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穹之鱼
带出一名合格徒弟,赏五石粮。超额完成任务者,赏五石粮。能提高工艺和质量者,赏十石到百石。
别人砸的是真金白银,不过这时代粮食比金银更值钱,金银不能吃不能喝,有钱也很难买到东西,粮食能救命,效果也更好。
炒钢法的好处是铁匠熟能生巧后,质量会越来越好,效率还算不错,取决于多少人手。
而人手也是最容易解决的。
冶炼无法流水线,锻造却可以。
每个步骤都可以分拆开,李跃将其分为锻打、淬火、定型、打磨、抛光、装饰、质检七步骤。
又将所有工匠编成什伍队曲部,设什长、伍长、队率等。
若哪个环节出错,则集体罚没禄粮。
刀、矛、槊、箭、斧、狼牙棒、铁甲片,其中铁甲最容易打造,华夏盛行札甲,也就是将一片片铁甲片串联起来,如竹简札形似,所以叫札甲。
只需要一块二寸长的冷铁片不断锻打,无需加热,打成三寸长,然后编成札甲。
比火锻甲更为坚韧,也更轻便。
难的是弓弩,需要用到的东西很多,牛筋、牛角、机括、阴干的木材等等,短时间难以弄出来,只能从荆襄购买。
流水线这种玩意儿也不是什么新奇东西,秦代已经诞生,其箭簇、箭杆、箭羽差别极小,可以随意更换,箭镞上还有工匠的标记。
这说明已经具有初步的标准化和可追溯性。
当然,跟后世相比,只能算雏形。
“铁坊你先代为管理,日夜不停,分甲乙丙三部,粮食、肉食我会优先供应,你多花些心思。”李跃还想多待几日,等到批量出产之后回去。
但秋收之后,各地形势明显紧张起来。
枋头、邺城、许昌、阳城、洛阳、黎阳等地都在厉兵秣马,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就连关中也风起云涌起。
铁坊能这么快弄起来,离不开曹凝的调度。
煤矿、铁矿、粮食、人进进出出,都不是简单的事。
衣冠南渡之后,北地太守、县令素质反而上了一个层次。
地方上无钱可捞,遍地流民盗贼,还要面对羯赵的压迫,没点本事还真坐不稳。
前段时日司马勋攻关中,关中豪杰杀各地太守县令响应之……
“属下遵令。”曹凝拱手。
交代完一些细节之后,李跃便带着亲卫返回陈留。
这一去一回,都快一个月了。
秋风乍起,遍地肃杀之气。
外出狩猎、捕鱼、平贼的黑云军差不多都已返回,包括那几百黑云郎。
前后也才两个多月,气势明显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沉稳干练,也更像军人了。
看着他们骑着的战马,李跃忽然想起石遵北上夺位时,石闵送给自己的两百多件马铠。
陈留府库中也有六百多套。
黑云骁骑多为轻骑,给战马披上一层皮甲,就当作重骑兵用,士卒的伤亡和战马的损耗都极大。
而以后无论是中原大战还是河北大战,冲锋陷阵的重骑兵必不可少。
这是十六国到南北朝的发展趋势,一直到隋唐辽宋金元,都有具装重骑的身影,直到火器的出现……
不过马铠有了,合格的战马却极少,一套马铠分面帘、鸡颈、当胸、身甲、搭后、寄生,加起来重七八十斤,再加上披甲的骑兵连同兵器,两百斤左右。
战马驮是驮的动,但若是冲锋,则力不从心。
黑云军的战马五花八门,很多都长期羸弱,今年才吃上了精饲。
这时代最好的战马自然是在辽东以及河套地区。
选来选去才凑出五百多匹,让黑云郎装备上,勉强弄出一支两百人的重骑兵。
十月末,天气转冷,寒风终日呼啸在大河两岸。
河北细作送回的消息越来越多。
赵主石遵召集各地藩王,义阳王石鉴、乐平王石苞、汝阴王石琨、淮南王石昭等皆被召回邺城。
石苞造反不成,石遵却没有杀他。
石闵将部署在黎阳的周成军调回邺城。
此外,蒲氏全部改姓为苻,细作还打探到他们派人南下江东。
常炜道:“河北大乱近在眼前!”
家眷取回后,他对黑云山也就死心塌地了。
前段时间,李农厚着脸皮派人来索要,不过陈留上下没人搭理,李跃在山阳锻造,更没空接见他们,耗了七八天,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李跃道:“我派人去枋头,探一探蒲……苻洪的虚实如何?”
