道友从何方来,方才动静,又是因何而起?”
那道人却不答,只是上下看了几眼官家,又看蔡京等人,惊声道:“这般多星君……呵呵,贫道听闻本届人皇来历非凡,今日亲眼见了,方信果然……罢了,也不妨我出力一场。”
这才缓缓说道:“贫道乃是中南山炼气士,修炼八十余年,不履尘凡,近日心血来潮,欲往人间一看,不料方至汴梁不足两日,便见有妖龙大肆吸取国运,陛下须知,国之兴衰,皆在国运厚薄,岂能被那妖龙吸去?”
他这番话,赵佶深信不疑,把自家大腿一拍:“啊哟,怪不得方腊造反,又害得朱勔被杀,原来是有妖龙吸取国运!”
童贯、蔡京等对视一眼,均是半信半疑,半疑是他们老谋深算、见多识广,自然晓得这些神神鬼鬼,多是有心人杜撰,为何半信呢?却是也自见那玄黄之气自下而上激涌,心中隐隐觉得或许那就是国运显化。
道人继续说道:“贫道虽是方外之士,却也是华夏苗裔,岂能不为家国出力?掐指一算,原来此妖龙源自北方,道行却是高深莫测,本要点燃信香,召唤道友相助除魔,不料毫无反应,再一掐算,却是两位道友遭了人劫,也不知是坐了牢,还是被人困在了何处。”
叹口气,道人露出悲愤之色:“时也命也,本来我三个合力,足以诛灭此龙,如今独自出手,虽耗费五十年功力,将妖龙斩伤,却也只是惊走,待它伤愈重来,怕是又有一番摧磨。”
赵官家听得跺脚攥拳,回头高喝道:“去查!到底是哪处州府,狱中误陷了得道高人!”
又看向道人:“道友,不知那两位道友,叫做何名?朕也好派人查访。”
道人道:“俗名我却不知,只是一个道号金剑先生,有一身超卓剑术,一个道号白虎星君,是个壮汉,使得好刀法。他两个恰逢人劫,一身道行本事却是使不出,不然也不会遭凡人捉拿。”
赵官家连连点头,立刻吩咐遍搜天下,要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官儿,困了高人在狱,以至于险些坏了大宋国运。
道人听闻,行礼称谢:“若是如此,贫道多谢人皇,此间事情已了,那妖龙三五载内伤势难愈,贫道便先告辞了。”
说罢口中念咒,身体缓缓飘起在空中,便似要乘风而去一般。
童贯众人见他真个飞起,都是一惊,始知此人真个身怀异术。
赵官家见了大急,跳起脚一拽,恰好拽着道人裤脚,那道人缓缓落下,露出无奈之色:“天子出手,重如泰山,却是破了贫道术法。”
赵官家不知他那都是幻术,还道自己这道君皇帝真个有擒天踏地威风,喜得哈哈大笑,就是拉住道人手道:“道友连姓名也不肯留,便要离去么?你替朕立下这般大功,若酒也不招待一杯,天下道友仙家,岂不都说寡人刻薄?”
童贯趁机讨好,笑道:“是啊,真人,可留姓名。”
那道人露出无奈神色道:“姓名一留,又添无穷因果……也罢,人皇一番厚意,终究不好辜负,贫道姓……郭,名……京。”
他不敢报出本名,顺口捏造,心想我在城郭之中,又是京师,便叫个郭京吧。
官家大喜道:“原来是郭京道友!快快快,令人传宴,朕要亲自款待郭道友!还有那两位金剑、白虎星君,速速找了出来,让他们和郭道友团聚也!”
有分教:神驹千里赴汴梁,义气深重气堂堂。却有魔君多策略,且携剑虎入朝堂。
第五百二十七回 怜子如何不丈夫
这个自称郭京的,除了“幻魔君”乔道清,更有何人?
他同马灵两个,虽然都是一身术法,毕竟不是神仙,皇城司中卧虎藏龙,凭他区区两人,如何救得出兄弟?
