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雀吞龙
“凡是杀贼或者剿匪,又或者上战场杀敌,就与咱兄弟仨一点关系都没有,全然成了军中的看客。”
“每每请战之时,上面便说我等经历太少,还需历练一番,这不是废话吗,整日窝在军营里能有什么经历!”
张飞可谓怨气满满。
而关羽虽然不像他三弟那般直性子暴脾气,但也同样很是不满的说道。
“大哥,我看公孙将军,也没多念着与您的同窗之情,若是以诚待人之辈,又岂有这般做法的?”
听着二弟三弟都表示出不满。
刘备面上不由闪过一丝萧索之意。
他又何尝不觉得憋屈呢?
只是一贯以来的为人处事方式,让他选择继续留在公孙瓒的军中。
“二弟三弟,不必再说了,伯圭待我不薄,我又岂能轻易弃之而去?”
“况且如今冀州纷乱,马上就是用人之时,彼时你我难道还发愁,没有战场上出力的机会吗?”
话虽如此说。
但兄弟三人俱皆存了一个念头。
一旦公孙瓒这边情况不对,那他们便立马抽身,不论是选择去投奔曹昂,还是另谋他处。
总不失为一条出路。
…………
对于这兄弟三人的合计,曹昂并不知情,此刻他已然同韩馥,一前一后迈步进入营帐中。
当先便看见袁绍和公孙瓒,二人一左一右,分别列坐在两侧。
至于上首的位置则是空悬着。
右边的袁绍,昨天夜里曹昂才刚见过,自然不必多说。
而左边的公孙瓒,这位传闻中威武不凡,相貌堂堂的英雄豪杰,着实令曹昂颇有几分感兴趣。
不过眼下毕竟不是观察的时候。
因此曹昂动作迅速的,在袁绍这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而韩馥则不闪不避的,径直朝着上首位置走去。
毕竟以他冀州牧的身份,从名义上而言,这里只有他最合适坐那儿。
只是还没等坐定。
曹昂便猛然听见,营帐内有一记雄浑的声音,在那儿高声喝道。
“韩文节,上面那个位置空出来,不是给你坐的。”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冀州之首,觉得比我们这些人要高上一等,能够心安理得的坐在上首位置了?”
“能够受邀约来这南宫县,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可别得寸进尺,最好还是赶紧下来!”
……
营帐内众人懵了。
别说韩馥本人了,就连袁绍和曹昂都有些懵逼。
袁绍还稍微好些,毕竟他和公孙瓒打过交道,知道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解其张狂的性子。
但曹昂是真没想到。
好家伙!
本来还想着,多少得等到大家坐下客套一番,甚至说酒过三巡之后,再开始唇枪舌剑,然后逐渐吵出火气。
结果这还没开始呢。
在座位问题上,公孙瓒就直接向韩馥开炮了,而且说的话还相当不中听。
其言语的直白程度。
直接怼的韩馥有些下不来台。
这哥们儿,是真冲啊!
想到这儿。
曹昂心中就不由有些庆幸。
其实按照他最开始的规划,此番来到南宫县之后,也是要主打左右逢源,两边通吃好处的。
也就是在袁绍那儿达成了计划之后,又跑到公孙瓒那儿去搅和一下,和公孙瓒立一个秘密协定。
这样两边都得了好。
只不过昨天夜里,考虑到公孙瓒性格未明,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而且此前从来没打过交道,贸然上门,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因此选择搁置此事。
没想到也算阴差阳错,避免了一桩乌龙事件的诞生。
眼下看公孙瓒这样的表现,那可以料想到的是,如果曹昂昨天夜里去找了这家伙。
大概率会失败,这还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很有可能公孙瓒今日,会把这件事当做笑料讲出来,不仅嘲讽了曹昂,还能够落落袁绍的面子。
等到那个时候。
局面可就难看了。
不仅面子上保不住,就连袁绍恐怕也得和曹昂翻脸。
在心下暗自庆幸的同时。
曹昂又凝视了公孙瓒一眼,接着略微摇头,心中感慨。
“伯圭啊伯圭,看来你注定只能当个反派,被咱给一脚踢开了!”
