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两边太监、宫女捂嘴偷偷去笑。
赵宁儿看过来时,他们便强忍笑意。
大明朝的读书人不少,而武将,尤其是主帅之下的副将,却是很少。
就连主帅,都已经青黄不接。
“董师筛选,怕是一多半的人,都入不得前三甲。”
由此,可得一个进士,却不得再进前二甲。对此筛查,极为严格。另,胡惟庸一党原礼部尚书郭才宁之子,得赦,可入三甲。
对于文官的嘴巴,朱允熥害怕的紧。
只可打得,却杀不得。
一个朝廷,若是无人敢说话,那指定是亡国将至。可若是都在说话,那也算不上是鼎盛。
黄湜,字子澄,江西分宜人。
与当朝户部尚书李显敏为同乡,也是师生。而李显敏,竟力主将李成桂问斩,重新立高丽王子。
“哪三题。”
詹徽竖起一根手指头,“其一,刑赏忠厚之至论。”
第299章 乱哄哄(2)
奉了旨,唐铎退下,李善长追上来,拉住唐铎的手,“唐大人,皇爷果真是这个意思?这些日子,太子殿下过于劳累,身心俱疲。你我同为监国辅政大臣,当为太子分忧才是。”
唐铎并不表态,反而是手指着底下的那群人,“他们怎么办,陛下不在京中,太子可压不住他们...”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唐铎赶忙闭嘴,“下官告罪。”
李善长看着底下那群人,不由得冷笑道,“他们?自寻死路罢了,唐大人何必管他们的死活。科举刚刚过去不久,他们觉得自己命长,不愿做官,有的是人能顶替他们。”
唐铎不再做声,行一个礼,“既如此,下官告退了。”
看着唐铎的背影,李善长不禁感慨,“这么多年了,这个朝廷的大局,还得靠着皇爷来维持。长此以往,皇爷大限将至那一天,朝廷里又不知要死多少人呢。”
刚刚走下去,唐铎便被一群人团团的围住。
还在上面时,他们便关注着唐铎的一举一动。虽不知道,上面的三个人,做了什么决策。但从那三人的表情来看,似乎于他们不利。
“唐大人...”
唐铎连连的闪身,“诸位请让一让,诸位请让一让。老夫国事在身,奉旨行事。”
一句“奉旨行事”,就让里头的半数人,不敢再去阻拦。而剩下来的一半人,蹉跎之间,也有接着去拦住唐铎的。
“唐大人,您请留步。”
拦住唐铎的,还是那个工部尚书陈囯。他目光变得阴翳起来,“唐大人,看您这意思,是要回兵部,给北边发旨用兵了。您这一打仗不打紧,朝廷该如何,百姓该如何。”
唐铎停住脚,他并不想去争辩。
只是,看现在的架势,自己不去说清楚,怕是出不了这个奉天殿了。
于是,唐铎摆开阵仗,轻挑眉毛,“诸位,在开封巡查的陛下、在京城建国的太子,可都是发了旨意。这个仗,不打也得打了。”
“所以啊,要我说,诸位,都请回吧。旨意下来了,就没改的余地了。”
说完就要走,唐铎的手腕被狠狠的拽住,“我看,就是你这样的奸佞小人,蛊惑圣心!”
这话,可是说的太重了。
唐铎默默的回头,死死的盯住说话的那人。半天才再开口,“好,我是奸佞小人。只要你们,谁能让陛下,收回这道旨意,那我便也无话可说。你们若是没这个本事,那这个奸佞小人,我还是做定了!”
说完,唐铎冷哼一声,再回头看一眼朱标,便匆匆的往兵部去了。
唐铎去了,留下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陈大人,这咱们该如何?”
陈囯脸色有些不好,再看朱标的止不住咳嗽的那个样子,深深的叹气,“罢了,罢了。这事儿,老夫不管了。待皇爷回京,我便致仕去了。”
而唐铎,刚出奉天殿,经过国子监时,却见一百多学子跪在这儿,齐呼朝廷,铲除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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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朱允熥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就变得十分不自然。
“啥时候来的。”
“去年立冬时候到的。那儿,正在打仗。好多人,都逃进了关内。”
朱允熥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蹲着久了,双腿开始麻木。但更多的,是心中的麻木。
重开科举碰上流民,应天府即便想管,也力不从心。
“殿下,要不给北平下令,把流民挡在关外...”
