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415章

作者:神枪老飞侠

  这一招既快且毒,连儿心善脸色又变,忙使一招“王八缩头”,大脑袋往胸腔子里一沉,让开要害,只是顶上两条雉鸡短翎却吃扫断,武营阵中见了,彩声连天。

  若是比武较量,单这一招,卢俊义既占了便宜,连儿心善便要拱手服输。

  然而此刻生死之战,却又有不同,连儿心善对那些彩声置若罔闻,大刀一横,疾斩向卢俊义虎腰。

  卢俊义把枪往下一拖,当的封住刀口,连儿心善怪叫一声,右手推左手拉,方寸间连续发力,当当当连砍三刀,刀刀都砍在同一个位置,“定”住了卢俊义枪杆,借那反震之力,猛然一抡大刀,兜头裹脑劈出一道寒光。

  卢俊义眼中神光一闪,喝道:“好刀法!”长枪蓦然点出,叮得一下,枪尖儿点在刀杆上,不偏不倚,正是对手发力的筋节处,只用三分力,泄去对方猛劈之势。

  他两个你一枪我一刀,真个是枪枪精微刀刀奥妙,关胜、方七佛等人看得目不转睛,方百花更是暗自摸得暗器在手,生怕卢员外有个闪失。

  眼见得二人你来我往战了三十合,一员金将蓦然大喝道:“南蛮果然有好汉!某家乃是金邦大元帅粘得力,如今观战手痒,谁敢来厮杀一番?”

  这员金将,声如雷霆,武营众人闻声看去,观其形象规模,俱是一惊。

  这粘得力的体魄,恰如金刚无二,一张红铜般面孔,满脸黄金般须毛,头上金冠摇雉尾,身披象皮嵌钢麟,腰间悬着剑,背后插着刀,胯下一匹白骆驼,手中两口紫金锤,重达一百二十斤!

  有分教:

  生如猛虎还添翼,凛冽杀机横异域。手舞巨锤跨骆驼,番邦大将粘得力!

  曹操上下不住眼打量此将,沉吟道:“这等恶形恶状的猛将,怕非常人所能抵御……”

  一扭头,正要点高宠的将,却见“白面秦琼”马公直飞马而出,口中大喝道:“甚么妖魔鬼怪,且看今日马某立功!”

  老曹见他出马,心中微定,暗自忖道:白秦琼乃是西军中有数猛将,纵使不能取胜,也不至折了威风……

  马公直两条瓦面金装锏,此刻尽力挥舞起,荡出一层层金光,粘得力看出他武艺高明,把头一点,咧开大口笑道:“这等好汉,杀起来方有意思煞!”

  当头一锤砸落,马公直使左锏去架,右锏如刀似枪,直戳向粘得力面门,不料锤锏一交,一股沛然巨力直压下来,马公直双目瞪起,惊叫道:“不好!”连忙回转右锏,双锏交叉,全身后仰,勉勉强强挡下这一击。

  粘得力得理不饶人,左锤一撤,右锤轮圆便砸。

  马公直大惊失色,双脚奋力踏定马镫,借力把身躯弹起,双锏使足力气,齐齐砸向他大锤,但听当得一声巨响,仗着抢先发力,马公直硬生生挡下了这一锤,只是自家虎口齐裂,双臂剧痛如折,一踢马腹,便要败阵。

  曹操眼睛一瞪,张口难合——

  有道是风水轮流转,此前阿骨打望着高宠大杀四方时的震骇,如今轮到了老曹体会!

  他自征战江南时,便晓得马公直的武艺绝高,万料不到一个照面,便自败下阵来,连忙把手一指:“快、快快救人!”

  他话方出口,几匹战马急速奔出,却是“小太尉”姚平仲、“夜叉”王德、“气镇西北”王渊、“熙河枪王”杨惟忠四个西军出身的猛将!

