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楼听雪
这对父子,都是他亲手从卷宗中批‘死’的!
现在老爷子突然说嫡长孙朱雄焕没死!
天呐!
大殿无比的沉默,只有老人在吸溜茶水的声音。
少顷之后。
朱元璋继续道:“或许你们还在疑惑他是谁,朱怀!”朱元璋说完,再次沉默。
大殿的气氛已经诡异到了极致!
朱元璋点头道:“他现在秦淮河旁,是咱亲手安排的,他叫朱怀!”
“詹徽认识,记得第一次接触是在鹿鸣宴?卿主持洪武二十四年进士鹿鸣庆功宴,亲自邀请朱怀去后院做客?”詹徽慌忙道:“皇爷记性好!确实如此。”
朱元璋点点头,道:“然后是傅侍郎吧?想来傅侍郎是从詹部堂口中猜测出来的?”
傅友文忙不迭起身:“启禀皇上,微臣从詹部堂口中听出了异样,又恰在殿阁看到皇爷带朱怀入内于是心下就有些眉目了。”朱元璋洒然一笑:“你倒是有心。”
傅友文忙回道:“当然,寿州之困,微臣有幸见到皇长孙之智,何其幸也!”朱元璋颔首笑笑,又道:“然后呢?李尚书?”
李原道:“回皇上,微臣也就最近感觉异样,帖木尔汗国送来礼品,朱公子啊不,皇孙替咱礼部争口气,试探出了帖木儿汗国的野心,微臣本想去感激,随即就看到了犀牛角匕首”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原来这么回事。”
老爷子再次看向一脸石化的兵部、刑部和工部。
三名部堂高官到现在还没消化,依旧愣愣的坐在原地很久很久!
良久后,工部尚书秦达忙道:“微臣!恭喜皇上!大明之幸,皇上之幸!皇孙失而复得,何其之幸也!上天垂青吾皇,大明幸也!”众人忙是起身,齐声恭喜朱元璋。
朱元璋压着手,示意众人坐下。
然后将目光看向宗人府经历:“卓经历,你掌着宗人府,当时你给咱大孙批了红,现在黑字批回去!”“还有镀金银册、银印皆准备好,留着给咱,咱有用!”卓敬颤颤的道:“微臣遵旨!”
朱元璋嗯了一声,挥手对卓敬道:“你宗人府宜快些准备,下去吧。”卓敬抱拳弯腰:“微臣,告退!”
等他出了谨身殿,直到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内心的压迫感和震惊感才得以缓解!
呼呼呼!
卓敬狠狠呼吸着,眼中带着浓烈的震惊和不安!
天呐!
他抬头看着晨曦当空的天,喃喃道:“大明这天要变啦!”“嘶!”
“皇明嫡长孙,居然还活着!”“天呐!”
等卓敬离开谨身殿。
朱元璋再次将目光锁定到六部部堂高官身上,淡淡的道:“你们都是咱的肱骨之臣,咱政事需要倚靠你们,你们也该知道咱皇孙的存在了。”“咱也要抽空,和咱大孙子说说了,万一哪天咱真走了,呵呵。”
朱元璋自嘲的笑笑,然后挥手道:“成了,今天就说这些事,都回去办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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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尚书,咱交代你的事,快些抓紧办,早些将牢房腾出来!”杨靖忙起身:“微臣遵旨。”朱元璋挥挥手。
众人倒吸凉气的站起身,只感觉口干舌燥,躬身退出谨身殿。
外面的阳光已经从东方渐渐照耀过来,将清晨的紫禁城照耀的如梦如幻!
一如六部部堂高官现在的心情,也如梦如幻!
等他们走出谨身殿的时候,众人再也忍不住,更有甚至,在下谨身殿外的阶梯时,差点没站稳!“茹尚书,您小心点呐!”
茹太素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笑的有些不自在:“没事,没事!”他抬眸看着詹徽,有些不悦的道:“你们两个老东西,不讲究!”
“既然早就知道如此天大的事,为何守口如瓶至此?我们还能泄露出去么?”
0章
詹徽笑笑:“这不留着让皇爷说么?”“成了,不纠结这事。”傅友文道。
刑部尚书杨靖哼道:“你还有脸做和事佬?当时咱们几个在吏部询问疟疾谁给皇爷治好的时候,你差点将话就说出口!”
