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165章

作者:寡欢太叔

  朱允熥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了,孤想起来了,今儿是兀良哈与鞑靼两部的使者到了。”

  傅忠看过去,嚎啕大哭,跪于地上,“三爷!臣那舅舅,就是在灵州被杀了。国仇家恨,这样的仇,三爷您就让臣报了吧。”

  傅忠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兀良哈与鞑靼的使者,仿佛要将两人一口吞了。

  鞑靼使者从地上爬起来,冷哼道,“草原的太阳,证明我们从未去过灵州,更别提杀灵州百姓。”

  顿了一下,兀良哈使者接着说完,“既然不信,那便悉听尊便吧。”

  朝廷宁愿每年承担高额的军费开支,也要为百姓守住边境的那一亩三分地。这是为朝廷,也是为百姓。

  更何况,还有女真与高丽,对辽东诸府,虎视眈眈。不得已的几次,都是朝廷将辽东百姓内迁,以求避祸。

  这儿,留下了一头雾水的傅忠与不明所以的兀良哈使者。他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朱允熥摇摇头,“大明的公主,嫁与你们大汗,那可是下嫁。既然是下嫁,那你们该与大明称臣。你们的大汗,也该带着人,到京城来住。”

  得罪了鞑靼,而现在鞑靼的大汗又是瓦剌大汗的孙子。因此,两家关系,要远远的高过兀良哈。

第352章 军报

  贴了封城告示,蓝玉一人到城外的营中喝闷酒。占了这里,总算是能安心些,喝上几杯了。

  “嘿,几个,干啥呢。”

  蓝玉动一动鼻子,闻到一股肉香。自己可是好多天,也没吃着什么荤腥了。整日的烧饼,再就是野菜。最好的,也只是几个白面馒头。

  闻到肉香,蓝玉瞧见几个人,正笑呵呵的往营中搬来一只半熟的羊。

  那边几个人跑过来,扯着笑回话,“爷,刚刚进城时,遇着一个老头,在自家门口烤羊呢。弟兄们好久没吃什么荤腥了,就扔了几个散碎银子,把他的羊给抢...给买过来了。”

  蓝玉哼哼几声,顺眼瞧着,“买的?花了多少银子。”

  “十文钱。”

  蓝玉笑了,照着对方的屁股踢了一脚,“杀才,十文钱你就买了人家一只羊,这可不就是抢嘛。”

  “唔...把这羊,给抬进去,老子先尝尝。”

  “看啥看,不乐意?老子不想动弹了,你们再进城抢些去。记得,妇孺就别是抢了,脏了三爷的名声。”

  这羊不大,却也足够几个人一块儿吃了。

  虽然是散发着香气,可整个羊身,都已经是糊成一片黑。蓝玉也不嫌弃,扯下一块肉,塞进嘴里。边吃边点头,“他娘的,论羊肉,还是鞑子的好吃,又香又紧实。”

  每逢打了仗,蓝玉总是习惯的把自己关在主帐里,两耳不闻窗外事。

  而外头,无论手底下人,怎么劫掠,都与他无关。各自抢了多少,又杀了多少人,蓝玉从来都是不管的。

  一开始班师,就不准再有掠民之事。

  这,便是蓝玉军中的规矩。

  “蓝叔,远远的就闻到香味了。”

  李景隆挑帘进来,看见羊肉,两眼一亮,自顾自的坐在蓝玉对面,再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一盏佳酿下肚,李景隆满足的咂咂嘴。

  “你咋不在外头,和他们一块儿抢了。我还寻思着,得到了天黑,才能再见到你呢。”

  李景隆笑道,“哪能次次都抢,怎么也得让点给别人。再说了,大明曹国公府上,什么没有,非得这个时候,与将士们争抢?”

  “德性!”蓝玉提起酒壶,给李景隆再斟满,“进来干啥,可不是就为了我这羊肉吧。”

  在刚入城时,李景隆就已经想好了,这送去朝廷的战报怎么写了。各种华丽的词藻,都出现在李景隆的脑子里。

  可恰恰是那个元主妃的出现,打乱了李景隆原本的计划。

  因此,李景隆想着,来让蓝玉这这份军报。

  “您看看。”

  李景隆将润色了一半的军报,送到蓝玉面前,“这送去京城的军报,还得请您过过目。您可得看好了,出了这大营,军报可就不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了。”

  这话,言简意赅。

  蓝玉皱了皱眉,“他们有这么大胆子,敢去篡改军国要务?”