  粘得力催促白驼急行,挥锤欲取了马公直性命,忽然一柄大斧、一口大刀左右抡来,当的一声,合力架开这一锤,马公直趁机逃开,口中大叫道:“众兄弟,这厮神力惊人,休要和他硬碰。”

  姚平仲笑道:“既然如此,只叫他见识俺的神枪!”一条枪幻出点点寒光,迎面笼罩过去,粘得力锤子一挥,他那锤子足有酒缸大小,呼的一下,枪光顿时全消。

  杨惟忠叫道:“此人力量,足以破巧,合力并他才是正道!”唰的一枪,如毒蛇般刺向粘得力后腰,粘得力挥锤一摆,杨惟忠连忙撤枪,王德趁机一斧砍去,王渊大刀横劈,粘得力双锤左右挡开,姚平仲、杨惟忠双枪又至。

  马公直得了救济,却不回本阵,只策马在周围游走,渐渐的待双臂舒缓些许,大叫一声,重新提锏杀将上去。

  他五个猛将合力围攻,按理而言,天下有谁能是对手?

  只是粘得力坐骑又高,锤子又大,力气又足,舞动起双锤,便似两座小山绕身横飞,一时之间,竟然不落下风。

  然而如此激斗,却又恼了三员金将,齐声怪叫道:“南蛮可恨,只会以众敌寡,且待老爷们来参合一脚。”

  这三个是谁?

  都是随吴乞买赶来参战的猛将,一个恶斗乔道清的高召和失,一个力敌袁朗、邓元觉的斜卯阿里,一个败索超、战方杰的瓦剌哈迷!

  老曹这里众将不曾见他出手,虽然个个魁伟,却也没有粘得力那般惊世骇俗,一众战将都要争功,当即飞出三骑同他交战。

  那三骑?

  一个“没遮拦”穆弘,一个“神威将”党世英,一个“中箭虎”丁得孙!

  这正是:

  男儿上阵各争功,谁把死生放眼中。三九三伏勤砥砺,一刀一马显威风!

第七百六十六回 一物自有一物降

  眼见穆弘三个出马,老曹微微皱眉,却又不便多言。

  为何皱眉呢?

  自从和娄室交兵以来,金国猛将层出不穷,让老曹心中甚为忌惮,出马的兄弟,若非着实强横的,他每每心存担忧。

  远的不说,只说方才,马公直那等大高手,尚且差点照面便被锤杀,何况其余?

  那如何又不便多言呢?

  一来,将军难免阵上亡,出兵放马,生死顷刻,本是为将者本分,若是不敢上阵,苦练这身武艺又为何事?

  二来,功名须从马上取,做主帅的首要赏罚分明,难道不给兄弟们立功机会?

  似这出阵三人,穆弘一方大豪,力大艺精,且不多说;党世英当年在东京殿帅府,也是撑门面的战将,号称过“万夫不当之勇”的;便是丁得孙,亦有飞叉绝技傍身,且他投效的晚,正是要争功显圣之时,岂能驳其出战,伤损士气?

  因此也只好提心吊胆观战,暗暗盼着兄弟们旗开得胜、无恙归还。

  当下穆弘抵住高召和失,党世英对上斜卯阿里,丁得孙拦下瓦剌哈迷,各施本事,叮叮当当杀在了一处。

  穆弘这一条枪,横扎竖刺,端的没遮没拦,高召和失同他对枪,二人各不相让,大开大合,一时未分高低。

  丁得孙手上长叉,亦有独得妙处,每每刺出,那手将撒未撒,你道他要顺势撇出叉来,他手指一勾,叉又复归掌中,端的是虚实莫测。

  他当初随张清撞混天阵,不费吹灰之力便杀得“翼火蛇”狄圣。在原本时空,更曾独斗吕方郭盛二人,还是燕青发弩偷袭,才至落败,可见叉法着实不凡。

  瓦剌哈迷初次见人这般使叉,一时不敢大意,先把门户谨守。

  只有党世英,一条铁槊虽也曾下过苦功,终究难赢真好汉。

  斜卯阿里掌中镔铁铲,长一丈四尺,重五十八斤,轮动开来,风声如啸,恰是铁槊、铁枪之类兵器的克星,上来便抢占了先手。

  两下斗不十合,斜卯阿里死死将党世英压制在下风,老曹阵中,“玉面虎”樊玉明、“一团火”冯翊见他不支,双双策马杀出,各持一口大刀,放声叫道:“老党休要惊慌,我两个来助你也!”

