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房学度奇道:“既然如此,他不投降,反来攻打,岂不是大错特错。”
老曹摇一摇头,把最后一个杯子拿掉,喟叹道:“契丹老大帝国,若要请降,与死何异?便是换了我,也不肯为投降而降国。”
他沉默片刻,却将最早拿走的杯子,复又拿了回来:“因此我方才说,他已走投无路。既然事已至此,干脆便是个战吧!战不过金国,便战宋国,宋军再强,须强不过金军,死里有活,或者能有万一之机呢?纵使战至身亡国灭,亦不失为耶律阿保机之后裔也!”
说到此处,一身气势,渐渐腾起,起身眺向北方:“众兄弟,契丹人存亡之际,尚有如此豪情,我等岂可在此安坐?他既然要舍幽云之地,我却不肯让女真人轻得!因此为兄之意,且不管他河北纷争,只起一支精锐,自登州出海,直抵蓟州,并吞幽云!”
众人听罢,都是一惊,本以为老曹所能为者,至多是派几个兄弟带兵,去河间府、沧州一线支援,却不料老曹胃口奇大,竟是要抢在女真人之前,恢复旧日汉土!
震惊之余,都不由激动起来,齐齐起身:“哥哥若要出兵,小弟愿为先锋!”
曹操大笑:“哈哈哈哈哈,都莫要争抢,这次出兵,吾自有一番计较——如今还不是真个大举之时,我只带五千精锐,亦不要什么先锋,为兄的旗帜所在,既为主帅,亦是先锋!”
话音未落,书房大门忽然被撞开,众人急视,不是旁个,竟是武府大妇扈三娘,她虽是寻常打扮,手中却托着日月双刀,竖柳眉,瞪凤眼,喝道:“这才回来几月?竟又要去打仗?以往随你罢了,辽国却岂是好打的?我虽不通兵法,也知道孤军跨海,前后皆敌,必然危险重重!哼,你若定是要去,我们夫妇一体,妾身也定要随你同去!有妾身在军中,夫君行军定计,必然也加几分小心。”
老曹听她说话,本道是不许他去,当即皱紧了眉头,听到后来,方晓得妻子用意,不由哈哈大笑:“娘子,为夫只怕你口不应心,吾历来用兵,何其谨慎?依我看呐,你却是要盯着为夫,怕我带了辽国公主回来!”
众兄弟见他夫妻争执,先唬得战战兢兢,此刻听了老曹说话,都不由大笑,纷纷道:“嫂子勿忧,我们替你看住哥哥。”
扈三娘怒道:“呸!你们哪一次看住了他?”
忽然见杜壆咧着蛤蟆似大口,笑得格外灿烂,扈三娘心思一转,转嗔为笑:“我的夫君我自会看住,倒是杜大个儿,年纪老大不小,如今卢员外都讨了老婆,他却孤零零一个,岂是了局?嫂子这趟出征,若真捉了辽国公主,便与杜大哥儿说媒。”
杜壆听了大喜,那大口愈发合不拢来:“啊呀,啊呀呀,哥哥,其实嫂嫂英雄不让须眉,便带上嫂嫂亦不妨也!”
说话间,灰扑扑面皮上,滚起两朵红云,看向扈三娘,娇羞道:“嫂嫂,其实小弟不似那等挑肥拣瘦的,纵然捉不到他公主,什么王妃、皇后、太后,小弟亦可消受。”
众人听了,笑到打跌,老曹亦是莞尔,却看向扈三娘,两人对视片刻,老曹柔声道:“出兵放马,辛苦不堪,夫人,你真个欲要去么?”
这正是:不辞海阔带长刀,欲趁天高披战袍。但使老曹豪气往,五千壮士可吞辽。
第五百三十五回 九月天高跨惊涛
“去!自然要去!”
扈三娘尚未答话,段三娘忽地跳起身,伸出柱子般胳膊,揽住扈三娘,示威般说道。
老曹哭笑不得:“妹子,你嫂子的主,你也做得?”
