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李俊一皱眉,同众兄弟商议:“武大哥让我水军充任先锋,自当逢敌克破,造路搭桥。难道下了区区玉田便即止步,些许援军,还要武大哥亲自劳神不成?”
众兄弟都道:“当替大哥分忧。”
李俊大笑,当即令“铁叫子”乐和,领兵二百,镇守玉田,以待主力,其余一千八百人,星夜急行,赶往蓟州沿路设伏,破他来援之军。
不料走了一夜,至天明时,全不见一个援军,倒是蓟州城墙已然在望,眼见得城门大开,行人络绎不绝,排着队入内,十余个守门军校,懒洋洋的立在门口,又有收税的五七个税吏,摆张桌儿收入门钱。
张顺惊得呆了:“不是说玉田县令、县尉先后来求援么?辽人怎地如此托大?还是真把我们当成了草寇水贼?因此不以为然?”
李俊冷笑道:“不消说了,若真要求援,遣一差役便足矣,县令、县尉俱有守土之责,城池若失,他两个岂能脱身?呵呵,那两个狗官,求援必是假意,弃官逃命才是真心。”
众人都震惊起来,孙新咽了口唾沫,看向蓟州毫不设防的城门:“这般说来,蓟州辽狗,怕还不知玉田已失?”
李俊豪迈一笑:“正是天教我等立功,若抢下蓟州,功劳却非区区玉田可比!你等可敢随我抢蓟州?”
顾大嫂笑道:“都是肩膀上顶个脑袋,哥哥既然敢,我等难道比你胆怯?”
李俊喜道:“好!既然兄弟们同心,此城必是我的,咱们这般这般,如此如此!”
不多时,孙新、顾大嫂破衣烂衫,扮作讨饭的夫妻,解珍解宝胡乱射了几个虫鸟,使叉儿挑了,混作卖野物的猎户,邹渊觅辆小车儿,推了侄子邹润,假作看病的乡下人,六个前前后后隔开数丈,快快慢慢前往城门。
邹渊推着小车车走得快,先自到了,莽莽撞撞便要进城,税吏拦住喝道:“呔!你那厮瞎了鸟眼?不见老爷在这里?入城一人五个铜板,车子另收五枚,一共是二十大枚,快快交钱。”
邹渊露出一脸呆相,扳了半天手指,小心翼翼道:“官爷,我和我侄儿两个,便加上这车儿,也只十五个钱,如何要我二十个?”
那税吏冷笑道:“老爷坐在这里吹风受罪,喝壶热茶,难道还要老爷自己坏钞?”
邹渊呆呆地道:“你喝的茶,又没进我的肚子,如何要我请客?”
税吏大怒,跳起来一脚踢在车子上,不待他骂出声,邹渊哎哟一声怪叫,顺势撒开车,那车轰的翻倒,车上邹润落在地上,还打了几个滚儿。
邹渊跑去抱住邹润大哭:“啊呀,乖侄儿,本要带你去看大夫,如何被人踢死了?”
仰起脸,指着邹润头上的大肉瘤,向周围人哭诉道:“众位父老为我见证,我送侄儿进城看病,被这官爷踢倒,跌出这老大一个包包,岂能得活?我~那~苦命~的~侄儿~哎!”他说着说着,还唱上了。
周围人探头探脑看去,见邹润闭着眼声息全无,脑袋上果然老大一个肉瘤,触目惊心,都不由惊叫出声,一个个摇头咋舌,流露出同情之色。
税吏大怒,手舞足蹈叫道:“胡说,你侄儿是泥塑的?轻轻跌一下就死了?分明是你这厮推了尸体要讹人……”
话音未落,忽然探手,扯住顾大嫂两口子:“你两个花子,不交门钱,却待强闯么?”
