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再说了,若真是我们拾掇的。皇爷他还能留常家到现在?你都说了,这是诛九族的大罪,那皇爷自然也
“天下人,都只道太子仁义,可再仁义,他也是大明朝的太子,日后的大明皇帝。如此于国不利,于藩
常氏反倒是笑了,“既然不是你们拾掇的,那就好。熥儿怎么做,只要皇上没说是错,那就不是错。太
说着时,常氏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柔声说道,“只要有熥儿和他,常家就没落不了。却怕咱们自
,“自打燕王就藩,他私招北平人为北平兵。此举虽不违大明律,却亦是大忌。藩王在外,私自募兵。换做
是一直犹豫,自己定下的规矩,可不想自己就这么给破了。这些年,皇爷也一直召见
第492章 “伪证”
“咚,咚,咚...”
黑暗之中,高翰爬到牢门边,两只手死死的抓住牢门,眼睛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跪在湿冷的石砖地面,膝盖之处传来的阵阵阴冷的疼痛,已经是完全感受不到了。在这里,他只能跪爬着移动身体。
眼中迸射出浓烈的期许,他期待着朱允熥,能饶他一命。
脚步声愈来愈近,高翰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知道,下一个转角,他将再次见到久违的光亮。
一阵强光,高翰捂住眼睛,短暂的适应之后,再连忙的松开,要看清楚来人,究竟是谁。
对方的身影走路时,左右摇晃,看那体型,完全不像是朱允熥。
高翰有些失望了,他垂下脑袋,转过身,背靠在牢门上。双手随意的耷拉着,双目无神。
“高翰,吃饭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高翰眼中又闪过一丝惊喜。他跪爬着过去,抓住牢门,“宋大人,您可来了。下官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是把您给盼来了。”
宋忠淡淡的笑着,蹲在地上,将食盒中的饭菜,一盘一盘的拿出来,放在地上。
晶肴丸子、卤烧酱鸭、东湖河豚羹、淋油菜心,最后的还有一壶官酒。
如此的丰盛,高翰开始不安起来。
“宋大人,下官求见吴王。下官有好多没说的,一定能戴罪立功。您帮着通报吴王一声,下官家中老母小儿,实在是不能死啊。”
宋忠轻笑,从怀里摸出一个酒杯,对着里面吹了一口气,再伸进拇指擦了一下。
“吃吧,吃饱些,换一身干净的衣裳,随我进宫去见吴王。”
高翰面露欣喜,却还是小声的再确认一遍,“宋大人,您此话当真?吴王他...他真的要见下官。”
宋忠没了耐性,嘴上骂道,“狗日的,吃你的。耽误了时辰,让吴王等着咱们,谁吃罪的起。他娘的,别给噎死了,老子没法交差。”
看着眼前的狼吞虎咽,宋忠咧嘴一笑,给倒上一杯酒,“慢点慢点,别真给噎死了。”
“唉,你们这些读书人啊,尽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在我这儿,一声一声宋大人叫着。到了外头,那个刑部的佟维,索性是直呼老子大名。”
“狗羔子的,别落在老子手里,不然老子让他生不如死。”
高翰停下了动作,抬起眼皮,偷瞄着宋忠,“宋大人,您怎么就突然说到那个佟维呢。莫非,他也不干净?”