那无论是征高丽或者是打兀良哈,都会冠上不仁不义。文人们的嘴皮子,朱允熥实在是不想去招惹。
除此之外,就再没什么可供取暖。
抱着暖炉,朱元璋眼皮垂下,就好似打着瞌睡。大臣们却都知道,眼前的这位老皇帝,于国事时,从未有过分神。
蒙古,于朱元璋而言,是世仇。
可真正建国称帝之后,为了拉拢天下读书人,承认蒙元的正统。初衷是如此,可现在似乎是,已经有些变了味道。
“再想想。”朱元璋提示一句,“要是有的吃喝,没几个人愿意乱跑的。”
朱允熥试着说出那两个字,“耕地。”
那种眼中所透露出的果敢、坚毅,从每一个老将身上,都能看得出。
“打哪儿,三爷您说话。天底下,还没咱们大明将士,去不了的地方。”
身子体虚,嘴里的话却不虚。
抬起头,朱元璋的眼神,盯住跳动的火焰,“咱自个儿的身子骨,咱自个儿知道。你别总听太医,搁那儿胡咧咧。”
两个人,互相的瞅着。
徐增寿的眼中,似有不甘,被徐允恭压着脑袋,咬住牙,“臣给吴王请罪。”
此事,詹徽看的很开。
此次春闱之后,董伦就得致仕了。詹徽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与董伦有什么争执。
詹徽再清了清嗓子,“有旨意!”
顿时,底下一片骚动。黄湜与另一边的齐德,对视一眼。一并的起身,跪于詹徽面前,“学生接旨。”
如此等等,加重了詹徽心中的焦虑。
来之前,詹徽就是打定主意,无论黄湜与齐德如何,他都要为自己留着后路了。
吴王尚武,这是朝臣皆知。
却也并非,尽是私心。
吴王身边少人,尤其是少文官。
詹徽心底一沉,果然是这事。
要说私心,也并非没有。他此去,有着为黄湜与齐德引路的意思。以此,来为自己,寻上几个能说上话的人。
徐允恭缓缓抬头,不解其意,“三爷,礼部的人,这时候走,正是时候。”徐允恭缓缓抬头,“三爷,礼部的人,这时候走,正是时候。”
徐允恭坐在门口,朝里头高声问一句。
胡春脸色一变,又很快恢复正常,“魏国公,文人的事,您也不必知晓太多。您是看见了,可下官也是奉旨而行罢了。。”
第300章 唐铎的难处
国子监,汇集着天下学子。
他们与翰林院不同,国子监是民,而翰林院是官。
朝廷,总能收着些来自百姓的请愿。这些请愿,大多时候,朱元璋也只是浅浅的看上几眼,留给丢在一边。
与其说,这是普通百姓的请愿,倒不如说是国子监监生们的请愿。
里面的内容,并非天时,也非农事,而是那些被人所诟病的科举与籍典。这两点,都是学子们,一直所希望朝廷去改变的两点。
不过,朱元璋对此嗤之以鼻。
唐铎渐渐的放慢脚步,不禁有些错愕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这些国子监监生的口中,唐铎成了大明奸佞。这个词很重,哪怕是被一家问斩、被朱元璋恨之入骨的胡惟庸与汪广洋两人,朱元璋都是念及旧情,未给他们两个人,加上这所谓的“奸佞”二字。
一时间,唐铎有些气短,走路时,只是几步路,他也会觉得气喘吁吁。
“唐大人,他们...”此时的唐铎,内心十分的不好受。当身旁有人说话时,唐铎更加难受。
为官一任,唐铎自诩饱读圣贤书。从政十几年,唐铎也从未做出对不住百姓、对不住国家的事。即便如此,还是有一顶“奸佞”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
唐铎不禁摇头,深叹一口气,“咱们走吧,从后头绕。”
他们不懂,不懂自己为何这么做。他们也不理解,自己的苦衷,究竟是什么。君国一体,君国一体,终究是君在前,国在后。
侍郎张垦,师出名门。自打为官时,便入了兵部。