杨靖这么一说,工部尚书秦达震惊的开口:“听这意思疟疾的神药,云南、广西、交趾的疟疾之扼都是皇孙解的?”傅友文点头:“嗯。”
秦达愈加惊愕:“那么交趾,也是皇孙在治?”傅友文点头:“嗯。”嘶!嘶!嘶!
想不到皇上,已经暗中对太孙做了这么多事!竟然将交趾都交给了皇长孙!
詹徽呵呵道:“何止这些事?本官告诉你,你们许多的奏疏,都出自皇孙之手。”“啊!!!”众人再次大惊!
“这”
奏疏,出自皇孙之手?
他们居然一点没发现!
那批阅的老练手法,对奏疏分析的一针见血他们当真以为是朱元璋在批!
皇长孙的水平,已经高到这种程度了?
三人越来越对朱怀敢兴趣了!
沉默了一下,李原才问詹徽道:“有个事。”
“皇上也没说咱们要不要对朱怀说,詹部堂,这事你怎么看?”
詹徽笑着道:“笨!皇爷最后一句话怎么讲的?他老人家要找机会对皇长孙好好说道说道。”“言外之意就是,咱们顺其自然,可以对旁人说,但朱怀还是他老人家自己来。”此言一出,众人忍不住颔首点头:“却是这么个理!”
傅友文默默看了一眼詹徽,詹徽似乎看出了傅友文还有话对自己说,暗暗给傅友文回个眼神。“成了,大家先散了吧。”
众人走到皇城,便各自心怀异样的回到部堂衙门。
詹徽则径直去了户部找傅友文。川
第440章 、皇孙复活之疑云!
户部值庐花厅。
傅友文早早的令下属沏好茶。
詹徽踱步走了进来,狐疑的看着傅友文,坐在他旁边,便询问道:“老傅,刚才什么意思?”傅友文伸手,示意詹徽喝茶。
詹徽点头,端着茶品鉴一番。
傅友文这才缓缓地道:“老詹,皇爷究竟啥意思?”詹徽蹙眉:“什么?”
傅友文道:“皇爷只是告诉了咱几个,老爷子这意思,咱们是不是要和下面的官吏透个气什么的?”詹徽愣了愣,“你不说,本官都没考虑过这些。”
沉默了一下,詹徽道:“皇爷分明是要加快了脚步,看来这一场病,对皇爷的影响很大,让老爷子思想上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傅友文白着詹徽,没好气的道:“屁话么!国家后继无人,说不好听的,老爷子万一真走了恐怕当时老爷子也吓的不轻,如果不是朱怀出手,怕当时就要托孤公布身份了。”顿了顿,“八零零”傅友文继续道:“咱现在不考虑这些,但分析老爷子今天召见咱们的意图所在。”皇帝的每一句话,都够臣子们揣测许久,尤其今天朱元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詹徽沉声嗯了一声,道:“看来皇上是打算,让咱们先将皇长孙活着的消息透露出去。”“但是,老爷子的言下之意,又是打算自己亲自和朱怀道明这些事。”“花非花,雾非雾,老爷子大概就要这么个效果吧!”傅友文急道:“啥意思,要不要和下面的人说?”
詹徽点头:“说,是要说的,但只能透露皇长孙活着,只要让下面的人知道这个讯息就够了!”“余下的,他们自己会慢慢猜测联想。”
许多国大事,都是似是而非的,并且当上层阶级透露出某一个信息之后,一定不会空穴来风,一定会有巨大的变动即将到来。
上面的每一句话,都会在底层引起巨大的震动和过度的解读联想。
这些道理,他们作为大明的部堂级别且掌控绝对权力的高官,不可能不懂。
只要搞清楚老爷子的意图,他们就能有的放矢。
傅友文点头:“本官明白了,本官去和秦部堂他们通个气。”詹徽道:“好!”
这两日风平浪静。
京畿内各有司衙门,似乎皆沉默下去,京畿的风向沉默的可怕。
在各衙门中间,随处都能听到窃窃私语声。
虽然很多清吏司和部衙已经不知道这风声是从哪里传来,但‘谣言’传播的力度还在加快。“当年的皇长孙还活着?”“谁啊?”“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皇明长孙还活着?”