两边至今还算盟友,苻洪这架势明显是要弄一场大的,提前有个准备也好。
常炜笑了一声,“苻洪城府深重,若愿意告知,早就派人来了,既然没有派人来,则其并不想让都督知晓,若不出属下所料,十日之内,河北必有剧变。”
李农搞出的驱狼吞虎之策,虽然没有成功,但还是在两边留下了一根刺。
苻洪如此谨慎,肯定也在防着黑云军。
“何以知之?”李跃对苻洪兴趣不大。
他的目标是关中,自己的目标是中原,没有利益冲突。
“石遵召石鉴、石苞、石琨、石昭等人,定是为了对付石闵,石闵一养奴独揽内外大权,羯人如何能心服?非但石闵,石遵得位不正,必有大祸。”
第二百零六章 图谋
邺城,太武殿。
皇太后郑樱桃、义阳王石鉴和乐平王石苞、汝阴王石琨、淮南王石昭等人齐聚一殿商议着大事。
石闵与石遵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为了笼络人心,石闵仿效石虎恩宠龙腾中郎,将麾下的六七千高力禁卫全部升为殿中员外将军,赐爵为关外侯,又将宫女随意赏赐给他们。
压根就没把石遵这个皇帝放在眼中。
一开始石遵还是相信石闵的,对王鸾、孟准等人的劝谏置若罔闻,毕竟两人亲密的犹如父子。
但架不住众口铄金,加上石闵的行为越来越猖獗,终于引起石遵的忌惮。
而到了这个时候,石遵才忽然发现自己连一支可用的人马都没有。
石闵牢牢捏着邺城兵权,石遵只能向他的兄弟们借力。
“当初陛下就不该用棘奴。”在场数人,除了郑太后,也就石苞最年长。
棘意为荆刺,石闵的桀骜不驯,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所以石虎才会给他取个棘奴的小名。
“前事勿言,今日商议如何除去棘奴!”石遵瞥了他一眼,不用石闵,他能登上皇位?
邺城“国人”一大半都心向石斌,所以石遵立其子石衍为太子。
“棘奴勇猛无敌,若事不利只恐反为其所害。”石琨忧虑道。
石氏亲王中还有一人没来,便是石琨的亲弟弟石祗,手握数万强军,镇守襄国。
石苞轻哼一声,“呵,一杯鸩酒足矣,棘奴再勇猛,又能如何,陛下瞻前顾后,若是走漏消息,只怕为祸更甚,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石遵眼神闪烁起来,始终无法决断,一是忌惮石闵的勇猛,二来,石闵若是没了,他这个没有兵权的皇帝,怎么对付他这些手握几万大军,虎视眈眈的兄弟们?
这时坐在上位的太后郑樱桃看出几人并不齐心,长叹一声,“洛阳回师,无棘奴岂有今日!小骄纵之,不可妄杀也。”
“太后、陛下,万万不可,棘奴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人尽皆知,今若不除他,则他必谋陛下!”石苞苦口婆心的劝谏。
但他带罪之身,手中的关中精锐丧于梁犊之手。
石遵扫了一眼石琨、石昭,在场之人,他二人兵权最重,实力最强,却一言不发,明显是不想趟这浑水。
望了一眼郑樱桃,她却无奈的摇摇头。
石鉴眼珠子转了几圈,觉察出殿中气氛微妙,便寻了个借口外出。
殿外墙角,一名宦官在阴影中等候多时。
两人耳语几句之后,宦官立刻出宫,策马直奔大都督府,拜在石闵面前,“今日陛下与诸位亲王商议谋害大都督之事。”
“知道了。”石闵却并未表现的多惊讶。
几位亲王入朝,如此大的事,石闵自然不会不知道。
邺城早在他掌控之中。
石遵猜忌石闵,而石闵早就蠢蠢欲动了。
每每想起当日起兵时石遵说过的话,石闵心中的火苗就抑制不住的扑腾的。
汝当努力,事成,当以汝为太子!
也正是石遵的话,滋生了石闵的野心。
王简取了一袋金子,递给宦官,“多谢中使,烦请回禀义阳王殿下,心意大都督已经知晓,还请敬候佳音。”
宦官眉开眼笑而去。
石闵恨声道:“今日之事,非是某无义,而是皇帝言而无信!”
王简心平气和道:“大都督手握内外大权,忌恨之人不知凡几,自古权臣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
“要么成大事,要么夷族。”王简以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话。
石闵脸上神色一僵,但很快就舒展开,“汝所言极是!”
王简道:“如此大事,不妨与司空一同谋划。”
“哼,李农一向对石氏忠心耿耿,岂会助我?若他得知,必泄露出去。”一提起李农,石闵火气不知不觉就上来了。
以前还司空司空的称呼,如今直呼其名。
王简劝道:“此事最好将司空架在前面,没有他的声望,大都督很难取得朝堂上的支持。”
“那就事不宜迟,吾今日动手,周成何在?”石闵撸起袖子,拍案而起,说动手就动手,没有毫迟疑。
“末将在!”周成昂然而入。
石闵一身常服,腰悬长剑,只带着十几人便奔向司空府。
周成则带着百余亲卫奔向右卫将军王泰府。
此人手上控制着一支千人巴人禁卫,是邺城中唯一不受石闵控制的力量。
而此时李农也早已收到各种风声,知道邺城形势不妙,大白天的紧闭大门。
不过一道门显然挡不住石闵,直接被亲卫撞开。
门后百余家丁手持刀棍,但在石闵的一身煞气面前,无人敢动,没有任何迟疑,石闵直接走了过去,视家丁们如无物。
家丁们却步步后退。
到了此刻,李农不得不出来,石遵想干什么,石闵想干什么,他全都一清二楚。
他并非一个有野心之人,只想安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但风浪却把他推到了前面。
“司空好生清闲。”石闵停下脚步。
“大都督请!”李农一挥手,家丁们退下。
石闵也将亲卫留在外面,孤身而入。
“大都督所为何事?”两人对席而坐。
“当然是为大事而来,皇帝召集诸王入邺,其意定在你我,司空意下如何?”都闯入他府中了,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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