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不成!我不能听他的!老种家世食君俸,种某岂能做误国之臣?耶律淳、萧干是吧?童贯胆寒了,老夫的胆可没寒!
好个种师道,硬生生抗旨不遵,诈称皇帝要调边军勤王,点起四万人马,要回师汴梁,亲自镇守。
至于雁门关,他留下五千能战之兵,委托老将宗泽守把。
马灵打听的情形,倒无这般仔细,因此传到老曹耳中,也只晓得耶律淳自立为皇,领兵去打汴京,朝廷急调种师道回防,如今是宗泽独守雄关,势单力孤,故此不敢轻出。
老曹听罢叹道:“这般说来,宋军果然指望不上他。罢了,这般也好,真个两家合力,事后争功,又费分说。”
遂放下此事,又对马灵说道:“兄弟,如今天寒地冻,你往返奔波辛苦,只是还有一事,却须借助你神行法,往妫州调公孙先生来此,有场法事,非他不可。”
马灵见老曹说话时红了眼眶,惊道:“莫非又折了哪位兄弟?”
老曹深吸口气,悲声难抑:“便是徐宁兄弟,混战中被几个金将围困,欲生擒之,他冲突不出,不肯受辱,自尽而死。”
马灵听得死了徐宁,惊呆半晌,垂泪道:“这位哥哥武艺超群,不料竟折在这里!大哥放心,小弟立刻动身。”
当即辞别老曹,祭起风火轮,奔东面一道风般去了。
老曹也不闲着,差拨众将,或是领骑兵做斥候,哨探寰州动静,或是拿了亲自盖章的圣旨,一封封发往各州府郡县,令他们调拨兵马粮草,都来云州汇聚——
虽然明知多数州官县令,此刻必然首鼠两端,不肯轻易从命,但该做的姿态,依然一样不少。
两日之后,马灵先回。
又过数日,十余匹战马自东奔来,城上守将恰是吕方,远远望见,连忙令人禀告曹操。
曹操赶来一看,吕方这边已开门接入,乃是郝思文领着几个亲兵,保了公孙胜到此。
公孙胜既至,众人便议徐宁后事,关胜含泪道:“昔日在梁山时,他常常同我说起,练了半世武艺,不能如古之名将,横绝朔漠,乃是大憾。因此小弟意思,若葬徐宁,何不便葬去杀虎口?以后汉家雄兵若出塞北,皆能得他英魂庇佑。”
这时天气绝寒,尸身亦不得坏,走得远些,原不要紧,因此老曹听了关胜之言,顿时动心,却问公孙胜道:“先生,你看此议可否?”
公孙胜颔首道:“杀虎口乃是阴山一脉,大山大川,自然不乏上好阴宅,如何不可?”
老曹定下主意,留孙安镇守云州,亲自带了关胜、杜壆,点起五百人马,运徐宁灵柩,往杀虎口而去。
又带了许多粮草、军械,一发运去彼处。
一路寒风轻雪,不必细说,待他们缓缓行到关隘,花荣、朱仝早已闻报,迎出关前二十里。
两下相见,花荣见大车上高高绑着灵柩,大吃一惊,待听说折了徐宁,不由落泪,下马狂奔几步,扶棺大哭。
他和徐宁二人,一个金枪将、一个银枪将,素来关系交好,不料别之未久,竟然阴阳永隔。
大哭一回,花荣咬牙切齿道:“哥哥,可曾报得仇么?”
曹操道:“逼死徐宁的,共是三将,其中关胜杀了一个,鬼帅以伤换命,亦杀一个,还有一个,吃人射落马下,却不知生死。”
花荣瞪起眼道:“不知生死,便是未死,哥哥,我要杀尽寰州女真,方能解恨!”
曹操道:“正要你随我去厮杀,不过杀虎口亦是重中之重,我让杜壆替你镇守。”
杜壆一惊,他想随在老曹身边打仗呐,但是见花荣咬着牙关模样,又觉心疼,暗叹一声,拍了拍胸口道:“花兄,你尽管去报仇,此关我和朱兄把守足矣。”
朱仝见折了徐宁,面色也是惨然,叹道:“这里不是说话处,关中备了滚热食水,哥哥们且放怀喝一杯,暖暖身体。”
众人当下入关,吃喝一回,同花荣、朱仝说起别后诸事,尤其桑干河一战,老曹把前因后果细细描述,自家摇头叹道:“我早知女真善战,却不料那般情形,他竟还能死战!若非我大意轻敌,合他四股军为两股,安能折了徐宁?”