当这些话问出来之后,竟没有一人能确切说出他们为什么知道皇明长孙还活着。
但关于朱雄焕活着的风口,已经是京师目前各有司主流讨论的话题。
即便他们都是道听途说,但这震撼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仿佛一滴墨涌入了茶盏之中,且以最快的速度在渲染!
工部。
工部郎中杨明笙最近很愁。
当练子宁走后,皇陵的差事真被压到自己头上。
换句话说,杨明笙现在要负责皇陵和皇宫两地的土木建设。
虽说工部是个油水很充足的地方,从各地商贾购买材料等等,许多商贾都会贿赂。
但杨明笙知道,当朝皇帝最恨贪污腐败,这里还是应天城,是天子脚下!
实际他们这些工部官,还真不敢贪,偶尔的小贪已经是极限,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最为主要的是工期接近,可皇陵和皇宫的修建进度却一点加快不了!
杨明笙很愁。
“杨大人,听说了吗?”工部右主事韩齐走来。
杨明笙很想将皇陵的工事交给韩齐,但韩主事实在太能混,这种浑水摸鱼的人,要将工事交给他,届时真完成不了,被降罪的还是杨明笙。
韩齐这种官场老混子和练子宁不一样。
杨明笙看人很准,他知道练子宁是真办事的人,但韩齐不提也罢!“哦。”
杨明笙看着韩齐,道:“韩大人又听到什么奇闻趣事?哪家官儿又去偷人了么?”
韩齐笑着摇头:“这些都不算啥稀奇的事啦,还有个更加厉害的,想不到杨大人居然没听说?”杨明笙苦笑道:“自练大人走后,本官前前后后都忙成狗了,还能听说什么?”
人呐!总是失去才知道珍惜,练子宁在的时候,他想尽办法压榨练子宁,可现在练子宁走后,他还真找不到可靠的人能用。韩齐挤了挤眼,含笑道:“杨大人辛苦,可惜,下官爱莫能助呀!”杨明笙看着韩齐,试探着道:“要么韩大人帮本官督建皇陵工事?”
韩齐连连摆手:“杨大人不知道下官么?下官也忙的不可开交,呵呵,那成,杨大人您忙,下官也要回去忙了。”杨明笙叫住他,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端起茶盏道:“有什么风闻趣事儿,你且说说。”杨明笙说完,便端着茶盏淡淡呷了一口茶。
韩齐赶紧道:“当年的皇明嫡长孙呐!朱雄焕!听说没薨!还活着!”噗!
杨明笙一口茶就喷出来了,吐了韩齐凑过来的大脸盘子一脸
“啊这呕!”
韩齐一脸恶心,“杨大人,你!”
杨明笙有些抱歉,忙问道:“韩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老爷子会要命的!休要再胡扯了!”
韩齐收敛怒气,又一副八卦的样子凑过去:“杨大人,你以为这是本官乱说的?本官也只是道听途说!反正源头不是本官,查也查不到本官身上。”“啧啧,这话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度,人死了,还能复活?这股子邪风,也不知道谁刮出来的,真不怕老爷子动刀么?”杨明笙点点头:“算了,且等等看吧,指不定额!”
韩齐兴趣大增:“杨大人你不会相信了吧?说实话,下官也有几分信,这些人传的有鼻子有眼”“出去!”“啊?”
杨明笙不悦的道:“滚出去!本官没心思和你扯这事,你要闲着没事”嗖!
韩齐飞快逃离。
杨明笙苦笑一番,摇摇头。
眼看着日落黄昏,快要下值,不知不觉,这韩齐又跑来找自己摸了一下午鱼!
真特么是个混子!
杨明笙收拾一番,想了想,晚上准备去宴请赵思礼。
他已经宴请赵思礼好些次了。
现在赵思礼的地位水涨船高,在以前,旁人吃饭都根本不会宴请赵思礼,因为别人都知道赵家家穷,也不会回请他们。
可现在,那些人仿佛是见了屎的老狗一样,一天天的变着花样请赵思礼。
为何?
还不是那一顿饭传了出去,让他们嗅到了臭味?
官场就是如此,一顿非常意义的饭局,就能让你水涨船高。
哎!
杨明笙叹口气,突然想到了赵思礼那年轻的女婿。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来路,居然能让信国公亲自宴请?
为什么,自己就不认识这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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