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他这厢不肯恋战,辽兵却是不愿放人,耶律得信大喝道:“围上去、围上去,莫放走一个南蛮。”
杨可世乱军中听得,一眼望去,只见耶律得信白袍铜甲,手使一口七星宝剑,一抖缰绳,直直杀去。
途中辽兵们纷纷把长矛乱捣,杨可世一条白梃舞开了,上护身下护马,哪里有一杆能戳中他?
几个呼吸功夫,杀到耶律得信马前,耶律得信少年气盛,不知高低提剑就劈。
两个你来我往战了几合,杨可世使一招“老树缠根”,绞飞了手中剑,接一招“长驱直入”,重重戳中心口。
耶律得信吐一口血,仰身落马,后面重骑踏来,惨叫几声便没了声息。
没了指挥之人,辽兵矛手们只得各自为战,杨可世趁机大杀一场,领着重骑左盘右旋,冲散了月孛白虎阵,眼见前方无遮无当,露出兀颜光所在本阵,心中大喜,高喝道:“不世功业,在此一举,辽狗们,杨老子来也!”
兀颜光指挥车上看得分明,摇头赞道:“当真强军!宋国若有这般兵马五万,我国岂敢生南下之念?不过这厮毕竟小觑了俺的阵法,正好吃了他这支兵,叫宋狗们丧胆!”
忙把旗帜摇动,兵将们齐齐走动,丑土本阵往内收缩,罗睺朱雀阵、紫气玄武阵两个小阵,分左右掩杀上来。
杨可世冲突不停,眼见敌军本阵已是近在咫尺,谁知竟蓦然后退,顿时吃了一惊,不待回过神来,两边红黄、黑黄旗帜卷动,转眼间竟然又陷入他阵法中。
尤其是玄武阵那伙辽兵,都使大斧、连枷,不顾生死扑来,挥斧乱砍马脚。
白梃重骑那些战马,虽然也披铁甲,但蹄子总要露出,只听一片悲嘶声起,宋军战马成片翻倒,马上骑士摔得七荤八素,不及挣扎爬起,斧头、连枷当头便砸。
杨可世望见麾下兵马飞快折损,心如火焚,连忙把大棍竖起,绕了几个圈儿,众军见了,都扯缰绳,快速在奔走间形成一个圆阵,随后渐渐减速,停在原地,外围的骑士挥棍乱打,内围的摘下弓弩便射,逼住辽军力士不得近前。
这时有跟随杨可世多年的亲将,抢到身前,悲呼道:“将军,杀不动了,趁着马力尚存,带我等杀出去吧。”
重甲铁骑冲阵,却又不同轻骑,虽然都是精挑细选的上好健马,但是连人带甲数百斤的分量,又岂能耐得久战?若耗到战马力疲,便似坦克没油趴窝,还不是任人摆布?
杨可世领兵接连撞散了两个阵势,已不下两炷香的功夫,战马骑士,体力都已耗费大半,如今停下列阵,人马呼吸混在一处,便如刮风一般。
杨可世粗粗一数,所部重骑,已是不足五百,呼吸一窒,几欲吐血,不由生出退却之念。
然而再一细想,他这是正在敌人背后,若是此时退却,后面又无兵马接应,岂能逃得过追杀?
一粒粒黄豆大小汗珠,自兜鍪边缘钻出,流过了眉毛,凝结在睫毛上。
杨可世红着眼望去,前面便是辽兵本阵,再远处则是河间府的城墙,墙上宋帜,历历在目。
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摇一摇头,沉声道:“我家世受国恩!若是不曾出兵,也便罢了,已然杀到了这个份上,岂能轻言退却?都不必多说,随我身后杀敌,便是要死,也是老子死在最前面。”
那亲将闻言,晓得主将心意已决,一时神情似哭似笑,凝视他片刻,忽然骑着马,扯着嗓子,转圈儿嚎叫道:“兄弟们,都听见了么?”