两人动作都僵住了,宋忠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他将酒杯中的酒,洒在高翰面前。
晶莹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高翰脸色一变,不敢接茬。
宋忠突然的扯住高翰的领口,拽在牢门上,丝毫不掩饰眼中浓浓的杀意,“你和老子玩心眼儿是吧。你信不信,你就是死在这儿了,吴王也只会打我几个板子。”
在高翰招供的那一份名单中,佟维的名字是赫然在列的。
而此时,高翰却矢口否认。
这不由得让宋忠,怒火中烧。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犯人翻供。如果这个案子,他没给办好。那他就会一直被毛镶压着,永无出头之日了。
高翰被勒的喘不上气,身体胡乱的蠕动着。
嗓子里“吱吱喳喳”的发出声音,脸色也由通红变的惨白。直到四肢渐渐的脱力,宋忠才把手给松开。
高翰大口的喘气,眼睛大大的睁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子问你,有没有佟维。”
“有...”高翰虚弱的回答,又猛烈的咳嗽起来。不停起伏的胸口,还有两眼之中,刚刚濒临死亡的恐惧。
艰难的撑起身体,高翰有些畏惧。
宋忠却像没事人,把盘子再往高翰面前推了推,“快吃吧,吃完随我进宫。”
此时,高翰也不敢与宋忠说话,跪爬着过去。即使没什么食欲,再加上刚刚喉咙被勒住,更是吞咽不得。可看着宋忠的表情,高翰还是狼吞虎咽着。
一张嘴,塞的满满当当。
“你供出来的那些人,没一个是承认的。不仅如此,佟维几人,还建议吴王,将你速斩。”
宋忠蹲在地上,小声的和高翰说着外面的事。高翰也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吴王和太子一样,没证据,也不愿就这么把人拿了。毕竟,吴王虽有储君之名,却无储君之实。贸然拿了人,恐有非议。”
“因此,吴王想的是,把你叫去,与佟维当面对质。或者,你再说些证据来,能坐实佟维几人罪证的。”
高翰费力的咀嚼,两边脸颊,已经有些酸痛。
不得已,高翰吐出嘴里咀嚼了一半的饭菜,喝了一口酒,深吸一口气,“在鼎轩阁二楼,有一幅字。这幅字,没有落款,也无盖章。”
“谁的。”宋忠提起精神,低声问道。
“胡惟庸。”
宋忠点一点头,却还是不解,“那与佟维何干。”
高翰笑了,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宋大人,您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三个审问下官的,随意哪个,弹劾的折子递上去...”
突然的,高翰把嘴凑到宋忠面前,“宋忠,您想想,在陛下面前,再提胡惟庸。这个佟维,怕是活不过明天。陛下可一向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为了吴王,陛下也不可能留着胡惟庸余党的。”
宋忠眯起眼睛,“你这是捏造...”
“这哪是捏造呢,佟维本就与鼎轩阁脱不了干系。陛下指派吴王主审,正与当年太子主审胡惟庸案相当。这个时候,正是要吴王从速审出东西来。若要证据,胡惟庸的这幅字,就是铁证啊。”
宋忠不说话了,心里头仔细琢磨着高翰说的话。
当年,胡惟庸每日审阅从各省送来的折子。这些折子,又会汇总到朱元璋那儿。因此,对于胡惟庸的笔迹,朱元璋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就怕整个文官集团,都得沦为刀下鬼。
而这,恐怕又是朱允熥所不愿意的。
“吃完了,那儿有身干净的衣裳,换了去。别蓬头垢面的,就到吴王面前。”
宋忠也不愿再去想那么多,拍了拍肩膀站起来,走到门口去等着高翰。路过一处时,宋忠朝里看了一眼,戏谑的笑道。
“有点意思。”
第493章 朗朗乾坤
一前一后,高翰跟着宋忠,往景仁宫去。连着近半月,高翰都是在暗无天日的诏狱之中。再见着太阳,高翰有些贪恋。
“走快着些。”
宋忠前头催促道,看一眼高翰脚上的脚镣子,便也放低了声音,“该怎么说,你脑子里清楚。想你一家老小活命,就只能是吴王开这个金口。若是敢胡来,今晚就让你们一家老小团聚。”
高翰嘴上答应着,可脑子里却想好了,如何去与朱允熥说。
他不仅要让自己的一家老小活命,还想让自己也活下来。否则,他见朱允熥,就没有任何意义。
进了景仁宫大门,这里百官仍未散去。
