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神枪老飞侠
唐斌有心帮忙,然而两条膀子便似碎了一般,酸软难言,只得叫道:“兄弟们小心!”丢了那杆弯弯曲曲铁矛,纵马退下。
金弹子见走了唐斌,大怒道:“这个狡诈南蛮,我许他走了么?”
于玉麟冷喝道:“黑脸金狗,留意你自家命吧,还在这里放甚狂言。”
金弹子听了大怒,手起一锤,打在于玉麟枪上,于玉麟“啊呀”一声惊叫,只觉得双臂仿佛被雷打了,两手一撒,长枪跌落尘埃。
钮文忠三将大惊,一口三尖刀,一口笔刀,一口月牙戟,同时杀向金弹子。
金弹子不慌不忙,右手大锤呼的横扫,把三桩兵器尽数接下,左手锤子使一招“海底捞月”,自下往上掀起,于玉麟急忙后仰,却是慢了半步,吃那锤子自肚皮刮到面门,轰的一下,半个身子化为肉糜,叫都没叫一声,翻身落马而死。
钮文忠三个悲恸大呼,奋力舞动兵器乱杀,金弹子挡了两合,右手一锤砸落,黄钺“举火烧天”,横戟招架,但听喀嚓一声,戟柄断折,锤子余力不尽,把脑袋也砸得粉碎。
金鼎同黄钺情如兄弟,眼见折了黄钺,顿时红了双眼,奋力劈出一刀被金弹子架住,索性弃了长刀,双手张开,怪叫一声,就马上横扑出来,欲将金弹子撞下战马。
然而金弹子运锤,已至化境,那百斤大锤在他手中,灵活如短棍无异。
见金鼎凌空相扑,破绽大露,呵呵怪笑一声,轰的一锤反手砸落,竟生生将金鼎拦腰砸断!
金鼎下半截跌落尘埃,上半截却是受力加速,果然抱住了金弹子的腰!
只是金弹子马上坐得极稳,微微一晃,不曾落马。
金鼎恨意冲天,张口乱咬,可惜金弹子皮甲之外,犹有铁甲,金鼎便是一口钢牙,也难锉动。
但他这般半截身子抱着金弹子大咬,倒把金弹子唬了一跳,张着膀子连连怪叫。
不远处钮文忠圆睁双眼,有心趁他分心上去劈上一刀,但想起金弹子电闪雷鸣般击杀三将情景,竟是唬得不敢上前。
完颜孛吉大笑一声,纵马出阵,一手扯着金鼎发髻,一手持短刀,割下头来,又将他手指割断,从金弹子身上扯下,取笑道:“你这孩儿,不怕杀人,还怕他咬你几口么?”
金弹子一张黑狮脸兀自发白,摇头道:“我只道他变成鬼了,几乎吓死我也。”
扭头看向钮文忠,忽然狞笑道:“待我打杀了你,你可不许变鬼吓我。”
钮文忠“啊”的一声大叫,回马便走,金弹子纵马追去,岳飞叹息一声,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向金弹子。
金弹子大锤一提,挡住箭矢,大怒道:“岳南蛮,你欺我不会射么?”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这厮把右锤一举,轰的掷出,那百斤大锤破空飞来,岳飞等人面色齐变,眼睁睁望着大锤正中钮文忠,连人带马砸成一团肉泥。
王渊怪叫道:“回城、回城!”
岳飞脸色铁青,忍不住便想上前死拼,吃孙立几人拉住辔头,强拖回城,轰然关了城门。
城下,金弹子匹马上前,拾起锤子,立于城下,哈哈大笑:“尔等南蛮,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便听斜刺里有人大叫:“无耻金狗,乱放什么狂言,认得宋国大将王禀么?”
这正是:
金弹嚣狂任纵横,无敌锤震蓟州城。蜻蜓折翼熊威散,太岳双鹰化灰尘。
第七百一十八回 鬼气冲天败大敌
却说老曹当日冒险入沧州,假宋朝大义,收服了半疯半魔的王禀一行,命名为沧州军。
王禀等当即就自请为先锋,老曹允之。
本要留下粮秣,令其将养歇息一段,王禀等却不肯从命,以先锋之责自诩,抢至大军之前开路。
老曹怜他忠勇,兵刃、盔甲都按上等精锐分拨,又特意拨了六百余匹战马与他部属们代步。
更把梁山精锐中的精锐伙头军,拣那最有本事的,拨了数十个在王禀帐下。
这些伙头军本事非凡,日日以牛羊嫩肉加鸡子菜蔬,熬成五颜六色的粳米肉粥,替他众人调养身体。
此外当初安道全所酿药酒,亦拨了十坛去沧州营,让他那些兵士临睡前都喝上一杯,以求夜能安寐。
如此几日下来,沧州营六百多将士,精神健旺了许多,又感老曹这般无微不至关照,自上及下,皆生效死之心。
这一日,王禀等自南面来到蓟州,只听得东门处杀声震天,迫不及待转去观看,远远正见金弹子飞锤砸死钮文忠,吓得守军闭门,在城下耀武扬威情景。
王禀哪里能受这般刺激,当即狂性大发,一双眼迅速染赤,一面提刀杀出,一面大喝道:“无耻金狗,休要狂言,可认得宋将王禀么?”
