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朱元璋,孙儿朱允熥重启大明 第20章

作者:寡欢太叔

  “臣听到了。”

  毛镶悻悻的往外头走,步子很快,就想着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站着!”突然的,朱元璋摔下筷子,语气有些冰冷,“毛镶,你记着,咱儿子犯事,他也咱儿子。但若是有外人,怂恿咱儿子。那咱,可不会再客气了。”

  毛镶两腿一软,趴在地上,“皇爷,臣知罪了!”

  看着毛镶走远,朱允熥心情有些复杂。他不喜欢锦衣卫,因为上一辈子,他从小到大,都被锦衣卫给监视着。

  从古至今,锦衣卫似乎是大明朝特有的产物。

  其目的不言而喻,但所达成的效果,却又不尽人意。在锦衣卫的手底下,有太多的冤案。

  想到这儿,朱允熥又不禁的摇摇头,蓝玉所犯之罪,罪罪当诛。

  可是洪武二十一年的事情,直到洪武二十六年才案发。所以,在朱允熥看来,蓝玉案,也可以算是锦衣卫制造的半个冤案。

  同时,朱允熥还有一个疑问。他不禁看向朱元璋,“皇爷爷,孙儿有一事不明。”

  朱元璋还在嚼着萝卜干,“你问咱,为啥不拿了姚广孝。”

  “一个姚广孝,翻不起大浪。他是死是活,都无关痛痒。一个人,若是有了不臣之心,没姚广孝,这人也会反。若是他心术很正,十个姚广孝,也无济于事。”

  马皇后看一看爷孙俩,略显担忧,“重八,棣儿他,不能这么想。他从小孝顺,又明事理,哪能被一个给蛊惑了。”

  朱元璋冷哼一声,“那咱等他,等他来和咱请罪。三四天了,把自己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是做给谁看!老四他要是真的知错,他就该拿了姚广孝,到咱这儿来请罪。”

  “可几天了,他一个人影也没得。难不成,还要咱这个当老子的,去找他嘛。”

  朱允熥这才知道,为什么放着姚广孝不拿。

  面前的这个皇爷爷,还在等着他的儿子,主动拿了姚广孝,来给他请罪。

  “棣儿许是心里害怕。”马皇后又解释一遍。

  朱元璋摇摇头,“咱儿子,就得敢作敢当。妹子,你看看老二。他虽然有时暴戾,但他却敢承认。你再看看老四,再等下去,咱这个爹,都不用当了。”

  说话时,朱元璋眼里,有着一丝悲伤。

  锦衣卫,是朱允熥带过去的。

  上一世时,几乎是同样的场景,姚广孝见了朱棣。然后,朱棣把姚广孝带去了北平。

  只不过,与上一世不同。上一世时,所有人都在忙着马皇后的丧事,根本无人顾及朱棣。

  移开目光,朱元璋看一眼朱允熥,“熥儿,你四叔这事儿,你跟着你二叔一块儿去办。跟着去学学,这些事儿,你以后迟早要自己来的。”

  秦王朱樉是诸王之首,因此还兼理着管理宗族的大宗正院。

  燕王朱棣,也正好是归大宗正院所管。让朱允熥跟着朱樉一块儿去管,这也是朱元璋特意安排的。

第36章 官差

  “侄儿啊,你四叔的事,你跟着来看看就是了。到了你爷爷那儿,你就说,你四叔已经认错了,悔过的很。”

  大宗正院的门口,朱樉停下步子,反而去和朱允熥商量。

  朱允熥想到了靖难时,朱允炆那句可笑的:勿使朕有杀叔之名。

  这一句话,让前线的将士们,打起仗都畏手畏脚,唯恐伤了朱棣。也许,正是这句可笑的旨意,让朱允炆彻底没了胜算。

  “依国法而来。”朱允熥十分坚定。

  朱樉摇摇头,苦笑一句,“你这孩子,楞直。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其实,朱允熥和朱樉都知道。无论如何,朱元璋都不会去杀朱棣。甚至,都不会去废了朱棣的王位。

  朱允熥之所以说“依国法而来”,他知道,朱棣现在什么都还没做。

  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去害自己的叔叔,朱允熥还做不到。但借着这个,去警告一下朱棣,还是很好的。