故此设下此计:先由马灵以土灵珠之力,催动地脉,显化玄黄;再由乔道清施展三昧神水法,呼云唤雨;又是马灵催动金砖,模仿剑光;再是乔道清使摄物点灵之术,招来龙王庙里泥塑龙像,冒充妖龙……
最后更把出当年走江湖的本事,装神弄鬼、自言自语,这才造就一幕视听盛宴。
他这一计,正是吃准了赵官家性情浪漫,崇仙慕道,又把两人本事施展的淋漓尽致。
马灵收回土灵珠后,当即离了皇城,回到下处。
次日养足精神,溜达出来,满城已然传遍:北国妖龙偷摄大宋国运龙气,以至东南动摇,方腊造反,虽有童大帅挥师荡平,国运泄露不觉,异日必有奇灾。
幸有中南山练气士郭京,感于当今天子德行仁厚,下山除妖,驱那妖龙北逃,立下不世之功,被官家御口亲封为“护国威灵显祐真人”,留他永驻东京,护持万民。
马灵大笑一回,去到皇城司外窥伺,晌午时分,数百人鼓瑟吹笙,香花铺路,拥着一架云辇前来,车架上乔道清仙风道骨,亲自入皇城司,接出李助、雷横二人。
这两个一个久走江湖,能掐会算,一个奸猾县吏,见多识广,正是响鼓不用重锤,见乔道清光明正大来接,声息都不必通,三言两语,便接上了话茬,天衣无缝。
可怜葵向阳,本待养好伤势再细细拷问,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马灵晓得计售,也不同他三个相见,按早先所议,径自出城,直奔青州寻曹操,告知乔道清“一箭双雕”之策:救下李雷后,顺势留在汴京为道官,以充内应。
曹操听他说完,纵声长笑,乔道清此计因地制宜,端的高明,不惟救护得兄弟们无恙,更是直接在赵佶身边插了颗钉子,如此一来,诸事周旋却又便利许多。
留马灵歇整数日,便请他回返梁山,要安道全不惜工本,配置那等燥而不烈、有助持久的丹药,送去乔道清处,助他进一步争夺圣宠,配完药后,便请安道全青州听用。
八月,安道全如约而至。
七八日后,玉藻前临盆,比预产日期早了十余日。
起初众人还不大在意,以为有安道全、王婆二人,生个孩子不过手拿把掐,谁料却是平生波折!
原来玉藻前年纪既幼,身姿又娇小,骨盆相对也显狭窄,若要顺产,本就不易,偏偏怀胎期间,滋补过甚,腹中胎儿长得极大,小鸡孵大蛋,越发难下。
院中等待的众人,起初还满脸期待神色,随着时间过去,见产妇声声哀叫,始终不绝,都渐渐收起笑容,一个个屏息凝神,目光惶恐。
安道全眉头紧皱,一碗碗汤药送入,却如扬汤止沸,不见其成,又过不久,王婆的声音也渐渐慌乱起来,最后甚至带了哭腔,显然这婆子也有些慌了手脚。
玉藻前的嘶喊声,反而低了下去,仿佛是耗尽了力气。
老曹披件轻薄葛衫,犹觉燥热难耐,一把扯开胸怀,胸口遍布黄豆大汗珠,紧紧攥了双拳,额上青筋,一根一根暴起。
又过一刻,王婆浑身汗透,跌跌撞撞冲出屋子,哭叫道:“武大官人,夫人们,玉夫人、玉夫人怕是不好了,大官人要、要做决断,真个难时,保大还是保小?”