  “蓝叔...”李景隆顿了顿,贴近蓝玉,“他们不敢篡改军国要务,可他们敢加呀。就说您与那元主妃在里头啥事没干。可到了别人嘴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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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兀良哈使者拍手起身,“好手段。年纪不大,耍起心计来,却是一手。那吴王殿下,您请明说,兀良哈该做什么。”

  “要么,跟着大明一块儿打鞑靼、瓦剌。要么,等着鞑靼、瓦剌一块儿来打你。”

  对旁人从无好脸色,唯独自己的孙辈,朱元璋从来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宛如菊花的盛开,热烈且灿烂。

  朱元璋这才是恋恋不舍的把朱允熞交给常氏,还不忘嘱咐,“慢点吃,他岁数小,没牙,别给呛着了。”

  入了秋,打了霜。菜园子里蔫了不少的菜叶,马皇后心疼的紧。这几日,又加紧伺候起她的菜地来。

  朱元璋拦着,“妹子,先别走。你留着,给咱参谋参谋。那时候打仗,咱想不到的事,你总能比咱先想到。你这脑子,可比咱要灵光的多。”

  “如今的兀良哈,进退两难。进了,得罪咱们。退了,也要被鞑靼、瓦剌合而攻之。因此,兀良哈的人,始终都在驿馆,未曾离开。”

  朱元璋再看一遍密折,“鞑靼的人回去了,兀良哈呢。咱听说,兀良哈的骑兵,就连徐达见了,都能发怵的。”

  老的那个,坐在圆亭的靠柱旁,一脸的笑意。看着孙子,朱元璋也有了初回少年的感觉。

  朱允熥想的很清楚,世仇不除,大明北方永无宁日。总是忙着被动打仗,如何去做好自己想做的事情。

  再者,许多的人认为,朱元璋暴戾恣睢。朱允熥愿以此举,改变一下朱元璋的风评。

  “至于兀良哈,咱没那么多粮食养着他们。让他们,带上没吃完的粮食,赶紧的麻溜的滚回兀良哈去。”

  只有宁夏安稳了,大明北方九边,才能安稳。九边安稳了,大明里头才能安稳。

  瞧着天边,朱允熥算准了时辰。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到了与兀良哈约定了的整一天的时间。

  朱允熥冲他招招手,王八荣这才跑过来,“皇爷,殿下。兀良哈使者,请殿下您过去说话。”

  环步于池塘边上,脚下的石子湿滑。朱允熥走的很小心,脚边落入水中的碎石,惊着水中的鱼儿。

  朱允熥摇头,“就随便走走,坐什么轿子。若是让应天府的那些人见着,到处的跟着,孤反而是不自在。”

  与朱允熥对视一眼,就迅速的转身离去。过了前面的那个拐角,就不见了踪影。

  王八荣答道,“三爷,那身衣服,是应天府的人。这人,怕是见过您。今儿见着您,要去给应天府报信去了。”

  待王八荣走远,朱允熥蹲在一个老妪跟前,“瞧您的打扮,不像是京城人,倒像是北方的。问您一句,您打哪儿来,要去哪儿。”

第353章 劝解

  李景隆的话,让蓝玉有些心悸。

  尤其是“元主妃”那三个字,更是刺着蓝玉的耳朵。

  “老子可啥事都没干。”

  李景隆点点头,“您确实啥事都没干,他们也不会说您干了。他们只需在其中,加上一句,永昌侯于室内单独拷问元妃。单单这一句,就是埋在蓝叔您身边的一根钉子。”

  “您得势,这根钉子,奈何不了您。可您一旦失了势,这根钉子拔出来时,可能要了您的命。”

  几句话,说的蓝玉心头狂跳。

  他不由的深看一眼李景隆,这个人在淮西勋贵中,算是一个另类。

  带兵打仗不行,可人情世故,却是一把好手。从未听说,李景隆在谁那里,吃过亏。

  “有人要杀我?”