关胜摆手道:“若是两股兵马冲杀,便未必能快快将之击溃,那时若被女真人杀起势来,折损或者还要更大。哥哥这一战安排,本无什么毛病,战场上变化莫测,又岂能事事如意?再说那几个女真大将,也的确厉害。”
众人嗟叹一回,各自休憩。
当夜吹了一夜的北风。
次日众人醒来,出门一望,却见满天阴云都被吹散,雪亦停了,只有天空一片湛蓝。
公孙胜点头道:“天公作美,晓得今日徐宁兄弟下葬,故此绽开颜色,让我细细寻个好穴。”
说罢在关城上四下看了一回,又把徐宁八字掐算一番,摸出个罗盘,找了个方向走去。
花荣、关胜、朱仝、杜壆,四个好汉亲自抬了灵柩,随着公孙胜上山。
众人一直走到正午,公孙胜忽然喜道:“妙哉!化生开帐,明堂迎阳,降龙伏虎,四水归朝,此等佳穴,最契合大将不过!哥哥,便是这里罢。”
指着山腰处一块地,细细同老曹说好处,老曹也是半个行家,听他说的入情入理,不由连连点头。
他众人上山寻龙,带了五十个兵丁相随,此刻便令兵丁们,按照公孙胜指点挖掘墓室,不多时挖得,才把徐宁小心葬入。
关胜、杜壆两个上前,一个提着徐宁的金钩枪,一个拿了徐宁的唐猊甲,便要放入陪葬,却被老曹叫住:“且慢!”
他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这是我的铠甲,用来替徐兄弟陪葬。至于枪,花荣,取你枪来。”
花荣浑浑噩噩,便自亲兵手中接了自己银枪,任由曹操放置入墓中,这才听他说道:“几个金将,也算是讲究人,徐宁这身宝甲不曾剥去,想来是敬他刚烈之故,只是这等甲胄,世所罕见,若是陪葬,将来以何传家?”
便对花荣道:“你既和他最好,又发誓要为他报仇,他的枪、甲,如今都交给你!”
眼见花荣摆手,老曹拉住他手道:“你休急着推辞,且听为兄说完:徐宁尚有妻子留在梁山,待你替他报了仇,回到梁山,便认徐宁之子为螟蛉,把本事悉心传授,待他将来长成,再将这枪、甲还他,也是你兄弟一场的情义。”
花荣听他这般说,果然大有道理,便不再推辞,收起了徐宁的枪甲:“我和徐宁时常讨论枪法,他的枪术,我亦能使,便以此为他报仇!将来再传给我那侄儿。”
关胜在一旁连连点头:“妙哉,妙哉!哥哥这般处置,竟是再好不过。”
当下封了墓穴,老曹使出些手段,教外人万难寻着此墓。
事毕,曹操自领关胜等下山,却留花荣独自陪着公孙胜,要在徐宁墓前做三天法事,以为超度。
走至山下,老曹叹一口气,回头去,只见阴山巍峨,哪里还见徐宁墓在何处?
唯有公孙胜唱道经之清音,隐隐约约,化在山岚里飘来飘去。
却不正是:垂念儿孙惜宝甲,传承兄弟有金戈。荡尽烽烟英雄气,将军托体同山阿!
第六百回 厚饷勤练云州军
葬罢徐宁,老曹复返云州,无奈地开始温习前世功课。
不同的是,前世之时,表面工作好歹还做,所谓“奉天子以讨不臣。”
如今却是真正“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真个体会到了董卓昔日的快乐——所谓“每夜入宫,奸银宫女,夜宿龙床。”
只是老曹为人讲究,毕竟非董仲颖粗犷边将可比,莫说区区宫女,便是寻常妃嫔,亦不沾手,只哄着萧瑟瑟一个耍子。
这便是大丈夫处世之道了,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也!
萧瑟瑟一代才女,文采精华,天祚帝不过鄙夫,岂知她的妙处?
如今入了老曹之手,那真是因缘际会,初时她还忧心敖卢斡,老曹便请公孙胜来看了一回,“入云龙”装神弄鬼,喷火吸水,搞出许多惊人的花巧,最后得出结论:“此子乍得帝位,命格难承其重,故遭此劫,但有魏王镇压气运,当无大碍,久后醒来,必为一代明君。”
老曹一听,暗跷拇指。
什么叫活神仙?这便是活神仙,一句假话没有,哄得你便心花怒放。
“久后醒来,必为一代明君。”那么久后若是不醒,自然做不成一代明君——
就说人家算的准不准罢?
萧瑟瑟娇生惯养,岂识得这些江湖伎俩?顿时放下了担忧,放开怀抱,同老曹琴瑟相和。
那年轻太后的温柔缱绻,其妙处难描难画,真把老曹伺候的太上皇一般。
大丈夫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老曹是夜做太上皇,昼为摄政王,该做的正事,丝毫都不耽误。
他至云州,携西风军一万七千,留了五千在杀虎口,随后桑干河一战,损四千余,手头尚余七千。
耶律挞曷里八千旧部,如今仅剩千余,剩下的便是历战所擒辽兵,计有三万之众。
老曹便于云州诸县,选拔壮健汉儿,招募从军,数日得万余人,以此凑出五万兵马,每日严加操练。
此时尚是严冬,士卒岂肯甘心苦练?
