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雀吞龙
祢衡虽然没有这么高的功力,但他只要咬死了,不将曹昂牵扯进来,那整件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
“既然一切事实证据皆在,伯宁打算如何判处此案?”
听着曹昂的询问。
满宠不由摇了摇头。
接着面带一丝苦笑的回道:“回禀将军,文人文士之间,辩经乃是常有之事,只是此前并未出现过这等状况。”
“而祢衡虽气势汹汹而来,但他本意也并非杀人,此前也并不知道边让有旧疾,属于是无心之失。”
“因此若要属下来判,祢衡应当无罪而释,顶多出些钱财厚葬边让,其余恐怕与他再无关联。”
曹昂微微颔首。
他也不说好还是不好。
只是在略微思索琢磨后。
拍了拍满宠的手臂,接着意味深长的说道:“此等判决合乎律法,只是边让此人毕竟牵扯量多。”
“你且继续封存边让的尸体和住处,必要时候可以取些冰块,用以保存尸首,至于祢衡,暂且从牢中提出来吧,只是也不能让他随意走了。”
“你再把此事书写一份卷宗给我,前后情况和结论,以及你的看法,全部言明其上。”
“等到我父亲率众归来后,这个案子便可以进行了结了。”
……
等到满宠领命而去后。
曹昂抬头看了看,已经不如盛夏时,那般刺目耀眼的日头。
感受着播撒在身上的日光。
不由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
感觉自己的演技又提升了,就刚才和满宠打的那一番交道。
估计论是谁来,都看不出他之前和祢衡认识,甚至这件事就是他指使祢衡来做的。
而且事情的结果,有些好到出乎他的意料,这未免也太圆满了。
祢衡果真核武器也!
居然都没让自己的后手派上用场,直接凭一张嘴把边让给骂死了。
当然。
这其中也不完全是祢衡的功劳。
是先有曹昂开炮在前。
祢衡在后面二次补刀。
二人合力,把边让给干死了。
成功将边让送入阴曹地府,而曹昂完全没在这件事情中,沾染有任何痕迹,甚至连祢衡都是无罪待定。
只等父亲曹操回来后。
把张邈和陈宫顶过去,那这件事情的首尾就基本全部平息了。
想来父亲知道此事后。
心中应该会大出一口恶气吧?
只可惜为了保持创业团队的和谐性,像祢衡这样的人才,曹昂万万不敢留在身边。
否则当做手里的一张牌,有需要的时候就将其打出,想来也能发挥奇效。
……
前后又等了几日。
曹操总算率领大军抵达昌邑县。
整支队伍浩浩荡荡。
虽然在路上已经散去了一部分人马,并且分流掉了一部分俘虏来的青壮,用以填充东平国等地的军屯。
但依旧有大几万的人员。
抵达昌邑县之时,整个县城外面是满满当当,到处都飘扬着旗帜。
站在城楼上一眼望去,只觉得威风凛凛,气势十足。
而带着一众官吏,亲自出城迎接的曹昂,在见到了如此场面后。
也不由得心生激荡之情。
有了完整的一个州作为地盘,还有如此庞大的兵力队伍,如今曹家也算是天下诸侯当中,排列为中上的存在了。
一对比当初北邙山上营救天子,回来时撞见董卓,看见他那浩浩荡荡的大军,深感自身的渺小。
如今曹家已经能挺直腰杆说话了。
真是令人唏嘘感慨。
……
在经历了一番繁杂的程序后。
曹操宣布今天夜里举行晚宴,邀请此刻在昌邑县城中的,各方名流前来赴宴,随后才总算得以与曹昂,单独的处于静室之中。
“昂儿,家中情况如何了,之前你收到家书,便一路着急忙慌的赶回定陶县去,使得为父这一连多日来,不由的为你感到心忧。”
曹昂对曹操拱手行了一礼。
“劳烦父亲挂念了,孩儿赶回家中后,情况倒是多有好转,待我离开定陶县往昌邑而来时,已经基本痊愈了。”
曹操点了点头。
他也不认识信上说的小白是谁。
只知道儿子比较看重这名妾室,因此他也难得多过问了一句。
毕竟只有家里人都平安无事,儿子才能面上常有笑颜。
待得寒暄了一番之后。
曹昂突然压低声音,凑在曹操耳边,小声的说道。
“父亲,边让已死!”
曹操闻言,顿时悚然一惊。
瞳孔不由的略微收缩了一下。
接着又恢复如常。
随后同样压低声音,悄然回问道:“怎么死的,是你下的手?”
……
接下来的一刻钟。
曹昂便将前后情况,给曹操细致的叙述了一番。
随着他不断吐露实情。
曹操的眼睛是越来越亮。
说到后面时,曹操面上已经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兴奋之意。
而在曹昂话音落下后。
曹操更是右手握拳,从高处重重的向下虚锤了一记。
“好!死的好!”
“这等心胸狭隘,无能无德之辈,就该叫他这般好死!”
“我儿果真信人也,说了兵不血刃,杀他于无形,果真言出必践!”
曹操双手接连比划着。
就差大笑出声了。
他能不感到兴奋吗?
之前边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辱骂他,甚至侮辱他的祖父,这等仇怨,岂是一天两天能忘掉的。
曹操只是隐忍着不说。
并不代表他不记仇。
之前若非有曹昂的劝说,帮他以理性阻止了莽撞的行动,恐怕边让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都不用等到今日。
……
在兴奋地挥舞了两下后。
曹操突然想起一事。
赶忙追问道:“那个祢正平你打算如何处置,可有妥善解决之法?”
“倘若你不好安排,交给为父来处置也是一样的,务必要保证他守口如瓶,不能对外透露和我们有关的半个字,否则恐适得其反。”
曹昂知道曹操是什么意思。
但他只是摇头否决。
“此人行事乖张,父亲不必担心他走漏消息,便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足可守口如瓶。”
“况且他才帮了我们如此大忙,咱们反手却要他性命,那岂不是过河拆桥,孩儿心中实在过不去。”
听到曹昂的确凿判断。
曹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随后点头言道:“既然此人靠得住,那一切就随昂儿你安排便是。”
“为父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辈,如我这等良善之人,又岂会随意害了对我的有功之辈呢?”
对于父亲曹操这番言语。
曹昂简直无力吐槽。
只能撇了撇嘴巴,不再回应。
……
在离开了刺史府后。
曹昂并未去往别处。
而是派人将张邈和陈宫找了来。
在会客的偏厅中等了没多久,曹昂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且步伐非常沉重,显然来人心思也如脚步一般。
很快曹昂便看见了张、陈二人。
如同曹昂所预料的一般。
这二位脸上满是焦躁之意。
只是正当他们准备开口,对曹昂兴师问罪时,曹昂径直将一物丢了过去。
“啪!”
一卷厚厚的竹简落在了桌案上。
“孟卓叔父,公台,不管你们想说什么,可以先看看卷宗上所写的。”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此事和我以及我父亲无关,有些话您二位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可别平白无故,给咱们之间增添了诸多误会。”
张邈和陈宫的话头顿时被堵住。
一时语塞,什么也说不出来。
愣了半晌后。
还是陈宫上前几步,将那份竹简抱了过来,随后展开,与张邈一同观望上面的文字。
随着满宠在卷宗上,所记录的诸多详细细节,不断进入二人的眼中。
张邈和陈宫的神色那是阴晴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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