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欢太叔
朱棣笑道,“何喜之有。”
“您又掌了兵权,这可不就是喜事嘛。您被拿了北平大营时,下官可真是替您惋惜。”
看着蓝玉走远,朱棣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全身肌肉紧紧绷着,似乎随时准备喷薄而出。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了戾气。
“殿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姚广孝提醒一句,“京城,无论是陛下还是吴王,都应该是早有对策了,吴王他把小僧放在燕王您身边,就说明他不怕您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朱棣点一点头,“他是吃定了,我不敢。不错,我确实不敢。老爷子眼皮子底下,谁敢乱来。”
不知从何时起,朱棣充满了雄心壮志。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打咱们自己的地,就得拼了命的去打。”蓝玉下令,“自己的”三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蓝玉盯着朱棣,朱棣也要盯着蓝玉,“殿下,国战当前,咱们可不能内乱。”
朱棣一愣,眼中冒火,“咱们乱不起来,就怕有人使乱。为大明,孤义不容辞。敢问永昌侯,您是为谁。”
“为皇爷,皇爷定好的,就是蓝玉拼死要守好的。守着太子,守着皇爷立下的规矩。”
第162章 开京!破!
蓝玉,素以冲锋见长。
早年间,跟随常遇春,征战南北,鲜。除与王保保打过几次平手之外,鲜有败绩。
旨意到时,蓝玉就已经是身穿黑甲,站在诸军之前。眼面前,除去朱棣从北平带过来的。其余,都是跟着他或是常遇春,出生入死过的。
就连身边的赵思礼,跟着常遇春伤了一条腿。跟着他,又伤了另外一条腿。
金属与木头摩擦,再是金属与金属的摩擦。蓝玉走的不快,站在台子上,他镇定自若,完全看不出,是大战在即的样子。
鬓前两斑,几根白头发,被风吹到额前。
台下,几万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看。将士们目不转睛,只待蓝玉一声令下。
“看啥看,老子又不是女人!想女人了,就打了开京城,咱们进城去抢。若是打不下来,他娘的自己动手。”蓝玉笑着骂了一句。
台下一阵哄笑,站在最前的牛一二咧嘴笑道,“是想女人了,可俺更想俺娘。俺想打了仗,带些金银回去,孝敬俺娘。”
蓝玉环视一圈,大声问道,“儿郎们,怕死不。”
“怕啥,俺家里,被鞑子杀了个精光。今年,俺五十四了,全家上上下下,就俺一个。跟着皇爷,打了一辈子的仗了,就没啥可怕的。”
提到鞑子,将士们眼中冒火。
正如开国祭天上,朱元璋说蒙元是大明世仇。三军之中,半数以上的,都与蒙古人有着血海深仇。
战鼓擂起,长角齐鸣时。
高丽国都,开京城下。几万明军将士,如潮水,涌向城楼下。
明军的攻城器械,齐聚开京城下。攻城车、攻城槌,跟着云梯,被有序的推到城下。攻城槌被架起,对准城墙,猛烈的砸下去。
顿时,城墙之上,连同墙根都能感觉的到地面的震动。
将士们红着眼,顺着云梯爬上城墙,与守城高丽军用长矛和刀剑厮杀。有落后的,稳住云梯时,城墙上的投石机,将巨大的石块、火球,砸向城外的地面。
火球飞过天空,能够闻到空气烧焦的味道。将士们只感受到头顶上的一阵炽热,伏在地上。
待火球飞过,他们再拿起刀剑、长枪,往城楼下去冲。
蓝玉带着常森,跟在队伍的不远处。
眯起眼睛去看天上的火球,空气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还有被火烧焦的味道。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从城楼上翻下的尸体。弓箭手与弩箭手,向天空发射。箭矢密集的飞向高丽守军,射中的箭矢,与战甲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
蓝玉咬一咬嘴唇,扭头下令,“火铳手破城!”
常森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不多时,常森带着火铳手,往城墙根跑。火铳亮起时,对准城门口的火光。刹时间,火光冲天。木制的大门,根本挡不住这样的大火。
随着大门垮下,明军涌入城内。只要是见到,穿着不同衣服的,左右砍下一刀。
城门被破,高丽守军已经是战意全无。他们纷纷扔下刀剑,跪在地上,乞逃一死。有的还未来得及跪下,就又挨了一刀。
头颅飞起,鲜血喷薄而出,洒在常森的脸上。
常森抹去脸上的血,嘴里骂了一句,“呸,真他娘的腥气。”
只一个时辰,开京城破。
明军无一人后退,高丽满城皆降。
蓝玉踩着尸体,一步一步走进城里。他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高丽降军,“都杀了!”