顾大嫂苦着脸告饶:“官爷官爷,你听民妇说,如今大军征宋国,把民妇家中粮食尽数征去,夫妻两个饿了三天,不得已,进城讨口吃食。”
孙新也点头哈腰求饶:“是啊官爷,你行行好,我两个讨到了钱,一准补上。”
那税吏哪里肯让?伸手就要打他两个走,却被邹渊抱住了手:“你踢死我侄儿,不能这般罢了,且还我主来。”
其余税吏上前,拔拳头就打,邹渊缩住了头,任他把背上擂的轰轰响,只当拍灰。
他们这里闹得厉害,那些门里门外守门军都涌出来,笑呵呵看热闹,解珍解宝不声不响,也充做看热闹的,绕去了门军的身后。
顾大嫂两眼骨碌碌一转,见众人都已就位,忽然高叫道:“你们这般欺负人,老娘同你们拼了!”
大巴掌张开,便似五支令,一个大耳雷子,烀的一个税吏陀螺般转了出去,左手一个大窝脖,打在另一税吏耳根,咔嚓一下,颈椎都给干折了。
邹渊大叫一声:“一起拼了吧!”猛回身,薅住一个锤他最凶的,按住脑袋,膝盖一抬,重重一记电炮,当场干的瘫软在地,伸手又薅住第二个,照样施为。
余下几个税吏见几人如此生猛,纷纷拔出腰刀,不防装死的邹润一骨碌起身,车底抽出单手斧,怒骂道:“打死我不赔命,还要欺负人么!”喀嚓喀嚓劈开三颗脑袋。
门军先看动手时还笑呢,此刻见伤了人命,顿时大惊,正要上前抓人,解珍解宝两条钢叉自身后戳来,起手起扎翻了五六个。
孙新将身一纵,劈手抢过一条抢,噗噗扎翻数人,顾大嫂捡起两把单刀,舞成一团银光,邹渊也解下腰间飞虎棍,六个大虫一起发作,瞬间杀得城门口横尸一片。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吓得嗓子都喊破了,没头苍蝇般四下奔逃,六个人把住城门,齐声叫道:“我等是菊花军的好汉,百姓们不必担忧,我等只杀狗官,不害百姓。”
李俊远远见他六个夺了城门,大笑一声,将手一招,段三娘、张顺同时发动,领着一千八百水军冲了上去。
今日正是九月初九,重阳节的日子,蓟州城中比平日热闹许多,人们脸上也多少挂些笑意,不料城东方向忽然炸雷般一阵呐喊,喊得是:“我花开时百花杀,狗官害民皆该杀!”
这是乐和提前编好的口号,冒充他辽人不甘压迫,自家闹起义军。
这时许多百姓逃了过来,满口叫道:“了不得也,有万千强人,都带着菊花杀进城来。”消息传开,蓟州顿时一片大乱。
却说御弟大王耶律得重,前番领了五六万大军,攻打沧州,中了“小旋风”火牲口计,一仗杀败回清州,后来各路人马陆续奔回,这才晓得自己四个儿子尽数死绝,伤心之下,病倒不能理事。
这时耶律淳带了萧干、耶律大石,挥大军赶到,听说此事,便让耶律大石暂时接了军权,送耶律得重回蓟州养病。
耶律得重自回蓟州,每日只哭儿子,哭了两天,陡然想起,若不是杨雄背叛,大儿子、四儿子岂会殒命?他两个若得不死,几兄弟彼此照应,那老二、老三岂不是也能活下来?