“我等追随杨将军以来,这些年却不曾短了受用,粮饷都吃三份!别的兄弟们拖欠粮饷,咱们白梃军岂拖欠过一日?前回下江南,抢钱粮女人,都是我等在前,和反贼厮杀,我等却不必卖力,哈哈,这是我们只会吃喝不会厮杀么?”
“不是啊!”那亲将嗓子都破了音:“这叫做好铁用在刀刃上!我们兄弟,吃的是肥肉,喝的是好酒,睡的软乎乎的大胖娘们儿,上阵杀人,也只杀最狠的!西夏铁鹞子,辽国皮室军,别个兵马都不行,只有我们白梃军的兄弟去干死他们!”
这番话说出,那些累的弯下腰的骑兵,都不由把腰杆子再次直起。
杨可世看在眼中,大口一张,红着眼狂笑起来:“凌兄弟说得好!他姥姥的,你这厮分明叫凌水寒,倒把老子的血也说得热了!诸位放心,本将军都同大帅说好了,只要杀入辽狗中央的大阵,他老人家立刻挥大军出城,届时尔等都是功臣,好酒好肉好娘们,白花花的小元宝、大屁股,若是少一样,老子的屁股赔给你们去耍。”
众军听的放声大笑,杨可弼激动得浑身颤抖,尖着嗓子叫道:“白梃重骑!”
四百余白梃重骑齐声相应:“杀敌!”
杨可弼纵身跃上马鞍,高高立起,连发八矢,射翻八个辽军。
白梃军欢呼一声,齐齐磕马扯缰,凝固地圆阵渐渐转动起来。
但见得那圆越转越快,不多时提起了马速,杨可世一马当先,瞬间化为长蛇阵,如出洞毒蟒,迅猛冲出。
白梃重骑先前驻马结阵,辽兵们只道他们困兽犹斗,因此也团团围在周围,此刻复又驰骋,耶律得荣、耶律得忠连忙恢复阵型,却哪里及得上骑兵?顿时被撞出一道缺口,直冲兀颜光本阵杀去。
这正是:养军千日用一时,壮士奋发意未迟。若有好汉争赴死,莫非胡儿敢相持?
第五百六十七回 幽州忽报西风起(下)
兀颜光看得真切,他不知道杨可世乃是误打误撞,只道是故意为之——
那圆阵变长蛇阵,看在他这等阵法大行家眼中,便似蛇盘蛇走一般自然,不由失声惊呼:“好个宋将!怪不得敢独自来打我,原来也是深通阵战之道!”
连忙挥动阵旗,摆成防御姿态,飞身跃下指挥车,跳上战马,亲自指挥厮杀。
这个青牛丑土阵,力长如牛,厚重如土,本就最擅坚守,一道道辽兵持盾而立,便似道道城墙。
又有两支轻骑,各千余人,皆是精选的悍猛之士,分由氐土貉刘仁、女土蝠俞得成、胃土雉高彪、柳土獐雷春四个统领,披犀甲,持长枪,便似牛之双角,借着盾墙、旗云掩护,来去如风,不时咬住白梃重骑的尾巴缠杀。
白梃重骑则是只顾前撞,一道道盾墙,都似纸糊草扎般崩裂,辽国轻骑刀枪砍来,往往不能重伤,重骑们反手一棍,便打得辽兵头开颅碎,杀得那些轻骑急了,舍命纵马直撞,于是重骑轻骑翻倒一片,到处皆是血肉模糊。
这场好杀,真个是天摇地动,有诗为证——
铁做甲兮木做兵,欲答将主命相拼。
舍生撞动混天阵,抵死斫翻五色旌。
壮士驰驱挥白梃,忠魂谈笑染红缨。
休说弱宋不堪战,青史名标一千英。
便是都统军兀颜光,早看出这伙宋国铁骑凶猛,也没料到自己这般奢遮大阵,竟被他们一直撞到身前!