  斜卯阿里见状,奋发神威,大喝一声,一铲荡开党世英兵器,又复一铲当头拍下,咔嚓一下,可怜“神威将”,好好一颗六阳魁首,尽数没于脖腔。

  樊玉明、冯翊本想来一个三英战吕布,谁料人未近前,一英先折,顿时心中大惊。

  他们又没拜过桃园,心中不存默契,惊骇之下,樊玉明下意识把马一勒,本来并辔双骑,顿时分出了先后来。

  这么一来,冯翊顿时惊慌,樊玉明也觉察出失机,忙又打马追赶,正是:乱中又添乱,忙里更着忙,引得斜卯阿里哈哈大笑,挥铲一击,势若长空闪电,早将冯翊劈翻下马。

  樊玉明见状,心中更时慌张,扎手扎脚便持刀来砍,斜卯阿里挡也不挡,手起一铲,短促平直,却是后发先至,铲得“玉面虎”一颗脑袋伶伶仃仃挂了下来,只余后脖颈一旦皮肉相连。

  老曹看得以手掩面,摇头不已。

  云宗武大怒道:“晋中男儿的面皮都遭他丢光,待我去斩杀敌将,挽回颜面。”说话间策马奔出,左手锯齿长刀,右手护手钩剑,直取斜卯阿里。

  斜卯阿里笑呵呵道:“兵器怪,死得快。”一铲子捣将过来,云宗武侧面一闪,钩剑顺势搭了上去。

  他那钩剑,手柄处一个月牙护手,延伸出长剑,剑锋先八尺,又别有一个尖钩,兼具长剑、虎头钩的用法,此刻这一搭,那钩子正勾在铲柄上,云宗武手腕一转,顿时别死,左手锯齿刀唰地掠向斜卯阿里咽喉。

  他这刀似单刀,又比单刀长了老大一截,细细长长,倒似苗刀,刃上满布细齿,一递便到了斜卯阿里眼前。

  斜卯阿里大惊,双臂发力强抬铲柄,叮得一声,挡住封喉一刀,不待庆幸,便见那钩剑顺着柄杆直抹下来,心中顿时一凛:

  此时若不撒手,手指眼见不保,然而若要撒手,云宗武长刀翻转,正割向他小腹,一旦失了兵刃如何抵挡?

  这员金将此前大战袁朗,手中大铲舞转,逼得“赤面虎”两条钢挝都难遮拦,如今“刀剑乱”亦是双短兵,一照面便杀得他手忙脚乱,这是什么缘故?

  若论真才实学,“刀剑乱”还未必及得“赤面虎”,只是袁朗走的是刚猛凌厉路线,云宗武却专于细微转折处下功夫,斜卯阿里稍微大意,立遭克制!

  然而斜卯阿里终究是名载史册的虎将,如此生死两难局面,却也硬生生荡出生路——

  只见右手果断弃了铲柄,挥臂一拳,轮在云宗武钩剑的剑脊上,当的一声,顿时将那长剑打折。

  左手亦把铲柄弃了,就势握住腰刀一抽,仓啷啷,一泓秋水半出匣,恰好挡下云宗武割腹一刀。

  这般应变,已非武功招数,乃是战将生死一线时迸发的灵光,也是真正猛将有别于一般战将的厉害所在。

  便是武松、方七佛见了,也不由眼前一亮,低声叫出个“好”字!

  云宗武也自把眼一瞪,想不到自家的必杀手段被人这般化解,只是他身在局中,自然顺应变化,就势把右手一递,噗哧!半截断剑,自甲缝中扎进斜卯阿里肩窝。

  斜卯阿里大叫一声,奋力挥刀逼开云宗武,拉转马头就逃。

  云宗武岂肯放他?正要追击,旁边一条大棍蓦然扫荡而来,他此时钩剑已失,忙把锯刀招架,当的一声,只震得手腕酸麻,却是瓦剌哈迷出手将他拦下。

  瓦剌哈迷同丁得孙战了二十合,看透了丁得孙的叉法幻变有余,犀利不足,不由撇嘴摇头,正要下狠手杀他,忽听斜卯阿里惨叫,连忙出手,救下袍泽性命。

  然而他这一出手,丁得孙却是空了下来,这个“中箭虎”一身疤痕累累,可见素来是个不避矢石的亡命之徒。

  方才交手,已知自己不是金将对手,此刻得了空暇,若换别个,多半趁机败阵保命,他偏反其道而行之,踩着马镫立起,身子一仰,提肩振臂,尽全力一叉摽出!

  那叉直直飞出五六丈,噗的一下,将斜卯阿里扎了个两面对穿,翻筋斗坠于马下。

  曹操眼前一亮,大叫道:“这个兄弟好硬朗!”

