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毕竟捏个蚂蚁,还要弯腰、伸手呢。
就在阿不赉开始思考,是转身就跑,还是索性干了这大王再跑时,耶律得重“啧啧”一声,重重一拍阿不赉肩膀:“不枉俺视你为爱将,若是旁个,谁能够处处替本王考虑?阿不赉,你这般忠义,本王必不负你!”
说罢大声叫道:“来人,去告诉潘娘娘,让她收拾行囊,陪同我去公办。”
说罢冲阿不赉挤了挤眼睛,贱贱一笑:“你这厮倒是提醒了本王,去军营里生个儿子,说不定犹为勇武,便似当年吕布一般!”
堂堂王爷,肯同一个亲兵说小话,却是亲热之极的表示,阿不赉一脸感激,连声道:“王爷这般神勇,必能生出个吕布来。”
心中恨恨道:“却不是俺要欺你,是你自家要生个吕布的,正是天都要你做我孩儿义父……”
有道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耶律得重这里,一行百余人离了别业去往兵营,只说老曹等人,昨日缓缓而行,来到玉田县时夜色已深,守在城中的,只有一个乐和。
两下相见,乐和便把水军如何夺城、如何得知原本县令去请援兵、李俊如何应对等种种周章,悉数告知老曹。
他口才便给,说得活灵活现,老曹听了笑道:“罢了,李俊兄弟这是不曾过瘾,要去立个大功劳也。”
秦明、呼延灼等一干重将都面露不快,纷纷道:“哥哥,放着我等兄弟在此,让他水军做一回先锋,已是从权之举,你看他倒上了瘾头,况且蓟州那般大城,纵然如今空虚,不还有霸州兵马在彼?一个不慎,岂不折了锐气?”
徐宁却不同别人般抱怨,挺身出班,一抱拳,精气神十足:“哥哥,给小弟五百兵马,小弟去接应水军兄弟,管保万无一失!”
他这一说,众将都回过神,争先恐后叫道:“啊呀,‘金枪手’,你敢抢跑!哥哥,还是小弟去吧。”
见众将吵作一团,闻达须发戟张,大步走出,双眼怒瞪,厉声道:“都胡闹什么!尔等都是当世将种,岂不闻孙子有云,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般毛躁轻浮,岂不知骄兵必败?”
“这个……”众将齐齐哑口,都不由面带惭色,尤其石宝、厉天闰等野路子出身的,听他引经据典,更是有一种文盲遇见博士后的无措感。
闻达铁青着脸,意犹未足:“哼,战场之上,生死一线,你等这般心态,便似顽童嬉戏于深水,岂有丝毫把握?”
见说得众将都不敢抬头,闻达哼了一声,看向老曹,堆起笑容道:“他们虽把握不住,我闻达便不一样了!闻某在那大名府镇守十余载,对辽军可说极为了解,只消给我三百兵马,管保万无一失。”
林冲等人惊愕抬头,只见他满脸讨好笑容,仿佛方才发怒,都是众人一场错觉。
闻达越说越来劲,重重一拍胸甲,自信道:“老夫姓闻,闻者听也,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此行必然马到功成!”
石宝看得呆了,搂着厉天闰,咬耳朵说道:“这些当官出身的,着实太会了,你我兄弟见识短,倒要多看多学才是。”
厉天闰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老曹哈哈大笑,指着众将道:“世间无处不是兵法,请战亦如打仗,只知直来直往,如何行得?罢了!闻大刀听令!”
闻达喜动颜色,一挺老腰:“末将在!”
“闻将军,李俊此人,胸藏激雷,汝等不可以等闲视他。如今蓟州空虚,虽有霸州客军,必然不驻城内,吾料李俊此去,必能破敌袭城,你亦不必急往,且教众军歇宿一宵,养足气力,待天明,领五百军先赴蓟州。记住,李俊若未败,便不可轻动,只伏兵于左近山林,若有辽军来抢城,则趁机攻其后路。”
闻达抱拳:“末将听令!”
雄赳赳正要离去,忽然一个汉子站起,叫道:“闻老哥且慢!”
这正是:将军年迈弥姜桂,好汉老来玩绿茶。战场水深难把握,叔叔今日秀出花!