段三娘昂起头,鼻孔中喷出两道出气:“武大哥不是要扬我汉家威风么?那小妹和嫂嫂岂能缺席!正好让那干蛮夷们晓得,汉家威风的,可不仅是汉子,便是汉家娘们儿,也能跨马杀敌!”
她这一说不打紧,顿时激发了扈三娘压抑数载的豪肠!须知当年,“扈家庄一丈青”六个字,在山东武林中,也是硬邦邦的字号!
如今嫁得曹操数年,每日相夫教子,学那大家主妇做派,其实早觉倦怠,本来要随老曹出征,只是来送茶水时偶然听见,一时兴起,此刻被段三娘一刺激,雌威愈发大炽,娇喝道:“三娘妹子好气魄!你我今番姐妹同心,定叫蛮夷晓得汉家尚有勇三娘!”
曹操看她豪气干云,失笑道:“你若愿去,本也无妨,可是吾何尝说段家妹子也去?”
段三娘一听,圆睁虎眼,急道:“哥哥若不带小妹去,却叫小妹如何立功劳?哥哥莫非忘了?小妹却是要做女公侯的,到时候金殿议事,定要站在韩五那厮前头,方替天下女流长脸!”
众兄弟都晓得,老曹素有改天换地的壮志,然而此等事情,心知肚明即可,唯有这段三娘时时挂在嘴边,时刻不忘她的女公侯之梦。
见她发急,众好汉都七嘴八舌帮衬:“哥哥,不若带上段家妹子去吧,正好同嫂嫂做个伴儿。”
“是啊,哥哥,便是论武艺,段家妹子也自了得,我看比吕方、郭盛强些!”
“牛皋你这黑厮!来来来,校场去比一比,且看你‘黑风虎’厉害,还是我‘小温侯’威风!”
看官听说,原来这段三娘来了青州数月,人缘儿处得竟是极好,她是女子,众人的后宅自然出入无禁,同众好汉的妻妾都结成了手帕交——她因韩五要纳妾,抢先休夫,这等行径,石破天惊,那些妻妾们口里不敢赞同,心中却是着实钦佩。
若是别个女子这般行事,男人们自然看不入眼,然而段三娘体格壮阔,酒量超群,性情亦豪迈过人,几场大酒喝下来,青州这些好汉,都同她肝胆相照,视作自家兄弟姐妹。
房学度等人,则是趁机劝谏:“哥哥,不止三娘妹子,便是众兄弟,也当多带些才好,那里前狼后虎,危机重重,五千人马不免单薄,不如出兵五万如何。”
老曹手揽八州军权,这数年不少练兵,只是大多数都挂在铜雀商行名下,对外便是用工、护卫,加上梁山人马,真个要大闹,二十万雄兵也能拉出,五万人马,不费吹灰之力。
众人说到这一节,老曹却严肃起来,摆手道:“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番去,其中自有讲究,这一节不可不明!”
众人连忙道:“愿听哥哥教诲。”
曹操示意众人坐下,不慌不忙,说出一番话来:“在为兄心中,真正大敌,唯女真也!契丹残兵,以吾观之,如土鸡瓦犬尔!”
说出这几个字时,腰杆越发挺直,手抚胡须,眯起双目:“我若尽起兵马,以堂堂之阵,自南向北扫荡,幽云十六州,反掌可得!只是那般一来,呵呵——”
他眼中闪过狡黠光芒:“吾岂不真成了赵官家的鹰犬?况且若把实力尽展,怕是朝廷也难容我了,届时闹将起来,联手女真来剿,亦不出奇。”
夏侯虎不解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力跨海?我等只守住山东,坐山观虎斗岂不美哉?”
曹操摇头笑道:“契丹局势穷极,却来大举攻宋,分明视汉家儿郎如无物,吾虽不愿为赵家卖力,却不肯坠汉家威风!因此这番北去,目的有三,其一,扬我汉威!其二,抢占幽燕!其三,震慑女真!我却不打自家旗号,只充做北地的豪杰,却仿照梁山之例,在那幽云独树一帜。”
众人听了,这才大悟,老曹这番收复汉土,竟是不准备打宋军旗号!