  有分教:

  遍体瘢痕百战勋,飞叉还看丁将军。

  厮杀不惟功夫好,破阵更需胆气浑!

  瓦剌哈迷见折了斜卯阿里,勃然狂怒,翻手挥棍便砸丁得孙。

  丁得孙瞪着一双眼,哪里肯避?抽出宝剑径直迎战,不出两合,宝剑砸得寸断,云宗武大叫一声,挥刀上前护住。

  然而他左刀右剑已失其一,单一柄锯刀如何护住两人?

  老曹大喝道:“速去相帮!”

  顿时呼啦啦一下,武松、高宠、关胜、杜壆、岳飞、龚旺六个战将齐出,然而战马疾奔,岂争分秒?眼见救护不及,忽听穆弘大喝道:“‘没遮拦’在此,休要伤我兄弟!”

  纵马来不顾高低,挺枪乱刺瓦剌哈迷,逼得他回棍招架。

  穆弘此人,做惯了大哥,虽是个蛮横恶人,却不肯见自家兄弟受欺。

  他同高召和失战斗三十余合,本已落在下风,然而见云宗武、丁得孙要遭不测,竟是舍了自家对手出手相救。

  高召和失一时都愣了神,他素来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此前不肯并梁红玉,便见端倪。

  此刻见穆弘须发戟张,不顾生死救人,欲要趁机下手,却又微微不忍,心里忖道:不想这厮倒是个烈汉,我若一对一杀了他也罢了,如今杀他,岂不是趁人之危?

  又想道:噫!亦是不对,战阵之上,你死我亡,岂有甚么情面可讲?我还是杀了他吧。

  然而他这一挣扎间,旁边战团“夜叉”王德看出不妙,喝一声:“兄弟们小心!”飞马杀出,拦在穆弘身后。

  粘得力以一敌五,虽仗着力大未败,却早已处在下风,正自心焦,忽然少了王德,不由大喜,一踢骆驼,一双紫金锤猛抡横打,大叫道:“敌人强手众多,某家走也!”先自冲出阵去。

  瓦剌哈迷也看出不妙,棍子一摆,败阵而去,高召和失亦丢个解数逼开王德,一并撤将下去。

  武松皱了皱眉,把双戟一抬,拦住众人马头,淡然道:“罢了,方才那个金将不曾杀穆老大,我等也放他一回,休占他的便宜。”

  一时之间,几个金将尽退,连儿心善不由心慌,却吃卢俊义一条枪缠定走不得,怒喝道:“胖子你欺人太甚,以多欺少不算好汉!”

  他二人这时翻来覆去,已战到一百合上,卢俊义筋骨尽已舒展开来,双眼神光爆射,周身霸气凌然,大喝道:“兄弟们不要上前,今日卢某誓杀此獠!”

  连儿心善听了心中一定,心道这厮也是个蠢货,待我杀了你走路吧!

  奋力大吼一声,合扇刀劈出无数寒光,然而卢俊义那条枪,猛烈如龙飞,悠然若凤舞,真正是游刃有余,不动神色间,把他毒招尽数化去。

  如此又斗五十余合,连儿心善兵刃沉重,战至此刻,运转稍稍缓慢,卢俊义微微摇头,枪势陡然加快。

  连儿心善惊叫道:“这胖子如何还有这等长力?”手中刀微微一缓,喉头间血光乍现!

  这正是:

  金将刀招刚且猛,麒麟枪势韧而长。飞叉起处熊罴落,一物还有一物降。

第七百六十七回 金主用计破老曹

  连儿心善折在当场,金兵金将尽数色变。

  老曹摧兵杀去,金兵只稍稍抵抗片刻,便彼此掩护,往后败下。

  不过他有几员大将镇压,兵卒又多善战,虽只五千人,却是败而不乱。

  老曹也不急,把麾下兵马如臂使指般运用,交替往前厮杀。

  如此一进一退,不多时杀至金营。

  只是这些金兵却不曾进堡寨,只沿着诸多堡寨之间的甬道而退,老曹生怕他有伏兵,一边放缓了厮杀,一边将李逵等一干步兵将领派出,令他们逐营逐堡查探。

  金兵趁此机会,加紧急退,及老曹赶到时,却见金人早把长城扒了老大一个口子,兵马径直退出长城之外。

  这时李逵等纷纷回报,道是金营空空荡荡,连粮草辎重尽数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