朱棣脸色一变,“永昌侯,杀俘不祥。”
俘虏,蓝玉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杀了多少。无论是蒙古还是南蛮,只要落在他手上,似乎就没有不杀的道理。
再看一眼朱棣,蓝玉没有改变主意,“杀了,老子没那么多粮食养着他们。”
李成桂几步追上来,一听蓝玉的话,赶紧阻拦,“永昌侯,杀不得啊。万一激起了兵变,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降服他们,岂不是更好。”
蓝玉目光变得冰冷,脚步顿了一下,带着阴森的肃杀之气。
“杀了,一个也不准留。打下了开京城,老子就没怕他们再敢反。他们若是敢,就不会把刀扔了投降了。一群废物,老子养着他们,有什么用处!”
似是常例,从进城起,从京城带来的那些人,就开始跑进高丽王府、皇宫。
这座宫殿,虽不比应天,却也是不小。宫里的金银,更是数不胜数。将士们背着刀剑,怀里抱着金银。
而常森,却从一处枯井里,把高丽国王给拎了出来。
“舅舅,这玩意儿,藏在井里。我说呢,咋怎么也找不到。这狗日的,也不怕把自个儿淹死。”
高丽国王,如同一条死狗,被扔在地上。
又迅速的爬起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我愿献出国玺,从此与大明称臣,不再为国,永昌侯您饶命啊。”
蓝玉挑一挑眉毛,“咋,现在晓得怕了。老子可是记得,洪武元年时,皇爷三道旨意,召你入京。你非但不去,还大放厥词。怎么,没想着,自己会有这一天?”
高丽国王刚要辩解,面门被蓝玉结结实实的踢了一脚,“真以为,被大明灭了的蒙元,能护得住你?”
“老子告诉你,这天底下,只有大明不想征讨的地方,没有大明打不下来的地方。”
把高丽国王的头发拽起来,面目狰狞,“你睁开眼睛瞧好了,这些都是大明的王师。王师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有敢抵抗的,灭国。”
“俺蓝玉,皇爷要打谁,我就打谁。只要是坏了大明规矩的,一个都留不得。”
第163章 常升的小动作
月正朦胧,常升坐在自家院中。夕阳斜挂时,倒上的那一杯花茶。现已经是临近子时,也是丝毫未动。
花瓣漂在水面,时间久了,结成一层薄薄的水痂。有风吹过时,花瓣也纹丝不动,被左右的水痂,牢牢的卡住。常升看的入神,根本不记得,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担子都落在了自己的肩上,常升日夜难安。头上的白发,也是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吱呀~”
常福推开院子里的门,站在远处,声音不大,“二爷,五城兵马司刚刚派了人来,北边的大军,已经是返京了。先头派来报信的,刚刚进了城,正往宫里赶。”
常升面露愠怒之色,右手握拳,砸在桌面上,“常福,我和你说了不止一次了。这种事儿,咱们不能比皇爷还要早知道!”
站在十步之外,常福也能感受的到常升的戾气。
他不敢再多说话,只得低头先答应着,“小的知道了。”
按着宫里的规矩,传信的人,应该是先报由五城兵马司。再让殿前军的人,领着进宫。
此时此刻,常升的心情,远不如杯中花茶那般平静。相反的,常升更加急躁,坐立不安。短短一炷香的功夫,常升在自家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了大半圈。
忽的,脚步停住,常升开口吩咐道,“备衣服,我要进宫。”
就在刚刚,常升突然想到,今儿是十五。
每逢初一、十五,朱元璋要检查朱允熥学业。今年开春之后,又多加了一份论政。因此,永安宫的灯,都要到很晚,才会熄灭。
常福快速捧来常升的朝服,天已经很热了。可这身朝服,里头还絮上了棉花。
“爷,抬什么轿子。”
“青轿。”
常福一愣,青轿放在府中,已经很久没再用过了。轿身轿顶,都布满了灰尘。这顶轿子,是给那些无品无级的人。
自从常遇春去了,常家三个兄弟,在朝中任职之后,这顶青轿,就放在一处落灰。
“小的这就预备去。”
虽不知为何,但常福深知不该问的不问。这个时辰进宫,所为何事,就不是他一个府中管家,所能知道的了。
坐在轿子里,一晃一晃,常升突然的希望,走的再慢些。
最好,等五城兵马司和殿前军的人,把信儿给送进去。到那个时候,常升再往永安宫去。
宫门守卫,素得常家恩惠。他们不认得这顶青轿,却认得在前面打头走的常福。膀大腰圆的,再加上半拉络腮胡,一眼就能认出。
“常爷,这么晚了,您这是?”