如此在外人看来,便是北地义军自行其是,占据幽云之后,等若是独立势力,届时周旋于金宋之间,有青州暗地呼应,局面大有可为。
房学度思忖片刻,还是皱眉道:“哥哥所谋虽佳,但只带五千人马,还是有些冒险罢?”
老曹笑道:“兵贵精,不贵多也!唐太宗数千玄甲,便足以横行天下,他能为之,难道吾便不能为?况且北地尚武,又值动荡,我只消打出名头,要多少人马不可得?”
吕将想了一回,赞同道:“房兄,其实人少亦有人少好处,一者便于补给,二者易于腾挪,那里既然四面皆敌,更当趋进如风。”
说到这个份上,众人也都明白了老曹心意,不再劝他多带人马。
老曹笑道:“这桩事情,非同小可,还要仔细筹备一番,方策万全。学度、夏侯、士远、吕将,你四人不必随军,替我镇守本地,民生治政,多同我处仁老兄商量。”
四个连忙起身,齐声应了。
又看向王寅:“还要辛苦岳父、高兄,尽快出发去扶桑坐镇,换回许贯忠等人,待贯忠回来,由他总掌诸州军事,与二郎遥相呼应,我便愈发无忧了。”
王寅笑着应了:“闲了几个月,骨头也自发痒,你且放心,那一方海外基业,老夫必替你看稳了。”
老曹点点头,散了众人,独留戴宗,写封书信让他递给晁盖,调一批兄弟和兵马来青州。
其后十余日无事,老曹不分昼夜,大都陪在玉藻前左右,便是洗面、漱口,也往往亲自动手,玉藻前感动之余,却不肯安之若素,几番赶他去陪方金芝。
金芝却没玉藻前这般头脑,本来有孕之后,情绪就易波折,又听说老曹要出兵打仗,愈发气苦,恨不得把老曹拴在腰带上。
她这般死命痴缠,其他几个女人倒不在意——:
玉藻前洞悉人性,自有拿捏男人的手段,巴不得老曹心中亏欠越多越好;
王师师因老父亲要替老公守江山,分别在即,每日都缠在跟前尽孝,又替王寅置办种种所需;
扈三娘因穿不上旧日铠甲,发了老大脾气,如今每日练刀四个时辰,余下的时间便是抱着儿子不放。
只有小潘潘金莲,算是真正被方金芝得罪苦了,恨得偷偷跑去找王婆,要学打小人的神技,王婆听说,差点骇死,扎你妹子的小人,这分明是皇门贵族最为忌讳的魇镇之术啊!
这等事情她既知之,便连不管也是不敢,生怕潘金莲人头猪脑,做出蠢事,连带波及自己。
当即苦口婆心,把安道全昨夜刚说与她的故事,添油加醋说给了金莲听。
那故事也不稀奇,汉武帝家的巫蛊之祸罢了,后果也不甚大,上至皇后太子,中至公侯大臣,下至普通草民,株连数十万人而已。
金莲听罢,惊得脸色发白,这才晓得自己差点玩出大祸来。她这女子,坏处便是心眼小、没头脑,好处便是胆子比心眼还小,自己心中有鬼,反而尽力去讨好方金芝。
方金芝的头脑比金莲好点有限,讲究的是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谁对我凶我比她还凶,一点弯弯绕都不带的,见金莲姐姐对自己这般好,甚为感动,投桃报李,竟愿意同她分享老曹——但也说不定是出自方百花的教诲,毕竟魔教妖女,不可以常理度之。
总之潘金莲歪打正着,倒是偿了心愿,她本是个浅薄的,给点甜头姓什么都要忘了,心里反而想:我要害这方金芝,她却这般对我好,可见是个大大的好人,我当好生同她亲近。于是越发对金芝好,正所谓:小人之交甜如蜜,日子稍长,老曹都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转眼到了九月,河北战报不断传来:辽国起兵二十余万,占了半个河北,如今逼在河间府、沧州城下,日夜攻打。
河间府中,是“赤面虎”袁朗、“病尉迟”孙立、“铁笛仙”马麟三个好汉,跟随“老风流”王焕、“开山虎”张开两个节度使,领兵三四万坚守。
沧州则是“琴心剑胆”萧嘉穗、“铁肝胆”竺敬、“下山虎”滕戡、“食象虎”滕戣四个赶来协助,再有柴进、穆弘、石秀、杨雄、苏定、邓飞、欧鹏、汤隆一众好汉,领兵一万把守。
此外,武松得老曹指点,领兵出了高唐州,游走于河间府至沧州一线,以为后应,一旦哪里有失,便要杀去相帮。
汴京亦得了消息,赵佶本来幻想着出兵收复燕云,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呢,不料辽兵先打了来,大怒之下,一日八遍的催童贯出兵。
童贯原本要等种师道带兵汇合,谁知被催得无法,只得领了打方腊的得胜师,开往河北战场。
而在此时,梁山的人也已赶到青州,都是精选的锐卒,老曹检阅一番,立刻带着这五千人及数十条好汉,急急赶往登州!
