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将继承天命大主教 第4章

　　“不过正因如此，才让我对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诶？”

　　丽塔微怔。

　　“因为我以前，也和他一样。”

　　奥托的声音忽然轻了下去，像是有感而发，仿佛过去的时光之流回溯重现，瞬息间又回到了500年前的那一天。

　　高耸的墙壁，无人的花园，一切的开端。

　　“好好看着吧，丽塔。”奥托低声道：“他的内心藏着一头狮子。”

06：老父亲，我要来了！

　　天命总部

　　通讯结束的瞬间，房间再度归于沉静，暗淡的灯光映照出一位笔挺的剪影，仿佛孤独的看客。宛如死寂般的氛围中，奥托忽然感到了一丝疲倦，他软倒在座椅上，垂下眼帘，如金子般耀眼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额前的刘海遮住眼眸，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表情。

　　哪怕是琥珀。

　　黑暗之中，这位戴着防护面具的白发少女静静注视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出声：“主教大人，我不明白。”

　　“怎么了，琥珀？”

　　奥托揉着眉心，抬头看向面前的白发少女。此时的他像是卸去了一切伪装，声音温柔又平静，如同包容万物的大海。

　　任何了解他的人见到这样一幕想必都会不约而同的感到违和甚至是惊掉下巴，因为在她们的认知中，奥托·阿波卡利斯从来都是一个漠视一切的独裁者。

　　用来形容他的词有很多，但其中绝对不包括温柔。就好比没人会将东北虎比喻成奶猫，将西伯利亚银狼比喻成哈士奇。

　　可此情此景下，这个男人眉宇间的柔和就如同手心掌纹般真真切切，仿佛一位慈祥的神父，根本无法将他与冷酷无情的天命大主教联系到一块儿。

　　“既然您决定将亚恩大人培养为下一任天命主教，又为何要让他远离崩坏作为一名普通人独自生活了10年？”

　　琥珀疑惑道：“正如丽塔小姐所言，想要改变一个从小就活在平凡世界里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想要将这样性格的人培养成天命的下一任大主教，更是极其困难。”

　　“所以你认为我的决定是出于私情？”

　　“不，既然是您的决定，必然是正确的。”琥珀低下头：“只是琥珀愚笨，无法理解主教大人的用意。”

　　奥托陷入了沉默，他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形成节奏的规律。

　　“琥珀，我记得你应该拥有卡莲的全部记忆，没错吧。”

　　琥珀一愣，表情越发困惑，不明白奥托说出这番话的用意。

　　“是的。”

　　“那你也应该能看得出来，他和我很像。”奥托凝视着琥珀，眼神却仿佛透过她飘忽到了久远的过去：“每次看到他，我都好像看到了过去那个懦弱又天真的自己。”

　　“我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了，五百年的时光早已腐朽了我的灵魂，哪怕我可以制造出无数具年轻而富有活力的躯体供自己使用，却依然无法摆脱灵魂的桎梏。”他双手交叠在下颚：“我隐隐有种预感，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许是十年，或是更少。”

　　奥托轻轻按住胸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灵魂，似是在嘲笑他。

　　“主教大人，您……是预感到了什么吗？”

　　“活到我这个年纪，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杞人忧天。”奥托摇摇头：“不过，总有一天我也会死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在此之前，我需要找到能够代替我管理天命的人。但是我不希望他成为下一个奥托·阿波卡利斯，我深刻的明白自己作为人类有多么失格，漠视生命、傲慢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或许在世人的眼里我是守护世界免遭崩坏侵扰的救世主，但真正了解我的人，却都将我定义为了恶的代名词。”

　　他叹了口气：“我不希望让他过早的接触这些东西。”

　　“所以您才选择在十年前将他送离天命？”琥珀问。

　　“没错，他是我和卡莲的孩子，我不想他变成像我一样的人。可随着他的长大，我却渐渐发现他在性格方面，比起卡莲反而更趋向于过去的我，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让他始终没能激发身体里属于卡斯兰娜家族的那一份力量。”

　　“在神州有句古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奥托的声音兀然低沉下去，如黑暗中闪烁的寒芒刀光。

　　“而现在，是时候让狮子露出獠牙了。”

　　——

　　亚恩微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呆愣又无神，活像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眉宇间都是死气沉沉。

　　不出意料的，他失眠了。

　　毕竟突然遭遇了这种毁三观的经历，心里面确实一时半会儿不大能接受。直到现在，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想到的还是崩坏兽狰狞的咆哮，子弹撕裂大气的悲鸣，燃烧了整片天空的火光。

　　——以及在月光下如死神般轻舞的女仆小姐。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随即是轻缓的敲门声。

　　亚恩眨了眨呆滞的双眼，转头望向一旁的时间，上面显示着早上6点整。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第二天，他甚至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都说时光飞逝日月如梭，可想他昨天才年满十八岁刚刚成年，咋就有了和老年人一样的感慨呢。

　　不对劲。

　　亚恩抹了把脸，走下床打开门。刺眼的灯光蜂拥而至，晃得他不自觉伸手遮住了脸，鼻腔中钻入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亚恩勉强睁开眼，看到了女仆小姐微笑的漂亮脸庞。

　　今天的她换上了一身低胸的蕾丝女仆裙，上面饰以鲜红的玫瑰花朵，精致锁骨下的一抹雪白让亚恩有点遭不住。

　　大清早刚起来就看见这样一位胸挺臀翘的绝美女仆，属实让人有点心情激荡。

　　“早安亚恩大人……看上去你昨晚似乎失眠了。”

　　丽塔注视着亚恩眼眶下的黑眼圈，轻声问道。

　　“呃，其实我有点认床。”