第五百四十二回 惧霸发威显将才
闻达正要离开,忽然有个汉子大叫且慢。
众人视之,正是周通。
众人见是这厮,先带几分笑意,闻达却是露出警惕神色:“兄弟,你那一肚花花肠子且自收起,休想我受你瞒哄。”
要知闻达自降老曹以来,老曹这些兄弟,唯有两个最为他忌惮。
头一个便是史文恭,当初城外夜战,便是史文恭一条戟,大战六十合,生生将他压服,齐名的“天王”李成,也是遭史文恭毒手。
再一个便是周通,李成之死、闻达之败,都同周通这条舌头有染。记得当日城中激战,闻达本欲坚守,便是周通一通胡说,激的梁中书心浮气躁,死逼闻达出战,以至大败。
因此见他开口,心中不由紧张。
周通露出委屈神色,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此前众人请战,纷纷扰扰,焦挺看得无聊,不觉睡着,忽被周通怪叫惊醒,也不明前因后果,愣愣接口道:“什么清白?我前月亲眼见你从青楼逃出,乌璐提了棍子,追着打。”
众人大笑,闻达笑得尤其欢畅,指着道:“老夫说得不错吧?这小子一肚花花肠子。”
周通大叫一声,拉住曹操手:“哥哥,你同他们说,我周通的肚里,是不是只有忠肝义胆、热血豪肠?”
老曹怪眼一翻,嗔道:“我是你肚里的蛔虫么!倒是你这厮,新婚不及一年,便独自混迹青楼,成何体统?”“独自”二字咬字极重,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厮竟吃独食,岂不过分?
周通惭愧道:“小弟知错,日后定当痛改前非,再不独去那等声色犬马之地。”
兄弟两交换一个眼神,彼此默契,老曹笑道:“却不必七缠八绕,径直便说,究竟叫住闻大刀何干?”
周通见回到正题,精神一振:“哥哥,闻老兄,岂不闻一个好汉三个帮,他老兄这趟做先锋,如何不要个副先锋帮衬?小弟不才,这一年日日苦练,武艺大进,正要助闻老兄一臂之力。”
曹操听这话,倒颇欢喜:“噢?你这厮竟肯下苦功夫练武艺了么?”
史文恭笑着作证:“不瞒哥哥,周通自归青州后,习武的确勤勉,不过并非他肯上进,却是他那浑家,禀性要强,每日提着周通来我家里,逼他苦练,他前番也是吃逼的苦了,一时蛮劲发作,跑去勾栏听曲,却遭浑家捉了现形,当街打了一头的包。”
扈三娘亦咯咯笑道:“此事连我在府里也听说了,乌璐妹子好烈的脾气,如今也得一个诨名,市井中效那‘河东狮吼’典故,唤她作‘青州狮’,周通的绰号也给人添了一笔,叫个‘惧内霸王’。”
林冲等梁山战将大多不知此事,闻言无不大笑,乐不可支。
周通红了面皮,叫嚷道:“那个女真婆娘,着实野蛮,若是我汉家女儿,岂有敢这般管老公的?惹恼了我,一发休了她去。”
老曹在金国待了一阵,倒是晓得女真风俗,比汉家不同,他那里男人终日厮杀打战,或是入深山捕猎,家中事务全奈女子操持,因此女子地位与男子相当,譬如夫妻不睦,女子可自主选择离婚,也可以拥有财产、土地。
若是家中未嫁女儿,尤其尊贵,父母兄弟无不呵护有加,因此在温婉柔和这一面上,逊于汉女多矣。
此刻见周通抱怨乌璐野蛮,又说要休妻,顿时把脸一沉:“咄!女真一族,向来风气如此,乌璐耳濡目染,自然也是这般,这一节你又不是今日才知,若要娶个处处忍让你的,何必带了她回来?”
周通见他发怒,连忙摆手:“哥哥,小弟不过说句气话,并无这般意思。”
老曹神色略缓,语重心长道:“兄弟,你且记住哥哥言语,夫妻之间,不惟情意,亦有义气,你休看她不到处,只看她堂堂公主,抛家舍国,死心塌地万里相随,这片真心何其宝贵?”
林冲想起亡妻,神色微微黯然,叹气道:“周通兄弟,大哥这番话是金子言语,我辈好汉,贵在有始有终,若是见了娇滴滴的小美人便忘了糟糠,这等人若见了富贵,也必忘兄弟,正是无义之人也。”
周通面红耳赤:“哥哥们,小弟知错了,原本不曾嫌弃她,再说……也不敢嫌弃。”
史文恭笑道:“好叫哥哥得知,乌璐那女子,本来武艺便同周通仿佛。哥哥且想,她以往养尊处优、又乏实战经验,尚能如此,天赋可想而知。如今她虽逼周通苦练,自家也一般不曾闲,如今同我也能过上数十招不败,周通真敢休她,除非肯舍性命。”
老曹听了,也自莞尔,笑道:“罢了,总之你自己有数便好。”
周通见过了关,顿时又活跃起来,打蛇随棍上:“那小弟随闻老哥出阵之事?”