老曹自有办法:三倍军饷,三餐有肉,晚餐还赏烈酒一杯,以消乏累。
每日表现出众者,妓寨中聘得数十名娇娘,亲自为其沐浴解乏,至于沐浴过程,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所谓“厚饷勤练”之策,虽练不出真正雄兵,却最能速成战力。
此法施行不过数日,士气便已大振,每日操练喊杀之声,响遏行云。
有的看官不免要问——
天祚帝既然逃走,国库自然是要席卷一空的,老曹哪里来得许多钱?莫非是把乱刀峪的宝藏运来了?
老曹若知这心思,必要大笑,占了辽国西京,还要自己掏钱练兵,岂不是入宝山空手回?
姐夫耶律挞曷里,虽然丢了部属,却被老曹托为心腹,委以重任,以“重塑大辽风骨”为名,把城中“心存降金之志”者,皆抄没家私问罪。
然而怎么叫“心存降金之志”呢?自然是挞曷里一言而决。
挞曷里先把不及跟天祚帝逃走的谄媚之臣一扫而尽;
随后把曾经作威作福的权臣名门一扫而尽;
然后把得罪过自己的所有仇家门庭一扫而尽——
他这时才扫到有私仇的,倒并非公义当先,而是要让他们多担惊受怕几日。
十天功夫,抄家七十五户,所得金银,在挞曷里尽情贪污之后,依然多不胜数。
老曹分文不取,悉数用来养兵。
城中余下的高门大户,无不胆战心惊,都以挞曷里马首是瞻。
曹操隐于深宫,并不同那些权贵接触,因此如今云州人眼中的“摄政王”,其实便是挞曷里。
挞曷里也是个有志气的,看着敖卢斡连日不醒,自己又权倾当朝,不由生出狂野心思——
吾亦姓耶律也!为何竟要让一个汉人压着吾?还压着吾的小姨子?
于是私下拿出贪污的巨资,悄悄招兵买马。
他也不愧是地头蛇,自有深厚门路,半个月功夫,募得三万人,都藏在城外山中操练,随时准备发难。
某夜,时迁踏月来见曹操,例行报告挞曷里当日所为。
老曹听说这挞曷里已数日招不到新人了,遂点头道:“既然如此,便动手吧。”
时迁领命而去。
次日,挞曷里府中嚎哭一片。
连陪他睡觉的小妾都说不清,他那人头是何时离开脖腔的。
挞曷里这边方死,关胜、石宝等大将齐出,领四万兵马直扑挞曷里私设的军营。
众人把营地四面围住告知挞曷里阴谋叛变,肆意横行,陷害忠良,因此魏王奉太后懿旨,匡扶朝纲,重塑正气,兴兵诛杀反贼!
挞曷里几个死忠见大事不好,欲要强行突围,花荣一箭一个,悉数射杀,余下人马不过吃了挞曷里几日饱饭,谁肯为死人效力?
于是大开营门,尽数受缚而降。
至此,曹操麾下,已有七万兵马——也基本榨干了云州的所有潜力。
老曹办这些事的同时,马灵带着他亲笔书信,奔赴幽州,传令由山士奇、唐斌把守幽州,调林冲、呼延灼两员虎将,领麾下五百虎骑、五千幽州兵,来云州汇合。
宣和三年(1121)二月,寒风尤冽,林冲、呼延灼二将,兵出武胜关,前往云州。
此时撒离喝已撤往寰州,武胜关内外皆无敌人,扈三娘思念老曹,遂留鲍旭、曹正、项充、李衮守关,自带了悰子、克莱娜,随着林冲一军西来。
马灵见了,心惊肉跳,找借口先行一步,飞报曹操。
曹操得知,连忙搬出行宫,就占了挞曷里昔日府邸,换块牌匾叫做魏王府。
又过一日,有信使自杀虎口而来,道是一股金兵约三千人,要进关来,杜壆、朱仝自然不许,一阵乱箭将他射退。
老曹得知,聚集众将:“自我占了杀虎口,隔绝金国消息,已有两月,他必然晓得此处出了变故,接下来怕是要有大军叩关。在此之前,我等平了寰州,以免腹背受敌。”
众将听闻,皆摩拳擦掌,只待大战。
数日后,林冲等来到,曹操让其休整了三日,点起七万兵马,浩浩荡荡开往寰州,踏过复凝坚冰的桑干河,直趋寰州城下五里,大模大样结成营寨。
次日,曹操大军出营,排成阵势,林冲当先出阵,于城下来回驰骋,大喝道:“久闻女真骁勇,今日愿求一战!”
城头之上,韩常、撒离喝同时将他认出,惊呼道:“这个不是宋国使者武植手下弟兄,此人缘何在此?”
银术可闻言一惊,凝目细看,果然曾在阿骨打金殿上见过,愕然道:“难道辽国复国,竟有宋人在其中使力?”
又咬牙道:“罢了,无论是谁,今日既然挑战,总不能折了锐气……”
撒离喝忙道:“这人的武艺倒是极为高明,不可小觑他。”
银术可麾下有两员猛将,一名蒲察,一名胡巴鲁,都是生女真出身,蛮力无穷,可同黑熊角力,被银术可设计收复后,随他南征北战,所向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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