　　亚恩尴尬地挠挠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直到现在，浅浅的困意才涌上心头，让他的眼皮有些沉重。

　　“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丽塔蹙眉：“需要再休息一会儿吗？”

　　“不用了不用了。”

　　亚恩猛摇头，倒不是说不困，只不过他担心万一真的要再休息一会儿，很可能会直接一觉睡到晚上，毕竟他以前熬夜通宵打游戏的时候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去为您准备补充精力的早餐。”丽塔轻轻鞠躬：“请您稍后出来享用。”

　　“谢、谢谢。”

　　亚恩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想来每次他熬夜通宵完之后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煮泡面，有的时候甚至干脆直接生啃，哪还有什么补充精力的早餐。

　　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人专门为他准备早餐，不得不说丽塔小姐真是对他太好了！以后找老婆就要找这样的！

　　“不用客气，另外您之前的衣服已经拿去洗了。”丽塔从裙底掏出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服装：“我为您准备了一套新衣服，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请务必试一试……诶？亚恩大人，您怎么哭了？”

　　“哦，眼睛有点干。”

　　亚恩揉了揉眼睛，抱起新衣服：“那我先去洗漱了！”

　　“对了，用完餐之后，我会带您前去见主教大人。”丽塔补充道。

　　亚恩动作一顿，点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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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这段写得卡卡的，像是在给男人挤奶。

07：奇奇怪怪の女武神

　　当亚恩从浮空舰内踏出来时，迎面而来的凉风让他略显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

　　“这里就是天命浮空岛？”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如巨人般挺拔耸立的钢铁建筑群，冷硬的齿轮轴承严丝合缝，凹陷的刻痕文络里流淌着犹如实质般的金色光晕，半空中一排排磁悬浮列车交错而行，仿若奔流不息的江河。

　　这是一座天空之城，充满了赛博朋克的未来风。

　　“是的，亚恩大人。”

　　丽塔站在亚恩的旁边，伸出素白的纤手：“请随我来。”

　　亚恩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此时的他换上了一身淡紫色礼服，里面套着白色衬衫，袖口处还镶嵌着金丝边，下身是平整的灰色西裤，脚下则是一双褐色长靴。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不得不说丽塔的眼光相当独到，这一身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服装穿在亚恩身上竟然多了几分贵公子的气息，搭配着他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以及冰蓝色的眼睛，远远看上去就仿佛一位修养良好的英国绅士。

　　可惜此时这位欧洲绅士眼神有点胆怯，俊美的脸庞写满了紧张和不安，像是第一次参加面试的大学生。

　　其实在吃早餐的时候，亚恩特意询问过丽塔关于天命大主教，也就是他亲生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之类的问题。

　　毕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就连凭借小时候模糊的印象去回忆都做不到。

　　“百闻不如一见，您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丽塔小姐面带微笑说出这样一句话后，接下来的时间里亚恩就一直沉默着吃早餐。

　　嗯，真香！

　　两人行走在科技感浓厚的街道上，四周不时有服装统一的少女们路过，她们佩戴着风格各异的武器，表情严肃得乘上了武装直升机，消失在天幕的远方。

　　“丽塔，她们这是要去哪儿？”亚恩好奇的问。

　　“去消灭崩坏。”丽塔回答道：“崩坏遍布世界各地，虽说天命在各个地方都建立了支部，但出于当地人对崩坏能适应性的问题，在战力方面实在是捉襟见肘。每当分部需要支援时，便是天命总部的女武神登场的时候。”

　　亚恩不明觉厉地点点头，脑子里下意识回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丽塔？”

　　走着走着，一位灰色短发的俊美少年忽然叫住了丽塔，圣青色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惊讶。

　　这是一位身材削瘦的美少年，手腕纤细皮肤白皙，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神州风格服饰，可是他脸上的表情格外严肃，眉宇间没有一丝柔和。

　　“啊，符华大人。”丽塔轻轻鞠躬：“许久不见，您看起来气色不错。”

　　“谢谢。”

　　被称为符华的美少年微微颔首，接着扭头看向表情呆呆的亚恩，诧异在眼眸里一闪而逝。

　　“这位是……”

　　“你好，我叫亚恩·阿波卡利斯。”

　　亚恩连忙上前一步，礼貌地点头。

　　“阿波卡利斯？”

　　符华神情一怔，表情随即变得有些古怪。在她的印象中，叫阿波卡利斯的只有两个人，一位是天命的大主教，一位是圣芙蕾雅的学园长。

　　今儿个咋莫名其妙又多出来一位？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符华大人，这位是主教在早年颠沛流离时不慎丢失的血亲，如今天命发展趋向稳定，所以主教大人才派我将他找了回来。”

　　颠沛流离？不慎丢失？血亲？

　　您搁这儿演三流言情剧呢！

　　符华斜眼瞧着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女仆，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亚恩，这个少年从刚才起就一直显得相当拘谨，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唯唯诺诺，那双如大海般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谨慎。

　　就像是第一次走出家门去观察世界。

　　“那么，我还有任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符华收回视线，冲亚恩轻轻点头，接着与他擦肩而过，朝着远处大步离去。

　　亚恩看着消失在远处的符华，凑近丽塔小声道：“丽塔，这个人是谁啊？”

　　“这位是来自神州的天命A级女武神，符华。”

　　丽塔瞥了眼亚恩小心翼翼的表情，接着道：“虽然符华大人看上去有些死板，但其实是个善解人意、很善良的人呢。”

　　“哦、哦……嗯？！”

　　“怎么了吗？”

　　丽塔歪了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