  出宫,这一次朱允熥的目的很明确:天界寺。

  姚广孝是一个老狐狸,他骗过了太多的人。那些饱读圣贤书的大臣们,久经沙场的将军们,都被姚广孝给糊弄过去。

  甚至,自己的皇爷爷,都被姚广孝蒙在鼓里。

  与往日一样,天界寺依然是香客不断。从堂前那一大鼎的香炉来看,今日又是赚了不少香火钱。

  “让开,让开!三殿下来了,识相的快滚回家去!”应天府派来的官差,在这儿驱赶人群。

  前来烧香拜佛的信男善女们,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纷纷散开。只一会儿,天界寺前,就已经是空无一人。

  “这些人是谁,看着像是官差。”朱允熥皱着眉。

  他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出来,身边更是只带了李景隆一人。

  最多的,这就是李景隆再带上几个家丁,跟在后面,以供差遣。他可不记得,自己出宫时,有知会应天府。

  李景隆远远的看一眼,“殿下,这些人,都是应天府的人。”

  和朱允熥猜的差不多,可朱允熥心里就更疑惑了。他出宫几次,从来没有过驱赶百姓。

  “让他过来。”

  李景隆大声招呼一声,“那边的,你过来,三爷有话问你。”

  那边的官差头子一听,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臣见过三爷,三爷您今日随便逛。这些刁民,臣都给您赶开。”

  朱允熥心里憋着气,“孤问你,你是什么人。”

  “三爷,臣是五城兵马司的人。”

  “是谁让你到这儿来的,还要驱赶百姓。你好大的胆子,皇爷爷出宫,那都是要与民同乐的。”朱允熥大声呵斥,“把人都找回来,少一个,孤拿你是问!”

  再看看周围,朱允熥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又问一遍,“谁让你们来的。”

  “回三爷,是东宫来的信儿。不然,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驱赶百姓啊。”

  这倒是实话,虽然这些官差平日里耀武扬威的。

  但遇到老百姓时,他们反而会收敛一些。倒不是怕老百姓,而是怕宫里那个爱民如子的皇帝。

  “东宫。”朱允熥心中一紧。

  “我出宫的消息,除了皇爷爷和皇祖母,没再告诉给别人。那东宫,也不会派人去知会应天府和五城兵马司。”

  想到这儿,朱允熥不由得冷笑:这些日子,都忙着四叔的事,倒是把你们给忘了。

  “去吧,把百姓们都请回来。告诉他们,大明朝的皇子皇孙,向来不会驱赶百姓。与民同乐,这才是真的。”

  堂堂皇孙出宫,耀武扬威,不仅要肃清沿街。就连佛寺的香客,也要驱赶。

  传到皇爷爷那儿,再传遍京城。

  到头来,再落得一个朱允熥不贤的名声。

  吃了瘪的朱允熥,那最得利的,那就只能是东宫的另外一位。

  同样是侧厢房,朱允熥给自己倒上茶,也对着金佛像,拜上一拜。这儿是祈祷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想不到,殿下您也信佛。”

  内室里,姚广孝笑着走出来。即便有上次的事情,姚广孝依然没有丝毫的慌乱。

  这是朱允熥第三次见姚广孝,这个相貌,明明与普通的和尚无异。

  却总想着挑起天下大乱,祸国殃民。

  “你可真不像一个出家人。”朱允熥坐在布垫子上,表现的很淡然。

  姚广孝回敬一句,“殿下也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上一次申春楼之后,姚广孝就觉得,这个五岁的皇孙,一点也不像只有五岁。那藏在肚子里的城府,太深了。

  “那孤该是几岁。”朱允熥倒是有些好奇了。

  姚广孝走到朱允熥对面,全然不顾李景隆拔出的佩刀,“殿下若是燕王的年纪,那小僧倒也是信了。”

  接着,姚广孝摇摇头,忽然大笑,“怪不得,怪不得宫里那位,如此看重殿下呢。”

  这和尚,伶牙俐齿,也难怪,能说动四叔。

  朱允熥心里嘀咕一句,两只眼睛盯着姚广孝,“姚广孝,孤今日,可是来抓你的。”

  姚广孝笑着摇头,“殿下您不是来抓小僧的,您要让抓小僧,本该是大张旗鼓,要让燕王心生畏惧。而不是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把小僧带走。”

  仿佛被说中了心事,朱允熥脸色一红,“那又如何,要抓你,与四叔何干。”

  姚广孝笑而不语,端起杯子,自己先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可惜杯子不好。若是换上汝窑的,这茶,只会更香。”

  “喝茶香不香,和杯子也有关系?”朱允熥抹一抹嘴,“你这和尚,胡说八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茶好,杯子也好,茶自然更香。若只是茶好,杯子却不好,这茶也难成大器。”

  朱允熥突然大怒,“妖僧,你连孤都敢编排!”

