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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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试水推了，每天保持双更，做不到我就……先欠着吧。
23：与空气斗智斗勇
佛罗伦萨，某处
当最后一个信号体断开连接时，灰蛇如蜡像般静默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起初只是宛若轻风吹拂般极微小的动静，随后一丝微弱的电流沿着脊背瞬间蔓延至全身，悄无声息刺激着大脑神经系统，唤醒了深陷入电子之海的集体意识。
他抬起了头，那只暗淡无光的电子眼红光肆虐，像是沉睡已久的机器从漫长幻梦中苏醒。
他环视四周，视野中呈现出一连串细小密集的数值与字母，如病毒般遮盖住了这片空间真实的模样，变成了仿佛用数值堆砌而成的虚拟世界，如此虚伪。
灰蛇扭动脖子，机械齿轮转动的咬合声在地下室内阴冷回荡，宛若尘封千年的古老机关再度启动。
他缓缓移动目光，视线中出现了两名熟悉的女性。
一位披着灰色斗篷，全身包裹在紧身衣内，她双手抱胸背靠在冷硬墙壁上，似是在闭目养神。另一位背对着他，十指正在虚拟键盘上飞速敲击，阿努比斯面具下的眼睛却始终专注于全息投影画面之上。
两人对于灰蛇的苏醒丝毫未曾察觉，又或者说，并不在意。
“所有个体全部被破坏，另外关于丽塔·洛丝薇瑟的战斗数据我已经传送到你的终端了。”
灰蛇注视着两人，低沉的电子合成音从嗓子里发出。
“我看到了。”
胡狼冷漠的回答，即使在与灰蛇交谈时，她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仿佛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比上面显示的资料更加珍贵。
“虽然这些数据还远远不够，但作为初步阶段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没想到天命的S级女武神比我想象中的要强不少，真是令人惊讶。”
她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变得若有所思：“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这个待在丽塔·洛丝薇瑟身边的男人。仪器上显示他的身体里没有一丁点崩坏能，从表面上看去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
她回头看向灰蛇和渡鸦：“你们两人近距离接触过他，有没有察觉他的任何异常？”
“他叫亚恩·阿波卡利斯，对外宣称是现任天命大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的亲生儿子，也是唯一钦点的天命继承人。”
灰蛇搜索着脑海中所有情报，他的大脑经过特殊改造，早已和庞大的互联网连接在一起，随时可以通过精神体畅游在全世界数据库里，将一切信息一览无余。
毫不客气的说，他就是行走的人型数据终端。
唯一让他无法访问的只有来自天命的数据库。它就像是一座全副武装的刺猬，不仅毫无漏洞，而且浑身带刺。灰蛇曾经试图强行突破防火墙，可不但没能成功，反而引起了天命的注意，最终以损失了一座秘密据点和还未来得及带走的全部数据为代价才勉强逃离。
“天命的继承人？”胡狼嗤笑道：“怎么？奥托打算去养老了？”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所谓的继承人，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灰蛇谨慎的说：“他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关于他的个人资料也是一张白纸，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了一切信息，哪怕是无孔不入的蛇，也对他一无所知。”
“一定是奥托刻意隐瞒了他的存在。”胡狼判断道：“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突然让他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当中。”
她眯起眼睛，瞳孔深处一片冷冽：“一个隐藏在阴影中十几年的人，忽然就这么暴露在阳光之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一定在暗中计划进行着什么阴谋诡计！”
“我怀疑这个亚恩·阿波卡利斯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始终沉默不语的渡鸦忽然睁开了眼，她刀芒般锋利的视线扫过两人，脑海里闪过几小时前在拍卖会上的一幕幕，眼神渐染冰冷。
“我们？”不仅仅是灰蛇，就连胡狼也不由得皱起眉，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渡鸦，等待着她的后续。
“第一，根据情报而言，天命从来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活动，最多也只是挂名而已。但是这一次他们不仅来了，而且还是由天命下一任继承者亲自到场。”渡鸦伸出一根手指，分析道：“这说明在这次拍卖会上，一定有他们重视的东西存在。”
“第二，这次拍卖会一共拍卖了8件展品，但是此前的7件，亚恩·阿波卡利斯一次都没有举牌，仿佛对这些东西完全不在意，可是在最后一件拍品，也就是我们这次的任务目标上，他突然一反常态的屡次三番与我竞拍，甚至不惜当众威胁也要得到它。”她伸出第二根手指，凝视着两人，眼底里恍若云雾溢散，揭露出隐藏在背后的真相：“这更是说明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它！”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东西会出现在拍卖会场上？”胡狼提出质疑：“而且，如果真要像你所言，那我们岂不是早就暴露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天命的女武神部队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来到这座城市的消息。”
