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说罢,蓝玉自己带头进营,一手拍在还未来得及卸下的粮车。
“三爷给我脸,我可不能不兜着。打了仗,砍了脱古斯那个老小子。就凭这颗人头,到三爷那儿换酒喝!”
提到酒,蓝玉立马变得眉开眼笑。
忽的又板着脸,“粮到了,雪也停了,咱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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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熥擦一擦汗,回答道,“孙儿不累。到是皇爷爷您啊,每日的上朝,都得走那么远。孙儿觉着,您还不如坐轿子呢,咋跟那些大臣们一样,走着上朝去呢。”
一出永安宫的大门,朱允熥马上就可以嗅到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混杂着花草的香气,这种特殊的味道,让朱允熥瞬间清醒许多。
紧紧跟着朱元璋的步子,后头再是跟着一个毛镶。
三人一起,到了永安宫后头的荷花池来。池子里,除了长出的杂草外,空无一物。只剩下几根去年光秃秃的荷花花苞,耷拉在那里。
徐氏脸色有些差,走路的时候还要朱高炽扶着,慢慢的走下台阶。而朱高炽,则是镇静的多。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娘,您慢些。”
徐允恭看一眼朱允熥,歉意的笑了笑,才跑过去,“怎么着,现在送你们先回府吧。你看这天,好像也暗了下来。宫门、城门,怕是已经都给关上了。”
那一边,朱允熥拍一拍屁股,从御阶上站起来,跑到徐氏跟前,行一个礼,“侄儿见过四婶了。知道四婶出城又回。如今又要出城,特替母亲来送。”
剩下的时候,守卫两人,轮流打盹的时候。天边,翻出鱼肚白。
开始的时候,朱元璋也曾下令严查,命所有宫门守卫通宵把守。只不到一年,这道旨意,就皇后的一份求情,开始变得可有可无了。
第289章 武安村
武安村,蓝玉不紧不慢的跟在那一股鞑子骑兵的后面。两边走了三天三夜,才是到了山子口。
山子口是一处河口,整个武安村与雁门关,都指着这道河口吃水。
雁门关,又称紫塞。这并非入秋时,漫天的紫霞与黄叶而得名。从唐时起,无数汉人在这里抵御外族,血染雁门关。
久而久之,雁门关脚下的土地,就被染成了紫红色,故得名紫塞。
刚转过山子河口,副将立于马上,紧紧皱眉,盯着前方的一队人。这些人,看似是几个囚徒,明显看着,是从武安村里出来的。
“爷,前头有人。”
蓝玉有些不悦,“有人就有人,咱们走咱们的。”
“爷,这些人是鞑子。”
这时,蓝玉也终于是抬起头,去看那一队人。
果然的,那几个看似是囚徒的,身上戴着枷锁。一身的衣服,显然不是汉人的衣服。身后,则是一群民兵,推推搡搡,嘴里骂骂咧咧。
蓝玉勒住缰绳,高声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那几个民兵,虽不识蓝玉。可瞧见蓝玉身上的衣服,还有那数万人的大军,不敢隐瞒,“回将军,小的们守城时,遇见了这几个鞑子骑兵。正要给拿了,发往雁门关发落。”
放眼去瞧,这几个鞑子骑兵,只有三个男的,其余皆是妇孺。
尤其是目光与蓝玉对上时,那几个妇孺眼中的慌乱与恐惧,被蓝玉完全的看在眼里。
这是朱允熥新定下的规矩,可凭鞑子的人头来换银子。
“这几个妇孺,也是鞑子骑兵?”蓝玉不禁冷笑,久居于营中,蓝玉自然是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
“他们通敌,与鞑子骑兵无异。”
蓝玉笑道,“好一个无异,没想着,天下第一村的武安村,竟然也干起了这样偷鸡摸狗的勾当来。怎么,久久的不打仗,缺钱花了?想着法儿,跟朝廷去要?”
几个民兵有些心虚,眼神躲闪,“将军言重了。”
蓝玉跳下马,围着那几人转了一圈,冷声道,“这几个是鞑子的百姓?”
“这...”
“嗯?”蓝玉回头去看,眼中充满了戾气。
“他们确实是鞑子百姓...”
蓝玉深吸一口气,嘴角挂着冷笑,犹如看死人一般,看着这几个鞑子的百姓。抽出短刀,就要砍下去时,被副将一下子抱住,“爷,吴王有吩咐给你,不得滥杀无辜啊。”
蓝玉怒道,“灵州几千百姓,他们也该是无辜!”