这正是:潘方二女交情好,段扈三娘武艺高。一伙梁山泼胆汉,要随武帝跨惊涛。
第五百三十六回 宋浮舟蓬莱悟道
却说老曹此次出兵,动静非同小可,点了兵马五千,不用一个官兵,都是梁山上练了数年的锐士。
为选这五千人,梁山热热闹闹比武七日,强中选,精中挑,强中精中再比高,这才选出这五千个好汉。
其中最小的一十九岁,最大的三十一岁,论人性,都是杀过人、撞过阵、生死场中滚几滚的狠角儿,论本事,对上寻常士卒,不说以一当十,来个五个八个,多半不在话下。
这五千人,有虎骑五百,骑的是好马,用的是长兵,人马皆披重甲,就这身行头,不知砸进老曹多少银钱。
又有飞骑一千五,骑快马,挽长弓,个个都能在百步外射中红心。
再有豹骑两千,轻皮甲,眉尖刀,亦能挽弓放箭,亦能冲阵杀敌,追亡逐北,更是拿手好戏。
最后一千,虽是步兵,亦有马骑,厮杀时才下马,其中荡阵士五百,皆舞蛮牌,擅用暗器,破阵士五百,人手一柄长刀,狭长锋锐,不惟能比照枪林御敌,亦能砍透千军。
这五千个汉子你看么,拉出来,便似平地起座山——
非是说他高,是那滚滚煞气,可冲云霄!
分开细看,愈发了得,一个个,太阳穴鼓鼓着,腮帮子努努着,胸脯子腆腆着,屁股蛋子翻翻着,看人都是用鼻孔看,真正是百战骄兵,傲气非凡!
然而骄兵固然好,若无悍将,谁能指挥?
因此老曹这番出征,特地点起梁山二十四员大将!
其中神将八员,乃是“豹子头”林冲、“关大刀”关胜、“闻大刀”闻达、“霹雳火”秦明、“双鞭将”呼延灼、“小李广”花荣、“南离神刀”石宝、“鬼帅”厉天闰。
又有玄将六员,乃是“混世魔王”樊瑞、“神驹子”马灵、“拔山力士”唐斌、“砸塌山”山士奇、“金枪手”徐宁、“铁蜻蜓”钮文忠。
又有骁将六员,乃是“镇三山”黄信、“丑郡马”宣赞、“井木犴”郝思文、“熊威将”于玉麟、“太岳双鹰”金鼎、黄钺。
又有彪将三员、狼将一员:乃是“丧门神”鲍旭、“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操刀鬼”曹正。
山上点将之时,多少好汉都闹着要去,尤其是明教几个,但方杰、司行方伤势甚重,至今未曾尽愈,不能轻动。
况且这一次抽的狠人太多,还有鲁智深、杨志等人尚在江南,山寨实力不免空虚。童贯眼见征辽,万一脑袋发热,顺路打一下梁山,也非全无可能。
因此留了方七佛、庞万春等坐镇,加上韩世忠、卞祥几个,自保当是无虞。
青州这边,老曹亦点了几个兄弟同去,乃是“神枪”史文恭、“赛张飞”杜壆、“没面目”焦挺、“小霸王”周通、“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再有两个女将:“一丈青”扈三娘,“女天魔”段三娘。
不算老曹自己,共是三十二名好汉!