他们守在门口,等着里面的佟维出来。时间拖得越久,有些人就越是感到不安与慌张。虽然知道,佟维在里面出不了事。但就怕一出来,就被锦衣卫给拿了。
围在门口,佟维没等到,却等来了高翰。
众人唏嘘不已,哪怕还在二十天前,他们都还是通常为官。
户部尚书的高翰,更是身处其中的高位。在朝廷里,有着呼风唤雨的本事。可也才几天的功夫,高翰就是现在这副光景。
披头散发,双目无光,脸色蜡黄。
身上衣服虽然整洁,可脚上的镣子,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诸位,让一让了,刀剑不长眼。若是没留神,划到了你们中的某一位,下官可吃罪不起。”宋忠拔出刀,在里头领路。嘴上客气着,手中的刀却丝毫不留情面。
众人纷纷散开,上台阶时,宋忠把刀扔在地上,厉声呵斥。
“吴王有令,擅上台阶者,杀无赦。”
把刀鞘一并扔在地上,宋忠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冲着没多远的周楷招了招手,“周大人,您请这边说话。”
周楷一愣,在议论之中,挤到最前面。
文官之中,素来耻与锦衣卫有来往。
而此时,宋忠将周楷唤去,不单单是周楷,其余人也是满心的疑惑。
宋忠全然不管这些人怎么想,拽过周楷,贴耳说着。
高翰进了屋内,与佟维目光撞在一起。后者双目喷火,似乎是要将高翰生吞活剥一般。
朱允熥却是如常,“王八荣,给高大人看座,上茶。”
坐在底下,高翰没有了刚刚的那份坦然。他不自觉的揉搓起手掌,直到一杯茶,送到了他面前。
“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茶到了,朱允熥亲自走下来,捧着茶杯,走到高翰面前。
高翰受宠若惊,起身答应,双手捧着接过茶杯,细细的呡了一小口,不禁赞叹,“好茶,好茶。这茶入口清香甘甜,实在是回味无穷。”
佟维冷笑道,“皇后娘娘在宫里亲自种的茶,自然是好茶。”
一听这个,高翰连忙放下茶杯,冲着坤宁宫的方向,深深拜下,“臣惶恐,得品此茗,此生足矣。。”
喝了茶,朱允熥看着这两人作戏。
一个想将对方杀之而后快,一个却丝毫的不在意,慢慢的品茶。
朱允熥收起脸上的笑容,眼底投射出浓浓的质问,“高翰,孤且问你。你在供述的人中,有刑部佟大人...”
话还没说完,佟维就突然站起,手指着高翰,“殿下,臣冤枉。臣在旧时,曾与高翰有些过节。这个时候,他诬陷臣,实在是以此报私仇。”
朱允熥皱了皱眉,对于自己说话被直接打断,有些不悦。
但他还是强压着心口的火气,接着去问高翰,“孤只问你,你说佟维与你一同,利用鼎轩阁收受贿赂,以公谋私。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
高翰不屑的看一眼佟维,竖起一根手指头,“有凭证。”
“殿下,在鼎轩阁二楼,有且只有一幅,没有署名与盖章的字。这幅字,乃是当年佟维还在大理寺时,胡惟庸赠与他的。”
“你胡说!”
佟维跳了起来,圆睁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高翰。两片嘴唇,上下抖动着。
他知道,既然高翰这么说,那就一定有这么一幅字在鼎轩阁。只是,这幅字究竟是不是出自胡惟庸之手,还犹未可知。
不过,一旦牵扯出了胡惟庸,那朱元璋就一定会查进来。
彼时,在这个案子中姑且还能保全性命,可到了胡惟庸一案,那一家老小都逃不过杀头的命运。
朱允熥也皱了皱眉,他是没想到,已经十年过去了,竟然还能扯出胡惟庸来。
而且,看高翰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至于是不是胡惟庸的字迹,拿到朱元璋那儿一看便知。大明朝,恐怕除了胡惟庸自己,没人敢去模仿胡惟庸的字体了。
“可有证据。”朱允熥沉着气问道。
“刑部侍郎,周楷。”
高翰大声的说出周楷的名字,些许的声音也能传到屋外。
朱允熥脑子里过了一遍,转头去问佟维,“你有什么可说的,在孤这儿,就一并都说了吧。若是到了皇爷爷那儿,就不是让你坐着说话了。”
此时,朱允熥语气已经有些不好。
不管他信还是不信,事情似乎都已经是定了性的。
佟维胡乱摆动着双手,一双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他愤愤的看着高翰,“殿下,臣认了。臣确实在鼎轩阁,有着那么几幅字画,用以收贿。可胡惟庸那幅字,臣实在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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