军国大事,他甚至要比唐铎还要清楚。此刻,张垦也深知,唐铎做这个兵部尚书,多么的不易。
从兵部主事这个位置时起,张垦便深知,一个王朝,要真的走向强盛。
那么,国土之外的敌人,就必须要让他们偃旗息鼓。你可以蹦跶,但我必须时刻拥有消灭你的能力,同时我也必须要做到随时消灭你。
只有这样,一个大一统王朝,才是真正的强盛。
世人皆言,新吴王好战,老皇帝昏聩。但世人所不知的是,这祖孙三代,为这个王朝,做了多少。每个百姓,夜里能够安然入睡,这定是前线将士,有一次把蒙古鞑子给打服了。
唐铎轻轻的咳嗽,手里攥着朱标刚刚给他的旨意,他要用最快的速度,给大宁府、金州、雁门关各发去一份,一刻也不能耽误。
国子监有眼力好的,他看见本早应该从奉天殿出来的唐铎,此时却不见了踪影。
他的目光,汇集在了奉天殿后殿,通往景仁宫再绕行兵部的一条路。
“诸位,那个唐铎,怕不是从那条路跑去了。此人花言巧语,蒙蔽圣上。咱们要把他给揪出来,绝不能让他坏了咱们读书人的名声!”
这个国子监监生,名叫郭存已,福建泉州人。乙丑科科举落榜,只得再回国子监,做这个监生。
有了郭存已说话,一群国子监监生纷纷起身,跟着郭存已,往奉天殿后头的那条路过去。
唐铎年纪大了,脚力自然是不如这些年轻监生的。
很快,唐铎便被这些监生追上,团团的围住。看着周围的一圈人,唐铎只觉得气涌翻心。
“唐大人,学生敢问您,朝廷时局已是如此。河南、山西两省百姓受灾,前线将士,吃不饱肚子。为何,唐大人仍然执意在这个时候北伐。”
郭存已紧紧抓住唐铎的手腕,厉声喝问。
唐铎胸口不停的起伏,下巴上的胡子上下抖动,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瞪大眼睛,右手指着郭存已,半天才憋出几句话,“你...你放肆!宫城禁地,岂能容你如此无礼!”
也是觉得自己不妥,郭存已冷哼着松开紧抓唐铎手腕的手,“那请唐大人说明,朝廷为何还要北伐。”
唐铎冷笑道,“朝廷商议既定的事,为何还要与你们这些监生说个明白。陛下的旨意,太子的旨意,本官收到的是两份旨意。”
“你们既然问为何,奉天殿就在你们身后。而太子,也就在奉天殿里头。你们要问,就去问太子去吧。”
说完,唐铎转身要走,突然又被拦住。
唐铎痴笑几声,“好好好,这便是大明学子所为。”
接着,唐铎从袖子里,拿出朱元璋从河南送来给他的圣旨,高高举起,“圣旨在此,有谁敢拦!本官奉旨回兵部,处理军国大事。”
见到圣旨,监生们不再敢再胡来。
而打首的郭存已,冷着脸,“这既然是圣旨,那必须是要让唐大人您过去的。可这若不是圣旨,或者唐大人您是假传圣旨,那又该如何。”
“我等乃大明学子,不能看着有朝廷奸佞,置国家于危难而不顾!”
一句话,引起不少监生的共鸣。
郭存已甚至动手,去抢夺唐铎手中的黄色绸布。几番推搡,唐铎失力,重重的摔在墙上。
“唐大人。”张垦连忙的扶起唐铎。
此情此景,张垦不由的摇头叹气。说到底,这都是朱元璋给了读书人太多的特权。以至于在深宫之中,这些国子监的监生,就敢如此的放肆。
唐铎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不禁大笑,“好好好,抢去吧,抢去了便好好的看一看。看一看这究竟是圣旨所言,还是我唐铎装模作样。军国大事,岂实你等乳臭未干的小儿能胡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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