想到这里,咬牙切齿恨杨雄,带了百十个亲兵寻到杨雄岳家,亲自提把刀,自潘太公以下,满门良贱一个不留,一直杀到后院,却不见杨雄妻室,仇恨难消,令人掘地三尺也要搜出。
原来潘巧云在后宅中,听得前面闹乱声起,打发女使迎儿前去探看,这迎儿名字取得不好,一时迎将出去,当头便迎一刀,惨叫一声气绝当场。
潘巧云听见,不顾高低,竟往井中一跳,耶律得重杀进来,怎生得见?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这个婆娘,若有阮家兄弟凫水的本事,闭气在井底待半个时辰,或者便逃脱此难,她却没能耐,不过片刻,闭气不住,挣扎嘶喊起来。
几个亲兵大喜,当即抛个桶儿,打了她上来,定睛一看,嚯!好个婆娘,只见她——
黑亮亮的发儿,细弯弯的眉儿,光溜溜的眼儿,香喷喷的口儿,直隆隆的鼻儿,粉莹莹的脸儿,轻袅袅的身儿,玉纤纤的手儿,一捻捻的腰儿,软脓脓的肚儿,翘尖尖的脚儿,饱涨涨的胸儿,白生生的腿儿。
最好看处,那一身绸衫裙尽数湿透,隐隐约约,倒透出一件窄湫湫、紧掐掐、红鲜鲜、黑稠稠的宝贝,正不知是甚么东西。
这婆娘又冷又怕,颤颤抖抖,真个是我见犹怜,这些杀人如麻的亲兵,都不由动了恻隐之心,互相商量道:“啊呀,这个女子却不似坏人,给大王杀了,岂不可怜,不然我们几个行善积德,放她去吧?”
好在还有老成的,冷笑道:“放她去?若是走了风声,非止你我,连带家人都是死绝的下场,休要啰唣,且带去见大王,是死是活看她造化。”
当下使条细细的索子,横七竖八绑了,一边绑一边解释:“潘氏,莫怪我们绑的细致,却是要周全你!你家老公杨雄,阵前倒反,害死大王几个儿子,他要杀你满门解恨,我们把你绑成这般,说不定大王见了,便只要你赔儿子,岂不是得了活命?”
那婆娘一听,心中陡然生出指望来,连连点头:“多谢几位哥哥,小妹若得活命,永世不忘哥哥们恩德。”
一面说一面努力舒展身材,让他们绑的得意些,又故意把自家软肉,在那些糙手上挨挨擦擦,聊表谢意。
绑好了,几个亲兵押着到前厅,报道:“大王,捉到潘氏女了。”故意一推,那婆娘哎呀一声,踉跄几步,坐倒在地。
耶律得重狞笑一声,提刀上前便要砍杀,那婆娘忙把臻首仰起,眼含清泪,瑟瑟发抖,耶律得重看在眼中,呼吸一滞,这一刀哪里砍得下去?
咬了咬牙,想起儿子血仇,狠下心肠,指着骂道:“贱人,你那老公害得本王好惨,今日杀你全家,取了头送去沧州,也教那狗贼心痛……”
话犹未了,潘巧云泣道:“大王,若是取我头去,只怕那厮反要痛快!大王不知,那厮、那厮、那厮却是个不能人道的,又疑神疑鬼,怀疑我要偷汉,动辄一顿拳脚,我同他之间情意全无,他又岂会心痛?”
耶律得重一愣,下意识道:“那厮不能人道?岂不是苦了娘子?”
潘巧云瘪瘪嘴,含泪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呀嚏”一声,打了个小小喷嚏,耶律得重又是一愣,嘴角不由微微翘起:“哈,你这娘子打喷嚏,到似我养的狸奴一般。”
狸奴者,猫咪也。
潘巧云连忙道:“大王这等英雄,也爱养狸奴么?贱妾也曾有一只‘雪里拖枪’,却是杨雄嫉妒我每日抱它,一把摔死了。”
耶律得重听了,顿时怒道:“这狗贼果然天性残忍,我若捉了他,必要活剐。”
潘巧云垂泪道:“便是这般残忍,如今株连九族,连我家也害了,大王仁慈,贱妾从小怕疼,大王杀贱妾时,还请大力一些,休教贱妾零碎受苦。”
耶律得重把手一摆,义正词严道:“呔!难道本王竟是好杀之人?冤有头,债有主,那狗贼自家的罪孽,同你有何关系。”
潘巧云“啊”的一声轻呼,露出惊喜、希冀、不信、担忧等等情绪交织的复杂眼神,怯生生望着耶律得重道:“大王竟肯饶我么?”话音未落,忍不住“呀嚏”一声,又打了个小喷嚏。
耶律得重怒冲冲瞪着亲兵们道:“盛暑已过,天气渐肃,她浑身湿透,岂不容易生病?不知道替她裹床被子么?”