眼见得白梃重骑杀得尸山血海,不断深入过来,至帅旗已不足五十步,兀颜光皱起眉头,抄起天祚帝御赐的金画铁胎弓,搭一支凤翎鈚子箭,望定杨可世心窝,便是一箭。
杨可弼听得弦声响亮,大叫道:“兄长小心!”话音未落,杨可世身形一颤,护心镜粉碎,胸前箭羽,兀自颤动不休。
胃土雉高彪、柳土獐雷春恰好杀出,见宋将中箭,以为是个机会,大喜杀来。
杨可世正呆呆低头看着那箭,听得马蹄响动,陡然抬头,瞠目大吼,奋力一棍,快似天雷,打得高彪脑浆迸裂而死。
雷春见了,勒马就逃,杨可弼正咬着牙,发弓去射兀颜光,恰好被雷春挡在中途,铁箭射入后脖颈,做了自家主将的替死鬼。
兀颜光见宋国小将一箭,箭头都从雷春颈项间冒出,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射还一箭,杨可弼急躲,不料躲得太急,从马上翻滚下去,跌得头破血流。
却是亲将凌水寒眼快,连忙勒马跳下,扶着杨可弼上了自己战马,又把自家长棍塞入他手中,拉转马头,急声道:“小将军,我带兄弟们冲,你趁机快走。”
说罢摸出短刀,一刀刺入马股,那马儿吃痛,四个蹄子撒开,往来路一直冲了去。
凌水寒再去看杨可世,已自闭目无息,这亲将止住泪水,就爬上主将战马,接过他手中白梃,大叫道:“白梃重骑,随杨将军杀敌!”
反手一刀刺入马股,这时所余白梃重骑仅得百余人,见状纷纷摸出短刀,刺在自家战马股后。
原来马血最热,奔得急时,其血欲沸,这时便要放出些许,只是一旦放血,便不可再纵马狂奔,否则极容易废了战马。
此时白梃军自然顾不得这些,那些战马放了血后,奔跑愈速,却是压榨出了最后的潜力。
兀颜光连射三箭,箭箭射在杨可世胸腹前,自然毫无作用。
他不曾看见凌水寒的举动,还道是杨可世似他般披了三层甲,气得大叫一声,引兵迎了上去。
此时城头之上,马公直急得一头热汗,扯下兜鍪掼在地上,大吼道:“童帅,辽国这阵法高明无比,白梃军舍生忘死,方才撞开了敌阵,若是错失良机,平白折了这支强军,大宋再无这等以力破法的机会也!”
杨惟忠见马公直几乎失态,心中不由激荡,抱拳叫道:“大帅,末将愿领熙河兵出城,接应杨可世部。”
冀景、王渊二人对视一眼,也都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帅,末将等恳请大帅出兵!”
童贯因是太监出身,格外注重威严,表面虽然宽宏,其实极爱猜忌——
尤其是十三根视若珍宝的胡须失去后,总觉得别人对他不够恭敬,前番被武松暴捶一顿,这等心思愈发激烈。
譬如姚兴,自入童贯帐下,分外得他赏识,出入都带在身边,要笼络为心腹爱将。
然而此番发兵河间府,却把姚兴留在了凌州,名义上是让他安心养伤,究其根本,却是因姚兴亲眼见他挨锤之故。
差遣王禀去守沧州,也是一般原因。
因此马公直几番直谏,童贯已是深为不满,如今见其余重将也都开口,越发不悦。
只是他毕竟城府深沉,捏了一捏拳头,挤出笑脸道:“呵呵,好笑了,你等既然看得出来,本帅难道不知?前番为何不出兵?是因为辽军虽遭杀伤,阵法未乱,一旦轻动,必中诡计。如今可世重到他的阵心,阵法运转失灵,这才是出兵之机也!”
说罢,特意又补了一句:“本帅先前早已料定,可世掌中宝棍,恰是这阵法克星,我让他自北杀入,取那水生木、木克土之意,如今尔等看他如何?岂不是正杀到了其中?”