常福哼了一声,“我家二爷要进宫,去见皇爷,”
守卫欠一欠身子,略带着惬意与不安,“常爷,不是小的们不懂事。只是这宫里规矩,徐大人知道了,就又要罚我们了。”
再面向青轿里头,“爷,您露个面,小的就放您过去了。不然,小的实在是不敢...”
“应该的。”
常升的声音,从轿子里传出来。他掀起轿帘一角,“这回,能放我进去了吗。”
一看真是常升,守卫立马打开宫门,“常爷,您请这边。小的是破了规矩,让您进去。徐大人那儿,还请您多多的替小人们美言几句。”
常升重新拉上轿帘,吩咐一句,“常福,赏。”
说完,常福掏出钱袋子,抓住一把散碎金银,放在守卫的手上,脸上皮笑肉不笑,“这个,兄弟们拿去喝酒。若是不够,再到开国公府去取。我家爷说了,今晚进宫,不得对任何人说。徐大人那儿,我家爷自去说。”
“小的们记住了。”
再过几道门,常福把轿子放下,“爷,到了,您该自个儿进去了。”
从这儿起,能看着永安宫的灯火。
常福心里头,愈加的忐忑。每一步,都重重的踩在御阶上。
“皇爷,开国公在殿外求见。”
朱允熥放下手上的书,朝朱元璋投去疑问的目光。透过门影,能看到外面常升的身影。算着时辰,该是子时了。
“深更半夜的,他来做什么。”朱元璋皱一皱眉,“让他进来吧。”
常升大跨步进来,不去看朱允熥,直接转向朱元璋,“臣参见皇爷,”
朱允熥斜着目光,这是旧制式的朝服。穿在常升身上,倒也显得,不是那么突兀。只是,臃肿的朝服,走路时,左右晃动。
“大晚上的,你有啥事?”
常升立刻接话,“皇爷,大军回京了。从几日前,永昌侯差人送的信来看,只消几日,便可到扬州府过江。臣奏请皇爷,所差大军,当论功行赏。”
“哦,回来了。”朱元璋点一点头,“还挺快。”
至于最后四个字,朱元璋听着有些别扭,“急啥,该赏的自然会赏。不该赏的,也不会去赏。怎么,他人还没到京城呢,咱就得把东西预备好了,等着他?”
常升不依不饶,“皇爷,此次大军北上,异常艰苦。永昌侯与燕王,为打胜仗,许下不少的恩赏。臣奏请皇爷,可由吏部、礼部准备着了。”
朱元璋有些不悦,今儿常升的一身行头,他看着就有些不顺眼。
听到耳朵里的这些话,就更有些不舒服了,“许下就许下了,他们奏过来,咱都照批。咱不是小气的人,替大明朝卖命的,咱都不能亏待了。”
见已经是到了火候,常升也不再怕,又上前一步,“皇爷,燕王留在北平了。要不要,给他个旨意,传他一块儿进京。”
征讨高丽(朝鲜),本是蓝玉挂帅,朱棣为副。
如今高丽(朝鲜)已破,蓝玉班师回朝。暂未有驻军,留在朝鲜。因此,朱棣留在北平以东,作为镇守。
这本是十分寻常的事儿,可从常升嘴里说出来,就是另外一番意思了。
“老四没跟着回来?”
朱元璋提起了精神,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驻于北平,以作镇守。听着,确实是这么个意思。咱没点他去哪,他就自作主张的,留在北平了。”
常升答道,“回皇爷,燕王他没跟着回来。”
直到这个时候,殿前军才将信,给递了进来。只看了一眼,朱元璋就提起纸边一角落,放在火上去烧。纸开始蜷缩,火所经之处,化为黑色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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