  姚广孝哈哈大笑,“殿下息怒,小僧只是一时嘴快,说错了话,还请殿下恕罪。这是沂蒙山的前井,殿下要不带几包回去,给陛下尝尝。”

  说起茶叶,朱元璋确实爱喝山茶。他觉得,只有山茶喝起来,才有味道。

  手指了指旁边的柜子,上面已经包好了几包茶叶。

  朱允熥脸色有些古怪,“怎么,姚广孝你知道孤顾今日要到你这儿来?早早地,把茶叶包好。难不成,你还能未卜先知。”

  姚广孝摇摇头,“天界寺,本属礼部,平日里,没人敢管。而今日,寺外来了几个官差。于是,小僧猜着,殿下要来。因此,早早的备好茶叶,静等殿下。”

  “殿下,门外的官差,既然不是您叫来的,那只能是另有其人。至于这人是谁,殿下心里也该比小僧清楚。”

  “这人与燕王,对殿下而言,孰轻孰重,殿下您更该清楚。又何必,拘泥于燕王一人呢。”

  朱允熥完全没想到,姚广孝会这么来为他自己和朱棣开脱。

  “殿下,您与其总想着改变别人,不如做好自己。不然,即使您坐上那个位置,也坐不长久。”

  正要发作,朱允熥却想到了朱允炆,于是火消转笑,“茶叶,孤收下了。至于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第37章 公爷桥

  “殿下,您别听这个和尚胡说。哪个出家人,是他这个德行。就他这张嘴,皇爷迟早是要给他堵上的。”

  李景隆在前头引路,“殿下,臣说句不该说的。燕王如何,也是皇爷和太子殿下去管的。咱们这些做小辈的,还是不要多的掺和为好。”

  这话说的在理,言多必失。

  现在,朱元璋还是身强体壮的。即便是到三十一年,也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朱允熥笑一笑,“就你话多。”

  说是这么说,朱允熥的心思,却还是放在了今天的官差上。虽然知道这些人是谁叫来的,但朱允熥更要搞清楚,为什么朱允炆和吕氏,能够知道他的行踪。

  沿着路走,朱允熥显得心事有些重。

  他突然有了一种,他在明,而对方在暗的感觉。

  “殿下,您看。”李景隆伸手一指,那天的老妪,又在这里摆摊。

  不同的是,这一次摊位上空空如也。

  只有老妪的孙子,坐在那里翻动手中的书。还有就是老妪,坐在小板凳上,用勺子搅动锅里。

  “老夫人,今儿生意如何。”李景隆先过去。

  朱允熥也是有些饿了,走过去坐在长条板凳上,动一动鼻子,“可真香。”

  老妪笑了笑,“小少爷,您来了。今儿您爷爷,咋没和您一块儿来。”

  一边说话,老妪掀开锅盖,在锅里舀上一大勺,“还是和上回一样是不,多芫荽,来点蒜。”

  “您还记得?”朱允熥有些诧异。

  “记得,这南来北往这么多客人,老婆子我就记得您和您爷爷了。不是老婆子我势利眼,真是您身上穿的衣裳,一看就是金贵的很。”

  老妪笑呵呵的把碗放在桌子上,又给垫了一块布,“您垫着,这衣服脏不得。”

  喝上一口,还是同那天一样,鲜美的很。

  天气冷的很,坐在路边,喝上一碗鲜美的驴肉汤,再吃几块驴肉,别有一番滋味。

  “今儿咋没什么人。”朱允熥左右看一看,大街上的路人,屈指可数。

  那一日,这几张桌子上,都是坐着客人。而今天,除了他和李景隆,就再也没旁的什么人了。

  “今儿收税,没什么人到街上了。”老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