“即使到了现在，依然没有女武神部队进入城市的痕迹。”灰蛇在一旁补充道。
“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推测而已。”渡鸦耸耸肩：“也许他们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我们，但还无法确定。毕竟以整座城市作为实验场，想要彻底隐瞒住天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气氛顿时陷入了如深夜墓地般的死寂当中，昏暗光线里有隐约有落灰沉浮，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凝重，仿若有不详阴影笼罩在头顶，令人压抑。
“哼，不管天命是否察觉到了什么，这场实验仍然会进行下去！”
最终还是胡狼开了口，她冷哼一声，脸上的凝重一扫而空，重新恢复成了高傲的表情。
“蛇的伟大计划可不会让区区天命阻挠，如果胆敢阻挡我们，那就只好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胡狼转头，注视着停留下来的红色定位点，冷冷一笑。
“就让我来见识一下，天命的S级女武神和继承人究竟有什么能耐吧。”
24：一顿分析猛如虎！
深夜时分，房间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亚恩注视着面前矮桌上静静摆放着的铁匣子，眼瞳里倒映着它古旧年迈的外表，光芒照射在它身上，隐约能窥见时光镌刻下的伤痕。
“你的意思是，它们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
他抬头看向坐在另一旁的丽塔，再次确认道。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有很大可能性确实如此。”丽塔点点头，她端起茶壶为自己和亚恩酌了一杯温热红茶，蒸腾的白雾喷洒在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纱：“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感到有些奇怪了，您还记得之前在拍卖会上看到的那位3号牌女士吗？”
“当然记得，而且印象深刻。”
亚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口感清香而甜腻，宛如融化了他内心积蓄的紧张与不安。虽说刚才那场生死时速并未让他受伤，但是作为普通人来说这种危险场面难免会积累压力。
丽塔想来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才会早早的提前泡好红茶，供他享用。
一念至此，亚恩的心中就忍不住涌起一阵暖流，尽管女仆小姐时常会做出一些令他几乎崩溃的事情，比如从三千米高空把他推下去，比如在最后关头忽然让他自己做决定，又比如偶尔还会说出一些类似挑逗般的话语，但对于他日常方面的照顾可以说是相当贴心了，亲自帮自己量尺寸定制服装，疲惫的时候为自己泡上一杯红茶，遇到什么不懂或是不明白的事情会耐心为他解释，这些事情虽然她从来不曾说过，但是亚恩确确实实记在心里。
……等等，说起来，好像丽塔之前说过她愿意在拍卖会过后接受一切惩罚吧！
“亚恩大人？”
亚恩猛然惊醒，下意识朝着前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眸，那张精致素白的脸庞上也写满了关心。
“您没事吧？”丽塔担心的看着他：“是累了吗？要不然今天还是早些休息吧。”
“啊不不不，我只是在思考你说的那位3号牌女士，她有什么问题吗？”
亚恩连忙摇头，他还等着丽塔说完这个事儿之后向她暗示一下之前的承诺呢。
“真的没问题吗？请不要太勉强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
“既然您这么说了……”丽塔的表情看上去还是不太能释怀，细长的睫毛微微低垂，仿佛在柔软的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说到那位3号牌女士，您就不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吗？”
“不对劲？”
亚恩一愣，脑海中回想起对方找自己交谈时的画面，优雅中透着一丝冷漠的声音，笼罩住全身的灰色斗篷，兜帽遮住了脸，以及那一袭紧身衣衬托出的挺翘身材曲线堪称完美，单论身材而言就算是比起丽塔也不遑多让，唯一遗憾的是不知道漂不漂亮。
……等一下，这么说来，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能见到那位3号女士的真面目！
“对啊！”亚恩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她好像一直都没有显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吧！”
“是的，不仅如此，我还调用天命的权限查看了关于她的身份信息。”丽塔的声音透着一丝凝重：“资料上显示她是一位白手起家的资本家，此次是第一次参加拍卖会，但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关于她的任何情报，她的投资项目她的公司名称包括她的合作伙伴……都是一片空白。”
“所以，这是一份伪造的个人资料？”亚恩皱起眉，下定结论。
“没错，只有这个解释是合理的了。”丽塔点头：“那么，她为何要伪造资料进入这次拍卖会？又或者说，她参与这场拍卖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铁匣子！”
亚恩恍然大悟，仿佛脑海深处盘踞的迷雾被光明驱散，露出隐藏在云雾之间的真实。
“她们的目的就是这个！”