童贯揽功推过的本事,乃是大宋一绝,一生锤炼下来,造诣早已登峰造极,何况的确是他让杨可世自北面杀入,因此一席话说出,马公直瞠目结舌,呆呆不知应对。
倒是刘光世脑子快,及时附和道:“大帅高瞻远瞩,我等望尘莫及。”
童贯满意点头,一指刘光世:“还是光世能知我心意,这样吧,你便领兵五万,趁着他阵法已乱,去替我破了他这阵子!”
刘光世微微一呆,这才应下:“末将领命!末将新近提拔了一员猛将高世宣,正堪为先锋破敌!”
此人脑子甚活,晓得自家本事有限,功名心又炽,故此倒是极肯发掘人才,前番发掘了猛将王德,征方腊时陷了,短短半年,竟又挖掘出一个能厮杀的。
童贯又下令:“王渊、杨惟忠、冀景,三位将军领军三万,自西城杀出,杀向辽兵左侧,项元镇、梅展、杨温,三位节度使亦领兵三万,自东城杀出,杀向辽兵右侧!哼哼,今日本帅一举破辽,诸位将军都随本帅名垂史册!”
命令传下,众将纷纷而去,不多时,河间府金鼓大振,三面城门洞开,养精蓄锐的宋军,潮水般开出,铺天盖地杀向辽兵。
混天阵中,兀颜光一身大吼,将杨可世遗体连同亲将斩落马下,踏着满地白梃军的血肉,望向河间府,哈哈大笑:“妙哉,妙哉!宋国阉帅,好歹中了萧大王的计谋!传俺将令,全阵收缩防守,缠住宋国大军,只待萧大王兵马一到,黄河之北,皆我辽国之土也!”
距此二百里外,数十匹战马正在飞奔,领头骑士,不是别个,正是怨军主帅郭药师!
身边一将,乃是怨军大将甄五臣,一边纵马狂奔,一边皱眉叫道:“耶律淳那厮不安好心,让我们守把中京,他却起大军去打宋国,明摆着让我们当断后的死卒。如今金国兵势浩大,同大哥来幽州催粮草,又被甚么西风军占了地方,我看辽国天命已绝,干脆投金才是正理!大哥何必定要费力折腾,去给辽人报信。”
有分教:白梃重骑破阵开,契丹名将伏兵来。西风忽自幽州起,扫荡六合何雄哉!
第五百六十八回 种种用功化徒然
却说河间府外,辽兵摆下大阵,宋军不知虚实,猛将董平、张清误入其中,先后遭擒。
西军勇将杨可世借他二将掩护,绕行阵后,孤军冲锋,凭借重骑之威,以力破巧,生生杀至阵心,沿途杀伤辽军不下五六千众,白梃雄兵也自消耗殆尽,杨可世壮烈阵亡。
童贯趁他阵势凌乱,派出十一万大军,分三路攻打。
兀颜光见状,忙把大阵收拢,化为阴阳五行一气阵,且战且退。
两军激战不下两个时辰,宋军不知不觉,追出十五六里,眼见兀颜光难以支撑,耶律淳,萧干忽领十万辽兵杀出,切断宋军后路,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至此,二十余万辽军倾巢而出,同十一万宋军展开野战。
三支宋军登时大惊,西路王渊、杨惟忠、冀景三将,倒还应对自如:冀景分兵抵御,王、杨加紧攻击,欲抢先击溃面前残敌。
无奈攻势刚刚展开,便听得中军一片喧哗,却是刘光世见机不妙,当机立断,召回勇将高世宣,保着自家先退,高世宣倒也英勇,呼名酣战,杀透重围,保着刘光世头也不回逃向府城,所部五万宋军,随之逃出者不足一成。
中路一崩,东路随即便撤,兀颜光哈哈大笑,令青龙阵主将只儿拂郎、计都青龙阵主将耶律得华,摆下母子青龙阵抵挡王渊、杨惟忠,自己亲自领了剩余兵马,猛攻东路。
宋辽两军绞杀在一处,天昏地暗,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正厮杀间,迎面撞见紫气玄武阵主将耶律得忠。
那皇侄年轻气盛,存心要干功劳,见这白须老将一身金甲,顿时大喜,舞转方天画戟,便来交战,双方亲兵,也自战在一处。
却不知老将杨温,亦是金刀杨令公后人,自幼流落江湖,学成十八般武艺,绰号“拦路虎”,当年“山东夜叉”李贵、“细腰虎”杨达横行河朔,无人能制,便是杨温出手,方才把他拿捏。
杨温使条枪,只十余合,杀得耶律得忠一身热汗,正要取这辽将性命,耶律得荣、兀颜延寿双双杀到,一个使青缨宝枪,一个也使画戟,三个辽国小将,围着老节度狠杀。
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人称“梅大郎”,当年落草武夷山,凭借掌中三尖刀,威震天南,此刻见杨温寡不敌众,便要相助。
不料玄武阵主将曲利出清,黑骑黑甲,黑着印堂杀出,满口叫道:“老宋狗不要走,且试试俺这一口刀!”
