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方形圆帽
第六十五章 芸芸众生，命不由己
整个世界都在倒转。
时光之轮逆向旋转。
这不是形容，而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整个星球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操控，按下了快退键。
鄱阳湖上空的战争画面突然扭曲，瞬间冻结，然后倒带。
正在激烈对战的大军突然沿着来时的轨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倒退回原本的地方。
战争的硝烟、呼喊声、野兽的嘶鸣……
在一瞬间消失，仿佛被岁月长河吞噬。
阳光之下，朱高煦正沉醉于斩魔的快感，利剑挥动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
下一刻，他回到了自己的王府，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手中举着酒杯，一切都像是五天前的模样。
道衍在楼船上诵读经文时，突然被一阵不可抗拒的力量拉回现实。
他怔然愣住，瞬间回到了大天界寺的钟楼。
眼前的景象与五天前无异，那杯清澈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一切都像是被倒带，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朱棣举着旗帜引领三军，眼神坚定如铁，然而在这突然的瞬间，一切都像是被抽离了时间，他回到了某个起点。
张辅挥动今锏鞭打诛魔的动作瞬间凝固，郑和驾驭战船撞向骨船的画面也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在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下，被岁月长河洗涤，回到了五天前。
阳光悄然落下，余晖洒在鄱阳湖的水面上，波光粼粼，仿佛铺了一层金粉。
湖面渐渐变得氤氲，雾气缭绕，如梦似幻。
琉璃牌楼伫立在水面之上，历经风雨却依旧屹立不倒。
张定边一如既往地坐在牌楼之下，眼神深邃，凝视着如镜子一般的水面。
水中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倒影。
那张布满沧桑、刻满岁月痕迹的面庞。
望着自己的倒影，嘴角缓缓勾起，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
这笑声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像是在嘲笑命运的不公，又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
一切都未曾改变，除了那琉璃牌楼正中央的牌匾。
原本古朴的木弓已经消失无踪，只留下空洞的匾额，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随着张定边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大明王朝的各个角落也响起了笑声。
朱棣坐在金阶之上，接受百官的朝拜，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失落；道衍独自饮茶，他的笑声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凉；朱高煦愤怒地将酒杯投出，却又忍不住发出狂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
这些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
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
他们的笑声中都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悲凉和对自己的深深嘲笑。
这个时刻，他们都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与渺小，只能在这笑声中宣泄内心的情感。
这就是神明。
这就是命运。
芸芸众生对祂来说不过是桌面棋盘上的棋子，即使棋子跳的再凶，祂也只是动动手，就可以将他们全部移回原处。
祂甚至不屑于掩饰。
郑和抬起头，他的身边，有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郑和抬手打断。
迈步走出船坞，抬起头，看着阳光自叶隙间穿过。
“忽然有些羡慕六百年后的人了，因为那时，那时，不可改变的命运已经被哥儿击坠了吧。”
郑和只是如此呢喃。
……
2017年。
京都岚山。
在京都的岚山，正值枫叶如火，如火如荼地染红了山川。
大堰川悠悠地在岚山脚下流过，河水在枫叶的映照下更显晶莹剔透，清澈见底。
两岸的山上，松柏苍翠欲滴，红得浓烈。
山下竹林茂密，村舍错落有致。