没生过孩子的看官不禁要问,怎么叫做保大保小呢?若在宋朝,保大便要折断婴儿骨头,甚至残毁身体,以便取出,若是保小,则直接剖腹取子,那时产妇多半熬不到缝合,便要气绝。
因此“保大保小”四个字,便如一道鬼门关,女人,孩子,必须扔进去一个。
老曹目光陡然凶狠起来,似乎饿虎,直欲择人而噬,紧紧咬着牙关,不说一字。
王婆被他目光一逼,几乎软倒,也多亏这婆子见多识广,此刻强自支撑,哀声哭道:“大官人,婆子无能,只是若不早做决断,怕是大小都要难保。”
老曹跳起身,一拳擂在柱子上,顿时皮破血流。
院中女眷,个个面如土色,方金芝摸着自己小腹,更是吓得脸色苍白,身形都站不稳了,幸好方百花在旁,连忙扶她坐下。
消息传出,等在外面的兄弟纷纷抢进小院,却见老曹面色如铁,目光如虎,周身煞气蒸腾,身边数丈,无人敢近。
这时武松回了高唐州,兄弟们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卢俊义。
卢俊义无奈,咬了咬牙,苦笑一声,上前拉住老曹的手,哀声道:“兄长,要不……保小吧?事已如此,终要有个决断。”
方百花闻言,美目怒瞪玉麒麟,咬了咬牙,终是不曾开口。
扈三娘叹一口气,低声道:“夫君,要不问一问妹妹自家意思?我猜她也是要保小。”话音未落,两行眼泪早已滚落。
李师师、潘金莲抱在一处,都哭成了泪人,却把手帕塞住了口,不敢发出声音。
王寅看看女儿,似是想起往事,面色难堪,双眼泛红,靠在墙壁上不语。
“兄长……”“夫君……”卢俊义、扈三娘双双开口。
老曹不待他二人说完,忽然开口:“保大!”
他擦了一把满脸的汗水,提高声音:“保大!王婆,安神医,全仗你二人,好歹保住玉藻前的性命。”
安道全重重点头,药箱里翻出几味药,便开始煎煮。
王婆仿佛不认识般看了老曹一眼,飞一般转回房去。
“好哥哥!”段三娘这个虎妇,忽然落泪,低声道:“不枉了玉藻前妹子抛家舍国嫁你。”
方百花也是一脸激动,高声道:“侄女婿,好样的!”
众兄弟大都露出异色,唯有铁牛怪叫道:“这有什么好说?当然是保大的,自家女人自家不疼,却让谁个去疼?”
他这话音还未落,王婆又冲了出来,苦着脸道:“大官人,玉夫人、玉夫人不许我们伤了孩子。”
扈三娘几个姐妹,再难克制情绪,齐齐大哭。
老曹深吸一口气,大步冲进产房。
本来就娇小的玉藻前,此刻仿佛更加小了,猛然看见曹操闯入,似乎微微一惊,随即露出哀绝神色,音如蚊呐:“先、先保我的孩子。”
老曹上前几步,半跪床边,手抚其头,低声道:“先有爹娘,后有儿女,若是儿女叫爹娘吃苦,便是不孝,不孝的儿女,要他何用?”
玉藻前呆了呆,露出一丝苦笑:“胡说,他、他还不懂事……”
“老子管他懂事不懂!”老曹怪眼一翻,语气斩钉截铁:“你这扶桑娘们儿,既然嫁给了老子,便要守老子的规矩,老子的规矩就是,孩子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他娘!”
说着伸手握住了玉藻前的手,另一只手爱怜地抚摸着她头发,大喝道:“王婆何在?快给老子动手。”
玉藻前泪如雨下,本已耗尽气力,仿佛垂死的鱼儿一般的身体,不止如何又平添出一道力气,使劲挣扎:“不,不要伤我孩子……”
老曹稍稍使力控制住她,蛮不讲理道:“你的孩子不是我给你的?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玉藻前的指甲抠入老曹掌心:“夫君啊,夫君……”
她的视线被老曹挡住,那边王婆正要下手,忽然见玉藻前高高隆起的肚皮,地震山崩般剧烈颤动,随即一个头颅猛然滑出,忍不住尖叫道:“生、生出来啦……”
凡生孩儿,便以头颅最是难出,头颅若出,其后之事,不过水到渠成。
王婆只觉精神一振,立刻施展平生手段,竟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孩子接生下来,轻车熟路的剪短脐带,擦拭了羊水血污,倒提起来,冲着小屁股就是一掌,婴儿顿时大哭,声音颇是响亮。
王婆至此,才把憋了许久的一口气长长叹出,疲惫的老脸堆起笑脸:“恭喜大官人弄瓦之喜。”
一边让请来的产婆助手抱了孩子,便替玉藻前擦拭身体。
玉藻前鼓荡余勇,鬼门关前夺回两条性命,已是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忽然听得“弄瓦之喜”四字,却是大未失望,辛辛苦苦生了半天,竟是一个女儿,顿时两行眼泪又流下来。
自古讲究“母凭子贵”,她一个外国女子,孤身嫁来中华,又非正妻,自然想要生个儿子傍身,老曹岂不知她失望?连忙上榻,抱她在怀里,柔声道:“生子如璋,生女如瓦,不过是庸人陋见,吾之爱女,如珍如宝,难道便不如儿子?我们的女儿,以后便叫武璋,我要让世人知道,我的女儿,就是比儿子尊贵!”