“嗯，在拍卖会上她不惜耗费上亿欧元甚至是与天命竞拍也想要将那个铁匣子拍下，这证明这个东西对她一定非常重要。”丽塔凝视着桌面上的铁匣子，视线仿佛要洞穿粗粝的外壳，目睹内部里的奥秘。
“所以那群机器人实际上是她派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回铁匣子。”亚恩皱起眉：“可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的移动路线的？老实说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您还记得之前说过和她单独见面这件事吗？”丽塔微微一笑，挽起耳边的垂发，露出那只精致小巧的耳朵。
“记得。”亚恩一怔：“怎么了？”
“在解决那群机器人之后，我就对您做了一次全身扫描，结果发现了这个东西。”
丽塔从身后掏出一个类似于纽扣的机械零件，放在桌上。
“这是……？”亚恩眨眨眼，不明觉厉。
“这个是信号追踪器，至于作用，应该就不需要我再过多介绍了吧。”
“等等，这个东西是在我身上发现的？”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诧异：“为啥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那是您的防范意识还不够强，那位3号女士在与您交谈时有和您发生过肢体接触吗？”
亚恩想了想：“我和她握过手。”
“那么想来，就是在与您握手时，将这个信号追踪器放置在了您身上。”丽塔紧接着道：“接着她又立即派出了这群机械人，埋伏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我们自投罗网。”
“说起来，这也是我的失职。”她低垂着眉，眼底有一丝自责：“本来我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拍卖会，没想到里面竟然暗藏玄机。”
亚恩注视着丽塔的表情，忍不住想要安慰安慰她：“也没关系吧，吃一堑长一智嘛，反正最后大家都平安无事对吧！”
“……说得也是。”丽塔忽然站起身，露出微笑：“时候不早了亚恩大人，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吧，您该休息了。”
亚恩呆住了，感情这位女仆小姐还惦记着刚才他走神那件事呢！
25：我爱学习，学习使我进步（抹眼泪）
翌日，细雨淋漓。
铁灰色的阴云覆盖天幕，宛若钢铁般遮盖住了云层，湿冷的阴风吹刮在城市上空，如苏醒的幽灵般低吟，未见一缕阳光。
空气中弥漫着朦胧水雾，扩散丝丝冷意。
亚恩坐在客厅里，手里捧着一本《五年崩坏，三年模拟》，这本书是丽塔一大早交给他的，说是让自己能够更充分理解崩坏方面的相关知识。亚恩翻开书本一看，这上面没有著作者，方方正正的每页上都写着‘崩坏科普’四个大字，他横竖看了半天，才从字缝儿里看出另一层含义，满页都是写着‘灾难’二字！
见鬼，这是给他科普崩坏还是科普崩坏所带来的的灾难啊！
啪！
亚恩合上书本，感觉眼皮直跳，脑海里回荡着那些令人光是看着都心惊胆颤的死亡数字，像是地狱的撒旦用血水谱写而成的镇魂曲。
本来今天下着雨就让人感到心情沉闷了，结果还让他看这种记录着崩坏灾难伤亡的历史，属实压抑。
“我说丽塔，你这一大清早的就让我看这些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亚恩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丽塔。
今天的女仆小姐穿着一袭黑色露肩束身礼裙，光洁如玉的双臂纤细柔美，裙摆下是一双漆黑的绑带高跟鞋，将她丰满挺翘的身材衬托得更加窈窕。
“亚恩大人，作为下一任天命大主教的继承人，您迟早会面对这些隐藏在历史尘埃当中的真相，我只是让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而已。”
丽塔拿起书，平放在并拢的双膝上。
“心理准备？”
“是的，冒昧问一句，您对于崩坏是什么样的看法？”
亚恩挠挠头，不确定道：“很危险，没有崩坏抗体的人被感染了就基本等于宣判了死刑……通俗点儿来讲，就类似于癌细胞？”
“确切的说，是病变的癌细胞。”丽塔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而且这种癌细胞拥有极强的传染性，几乎能够完美的适应任何环境。哪怕是拥有崩坏抗体的人类，如果遭受到大量的崩坏能侵袭，也很有可能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亚恩点点头，忽然又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等等，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女武神岂不是也随时都有可能被崩坏能侵蚀，成为……”
他注视着丽塔，没有将最后的答案说出口。
“是的。”丽塔平静的说：“女武神靠圣痕内储存的崩坏能战斗，虽说能给她们带来远超常人的力量，但是同样也要背负起随时可能被崩坏侵蚀的准备。”
“而到了那时，便会由身边的伙伴……亲手将她安葬。”
亚恩沉默下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窗外的雨声淋淋沥沥，拍打在窗户上，奏响了一曲低沉的乐章。
“尽管崩坏的存在直到现在还被各国高层隐藏在里世界不为普通民众所认知。但它所造成的危害即使是放眼全世界也依旧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丽塔伸出细软的手，翻开厚重的书本，宛若揭开尘封在历史长河中的真实。
“前文明纪元的陨落，中世纪的黑死病，以及二十世纪末那场几乎毁灭了整个欧洲大陆的第二次崩坏。”
“有多少人民流离失所，有多少鲜花枯萎凋零。”
丽塔低垂着眉，声音倏地轻了下去：“崩坏所带来的痛苦与牺牲，可不仅仅是这一连串冰冷的数字能够描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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