刚下过一阵细雨，岚山峰顶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缭绕飘渺。
在这美妙的场景中，鸟羽梨于奈和莉莉娅娜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恍惚。
她们的美目瞬间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顾不得其他，连忙向古刹走去，想要确认现在的时间。
而此时的芙实花，却失落地站在原地。
不到片刻，在神祇院众人的骚乱声中，莉莉娅娜和梨于奈确定，她们被送回了现代，时间仅仅相隔十天。
“王，王难道还留着过去？”
莉莉娅娜慌乱的提问。
梨于奈贝齿轻咬朱唇，发现一直站着的芙实花，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问道：“雅典娜女神，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到这话，芙实花抬起了头，看向了梨于奈。
两人眼眸对上。
梨于奈感到一阵绝望：“是这样啊，雅典娜女神已经不在了。”
芙实花素手放在心口上，朱唇微动，但只是吐出一句话。
“抱歉。”
“这不是小花的错。”梨于奈安慰一句，沉吟片刻，抬起眼帘，说道：“那个原始的命运之神，怕是取回了自己作为‘众神之父’的地位和权能，堕落为了不从之神。”
“祂使用神力，将所有命运的‘不规则’全部复位，让我们回到原本的位置。”
“仅仅将夏留了下来……”
梨于奈先是闭上双目，尔后猛地睁开，眼神变得坚定。
“现在夏就在无限时间神殿，正在独自面对扎尔万！”
权能【阴阳交征大悲赋】只要没有交征对象，就无法使用，现在的【无限时间神殿】只有火夏和扎尔万两人，这种战斗是压倒性的不利。
风吹去梨于奈的裙摆，少女迎风而立，语气坚定。
“我们再用一次之前的仪式，这一次我要去无限时间神殿！”
莉莉娅娜抬起头，问道：“这种事可行吗？”
“可以的！”梨于奈笃定的说道：“所有想要跳脱时间之外，脱离命运束缚的人，都会落到光明王国，也就是无限时间神殿外面的沙漠。”
“那么只要我尝试前往其他平行世界，也会出现在无限时间神殿外面。”
闻言，莉莉娅娜当机立断：“好，我们准备仪式！”
三女相互对视一眼，尔后重重点头，做出了决定。
……
苍白的神殿之中，唯有一人一神。
扎尔万身处高空，俯视地上的魔王。
火夏则站在地上，仰视天生的神明。
几乎是在一瞬间，双方都同时做出了反应，火夏脚下一点，瞬间缩地成寸，向着神殿角落的【雅典娜之盾】而去。
那面盾牌中，雅典娜女神悄然沉睡。
扎尔万则是张开狮子口，对着【雅典娜之盾】发出一声怒吼。
那不像是野兽的嘶吼，也不像是人类的怒吼。
反倒像是时钟震响的声音。
一道岁月长河被扎尔万吐出，无差别的落在了神殿之中，将【雅典娜之盾】笼罩其中，一瞬间，似是时间被炸飞了一般，这面盾牌在眨眼间腐朽，失去了所有的颜色，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白色。
就像是在短短几秒的时间，经过了亿万年的风霜一般。
哗！
【雅典娜之盾】化为飞灰在火夏的眼前消散。
……
话分两头，正在不同时空的众人行动之时，另一边的珀尔修斯已经抵达了十五世纪，但是祂一落地，就见到了一个狮子头。
“汝来晚，去，现在，神殿那里，快！！”
在十五世纪的扎尔万的怒吼中，珀尔修斯马不停蹄地向着无限时间神殿而去，祂就在最后一程的路上！
第六十六章 先一分为二
在苍白如纸的神殿之内，只存在着一介弑神的狂徒以及至高无上的神明。
扎尔万如同天空中的巨鹰，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地面上的魔王，眼神锐利如刀，将森罗万象洞察无遗。
火夏则如同烈焰般伫立在地面，仰起头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天上的神明。
此时的神殿只有远处无人的王座，以及尽头的一口泉水，还有……
被珀尔修斯放在这里的【雅典娜之盾】。
在这肃杀的气氛中，双方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咻！
火夏脚下猛然一蹬，地面瞬间破碎，身体如闪电般冲向神殿角落的雅典娜之盾。
那面盾牌中，年幼雅典娜女神的静静蜷缩在水晶之中，神态安详，仿佛一切的风暴都无法打扰她的宁静。
“嘶嘶！”
与此同时，扎尔万口中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
这声音并非野兽的嘶吼，也并非人类的愤怒咆哮，而是宛如古老钟楼的钟声回荡在世间。
似水流淌的力量从扎尔万的狮子口涌出。
那是一道岁月长河。
扎尔万将这道岁月长河无差别地喷向整个神殿，将雅典娜之盾笼罩其中。
瞬间，岁月长河的力量像是撕裂了时间的帷幕。
时间在飞逝。
火夏体内的咒力猛地提升，抵抗这对自身时间的干涉。
弑神者神秘抗性挡下了这飞逝的时间。
但是。
雅典娜之盾在刹那间经历了无法想象的沧桑变化。
原本鲜艳的颜色迅速褪去，就像经历了亿万年的风雨侵蚀，瞬间腐朽化为苍白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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