曹操道:“我既委任了闻达做主将,自然有他做主,你且同他商议。”
闻达听了,倒颇感动,笑道:“周通兄弟若是对手,着实难缠,若是同伴,却是大好臂助。”
周通大喜,搂住闻达胳膊,恭维话不要钱一般滚滚而出。
次日,天方见亮,闻达、周通披挂齐整,点五百兵马,一路急行,及至蓟州时,只见四门紧闭,派了斥候远远打量,认出城上兵将,都是李俊麾下水军。
闻达吃惊道:“武兄看人,果有眼力!他一干水军,果然下了此城。既然如此,我等不可造次,且去周边山林里埋伏。”
他把周围地形一看,便看上了盘山,指着道:“那里山峦起伏,倒是个能藏兵的。”
领着五百人赶了过去,方至山下,迎面撞着百余辽兵,一个个身躯高大,衣甲齐整,打着几面大旗,闻达把那旗帜一打量,又惊又喜:“啊哈,却不是天赐功劳?这厮们打得乃是契丹王旗,其中必有大人物!”
眼前这伙辽兵,不时别个,正是耶律得重及一众亲兵。
也是御弟大王命中带劫,若是他听从阿不赉之计,早早走了,本是碰不上闻达一行的,偏他忽然要带潘巧云去军营造人,这女人收拾起行装来,慢慢吞吞,耽误了不少时间,一下山便撞个正着。
周通听说有大人物,哈哈一笑:“老哥哥替我掠阵,待小弟去擒了敌酋!”
一拍青鬃马,抄起方天戟,大喝道:“呔!兀那辽狗,认得我……西里呼噜阿巴阿巴么?不认得吧?那今日正要叫你认得!”
却是正要自报名号时,忽然想起老曹此次出征,走的是隐姓埋名路线,心道我“赛霸王”周通鼎鼎大名,传扬出去岂不漏了哥哥跟脚?因此临时把舌头打了几个滚,含糊过去。
耶律得重打眼一看,对方五百骑兵,顿时心生惧意,大喝道:“不要恋战,杀去霸州军营里,便得活路!”
他本要点阿不赉当先冲阵,扭头一看,阿不赉正在马车旁,把唬得战战兢兢的潘巧云抱上自家战马。
耶律得重不由暗赞:好个忠义之将!俺听人说书,汉末有个刘备吃人杀散了家小,便是勇将赵云赵子龙单枪匹马,先后救了他老婆儿子归来,不料这个阿不赉,竟是俺的赵云!
只是赵云既然去救老婆了,刘备也只能自己冲阵,耶律得重一咬牙,马鞍边拔出双刀,大喝一声:“辽国御弟大王耶律得重在此!挡我者死!阿不赉,跟紧了俺呐!”
纵马向前冲去,正与周通相逢,一条方天画戟,两口日月钢刀,就马上杀成一团。
耶律得重调教出四个如狼似虎儿子,自家武艺自然非凡,周通被老婆苦苦逼迫,今日本事也是远胜往昔,这两个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叮叮当当,打得平分秋色。
阿不赉大喝道:“兄弟们,冲出去!”那些亲兵呐喊着冲杀上来,闻达连忙引兵截杀,阿不赉故意落在最后,趁乱一调马头,带着潘巧云冲进密林中去。
有分教:义胆忠肝阿不赉,巧云抱上马鞍来。大王奋勇亲冲阵,惧霸发威显将才。
第五百四十三回 天魔邀战扑天雕
阿不赉心中有番算计:他这伙亲兵,乃是辽军中精锐,一个个武艺出众,器械精良,面前敌人虽多出几倍,也当有一战之力。
自己趁他两边激战,绕行小路,前往霸州军的营地,耶律得重若得活赶来,自己便说“遭杀散了,力保娘娘冲出重围”,若是耶律得重竟然死了,自己便“久慕国舅爷威名,特地携家小前来投奔”,左右逢源,岂不美哉?
谁料对面骑兵,若论精锐程度,比这些亲兵竟还更胜一筹!
相距十余丈,先嗖嗖飞出百余利箭,都取辽军面门射来,顷刻间射翻十余个,随即前排挺起枪矛,如林撞来,甫一交锋,又戳十余个下马。
更有一员大将,手使大刀,恰似皂雕扑小燕,又如猛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肆意杀戮。
阿不赉胆战心惊,打马愈急,忽听背后蹄声急响,扭头一看,却是耶律得重,头上不见了金盔,双刀变成了单刀,头发披散,满面惊惶。
阿不赉心念电转,忙叫道:“大王随小将来,誓死为大王杀出生天。”
耶律得重动容道:“阿不赉,不愧是俺的爱将!这个壁虎断尾的法极好!若逃得性命,俺必重重用你!”
你道如何?原来这耶律得重大战周通,起初二十合倒还有来有往,但他一来有了年纪,二来最近消耗太过,二十合之后,气力衰短,勉强又战几合,金盔吃他一戟扫落。
眼见危在旦夕,幸得阿不赉及时催动亲兵们冲锋,两边人马绞杀在一处,耶律得重飞出一口刀去,趁机遁入人群,撇见阿不赉带着他的女人钻小树林,一时转不过念头,还道是为他开路,急忙跟了上来。
此地林木广袤,视线本来不佳,又值混战,少了两三个人,谁能发觉?
