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速冻玉米
没有交谈、正在看着窗外景象出神思考的光明圣女和简·艾琳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回过头去。
两人看到的，是两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一个自然是前不久看到的那个魅魔的弟子，名为卡诺尔的少女。
而另一个……
“多萝西·戴娜？你果然在这里！”
“你也归顺于魔族了吗，还真是有趣……”
简·艾琳和光明圣女都显得有些意外。
两个人迅速地反应过来，也立刻管理好了自己脸上还沉浸在赫兰贝特镇繁荣景象的表情。
转而让自己以最佳的状态，和多萝西进行了交涉。
而听到了光明圣女和简·艾琳两人的话语，多萝西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状态，让自己回到了在金鸢尾时期与那些大臣、超凡者虚与委蛇、周旋对话的状态。
她的脸上挂上了一丝轻蔑的、胜券在握的微笑。
虽然这个表情有些日子没用了，但是在谈判和交谈之中让自己流露出“高位”的姿态，有时候反而会有奇效。
所以这招多萝西也没落下。
“哎呀，这不是‘光明圣女’和‘神谕骑士团的团长’吗，”多萝西轻轻地说着两个人的“称号”，话中带刺，“还真是稀客啊，我还以为两位躲在后方的光明教会的大人物并不会‘被俘’呢……真遗憾，莫非你们也被什么人给‘出卖了’吗？”
多萝西顿了顿，向前一步，随后说道。
“不过，你们看起来好像比我更加倒霉呢，因为我啊……可是成为了‘罗丝老师’的弟子哦？不知道你们是以什么身份留在了这里呢？”
多萝西这么说着，演技惟妙惟肖、极其精湛。
虽然因为留在了赫兰贝特镇实在是“因祸得福”而且这“福”还不小，所以多萝西对当初某种意义卖了自己的光明圣女和简·艾琳并无怨恨。
毕竟这笔账就算是算，也主要算在了玛利亚姨母头上。
但是如果从逻辑上来说的话，多萝西表现出对两人的记恨也并无不妥。
动机是很充分的。
而她说完之后，卡诺尔也向前一步，淡淡的开口了。
“两位‘阶下囚’小姐，我不管罗丝师父跟你们说了什么，但是还请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罗丝师父的心地善良，有些事情她不方便挑明……所以我来告知你们。”
“不要在赫兰贝特镇做任何违反‘规矩’的事情——否则，以你们的身份，会很难收场的。”
“当然，你们也可以把我说的话当做是八岁小孩子的戏言置之不理。”
“不过，我友善地提醒一下两位……你们两人之所以会昏倒，就是吃了我给的东西。”
“所以，虽然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但还是别太把我当普通小孩子比较好哦？”
368 你不知道你师父是圣女？
卡诺尔的声音冷漠而倨傲，其中对于光明圣女和简·艾琳的恶意与蔑视，几乎是不加掩饰的。
哪怕对面是两个传奇级的光明教会高层，这个八岁的小姑娘也没有任何畏惧。
她的眼神冰冷且淡漠，完全不像是出自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结合她的话语，光明圣女和简·艾琳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之前的“天真”都是这个家伙的伪装。
“能成为‘前辈’的弟子，果然并不是因为她幸运啊……”
“这孩子某种意义上比那个堕落的背叛者，还接近魔族！”
两位教会的少女对主位面的一句谚语，此时产生了深深地感受。
“比魔物更可怕的，是人心！”
而别说是简·艾琳和光明圣女了，就算是多萝西都给卡诺尔的这幅姿态弄懵逼了。
她知道卡诺尔师姐睿智、聪明、早熟，天才得不像是八岁，作为一个也相当早熟的少女般，她也充分理解卡诺尔。
但是多萝西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卡诺尔师姐，能早熟到这个地步！
现在的卡诺尔，就算是在金鸢尾的王都作为“失势的王女”，见识过人性许多阴暗面的多萝西，都忍不住会在心里感叹……
“有些恐怖啊，卡诺尔师姐……”
她甚至感觉，如果自己的这个师姐长大成人之后，弄不好能和自己那个心计、城府都深沉到了极点、手段极其狠毒阴险的姨母掰掰手腕。
不……
也许用不了成人，如果把自己和卡诺尔师姐的位置互换，她虽然未必能赢下玛利亚姨母，但在自己这个年纪，也肯定不会混到自己这个如果没有好运遇到罗丝师父就已经死了个球的地步……
说不定已经能和玛利亚姨母分庭抗礼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居然是卡诺尔师姐来扮坏人吗！
虽然说现在看来卡诺尔师姐的坏人扮得要比自己合格得多，但是自己可是真的和光明圣女和简·艾琳有过节的诶！
以身份而言，显然是自己更适合去扮演“坏人”的角色吧？
卡诺尔师姐虽然是给两人下果子来了个全麻，但是她不说似乎这两人并不知道啊！
一个八岁的平民人类、看起来天真无邪小姑娘从身份上来讲，当然还是扮“好人”更合适吧？
更何况，自己已经把那些话都说出口了……卡诺尔师姐怎么还是扮演了坏人的角色。
难不成卡诺尔师姐听了自己的话语之后，认为自己在“扮好人”吗？
好吧，虽然自己被卡诺尔师姐这一衬托……也确实称得上是好人发言了……