玉藻前听得感动,泪却越发流的多:“可、可我只想替你生儿子。”
曹操微笑道:“我们女儿,若有她娘一半美貌,已是艳绝天下,将来不知多少英才要动心求娶,又有什么不好?再者说,你若真是喜欢男孩,则更不该哭泣,好生养好了身体,为夫同你再慢慢生便是。”
玉藻前年纪虽幼,却是天然能洞悉人心的妖孽,她自然晓得,以她平日美貌,哪个男人都不免爱怜有加,只是此刻生产辛苦,又无粉黛,便是再天生丽质,也免不得面黄唇白,憔悴不堪,不复平日容光。
况且屋中血腥之气,着实不甚好闻,便连自己亦觉难以承受,但看老曹,却似浑然未觉一般,眼中痛惜疼爱之色,倒比往日犹盛。
所谓患难见真情,老曹这般做派,怎不叫玉藻前死心塌地爱慕?忍不住便死死抱住曹操,不住吻他胸膛,又叼住他胸口不放。
老曹不由失笑,低声道:“你这小妖精,哪里还来得力气?若要欢好,养好了身体,为夫夜夜奉陪便是。”
玉藻前苍白的脸上终于添了一丝红晕,痴痴望着老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王婆低声赞叹道:“老身做人一世,不曾见这般疼老婆的男子,若是换了别人,便是气味也嫌腌臜,从此不肯和婆娘亲近的,也尽大有人在,似大官人这等奇男子,真个万中无一,若是世间男人都能如此,我等做女人,替他死也心甘。”
其他几个婆子也都啧啧称是。
老曹正色道:“你不见她为替我生孩子,性命都不肯顾?我若不怜惜她,真非人哉。”
一边说一边慢慢下榻,只觉腿脚都软了,自己揉了几把,摇头失笑道:“你看,又不是我生孩子,尚自唬得腿脚软,何况真个受苦的?哎,为人父母,各有不易,母亲承担的,却又比父亲犹为多些。”
走出门外,笑道:“老天保佑,母女平安,兄弟们且散,待为兄的将养几日,请你们喝酒。”
外面众人方才听到婴儿啼哭、王婆说话,已自晓得生了女儿,此刻听说玉藻前也无事,都是大喜,李逵乐呵呵道:“若是铁牛看,不止老天保佑,更是我哥哥一身威风,鬼神都不敢近,护佑嫂嫂生产顺利。”
他话一出,安道全连连点头:“铁牛兄弟这番话倒非空穴来风,武大哥进房之前,我替嫂嫂把脉,气息几乎断绝,正是难产大凶之兆,若不是兄长神威,威慑鬼神,真正是凶险之极、凶险之极呀!”
安道全医术之高,众人皆仰,此刻他口中说出这般话,谁人听了不信服?再看这位武大哥,都不由倍加尊崇。
这时王婆忙完了,出得房来,老曹笑道:“王婆今日辛苦,却是我家功臣!”当即吩咐扈三娘重赏王婆,所赐财物之多,犹在此前接生儿子之上。
好在扈三娘秉性大气,晓得老曹今日险些生离死别,心境不同,倒不在意赏赐厚重,也拉着王婆的手,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王婆陪伴玉藻前苦战七八个时辰,本来已是精疲力竭,此刻听得赏赐,精神顿时大振,便似母鸡下蛋般笑个不停,众人都看得好笑,安道全更是忍不住赞叹:“佳人虽老,犹觉花好,美人迟暮,倍觉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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