闻达、周通大呼酣战,辽兵群龙无首,人数又少,不多时战死大半,余下二三十个胆气尽丧,都丢了兵器,跳下马跪倒求饶,周通寻不见辽国大王,暴跳如雷,权且拾了金盔充数。
闻达将俘虏分开拷问,得知霸州军营盘所在,同周通商议道:“不消说了,那耶律得重必逃去了此处,我等赶去左近伏兵,待他打城时杀出,不止这个御弟,便连他那国舅,都一发拿了!”
周通连连叫好,当下杀了俘虏,奔霸州军而去。
与此同时,霸州军一万八千,尽数点起出营,浩浩荡荡杀往蓟州。
把守南门的好汉,乃是“双尾蝎”解宝,眼见辽兵人多势众,忙令人去禀报李俊。
及寻到李俊时,他刚同段三娘两个,带人杀入蓟州大狱,打杀了数十名狱卒,放出牢中的人犯。
听说辽兵来打,李俊面不改色,对面前一人笑道:“兄台听见了么?辽兵不下两万,我守南城兵马,只有三百,若调其他城门兄弟,又恐辽兵调虎离山,这般处境,兄台可有以教我?”
那人约摸三十余岁年纪,生得鹰目燕颔,猿臂狼腰,虽穿破烂囚衣,难掩精悍本色,闻言笑道:“仁兄以千余人袭破大城,虎胆包天,胸中岂无韬略?小弟自不必班门弄斧。我两个既蒙你搭救,必然肯效死力,若用着我厮杀,仁兄旌旗所指,九死也自无悔!”
李俊见他应答慷慨,喜道:“快当!不愧是‘扑天雕’!有兄台相助,我无忧矣。”
原来此人非是别个,正是老曹的江湖朋友,又是生意上的伙伴,独龙岗李家庄庄主,李应李大官人。
方才李俊放出囚犯时,见他气宇轩昂,主动上前结识,一通姓名,却是自家一伙。
当年老曹打祝家庄,与李应相识,把祝家许多田产庄户相赠,李应也回报了大笔银钱,助老曹起事,后来亦常常互同声气,又多有生意往来,算是老曹在地方上一支强援。
这次之所以陷落在蓟州,也是为了替梁山买马,亲自带了一个管家杜兴,来和辽人交易,不料宋辽忽然交恶,怕他们这些南面来的商人通报消息,遂尽数剥夺了钱货,下在牢中。
两个在牢里熬了些日子,心中不安,杜兴不合生出一计,要寻杨雄帮助。
他和杨雄乃是旧相识,当年被杨雄救过性命,遂求狱卒帮忙递信,不料这时杨雄叛辽消息已然传回,上官一听二人是杨雄的朋友,当即指二人为奸细,打入死牢。
此刻杜兴就站在李应身后,此人身躯魁伟,相貌丑怪狰狞,江湖上也有一个诨名,唤作“鬼脸儿”。
莫看他长得丑陋,却也英气勃勃,按当年“非也非也”包三先生的标准,可称英丑,李应极为器重他,名义上说是管家,实则当兄弟相待。
因此杜兴凡事都替李应着想,听他答应帮人打仗,连忙插口道:“‘混江龙’,我同东家承蒙相救,出力自然份所应当——只是小弟这里倒无妨,我的东家却有惯使的兵刃,若得找回,方好尽兴厮杀。”
李俊笑道:“杜兄弟放心,我这便派人去他府衙、库藏查找。”
他问清了李应兵刃模样,便派出人手去找,又对其余数百个囚犯道:“你等都是被辽国压迫,犯了重罪的人,如今辽兵来打城,若是克破城池,你等亦无下场,倒不如从我一并守城,我姓李的这厢发个大誓,打退辽兵,不惟任尔去留,李某还有丰厚盘缠相赠。”
这数百人中,大半倒是辽国的山贼盗伙——
乃是辽国大兵出动之前,怕后方空虚了这些盗匪们生事,故提前扫荡了一番。
彼等听了李俊此话,晓得难容自己做主,都纷纷出声响应,肯随他去厮杀。
段三娘在一旁暗道:这些人都是作奸犯科之辈,不施展些手段,岂肯真个出力?李俊做了红脸,老娘便来做个白脸,好叫他们死心塌地膺服。
当下虎起脸叫道:“且都看我!”
待众人看来,她双手握定狼牙棒,“嘿”的一声,重重砸在院中一棵大树上。
那树有成人腰肢粗细,吃她全力一棒,砸得木屑纷飞,咔嚓一声折断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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