他这番挑选,却有计较,除杜壆外,都是无官职在身的,其实本不想带杜壆,只因扈三娘当着众人,许了他去辽国捉老婆,老曹不愿拂自家婆娘颜面,索性带上。
九月初一,众人饮一碗出征酒,离了青州,不出三日,已到登州。
登州节度使宋江宋浮舟早得了信,算准了时日,迎出城外三十里,远远便跃下马,皮球般飞奔扑来,抱住老曹道:“哥哥,阔别近乎一年,想煞小弟也。”
曹操亲热地拍了拍宋江的背,觉得又肥了两寸,笑呵呵道:“贤弟好安逸,却是越发有官相了。”
宋江低头,不见脚尖,自己揉了揉肚子,赧笑道:“却让哥哥见笑了,明日起便把我这身武艺拾起来。”
曹操笑道:“此乃宰相肚也,阔些才好。贤弟啊,你虽坐了节度使之位,实则等同知府,山东八州,若论政治清明、市井繁荣、黎民乐业,独你登州府最为出众,为兄往日倒是小觑了你,似贤弟这等斑斑大才,我若是赵官家,宰相定让你坐。”
老曹这话,看似捧他,实则并非过誉。
宋江前岁在公堂上,凭借一身好武艺,生生搏杀了周知府,得老曹妙笔生花,细细写了他如何独自搏杀百匪平乱,看得赵官家荡气回肠,又念及故太尉高俅的旧情,破格提拔他做了节度使。
上任之后,又按老曹交待,派了弟弟宋清去铜雀商行支取了钱财,上京献礼,拜在蔡攸门下。
蔡攸此人,秉承其父家风,钱到事成,信誉卓著,做事又比其父更富手段。
本来按宋清、宋江的资历,全然做不得知府,他却一番操作,不知怎地弄鬼,把宋清自县吏升为蓬莱知县。
那蓬莱乃是登州府治所在,宋清做了知县,知府之位却故意空缺,自此军政大权,皆入宋江手中。
宋江此人,虽尽有可笑之处,但论起心肠,放在当今官场,便似冰雪月魄,自身本事,亦是不凡。
他是地主出身,又做了多年吏员,诸般农商政事,乡情俗规,无所不晓,如今有了施展机会,恰似风来鹏飞举——
官吏们服他政务练达、为人老道,又肯与人留余地,豪强们服他慷慨豪迈、手段奢遮、又不贪财好色,黎庶们服他和蔼仁爱,平易近人,又知民间疾苦,因此上下圆融,样样事情都推进顺遂,两年不到,自蓬莱县而及登州府,竟被他治理的一派繁盛景象。
老曹得知,也自称奇,本以为若论才干、智术,黄文炳尚在宋江之上,然而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黄文炳名正言顺的一个知府,无论管军治民,均是差了宋江老大一截。
曹操本是务实的人,自不会让昔日成见左右,此刻夸赞宋江之语,着实由衷而发。
宋江听在耳中,顿时一震,尤其“宰相”两字,直是震耳欲聋,那份狂喜劲头,便似一股暖流,打丹田里往外这么涌,顷刻间打通任督二脉,蹿走周身。
这天地二桥一通,精神顿时大振,只觉得心中一派清明,早年读过的圣贤书,一字字流过心田,头脑中本来许多古板固执的定见,尽皆打破无踪。
睁眼看去,只觉天地自然,万物和谐,山清水秀,勃勃生机,忍不住嘻嘻一笑,整个人的气势都随之一变,瞬间生出明悟,看清自家本心所在: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醇!
这时花荣喜滋滋跳下马,抱起宋江道:“哥哥,想煞小弟也!小弟在梁山,听过往客人都唱:‘包公去后长如夜,唯见登州天又青。’真正欢喜不胜,哥哥如此仁义,若真做了宰相,定能福泽万民。”
宋江拍一拍花荣,摇头笑道:“赵官家不会给我宰相坐,我虽粗通些政务,却不会弄花石纲,除非武大哥做了官家,宋浮舟或有拜相之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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