副将沉默,不说话了。
他知道,蓝玉想杀的人,尤其是鞑子,自己是拦不住的。尤其是灵州一变,还未过去多久。灵州百姓的尸骨,至今未寒。
想到这儿,副将松开了蓝玉。
刚一松口,一股温热的液体,就飞溅到了副将脸上。接着又是一刀,人倒在硬邦邦的土地上,染红土地。
三刀,死了三个男人。
这时,蓝玉看着抱在一起放声大哭的女人、孩子。把刀再放回刀鞘里,转身上马,“男人拖走,找个地方埋了去。至于妇孺,放了去吧。”
“有啥事,老子一人担着。三爷说的不错,可我听着不舒坦。它杀咱们百姓的时候,咋不想着自己的百姓又该如何!”
再冷眼看着那几个民兵,“不错,抓鞑子百姓,讨要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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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朱元璋半年多来,最多的想法。并非是这个仗不该而是很多事情,都没预备个清楚,就匆忙的开。
“咱们是打赢了,可说。咱也没想着会输。李家那个。几次都还惦记着高丽那巴掌大的地方。你想的通透,既然是咱们打下来的,就没有还回去的。”
朱元璋愈是沉闷,“你是太子,又总监国。这事儿,你得拿个主意出来。先说好,高。至于是老二还是老三,你看着办。”
“老二人差不多,快到了北平。先让他在那儿待着,这狗羔子的李家,给脸不要脸,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咱给他几分脸面,却成了喂狗的骨头。”
朱元璋长出一口气口气,“大明虽大,却无一块无用之地。百姓虽多,却亦有守土拓疆之责。”
“咱不得不说,打的虽然不对头,倒却是痛快。咱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自唐伊始,高丽就本该属上朝。忽必烈他无能,丢了高丽。大明朝,若是守不住祖宗汉人留下的土地,又有什么脸面,去面见三皇五帝。”
在民间传开以后,民间就也开始效仿。
就好比凤冠,也不再是皇家专属,民间女子婚嫁也可佩戴凤冠霞帔。
而宫中,又十分的简朴。女人回娘家,便也没了太大的排场。通常只是,带着自己从娘家带出来的丫鬟,简单收拾几件衣服。
刚经过奉安门,一顶青轿,摇摇晃晃,摇摇晃晃。
隔得远远的的,就有百姓,能看到这顶刚刚从宫里出来的轿子。纷纷站于官道两侧,先是等着这一顶青轿过去了,他们才敢再动。
做不好学业的时候,常氏就会拿起竹板,轻轻打在朱允熥的手心儿。论学识和礼义,父与子之间,这真的天悬地隔。一个好文,一个尚武。
常氏十分清楚,这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到头来得用书去治。
“太子妃、吴王,咱们这是到了,开国公他就在门外等着咱们呢。”
秀儿先是旁人把轿子放下,再掀起轿帘时,躬身道,“太子妃,您可真是有福气,开国公他都得亲自出府迎接您。换作是别的妃子,都只能自个儿进屋去。”
并且吧,一直有传言,朱元璋想要留着常、徐两家,作为朱标即位之后的武人班底。显而易见的,朱元璋这是信不过旁人。常家在此之列,并不意外。
如此一来,常家与朱允熥之间,就更为密切。常升心中如同明镜,是常家离不开朱允熥,并非是朱允熥离不开常家。
第290章 小捷
雁门关,位处北塞,临近长城。自古,都是秦晋之地,抵御外族的第一道险关。
武安村,正是雁门关外的一处村落。
蓝玉悠悠的望着巨大宏伟的雁门关城楼,那一处随意的挂着一面旗帜。本该有驻守的,也完全是看不见人影。
似乎,隐约之间,还能听到城楼上酒坛子碎裂的声音。
“鞑子哪去了?”
副将从房顶上跳下来,“爷,鞑子又往西北过去了。看这架势,不像是来武安村的。毕竟,这个村子里,个个都是砍鞑子的好手,他们可不敢来。”
蓝玉脸色不好,并没有听到鞑子再往西北去之后的轻松。
再抬头,斜眼看一眼雁门关城楼,咬咬牙,似是下着决心,“擂敌鼓。”
副将吃了一惊,不禁愣住,“爷,这鞑子可没走多远。再说了,鞑子还不晓得咱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若是惊到了他们说,咱们手底下带来的人不多,恐不足以一战...”