说罢解下披风,裹在了潘巧云身上。
几个亲兵都露出惊叹之色,却是那个老成的亲兵,一本正经说道:“大王,这位夫人衣服湿透,纵然裹了被子,也难免受凉,还是及时脱掉湿衣为好。”
耶律得重连连点头:“唔,汝却细心,你等先退下……”
亲兵们连忙退下,不忘关窗关门,却听里面隐隐传来说话:“绳索碍事,本王先替你解了。”“别,大王,妾身喜欢这样……”
看官听说:彼时情景,难描难写,故发图于彩蛋章,看官们若一时不见,只顾刷新则个。
次日,消息传出,御弟大王新纳美妇,搬去城外盘山温泉别业,日夜不离,发誓要再生四个豪杰孩儿。
正因如此,李俊等杀入蓟州后,满城上下竟是无兵可挡,知州倒还刚烈,领了衙门里数百公差、捕快来战,一阵梭镖当场击溃,知州逃得慢,吃李俊追上,一刀削了人头。
又过一个多时辰,在城外兵营驻扎的霸州兵,才得知蓟州被一股义军占了,霸州主将,国舅爷康里定安大怒,派了金福侍郎点兵三千,前往城中平乱。
金福侍郎出发之时,李俊等刚寻到蓟州府库,杀散百余个库卒,一举夺了库藏!
有分教:夫杀人子婆娘还,御弟大王夜夜缠。莫道水师难上岸,从来好汉不辞难。
第五百三十九回 天助李俊成功劳
话说这蓟州府,本是个大去处,市井繁华,米麦丰盈,广有钱粮,乃辽国库藏之所在。
如今辽国两路作战,一面于中京死守,一面向宋国攻打,各州都得了命令,愈发狠劲搜刮钱粮,一半调往军前使用,另一半分藏于蓟州、幽州二府,以便随时解往前线。
论理此等重地,该有雄兵猛将,严加守把才是。
然而在辽人看来,南面是二十万大军攻宋,浑如铁壁,北面是群山巍峨,中京坚固,蓟幽一带,自是万无一失。
若说有人自海上来打,辽人必要大笑:一则百年来不见先例,二则凭借舟船能运几多兵马?至多一支偏师,宋人难道有这般胆色,敢领偏师杀入腹地?
因此辽国满朝上下,无一个想到此处府库竟会有失。
李俊这里闯进库中,巡视一遭,先自大惊,随即狂喜:此处米面草料,堆积如山,枪矛弓刀,不计其数,此倒也还罢了,尤其难得的是,有新造的镔铁战甲三千余副,都已装好了车,正待运往军前,也被李俊凑巧夺下。
众好汉俱是大喜,张顺叫道:“却不是天公助我?儿郎们穿了此甲,连幽州都一发打下了。”
当即便令水军换装,都把铁甲披挂,兵器不顺手的,一并换了。
这些水军先前见梁山精锐盔甲鲜明,早就羡慕不已,此刻听说要换新甲,齐声欢呼,你争我多夺便要穿戴,李俊笑骂道:“这般多甲,你一人穿两副都足够,哄抢什么,土匪出身么?”
一头说,一头自己也抢了一副将领的战甲,喜滋滋扎束得当,又捡了一口钢火上乘的丈二点钢枪,摆了几个造型,自觉威风凛凛,不逊林冲。
这里正美着呢,留在外面做眼的兵卒飞奔来报,道是数千辽军急急杀将来!
李俊闻言大笑:“怕他怎地?我‘混江龙’正要立功立业,他却顶了人头来送功劳,好生识趣!”
说话跳上一张桌子,把枪重重一拄,提口丹田气,冲着众军高声叫道:“这一伙辽兵来得巧,天助李俊成功劳,站立在库门高声叫,大小儿郎听根苗!”
那一千八水军见主帅兴高,都要凑趣,齐齐高叫:“听着呐!”
李俊啪的一转身,瞪起两只豹眼,杀机腾腾下令:“头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上前各个俱有赏,退后项上吃一刀,三军与爷——”
张顺急得一跺脚:“哥哥,怎地还唱上了?小弟去请沙愚者再给你票一段好不好?辽兵杀来啦!”