原来此人也使三尖刀,当下拦住梅大郎,双刀并举杀做一团。
这个曲利出清,乃是兀颜光手下第一勇将,手中这口刀展开,寒光凛冽、杀气蒸腾,若论梅大郎当年,自然不输他丝毫,如今毕竟年老了,倒被他压制在下风。
曲利出清得势不饶人,一刀狠赛一刀,正杀得得意,忽然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穿透了腮帮,射碎两排槽牙,疼得这厮闷哼一声,梅展趁机反击,一刀断臂,再一刀断头,这才看向箭来方向,高声道:“老项,姓梅的欠你一条命。”
这放冷箭的不是旁人,正是琅琊彭城节度使,“铁骑神射”项元镇。
听得梅展道谢,项元镇哈哈一笑,又取一支箭搭上弦,瞄向兀颜延寿,要解“拦路虎”之围。
将发未发之际,却吃兀颜光看见要害他爱子,忙忙射出一箭。
此时杀声四起,呐喊如潮,弓弦响动尽为遮蔽,项元镇只觉肋下一痛,低头看去,见是一支凤翎铁箭,深入铁甲,晓得性命难保,咬住槽牙,奋力把箭射出,兀颜延寿面门上早中,翻筋斗落下马去。
兀颜光见儿子落马,心中大恸,怪叫一声,挺戟杀来,梅大郎正要迎战,却见项元镇抢先杀去,口中叫道:“事不可为,老弟快退!”
梅大郎晓得他这是要拼死断后,挥一把老泪,策马杀去杨温处,两个合力杀退耶律得容、耶律得忠,回身就走。
奔走之间,又遭娄金狗阿哩义、鬼金羊王景、心月狐裴直三个辽将拦路,两个老节度齐声大喝:“挡我者死!”奋力并了上去,那三将见二人招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招数,不敢抵挡,被他们杀透重围而去。
项元镇带着箭伤,梃枪大战兀颜光,不过七八合,兀颜光怒吼一声,劈了老节度下马。
至此,东路三万宋兵翻做画饼,得以逃回府城者不过五千余人,其余若非杀死,尽数逃散。
三路兵马溃了两路,辽军的精兵强将,都往西路宋军围杀,“河东斧魔”冀景挥兵死战,无奈敌众我寡,杀得分崩离析。
本要去同王渊二人汇合,却是耶律大石率领四日神将杀到,冀景几番冲突不出,虚日鼠徐威放了一弩,射中冀景右臂,双刃大斧落地,耶律大石走马一刀,砍落冀景人头。
可怜河东猛将,至此命丧河北。
后人有诗一首,单赞杨可世、冀景两个西军悍将,虽非十全好人,家国大事上,毕竟不曾退却一步,双双殁于王事,可谓死生壮烈。
十月西风吹正狂,将军决战气堂堂。
金戈似虎凝杀意,铁甲如潮耀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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