多萝西这么胡思乱想着，但还是继续配合着卡诺尔的表演，静静地听着卡诺尔的发言，陪着自己师姐一起向光明圣女和简·艾琳投去鄙视的目光。
而在卡诺尔看来……
多萝西的发言，确实是好人发言。
虽然听起来有怨恨和不满，但这都是可以“和解”的范畴。
多萝西姐姐的优势就是“不被当做对手”，始终保持在暗处。
所以多萝西姐姐当然要继续自己的步调。
多萝西因为自己的经历和遭遇，本身也不喜欢演戏——卡诺尔深深地知道这一点。
自己还蛮喜欢的，所以扮坏人这件事当然是由自己来做。
更何况，她对这两个让自己不得不出手帮助罗丝师父“俘虏”她们两人的光明教会少女，有着比多萝西姐姐更大的怨念。
包括光明神器也是……给罗丝师父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所以，对整个光明教会，卡诺尔都没有什么好感。
释放出这些恶意，虽然有演的成分，但是也有真情实感在的。
这份情感，也真切地传到了光明圣女和简·艾琳的那里……
“小瞧你了啊，小姑娘……”
沉默了许久之后，才从震惊之中缓过来的光明圣女淡淡地说着，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床边。
“果然是‘背叛者’教出来的弟子，小小年纪，心性也如此恶劣。”
站在光明圣女身后的简·艾琳更加直接地出声说道。
而本身就是来刺探敌情的卡诺尔听到对方的话语，也并不生气。
她甚至有些高兴。
因为显然，对方上钩了。
尤其是简·艾琳的话语，暴露出了一个信息和值得挖掘的点。
“‘背叛者’？罗丝师父‘背叛’了谁？”
卡诺尔继续倨傲地看着简·艾琳，语气中的不满也流露出来。
这也是相当真情实感的一句话，几乎没有任何表演的成分。
对方把自己的师父称作背叛者，确实十分让卡诺尔不爽！
“当然是背叛了圣光，”简·艾琳颇为生气地大声说道，“你不会不知道你的魅魔老师以前是光明教会的光明圣女吧？”
这话一出来，卡诺尔和多萝西同时瞳孔地震。
“什么玩意儿？光明圣女？”
多萝西不可置信地说道。
卡诺尔更是直接懵了。
原本以为只是来套套话钓钓鱼的，没想到……
这刚一打窝，就炸上来一条鲨鱼！
“罗丝师父……是光明圣女？”
两个小姑娘露出显然的“这是怎么回事”的表情。
光明圣女看着卡诺尔和多萝西的反应，更加惊讶。
“她穿着光明圣女的袍子、能使用光明神器，还用了圣光之力，你们真的不知道吗？”
在光明圣女看来，就算卡诺尔这个小姑娘不知道，多萝西可是金鸢尾的王女，没道理认不出来！
甚至那个叫卡诺尔的小姑娘看起来那么聪明，也不可能不知道才对！
但两个人的这个反应，不似作伪。
“不，她以前可没有穿过，”多萝西缓缓地说着，“至于圣光之力和光明神器……”
她原本想说自己也能用一下光明神器，罗丝也能用很多种神力，但是卡诺尔却打断了她。
“罗丝师父以前确实没跟我们说过这一点，大概是不愿意提及吧，”她淡淡地说着，拉了拉多萝西的手，“如果不是你们两位这么说，我们确实不知道她以前是光明圣女……虽然罗丝师父用了圣光之力，但我们也只是猜测她是不是和光明教会有所渊源而已！”
369 忍者神龟！
卡诺尔这么不动声色地对着光明圣女和简·艾琳解释了起来，一旁的多萝西虽然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都出于对自己卡诺尔师姐的充分信任，所以也相当配合了起来。
“是的，在今天之前，我并未想过她可能是光明圣女的可能性……因为这些特征她也是第一次展现。”
多萝西附和着卡诺尔说道。
而光明圣女听到了卡诺尔和多萝西的话之后，也在略微沉默后接受了这个说法。
“原来如此，前辈她果然不是很想暴露自己啊。”
光明圣女自己自行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而卡诺尔听到光明圣女的感慨，也继续扮演着恶人的形象，继续冷漠地出声，嘲讽起了光明圣女。
“恐怕是你们这个教会带给她的回忆并不太美好吧，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不愿提及……嘛，倒是有点同情罗丝师父了。”
卡诺尔这么说着，简·艾琳露出了气愤的表情。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不过是个八岁的小丫头，你见过教会的景象吗、见过圣都的繁华吗……你连主的荣光和慈爱都未曾体验过，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
简·艾琳十分愤怒地对着卡诺尔厉声说道。
而卡诺尔听见了简·艾琳的话语，仍旧十分淡定，只是冷冷地回击了一句。
“是嘛，所以你是真的认为教会是完美的，而这些也能够带给作为‘光明圣女’的罗丝师父绝对美好的回忆……对吗？”
简·艾琳看着卡诺尔的表情、听着她的话语，脸上仍旧带着些许愤怒，但是却语塞了。
她并不是觉得卡诺尔说得不对才生气的。
相反，简·艾琳其实是隐约意识到了卡诺尔说得有些许道理，才会在刚才生气的。
比起被诬蔑，有时人们被戳到痛处，反而会更加生气。
实际上简·艾琳自己有时也从“光明圣女”从小一起长大的友人这一角度去思考时，也在内心得出过差不多的结论。
那就是作为“光明圣女”来说，其实在光明教会之中的经历和境遇，并称不上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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