  “皇爷不点头,谁杀的了您呢。”李景隆又点了一句。

  这句话,也可以反着来看。那就是,朱元璋点了头,蓝玉就必死无疑。无论生死,都只在朱元璋。

  说到底,李景隆这是好心。

  蓝玉张口闭口,都是三爷,都是朱允熥。

  渐渐的,蓝玉有些忽视了朱元璋在其中的纽带。此时的大明朝,仍然是洪武朝。皇帝,仍然是朱元璋。

  连朱标都还没到,蓝玉就已经有些过早的进入到朱允熥时代了。

  李景隆叹一口气,“蓝叔,三爷聪慧。在出征前,他就猜着,您可能会行不法之事。因此,三爷几次叮嘱您。可城破之时,您还是与元妃,独处于一室。”

  “可...”蓝玉闭嘴了,不再说话。

  帐中的蜡烛,忽明忽暗。

  蓝玉被说的心烦意乱,一把推开刚刚还心怡的羊肉,将杯中酒一口灌进去。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李景隆赶紧否认,他轻轻拍打着蓝玉的后背,语重心长,“蓝叔,皇爷想杀什么人,可不会提前知会出来。前一天还能一块儿喝着酒,第二天就能杀了这个人。”

  “您太冲动了些,这毕竟是元主妃。独处一室,多少不是十分妥当。日后,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您可是百口莫辩。”

  这么一说,蓝玉反倒是明白了几分。

  “那你说,该如何。”

  李景隆竖起一根手指头,“只一条,这个军报,别送去京城,单单送去大同。有没有人加东西,这随意。但最主要的是,在有人添油加醋之前,您亲自与皇爷认罪。”

  “吴王立储,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个,不会再有变数。那此时,就该是争吴王身边近臣的时候。您立此大功,又与吴王关系匪浅。想让您栽跟头的人,可不在少数。”

  渐渐的,蓝玉紧握的双拳,慢慢的舒展。

  两只眼睛,也逐渐有了光彩。

  不得不承认,李景隆说的在理。想看他蓝玉栽跟头的,大有人在。

  “成,就照你说的做。直接一份军报,送去大同给皇爷看。最末尾再给加上,我蓝玉想审讯出脱古斯下落,故与元主妃独处一室。”

  想了想,蓝玉又加了一句,“这份军报,你来写。你的字,皇爷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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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桌子上时,蓝玉露出古怪的表情。他认得麸子,小时候也是吃过不少。如今,家里也是不少,可都是给牲口吃的。

  明黄色的鸡蛋,配上暗麦色的麸子,相得益彰。各自散发的香气,反倒是让朱元璋,食欲大开。

  笑着,朱元璋端起一碗,“来,咱们也尝尝。这玩意儿,还是小时候吃的呢。”

  蓝玉愣住,看着碗中的麸子,有些为难,“皇爷,这玩意儿,实在是不好吃。”

  可这几个丫鬟,哪有自个儿的闺女来的可心。虽是如此,即使是再想念自己的女儿,赵氏也不敢跟马皇后去争。

  接着又叹气,脸上挂着愁容,“不想见,可又不得不见。说到底,也还是亲戚不是。”

  逃去浙江后,为站稳脚跟,赵原礼将女儿嫁给了常遇春帐下的武官赵思礼。

  这武官地位虽是不及文人,可若是封了侯,那就又是两说了。非皇族亲近信赖的,如何能拜得这个侯爵。

  一处位于京城的鸡鸣山下,路左小刹。这儿汇集着天下学子,以及外蕃诸国到大明来求学的学子们。

  “妹妹,你侄儿可是你们赵家的香火。你的亲侄子,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亲侄子,没法出人头地吧,”

  赵氏正要再反驳时,大门忽的被撞开,冲进几个锦衣卫,分站在台阶两侧。

  赵氏强装镇静,“这位官爷,这是我家兄长与嫂子。今日闲着无事,跑来串亲戚来了。”

  宋忠苦笑,转过身道罪,心里却是想着另外一回事,“锦衣卫可不就都是这个样子。”

  朱允熥笑道,“孤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是走亲戚,那便走着就是了。”

  再想到赵家与朱允熥之间的不一般,宋忠便是想着出这个头,帮赵氏解难。

  但无论是到什么地方,这种靠着自家关系进去的,朱允熥颇为不屑。

  而赵氏,有些不知该怎么说,她也从未听过赵思礼说过这件事。挠一挠头,求助似的看向赵宁儿。

  “功劳让与他之前,派个人去问问,这个亲戚他还要不要了。顺带着,以此敲一敲他。”

  赵氏有些受了惊吓,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宋大人,您...您说。”

  赵宁儿却是站在赵明轩与谢氏的面前,“舅舅,您也瞧见了。不是我家不通亲情,这实在是国法大于天。”

  “日后,陛下查下来,朝廷里多了这么个不明不白的人。您就说吧,吴王是护着呢还是不护着呢。”

  害怕这两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害怕,宋忠与朱允熥说了些不该说的。

  长出一口气,朱允熥憋着火气,“让你的人,撤远些,别跟在孤后头。你,陪着孤在京城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