金弹子扭头一看,见这支兵马盔明甲亮,不由大喜:这个必然是援军,趁着守军不敢出城,我几锤子砸杀了这支兵马,守军岂不气馁?
一念既动,大喝一声,提锤纵马,径直奔王禀杀来。
王渊刚刚上了城头,便见这般光景,不由大惊:“啊呀,是王禀来了,王禀手段我素深知,他岂是这个怪物……”
话没说完,双目暴凸——
却是眼睁睁望着金弹子一锤砸下,王禀奋力一刀劈出,刀锤相撞,两匹飞奔战马同时止步,齐齐悲鸣,各自倒退。
“不可能!”王渊失声怪叫:“绝对不可能!他王禀吃了什么仙丹,竟能同这怪物拼力气?”
金弹子也是吓了一跳。
他自长成以来,若论气力二字,除了师兄山狮驼,便是山中老熊、猛虎,也难同他相较,而面前这个南将,瘦的活鬼一般,不料竟同自己拼了个平分秋色!
王禀也自吃惊,他虽然疯,却疯的自成逻辑——便似后世港岛战神丁蟹一般,并不是那种糊里糊涂的疯法。
一时间也不由骇然,上下打量金弹子,咬牙道:“我十个弟兄力道,才和你这厮相同,怪不得世人都说你们女真人厉害。”
金弹子听了,洋洋得意,点头道:“你这厮也厉害得很,倒不如投降俺大金,我去同皇帝爷爷说说好话,封你个大大的官儿做……”
他本是一番好意,不料这句话,正触在王禀的逆鳞上。
按理来说,王禀原本要说多么忠君爱国,其实也未必。
只是他困守沧州年余,多少地狱般的岁月,全凭一口意气生生挺了过来,不知不觉间,早把“忠义”二字,深深镌刻在自己骨头上。
这时你要让他叛国,那便是质疑他这一年炼狱的合理性,更是动摇了他现在还能存在、还能活着的精神支柱。
因此王禀立刻大怒,疯魔性情大发:“狗鞑子,你岂敢让本将军投降?本将军乃是汉耿恭、唐张巡一般人物,生为朝廷忠将,死为国家义鬼,你这该死鞑子,怎敢如此辱我!”
说罢大刀一挥,策马再取金弹子。
金弹子不知他为何如此狂怒,见他破口大骂,也自不忿,迎上去挥锤乱砸。
他两个这番大战,城头之上,岳飞等人一并看得呆了:
但见王禀那口大刀招招抢攻,力道千钧,浑不弱似金弹子,双方兵器相撞,声音之响亮,远传数里之外。
有诗证曰:
左手王屋右太行,如山起落气概狂。
巨灵须逊三分力,殷纣亦输六尺梁。
锤震蓟州无对手,刀横河北卷寒芒。
满城兄弟忠魂寄,赤目将军却姓王。
这两个狠将,便似共工战祝融,打得满天神佛惊。
两个以强对强,以力敌力,叮叮当当,大战四五十合,兀自难见高低!
孙立在城头,低声叫道:“数载之前,我同哥哥使北国,皇庭较技,是史文恭赢了此子一场,如今此子进境惊人,若依我看,便是史教头同他再战,亦难必胜,除非武二哥,不然谁个能赢他?万料不到,王禀的武艺,却也到了如此地步。”
方杰摇头道:“我家七佛叔叔出手,或者也能胜他。不过此人锤法精熟,怪力惊人,到了他这地步,兵刃上的便宜占得太大。”
董平兀自道:“哼,若非董某有伤,岂用武二郎、方七佛出马!我董一撞便降服了他。”
张清叹气道:“都是自家兄弟,你同我等吹嘘,究竟有何意义?”
董平大怒道:“扔石头的!你同我并肩厮杀了多少次?还不知我本事?”
他正揪住张清吵闹,却听段三娘惊呼一声,只见城下战局,又生变化——
却是王禀之子王荀,见其父不能取胜,狼嚎般一声怪叫,纵马抢攻上来。
他一动,沧州营全军皆动。
数百战卒,纷纷下马,疯狂冲向金弹子。
武艺高到金弹子这个份上,只要没受重伤,数百个兵卒,哪里在眼中看?