……
在经历了短暂的尴尬之后。
台上的韩馥也反应了过来。
当即甩了甩袍袖,接着冷哼一声。
猛地瞪了公孙瓒一眼,对着咬牙切齿,无比硬气的怒斥道。
“我乃是上受朝廷任命的冀州牧,得天子印信,朝廷许可,牧守冀州一州之地,这个位置我有何坐不得的?”
“反倒是你公孙瓒,不过一介外州将领,既非太守,亦非州牧,更是在冀州境内没有担任过一官半职。”
“你说我凭什么坐这儿,那我反倒要问问你,你又凭什么出现在此地,你以什么身份来参与冀州之事的?”
“上无朝廷之命,下无苍生之请,我能文书一封邀你前来,已经是给足了你脸面,你还想做些什么?!”
针尖对麦芒。
韩馥是寸步不让。
同样用尖锐的言语,怼的公孙瓒半晌说不出话来。
主要有些东西摊开来说,的确是公孙瓒不占理,他非得和韩馥吵架,搞骂战的话,真不见得能骂的赢。
而韩文节也是难得霸气一次。
之所以如此硬气万分。
那还得归功于曹昂。
若非曹昂坐在下面给他撑场面,无形中给足了韩馥底气,那他是绝然不会和兵强马壮的公孙瓒,这样对着来的。
……
袁绍和曹昂,一时之间也并未言语,只是静静的观望着局势。
有韩馥来充当急先锋,替他们俩冲锋陷阵,用言语怼的公孙瓒下不来台,那他们自然是乐见其成。
最好是光凭韩馥的嘴巴,就让公孙瓒接不住话茬。
这样己方就能占据优势了。
想的自是不错。
只不过公孙瓒的表现,并未如众人之意,他在被韩馥言语挤兑了几句后。
虽然从面上能够看得出来,很有不虞之色,但归根结底还是颇具沉稳的,最起码没有愤怒到溢于言表。
“啪!”
公孙瓒将手中的酒爵,往桌案上重重一拍,发出一记刺耳的响声。
接着在目光扫过袁绍和曹昂之后,语气沉重如山的冷笑道。
“哪来的朝廷任命,天子印信,你这所谓的冀州牧,不过是董贼那篡权之辈,假借天子之手发出的伪诏罢了。”
“既然是董贼的伪诏,那就理应是无效的任命,我公孙瓒乃是汉之忠良,又岂能认同如此无理的任命?”
“如今率兵进入冀州,正是为了肃清乱党,拨乱反正,汝可知之?!”
……
韩馥还没急。
袁绍先急了。
公孙瓒认为韩馥的冀州牧官职,乃是由董卓假借朝廷的名义任命的。
既然作为汉室忠臣,那就应该与贼人不两立,对于贼人给出来的任命,也就应该将之归于无效化。
可是有一点别忘了。
袁绍的渤海郡太守,本身也是董卓任命的,甚至曹昂父亲曹操的兖州牧,也同样出于董卓以天子名义做出来的手笔。
如果这样论起来。
那岂不是整个关东地区,有一大半的官员要因此而下马?
所以这个理论必须反驳!
袁绍当即干咳一声,同样将手中的物事放下,接着直言否决道。
“伯圭此言差矣!”
“是否为汉之忠臣,与有没有接受董卓给出的任命,此二者不能混为一谈。”
“董贼当初假借朝廷的名义,发出的任命可谓海量,其中多数为德高望重,才学兼备之辈。”
“若依照你这般说法,那这些德高望重之士,岂不都成了需要被肃清的乱党?”
说到这里。
袁绍稍微顿了顿。
接着又进一步举例阐述道:“当初关东群雄起兵讨伐董卓时,文节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倘若没有他,以冀州牧的身份调动粮草,那我等联军与董贼之间胜负如何,尚且是未可知之事!”
“反观你公孙伯圭,嘴上说的是汉室忠良,当初联军讨伐董卓之时,却是没见着你半分影子!”
“如此两相对比之下,究竟谁是汉室忠良,谁又是借机生事,恐怕已是不言自明了吧!”
公孙瓒顿时语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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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绍逐条反驳。
公孙瓒却是丝毫不惧。
他今日是摆明了,要以一人之力独战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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