李俊一看,啊呀,辽兵来得好快,转眼间竟是杀到了库门前。
他也顾不得叫三军听什么令号了,将身一纵,跃起在空中,长枪扫开一片空地,落在人群中,喊一声“杀”,那条枪便似扳桨似的,左一划,右一荡,当即砸翻了七八个辽兵。
若论他这枪法,江湖罕见,却是自家从划船中悟出的功夫,有名的唤作“逆流溯洄枪法”!
张顺见李俊发威,不甘人后,大喝一声扑入阵去,他亦披挂精甲,手使一杆长刀,劈波斩浪,连杀几人。
那一千八百水军齐齐发喊,一并杀将出去,前面的枪扎刀砍,凶狠异常,后面便把出梭镖吊射,刁钻凌厉。
辽兵主将金福侍郎,见了大吃一惊:这伙人杀法齐整,悍不畏死,哪里是乌合之众?分明是百战精兵!
他却不知,这伙水军虽称不上百战余生,但大都是渔民子弟,以及江湖上的私商水盗,慕李俊、张顺好名来投,惯搏风浪恶鱼,于生死二字看得极开,成军后操练又勤勉,故此一派精兵气象。
金福侍郎见自家兵马被冲的阵型渐乱,暗自道:“除非我斩将立威,否则岂能取胜?”
他是国舅爷的爱将,自然武艺出众,当下掣出两条铜链流星,杀向李俊。
此人所使兵刃,形貌奇特,战场少见,乃是一个一尺长铜柄,缀着二尺来长铜链,顶端一个碗口大小的八棱铜锤,十八般兵器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槊棍棒、拐子流星。”这个便是流星。
武行有云:软中硬最要命,硬中软最难防,你似“出林龙”邹渊的兵器折腰飞虎棍,就属于硬中软,施展起来,若不知他关要,着实难防难架。
这金福侍郎的流星,则属于软中硬,一旦击中,不死也要重伤。
这兵器如此厉害,自然难学难练,寻常好手,能把一个流星练得运转自如,便足以扬名立万,这个金福侍郎却是练成了双流星,有名的又唤“日月流星”,施展开来,当真神鬼莫测。
但见他这两个流星此起彼落,角度既刁,速度又快,力道还沉,李俊枉自浔阳江上称霸,碰上这等硬手,一口枪哪里遮拦得住?
交手数合,只办得遮拦招架,眼见难敌。
张顺见了大惊,连忙上前相助,然而他两个水性固然绝伦,性情也自悍勇,但论起陆上搏斗,毕竟大打折扣,金福侍郎以一敌二,精神愈长,两口流星使发了,连张顺一并笼罩住。
孙新、邹润等人,武艺高不过李、张两个,见辽将这般骁勇,都不由心惊,解珍解宝对视一眼,正待上前夹攻,忽听得身后一声呐喊:“都给老娘往后稍!兀那辽将,你敢欺负我两个哥哥,老娘不攥出他干屎来,便算你养活的!”
话音未落,“女天魔”段三娘,如一辆战车般撞出阵来,她身披两重铁甲,右手提二尺来长狼牙短棒,不知哪里寻得一块大半人高铁盾,撑在身前大步如飞,直取金福侍郎。
金福侍郎见她气势逼人,便似暴龙般杀机毕露,哪敢大意,忙弃了李俊、张顺,挺身同她交战。
两个各逞本领,锤来棒往,叮叮当当打铁一般,杀得激烈异常。
因是步战,免不得高跃低蹿,腾挪辗转,所到之处,众人争避,那府库大门三寸来厚,亦遭两个锤棒波及,打得粉碎狼藉,李俊张顺看了,都自摇头怕怕,登州好汉目睹,不由瞠目魂惊,两军将士都看得呆了。
如何见这两个本事?却有一首变格《南歌子》,道尽两个交锋光景——
「汉家天魔女,契丹武侍郎。
流星飞坠闪寒芒,
乱舞狼牙棒上铁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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