当下把锤一挥,就砸翻了一片。
谁料那些军卒,便似饿狼饥虎,看也不看要命的大锤,四面八方围上去,挥动兵器乱砍,浑不以生死为意!
所谓一夫拼命、万夫莫当,这六百余人,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便如没有理智一般冲杀,饶是金弹子,也不由手忙脚乱。
又有王禀,血目暴睁,口鼻中亦不知为何流血不绝,手中早已卷刃的大刀,竟是一下比一下更重!
金弹子双锤舞得旋风一般,但是大半都被王禀吐血接下,因此阻挡不了四面扑来的兵卒。
他越打越觉吃力,暗自心惊,欲要拨马走时,胯下马儿悲嘶连连,低头一看,却连四蹄都吃人抱住。
那些兵卒拖着残骸,满脸满身是血,如恶鬼一般乱啃马蹄,惊得金弹子口中惊叫不绝!
原来他天赋虽好,武艺虽高,胆色却只寻常,方才金鼎拖着半截残躯,抱着他乱咬,已把他吓得不轻,如今这六百余人,人人都似金鼎一般,金弹子哪里还能抗住?
城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岳飞则是惊喜交集,连声道:“王将军这支兵,真不知如何练来?快快,快去点兵准备出战,金弹子遇险,完颜斜也必然失态,此正是败敌之机也!”
果然完颜斜也那厢见陷住了金弹子,脸色大变,连忙挥动大军,要去救援。
不料金军杀出不久,蓟州城门蓦然大开:
岳飞、方杰、司行方、段三娘四将当先,周通、汤逢士、温克让、杨林等战将紧随其后,引着一万能战兵马,齐声呐喊,拦腰截向金兵!
有分教:
艺自高强胆自薄,马蹄四陷不容挪。蓟州城下大决战,不枉将军身入魔!
第七百一十九回 拯救大侄金弹子
“报——大帅,前方十里,完颜斜也陈兵蓟州,派遣一员猛将,杀得蓟州诸将紧闭门户,恰值王禀将军赶到,与之大战,陷其于阵内,金兵挥军来救,蓟州兵将忽然杀出,拦腰击之,如今正是一片大乱!”
“好!岂不是天助我也!”
曹操正领大军赶路,忽然探子飞奔来报,将蓟州厮杀情形一一告知。
曹操听了,大喜过望,下令赏探子银牌一块,纵马奔到一座小坡上,将手一举,三军如龙,缓缓停在坡下。
此时西风已起,吹得一片旌旗飞扬,老曹满脸肃杀,高声道:“蓟州一众兄弟,以弱旅击强军,如今杀成大乱局面,正是我等一举破敌之时!”
略略停顿,往下看去:“韩世忠、姚平仲、梁红玉、庞万春何在!”
韩五四个闻言,意气风发,齐声大喝道:“末将在!”
曹操一指蓟州方向:“令你四人,领飞骑出击,不许接敌撞阵,只于阵外游击,阻金兵结成大阵,待他溃败时,再行追杀。”
韩五等齐声道:“末将领命!”
四个同时一扯缰绳,引领三千余飞骑,向着曹操所指之处,驰骋而出。
铁蹄声中,老曹又叫:“王德、云宗武、滕戡、滕戣听令!”
王德四个连忙道:“末将在!”
曹操道:“王德、云宗武领剩余豹骑出击,反复冲杀敌阵,务求一触既走,且不可恋战陷阵,只待他溃败时,再行追杀!滕家兄弟二人,都配合王德行事。”
四人一抱拳:“末将领命!”
连忙去引了豹骑,匆匆出发。
老曹又下令:“方七佛、马公直、索超、周昂听令!”
四将精神一振:“末将在此!”
曹操笑道:“着你四人统率虎骑,缓缓而行,及至战场,直冲中军,一战而定胜负!”
四将互相望了望,满面昂扬:“末将领命!”
如今虎骑虽只有两千五百之数,却是人人都配三马:一马负人,一马负甲,及至阵前披甲后,再上第三匹马冲阵。
大几千匹战马浩荡去了,就中又有两辆大车,都是四马拉乘,硕大无比,蒙着青布,颇是神秘。
转眼间十二员将佐派出,皆是神、玄之流,梁山骑兵精锐,亦尽数踏上疆场。
曹操略略寻思,又点将道:“卢俊义、方百花、史文恭、袁朗!”
四将连忙抱拳:“末将在!”
曹操道:“你四个点一万骑兵,直捣玉田,敌军败归,截而杀之!”
“末将领命!”卢姑父抖擞精神,走在第一个,领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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