“咋的,怕死?”蓝玉抬手打断,冷声问道。
他从副将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不安。而且,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副将,在自己的脸上表现出来。
蓝玉并不改变主意,他深知,这一通敌鼓,恐怕整个雁门关与武安村都要被牵连进来。
“末将...”副将抓了抓脑袋,咬牙道,“成,末将这就去擂鼓。”
忽的,一阵脆而闷的声音,传遍了雁门关与武安村。只片刻,武安村便如临大敌。妇人、孩子,躲在家里。而男人们,则是抄起了手中趁手的家伙,推开门,紧紧的盯着鼓声传来的方向。
已经走了不远的鞑子,也是听到这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们才刚刚从这儿走,只留下了一句“几日之后再来”的话。他们不敢招惹武安村,却又想着在雁门关,有所斩获。
“这是...蓝玉。”
铁尔苏花握紧缰绳,低着头,沉声道,“他不是在苏台河嘛,如何到的武安村。你们这些废物,被人跟了一路,还不自知,”
有些恼羞成怒,铁尔苏花回头看着雁门关城楼,开口下令,“回去,找蓝玉!”
老对手,蓝玉已经是在武安村口,等着铁尔苏花。他知道,鞑子一定会回头。既然回头了,那就送他们永远的回去吧。
当铁尔苏花刚一露头,左右震耳欲聋的炮响。
鞑子座下的马受了惊,开始到处的乱跑。铁尔苏花阴沉着脸色,他拔出短刀,一刀刺在了距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人胸口。
“杀过去!”
蓝玉微微一笑,回头去看武安村的一众妇孺,不禁有些神伤,“十几年前,武安村还有不少的男丁。如今,却只有堪堪十几个人。”
接着,蓝玉怒了,他瞪大眼睛,“老子倒要看看,雁门关究竟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
与常遇春不同,蓝玉并不喜欢肉搏。
两边搅在一起时,火铳手们再迅速的拉开。留好足够的距离,瞅准距离自己最近的鞑子,照着胸口就是一炮。
瞬间,鞑子前马失力,连人带马,整个的摔在地上。
这时的火铳手,正是熄温装弹的空口。他们再次拿出刀,对着已经是倒在地上的鞑子,猛的扎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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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来,常升都不明白,为何朱元璋什么都默许朱允熥去做,却一直不愿意给朱允熥名分呢。
可就是事与愿违,储君之位,迟迟空缺。尊如吴王,也真正的奈何不了三位塞王。
“明日我就进宫,去和太子陈述利害。宫里头,已经出了对吴王不利的风言。这个时候,咱们不上,吴王还能指望谁。”
建国初时,无论是谁,见了常家的人,都得客客气气。可如今,今非昔比。
“公公,烦请通报,开国公求见太子。”
先不说这些人如何,他们可都是在朝廷上,说过朱允熥“有违祖制国法,以吴王之名,行国法之事。与制不合,自古尚无此例...”
“您可别难为奴婢了,奴婢也只是照旨办事。要是真的把您给放进去了,太子爷怪罪下来,奴婢也担当不起啊。”
瞧着龙柱上的龙形花纹,常升看的入神。耳边,太监连着叫了好几声,也没反应过来。瞧着龙纹,常升心里头,有了自己的计较。
“开国公,开国公。”
况且,人家的孙子,怎么能任由你们这些外人来说三道四。
他们不敢去朱元璋那儿去说,只敢到朱标面前,嚼着
耳朵根子。殊不知,这爷俩,始终都是一条心的。谁叫人家,姓朱呢。
李善长同样屏神,几十年了,他太了解朱元璋了。这个时候,不杀几个人,就不是朱元璋的性格。
李善长不敢说话,满头大汗。
他甚至,不敢为自己去辩解。他确实在其中,不然他今日也不能在这个地方。
“放你娘的屁!”
李景隆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笑着往前走,“嗐,来了咋不早说,我派人接你去。你来时,我正在书房,太子爷吩咐了些事。”
说着时,李景隆习惯的掏出几锭的散碎银子,“老朴,拿去吃酒。”
此间鸦雀无声,只有时不时朱元璋写字的“沙沙”声。
李景隆不敢说话,端正的坐着。
锦盒放在两腿之间,压的李景隆双腿酸痛。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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